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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睫毛颤得不行,他凑过来吻掉她的泪,面色冷静,执拗地问,“爱么?”
她语不成句,只会呆呆地点头,他盯着她的眼,眸光深不见底,“我要你说出来。”
九年了,他等了九年,他想要的并不多,不过是她的一句。
“爱……”她啜泣着笑,巴掌大的小脸上,清丽的五官忽然间就盈满了迷人的光彩,她明明在哭,却是生平第一次哭得绝不悲戚,她咬着嘴唇,坚定地说,“我爱了你好多年,好多年了……”
连年安静,下一秒,好看的眉眼终于弯了。他更紧地揽她入怀,怀里,是她低低地问,“从九岁起,到现在。你……你相信一个九岁孩子的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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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不知道,这句话,她攒了整整九年,直至如今,才鼓足勇气问出了口。
九年前,九岁时,在“柳俏”里发生了那样的事那天。
陆齐安走后,柳姐把场子交给管事的阿良,足足灌了自己一瓶半白酒。而且还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许远要劝,被连年拦住,他了解柳姐的脾气,她喝醉了,骂过了,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不然,她永远窝着那股子火。
小威买来了吃的,连年没心情吃,却逼着画扇吃了,然后让许远哄着画扇去睡觉。
许远带着画扇出去时,连年盯着画扇的背影看了两眼,好半晌才移回了视线。
身边的柳姐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地骂骂咧咧,“老娘开了这、这么久的夜店,还、还就他妈第一次这、这么丢脸!陆、陆家怎么了,仗、仗着有点儿脏钱就为、为非作歹了……”
连年夺她手里的酒瓶子,被柳姐避开了,她口齿不清地骂着,“陆、陆振南那个老东西已、已经够混、混蛋了,这、这会儿又冒出个小、小混蛋……老、老娘这店还、还怎么开……”
连年瞅准机会,一下子从她手里夺过了酒瓶,柳姐要夺,连年起身,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一边劝她,“柳姐,我以前劝过你的话,你都忘了是吧?”
柳姐神智更加不清,含糊着说着酒话,连年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假酒、嗑药、小姐,外加一些恐怕只是我不知道的事,这样下去,早晚都会出事的。”
他看着柳姐醉意氤氲的脸,说,“柳姐,做点儿正经生意不成吗?我可以帮——“
话没说完,柳姐踉踉跄跄地起身,她用纤细的手臂搭住连年的肩,舌头大着,“正、正经生意?你、你以为姐不、不想做吗?陆、陆家那个小崽子哪、哪是为他什么小姨打抱不平,他是、是看我们‘柳俏’生意火,抢他、他们陆家云霓风、风头!”
听到这里,连年不由地皱眉,云霓?和‘柳俏’一样的场所吗?
陆家是出了名的知名企业,怎么也会开这种东西?
柳姐依旧在喋喋不休,“陆、陆齐安,老、老娘饶不了你!你砍我手下两根手指,我、我要你的命!”
连年看柳姐这话越说越是糊涂了,就扶她去休息,一路上她都在撒泼,连年控制不住,到了最后是小威来帮他,两个人才把柳姐给安定好的。
连年这一天也累得不轻,回房间见画扇睡着了,他就也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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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豪华书房里。灯光氤氲,熏香缭绕。
陆振南倚在真皮沙发上,闭着眼养神,换了干净白衬衣的陆齐安走了进来,对陆振南说,“我见到画儿了。”
陆振南眼睛微微睁开,看了陆齐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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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方式是穿插型的,而且我确实更得慢,所以难免亲们会觉得破碎,但是在实体书上连贯着看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所以说,给亲们添麻烦了,有时候恐怕需要倒回去看一下下,哈】
第二十章 你相信,一个九岁孩子的爱情么(3)
陆家。豪华书房里。灯光氤氲,熏香缭绕。
陆振南倚在真皮沙发上,闭着眼养神,换了干净白衬衣的陆齐安走了进来,对陆振南说,“我见到画儿了。”
陆振南眼睛微微睁开,看了陆齐安一眼。
陆齐安说,“几天后,我会把画儿带回来,这几天,就让他们一块玩吧。”
举陆振南眯着眼打量自己的儿子,然后微微笑了笑,“画儿是你要娶的,你自己得有分寸。”
陆齐安敛眉,“嗯。”
陆振南用手指轻轻敲打沙发的靠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陆齐安俊美的面庞,“画儿是我陆家的人,自然要进陆家的门,你的任务,就是再等她几年,娶她。”
还陆齐安抿唇,没有说话。
陆振南继续笑,眉眼却很是深沉,“我给你说过许多遍了,从她出生,就注定是要嫁给你的……你可别辜负了我这么多年来的器重。”
陆齐安说,“齐安明白。”
陆振南揉揉额角,略显疲倦地起身,“祁家那个小子对画儿上心得紧,你可得防着点儿,要是生了什么变数……”
陆齐安眼睫抬起,看了面前威严的父亲一眼,截口道,“我有分寸。”
“那就好。”陆振南沉郁一笑,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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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柳姐停业一天。
连年先是以为是因为陆齐安的关系,到了后来才知道,是柳姐今天不想开门做生意,不为什么,就为她不想开。
柳姐揉着自己酸疼的额角,连年昨晚说的话她记得一些,她沉默了一会儿,对连年说,“姐不能全听你的,照你说的那样做的话,姐买不了衣服买不了香水买不了所有我喜欢的东西,姐会饿死的。”
她拍拍连年的肩,“你是为我好,我比谁都清楚,但是没办法,我这辈子,恐怕都只能这么活着了。要是我改得了,也就不是我柳俏了。”
连年没说话,柳姐又笑得妩媚起来,“今天姐休息一天,陪你好好玩玩,说吧,想去哪儿?”
连年还没来得及说话,许远窜过来了,“连年,勇哥给我打电话了。”
连年“嗯”了一声,想问却又觉得没法问,毕竟是他不够义气地把问题抛给连勇的。
许远了然地笑,“勇哥说没事了,陆家原本派在医院和祁家***扰的人都撤了,让你放心。”
连年点点头,看来陆齐安还算说话算话。他看了看许远身后,没见画扇,就问,“她呢?”
许远装糊涂,“谁呀?”
连年哼了一声,擦过许远的身边要走,许远拽住他,“喂,你不会真让小扇子跟着别人去美国吧?”
连年脚步一顿,他本来就因为这件事烦着,昨晚辗转反侧地睡不好,一想到那个骄傲敏感的小哑巴也许就要彻底退出自己的世界了,他就恼怒得想要揍人。
连年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如果说先前他是出于看不过画扇见他就躲而刻意接近她,那么到了后来,还是起初那样么?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爱英雄救美的人,即使画扇没了父母,即使画扇无家可归,即使画扇被人欺负,即使画扇因为被老师罚而中暑昏倒,即使画扇在野炊的时候发高烧到说胡话,即使画扇被陆家带走,即使画扇被陆齐安带去美国也许这辈子就从他祁连年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再也不见了,又怎么样呢?
又……怎么样呢?
即使画扇昨天抱了陆齐安,即使她在两者中选了陆齐安,又怎么样呢?
连年越想,心底那股子遏制不住的烦躁就愈发地膨胀,他回头看向柳姐,“走吧。”
“哪去?”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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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连年喝了个烂醉如泥,谁拦都拦不住,他手机刚开了机,就“嗡嗡”地震个不停,许远替他把短信和未接来电逐个看了,然后挑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告诉他。
“姚悦给你打电话了。”
连年喝酒上脸,没喝多少脸就红了,更别说他今天喝了那么多,许远盯着他那张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脸看了两眼,然后撇嘴,“就你这副怂样,真不知道姚大校花怎么就对你矢志不渝了整整五年!更奇妙的是,她这会儿去了国外,居然还惦记着你!”
连年懒得搭理许远,他和柳姐拼酒拼得正起劲儿,许远又看到一条短信,就念给连年听,“祁连年,我是你老妈,打你电话你一直关机,你想玩失踪是不是?你腿还没好利索,见到短信立马给老娘滚回家来,等我抓到你,可就不会轻易饶了你了!”
许远推推连年胳膊,“怎么办,回不回去?”
连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除了昨晚上有那么一点儿疼之外,他自认为自己的腿已经好多了,就摇了摇头,“难得我因为工伤不、不用上学,不回去!”
连年侧过脸,就看到了画扇那张写满了担心和局促的小脸,在连年喝酒的过程中,画扇起先来劝过,但是她不劝还好,反倒是她越劝,连年喝得就越厉害了,后来她不劝了,就坐在连年身边,一直咬着吸管盯着他的脸看。
见画扇在目不转睛地看他,连年扬了扬眉毛,画扇抿了抿唇,然后小小声说,“你别喝了。”
连年不说话,就用那双黑曜曜恍若宝石一样的好看眸子盯着画扇的小脸看,画扇更加局促了,她的手揪扯着自己的裙子,看一眼连年,就咬一下嘴唇,后来下嘴唇几乎要咬出牙印了。
连年忽然抓住她的手,微微眯着眼睛,就那么看了画扇好久好久,就在画扇以为他有好多话要说时,他又忽然撇了撇嘴,一把把画扇的手摔了,“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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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毕,明天继续。多谢亲们的阅读。】
第二十章 你相信,一个九岁孩子的爱情么(4)
连年不说话,就用那双黑曜曜恍若宝石一样的好看眸子盯着画扇的小脸看,画扇更加局促了,她的手揪扯着自己的裙子,看一眼连年,就咬一下嘴唇,后来下嘴唇几乎要咬出牙印了。
连年忽然抓住她的手,微微眯着眼睛,就那么看了画扇好久好久,就在画扇以为他有好多话要说时,他又忽然撇了撇嘴,一把把画扇的手摔了,“白眼狼。”
连年手上力气极大,画扇身子一个趔趄,他看见了,也不管,冷笑一声,踉踉跄跄地起身就走。许远去取车了,柳姐也喝得晕晕乎乎的,她见连年走了,就也起身,根本就没人管画扇了。
画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直看着连年的背影,她咬着嘴唇,手指揪着裙角,指骨都泛白了。
举可是连年一直都没有回头,一下都没有。
画扇跑出来,站在北京的街头,死死地看着连年的背影,有风穿耳而过,她忽然间觉得爸爸妈妈离开时的那股悲恸再一次降临了,小小的胸腔一瞬间就被那种想要咽下去却咽不下去想要哭出来却哭不出来的难过给塞满了。
她忽然间那么害怕,害怕连年彻底嫌她烦了,害怕连年再也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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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许远跑回去找到画扇的。她瑟缩在他们喝酒的那家店门前,小小的身子缩着,困顿得像是一只流浪猫。
许远蹲下身去,想要把她拉起来,画扇却抱住自己的双腿,绷紧了嘴唇,说什么都不跟许远走。
许远劝了好久,画扇都像是没有听到,她就那么倔强地蜷在那里,明明是落魄的姿势,却有着那么明显的疏离。
最后,许远叹着气跑走了。再之后,画扇眼前多了一双帆布鞋,她抬起泪迹风干了的小脸,就看见了连年那张脸。
画扇动了动嘴,嘴唇都像是干了,她的嗓子哭哑了,说不出话来。
连年站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去,他盯着画扇泪痕斑驳的小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哑着声音问她,“你哭什么?”
画扇不说话。其实,是说不出话。
连年静了片刻,然后抬起手碰画扇小脸上干了的泪痕,画扇觉得痒,却忍着没有往后缩。
连年像是中了邪似的,再次问她,“你哭什么?”
画扇终于委屈,“你……你不要我了……”
她刚才哭得太凶,嗓子都哑了,这会儿又是压低着声音,更加添了几分含糊不清的味道,连年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她那副惨兮兮的神色心底就有些受用,他顿住摩挲画扇小脸的手指,问,“你害怕?”
画扇点头,“怕。”
“怕什么?”
“怕……你以后都不管我了……”
“有多怕?”
连年承认自己很无聊,而且和她这么蹲在大街上问这样无聊的问题更是傻,但是他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