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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真雅伸手把披散在肩膀的黑发往脑后撩开,顺势挥走了色鬼干枯的手。
“小丫头,刚才都不是巧合,你能看见我对不对?”一声破如铜锣锅的声音骤然响起,柳真雅撩了头发后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一瞬之后又如无其事地放下了手。
抱起仍扒着她腿不放的雪雪,柳真雅对萧凌春几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去帮忙做午饭吧。”
“小丫头,你不用装了,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你能看见我。”黑影剧烈抖动了几下之后,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柳真雅面前。
柳真雅听而不闻地侧身从中年男鬼身边走过。
柳真雅走到简易案板边接过简盼手里的小菜刀开始切萝卜,嗯,买的排骨有点多,可以做个萝卜炖排骨、红烧排骨……
“唉,被埋在这山上五六年,终于有个人能看见我……”中年男鬼站在柳真雅身边一副回顾往昔的怀念样,“我展国军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平时对鬼魂之说从来都不信,可是当自己成了鬼之后才发现这世上有些事不能一概定论。”
柳真雅抽抽嘴角,扭头,啊,那边有个女生串鸡翅,她也去帮忙。
柳真雅去串鸡翅,展国军也跟着飘了过去,然后又带着惆怅开始回顾往事,“我是天海市公安局的干警,也许你还听说过我,两千年的时候我破获了一起涉外贩毒案,把咱东三省最大的一个毒枭关到局子里去了,那一年我的名字可是响彻了整个天海市乃至全中国,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鬼,连替自己报仇都做不到。”
又是一个要报仇的鬼!柳真雅翻翻白眼跑去和另外一个同学洗蘑菇。
“喂喂,萧班长,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同桌我们的副班长大人很不对劲?”王铭蹲在正在努力烧火的萧凌春身边,手摸着下巴一脸疑惑地看着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柳真雅。
萧凌春偏头——柳真雅正在翻白眼,一脸不屑——是有些不对劲,不过……“你有时间观察柳真雅对不对劲,不如去把旁边的另一个灶点燃。”
王铭看了一眼旁边一个大坑一条小渠的土灶,耸耸肩道:“如果你不想大家到晚上才能吃饭,就别期望我能点燃那口灶。”别说这种需要柴火的土灶,就是家里的天然气灶他都没用过——说到底,这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萧班长,你和柳真雅同桌这么久,你对她就不好奇吗?被家族除名的富家女,被异母妹妹憎恨的婚生女,可是你看她,开朗大方、处事稳重,除了不太愿意主动和别人亲近,她一点怨恨的迹象都没有——”
“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萧凌春不耐烦地打断王铭,他早就看出王铭对柳真雅有兴趣,可能是因为柳真雅长得漂亮,可能是因为她的家庭,可是……“王铭,柳真雅是个好女孩,你别去招惹他。”
“哧!”王铭笑着在萧凌春的肩上垂了一拳,“我的大班长,你管的太宽了,还是你也看上了柳真雅?这样的话,我们公平竞争?”
萧凌春扭头冷冷看了王铭一眼,“我只是个穷学生,没兴趣参与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的烂事。不过,柳真雅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们不要去招惹她。”
“嗨,嗨,我知道了。”王铭一边无所谓地应声,一边慢吞吞覃皓那边走去——覃皓不知说了什么笑话,正把一群女生逗得哈哈大笑。
“住嘴!”柳真雅一声怒吼让一群嘻笑不已的学生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倏地噤声。
一群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脸色忽青忽白的柳真雅,谁惹副班长生气了?
和柳真雅一起洗蘑菇的女孩怯怯地对着大家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哼,小丫头,你要是不帮我报警,不帮我找到我儿子,我就天天恐吓你的同学,天天在你耳边念叨。”见柳真雅怒吼出声,展国军得意洋洋地飘上了半空中。
柳真雅望着同学们看她的疑惑眼神,再望望那个一副土匪样的展国军,左手不由自主拍了下额头,她居然被只鬼威胁了。
之后,柳真雅的同班同学便看到柳真雅从中午做午饭到下午下山回家一直都是气嘟嘟的,但今天柳真雅偶尔的动作都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对着无人的地方翻白眼、嘀咕,比如凭空挥拳想要赶走什么,啊,对了,还有柳真雅那只一直对着无人地方狂叫的小白狗。。。。。。
柳真雅这一天是把自己稳重大方的形象丢尽了。
032
柳真雅被展国军缠上了。
柳真雅上课,他跟着去;柳真雅每天放学后送两个孩子去国术馆,他仍旧跟着;柳真雅宅在家里看鬼片,他在旁边指手画脚地说电影里演的太假了;柳真雅吃饭,他就飘在空中吸饭香,还谓之“好几年没闻过米饭的味道了,真是香啊”……除了上厕所、洗澡,柳真雅走哪儿展国军就跟哪儿。
“妈妈,要不把他扔去暖园?”暖暖见自家妈妈被缠的那么痛苦就提出了让展国军去暖园的建议。
“那不是便宜他吗?”江城可不愿展国军进暖园,暖园是随便哪个人哪个鬼就能进去的吗?“暖园灵气那么浓,还有玉姨姨那么个美人在里面,这老色鬼进去肯定就不愿出来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展国军听到江城说他是老色鬼,刚正的脸孔一瞬间变得扭曲,“我不是色鬼!”展国军暴吼。
能听见鬼吼声音的柳真雅和江城同时揉了揉耳朵,江城还很不屑地对展国军道:“我都听我妈妈说了,你摸人家的脖子舔人家的脸,那不是色鬼的动作是什么?欺负我小孩子不看电视啊。”
展国军憋闷,一万次庆幸他家的小孩没有这个江城一半难搞,然后又一万次地辩解,“都说了那不是在占他们的便宜,我是鬼,鬼属阴,要想在白天活动就必须得多吸些阳气,不然太阳一照就魂飞魄散了。我掐脖子、舔脸不过是借用他们点点阳气,一点也不会伤害他们。”
柳真雅和江城菜不管展国军说什么,看书的看书,看电视的看电视,完全视展国军为无物。
“小雅,可爱的小雅,我也不要求你替我报警了,你替我把一些市内毒贩的线索告诉我儿子好不好?”跟了柳真雅半个多月,什么手段都用尽也没能能说动她,展国军词穷之余也觉得很灰心——这年头的孩子都不讲爱国情操了。“你也认识我儿子,为什么不愿意替我传话呢?”
柳真雅放下书,叹气,“展叔叔,不是我不想你沉冤得雪,也不是我不想为国尽力,你想想我把你知道的线索告诉你儿子展飞我会有什么后果?他们会怀疑线索的来源和真伪,然后我们一家人都没得安宁日子过,如果再暴露了我能见鬼且能与鬼沟通的能力,我想不久我就会被带到国家特殊机构或监视或解剖。”
展国军无语了,柳真雅这些担心也不无道理,可是……“据我所知,天海市现在的龙头企业庄氏一直和俄罗斯那边的毒贩有联系,但是他们隐藏的很深,如果公安局再不察觉,最多再过一两年,天海市将成为俄罗斯毒贩在东北的聚集地。”
“展叔叔,这世界上既然有鬼,也有如我和江城这样能看见鬼的人,那么就肯定还有其他人能看见鬼,说不定天师、茅山道长之类的也存在,你去找这类人帮忙比找我方便多了。我们家只有我、暖暖、江城,我不能拿我们三人的安全冒险。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柳真雅看着沮丧的展国军,眼里有着浓浓的歉意。之前的卫红、叶紫不去转世轮回也是为了报仇,但这和展国军的报仇不一样,他的报仇牵涉着国家利益,这责任大的她一点都不敢沾染,更何况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庄氏企业……庄氏是天海市的龙头企业,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那家庄氏就是庄尔言家的吧?
庄尔言,好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看着望着电视像在研究什么重要课题一脸严肃认真的江城,柳真雅垂眸,江城绝不能和那样的家庭扯上关系。
“可是,你认识我儿子又能看见鬼,我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展国军一脸可怜兮兮的。
好说歹说这鬼就是听不进,柳真雅怒了,“正因为认识他,所以我更不能帮你忙。”谁是展国军的儿子都好,可偏偏是那个青山公安分局的展飞,那个两次见面两次她身边都发生莫名其妙事件的展飞。“大叔,你那个儿子一看就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还严肃得不得了,我要是敢上门对他说‘喂,你老爸的鬼魂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我敢保证,我话没说完他肯定把我当疯子关进精神病院。好吧,你可以通过我的口告诉你儿子只有你们父子知道的事,从而向他证明鬼确实是存在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怕我以后更没活路——”扭头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展国军,“因为以后要是有啥无头冤案,或是查不出的失踪人口,你儿子肯定来找我。”
“嘿嘿,嘿嘿……”展国军讪笑,以他儿子的个性,柳真雅说的这种可能性百分之百会成为现实。
柳真雅摊手,“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铃铃铃……”门铃声打断了展国军快要出口的话。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按门铃啊?”柳真雅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都晚上十点多了,一边疑惑着去开门。
打开门,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萧凌春?这么晚了,你……”
“你今天只上了一节课就离开了,后面两节数学课老师发了两张试卷下来让我们拿回家做,明天下午上课的时候他就会评讲这两张试卷。”把试卷递给柳真雅后,萧凌春把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热气,十一月份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谢谢你,对了,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柳真雅接过试卷后不着痕迹地瞪了展国军一眼。要不是上课的时候他一直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她会被烦得当着班主任的面大喊闭嘴吗?结果被班主任找去办公室谈话,最后以“柳真雅同学,我听其他任课老师说你这段时间注意力不集中,上课时经常突然大吼出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心里有事?如果不舒服的话,尽早去医院看看,你这样自己没精神学习,也影响班上其他同学上课。这样吧,今天下午的课老师给你放病假,你去找个医生看看或者好好休息一下午,把精神调整好,希望你明天来上课时还是那个品学兼优的柳真雅。”为借口劝退了学校。
“我才做完家教,这会儿就回家,经过你家,我就顺便把试卷给你送来了。”萧凌春说完看了下柳真雅的脸色,停了下后又继续问道:“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上课精力不集中望着天花板发呆,下课一个人对着无人的地方自言自语,好几次还在老师上课的时候大吼出声……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不能解决的话就告诉我吧,我也许可以帮忙。”
柳真雅尴尬笑了一下,“是有点事,不过我还能解决,而且很快就能解决了。萧凌春,谢谢你的关心。”唉,她也希望萧凌春能帮忙,最好是帮忙把啰嗦、唠叨的展国军带走。
萧凌春淡淡点头,“如果能解决就尽快解决了吧,别耽误了学习。像我们这样的人,靠不上别人,只能自己搏出路,所以你千万别因为其它事耽搁了自己的学习。”
我们这样的人?哪样的人?柳真雅眼里浮上了好些个问号。
“好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早点休息。”道了声晚安,萧凌春骑着辆七分旧的自行车潇洒走人。
柳真雅挠挠脑袋关上门,把心里对萧凌春的疑惑抛到了一边,反正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萧凌春有时候说话做事就是怪怪的。
回到客厅看到暖暖和和江城还在研究电视剧,拍拍手掌对两人道:“暖暖、江城,十点多了,好孩子该上床睡觉了。”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去睡觉。”两小家伙很乖很听话地关了电视,然后依次亲了下柳真雅的脸颊后手拉手往楼上卧室走去。
这天晚上没了展国军的睡前唠叨,柳真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柳真雅见到了十四岁的庄尔言,他桀骜不驯,他任性乖张,他很照顾柳真雅……除了柳爷爷和杨外公,柳真雅只在庄尔言的怀里哭过;在柳建成和杨芝兰那里受了委屈,也是庄尔言逼迫着傅安成替柳真雅想下一个更好更能得到父母关注的主意;柳真雅是因为庄尔言才又认识了傅安成和王格格两个朋友;柳建成和杨芝兰说他们没有个叫柳真雅的女儿,是庄尔言抱着柳真雅赌咒发誓地说他会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当同学耻笑柳真雅是小太妹是父母不要的女儿时,是庄尔言一次次用拳头打到那些人再也不敢说一句柳真雅的坏话。。。。。。
柳真雅最难过、最痛不欲生的时候都是庄尔言陪着度过的。
柳真雅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扭开床边的台灯,拿起手表一看,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怎么一觉睡醒都七点多了?今天的晨跑、早读都不能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