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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去了,你也该给他点信任。”
“我不是不信任他。我跟他分手,也不完全是因为沈阡陌,而是我觉得,我在他心里不是那么重要。他让我感觉不到被重视,他能一个月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就算他在灾区,也不至于一个月也不跟我联系吧,那时军演也是,受伤两个月了才告诉我。”小舸一想起这事心里就委屈。
程煜叹了口气,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两个人恋爱,见了面卿卿我我固然甜蜜,分开了也应该彼此牵挂,才是真的将这人放在心上。若是分开了就不想念,那多少还是有点问题。
小舸又道:“我哥那时去四川抢险救灾,不是经常给你打电话吗,隔三差五的,只要他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你那时跟我说过。”程煜浅笑着点头:“是啊,那时候他几乎隔一天就给我打一次电话,没话找话的扯,有时候信号不好,说不到五分钟就断了。”
一说起叶小美,程煜心里就美滋滋的,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是劝和来了,不是火上浇油,讪讪的笑:“其实他那时老给我打电话是让我寄东西给他,他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他到哪儿都要享受,害得我天天跑邮局寄包裹。”
“程煜姐,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哥那个人我还不知道吗,他心里有你才会有话没话都给你打电话,以前我在广州周樵樵在惠州,他也天天给我打电话,可是自从我回了北京,他就对我越来越冷淡。”小舸沮丧的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人行道人来人往,不乏执手相依的情侣,亲密不亲密,恋人心里最有数。周樵樵不是不好,是他总不肯把心扉对她完全敞开。他们明明是相爱的,有时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时她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有时她又觉得自己压根儿不懂他心思,他对自己那么冷,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两人关系定下来了,就高枕无忧了,他就可以多少天也不跟她联系了?当自己已经不能再为对方编造理由的时候,叶小舸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不管怎么说,你急着结婚,是不是太草率了。结婚不是儿戏,将来你后悔了怎么办,难道就像我和你哥现在这样?”程煜说起自己的事,不无惆怅。
小舸没说话。她现在糊涂的厉害,整天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就想离周樵樵远远地,把自己藏起来最好,可以逃避他,逃避全世界。
“这几年,我倒没什么,别人说我什么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一向没心没肺,就是苦了你哥。小舸,你好好想想,我能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程煜心里难受,有点说不下去,打电话给叶小美,让他来接她。
57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叶小美开车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接到程煜电话,赶忙往回开,却只看到程煜一个人从咖啡馆出来。
“小舸呢?”叶小舸摇下车窗,抻着脖子看。程煜坐上车:“我们先走,让她自己想想。”“我这妹妹,真不是一般的固执,平时看着挺聪明,读书也很行,遇到问题却是一根筋,转不过弯子。”叶小美把车发动起来上路。
“读书读傻了。”程煜忽然道。叶小美看她一眼:“你说什么?”“我说她读书读傻了。”程煜面无表情,瞪着叶小美。叶小美呵呵一笑:“是有点,有句话不是说,傻的像博士,女博士尤甚,小舸这样学医的女博士则是……没法说了。”
“不行我们去找凌云笠吧,让他断了心思,主动和小舸解除婚约。”程煜出主意。叶小美否了:“算了,别去丢人了。凌云笠认识你是老几啊,你去找他。”程煜想想也是,她还不是叶家人呢,哪能随随便便掺和叶家的事。
“我妈也真是的,老糊涂了,凌家人让她当说客,她就真当了说客,天天跟小舸唠叨。我怀疑小舸的脑袋是被她们唠叨出毛病来了,才缺了心眼儿。”叶小美恨铁不成钢,觉得小舸一定是脑子坏了。
程煜拍他的肩:“你跟周樵樵实话实说,就说小舸要嫁人了,看他怎么办。”“我不爱搭理他,他把我妹妹气糊涂了都。”叶小美脖子一梗,一脸不屑。
程煜揪他耳朵,冲他瞪眼:“你敢不听我的,你说不说?不说我跟你急,咱俩已经这样了,你想看着小舸他们重蹈覆辙?”她这话说到叶小美心坎里,叶小美心里刺痛,点了点头。
他俩不是没商量过程煜离婚的事,可自从沈阡陌的爸爸、也就是钱翊的舅舅出事之后,钱翊他妈心情一直都不好。父母们早就不在了,这回亲哥哥也走了,钱夫人的伤心劲儿可想而知,程煜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万一再把她婆婆气出毛病来,她罪过大了去,所以她和钱翊离婚的事,又被耽搁住了。
她和钱翊是军婚,受法律保护,没有军人本人签署的同意书是没法离婚的,要是真把钱翊惹急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说实话,自从她二十四岁嫁给他,他就没怎么对她好过,表面上看着还不错,那都是做给亲友和长辈们看的,私下里,他一直冷落她,在他们的小家,两人早就分房睡了。
他情人不断,她知道,在别人面前却要装不知道,所以她和叶小美来往,虽不是理直气壮,却也心安理得。所谓联姻,大抵如此,哪天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大家一拍两散,桥归桥路归路,可只要在一起一天,就得装聋作哑。
程煜想起这些,鼻子一酸,看着叶小美:“咱们现在这样,你后悔过没有?”“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从来不会为做过什么而后悔,我常常为没做什么而后悔。”叶小美看着前方路况,表情凝重。
“小航,我把你耽误了。要不是我,你可以和别人一样恋爱、结婚、生孩子,跟你父母住一块儿,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人搬出来住。”程煜幽幽的叹气,视线转到另一侧,怕自己的眼泪会忍不住涌出来。
“得了,你甭跟我煽情了,咱俩在一起,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的。我叶小航不是那种怂人,什么事儿都算得清清楚楚。我活着,只要我高兴,我乐意怎样就怎样。”叶小美看了程煜一眼,还是没多少表情。
程煜抿嘴一笑,把伤感的情绪压下去,凑过去搂他脖子,亲他:“我知道,你最好的,我不来煽情的了,我直接抒情。亲爱的,我决定了,我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去去去,别影响我开车。”叶小美把她推开。
程煜故意就着劲儿撞到车玻璃上,脸贴着车窗,做出被人把脸按在车窗上的姿势:“哎呦哎呦,救命啊……啊……啊……”叶小美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当天晚上,叶小美就把小舸要结婚的消息告诉周樵樵,让周樵樵尽快赶回北京。来晚了,小舸嫁人了,别怪他们没提醒他。
周樵樵还是不大相信,这才多长时间啊,小舸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要嫁给别人呢。叶小美见他半信半疑,只得告诉他:“我要不是为了我妹妹,我才不给你打这个电话呢。男方家有名有姓,你不信可以去查,看是不是我捏造事实,伙着小舸骗你。”
周樵樵听他报了名字,才真有些着急。想着怎么就闹成了这样,他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小舸怎么能这么胡闹。
匆匆向部队方面请了假,周樵樵连夜回广州,坐飞机飞北京。在叶家等了很久,叶小舸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看到周樵樵坐在客厅里,叶小舸看也不看他,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周樵樵跟上她,啪的把房间门关上。叶小舸看他一眼,把军装脱下来挂到衣柜里。
“你要跟我赌气,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小舸,我觉得你这回作的过了。”周樵樵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叶小舸侧目看着他:“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好说。你要发火,要发泄情绪,请回你自己家,这是我家。”
“叶小舸,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说分手就分手,不给我一点余地,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不珍惜,这么草率就决定和别人结婚。”周樵樵对小舸轻慢的态度大为恼火,觉得小舸这是要给他下马威。
叶小舸听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哼一声:“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时间和机会去考虑,不珍惜的人是你。我痛苦、伤心、失落的时候,你在哪里?你需要我安慰的时候,我随叫随到;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曾给过我一点安慰。我受够你了,不想再为了你勉强我自己去适应。”
她和他在一起,并不期望风花雪月的浪漫,只要他一点嘘寒问暖的问候,真心的牵挂她在心里,她就非常满足了。就这么点简单的愿望,他都做不到,那么这段感情还有什么值得她托付的呢?
就连她说分手,也只是想让他给她一个态度,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她,他还是那么爱她、珍惜她。可他呢,他一回来就是责问,从不考虑她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
男人让女人伤心,未必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在她有所期待的时候令她失望,在她脆弱的时候没有给她关心和安慰。
叶小舸一脸的厌倦,让周樵樵心冷:“这么说,你做这个决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再怎么说,也挽回不了你的想法。那么好,希望你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将来不要后悔。”
叶小舸看着他,心里剧痛,伤心欲绝之下赌气道:“你放心,将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去找你,你我之间从今日起一刀两断。”周樵樵听到她这番话,也是伤心之至,呆立半晌,忍着心痛走了。
周樵樵走了以后,叶小舸瘫坐在床上哭了半天。看到他,她心里痛的就像被刀生生的剜去一颗心,心上有几百一千个窟窿在滴血。可是他们都是这样倔,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面,给对方最深最直接的伤害。
周樵樵没有再来,也没有跟她再联系。叶小舸彻底绝望。她不知道,周樵樵到北京不到两天,就接到一个电话。他最信任的一个部下,在抢险救灾的时候牺牲了,他要赶着回去料理这件事。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一次,就可能错过一生。如今叶小舸是信了这句话。不再抱希望,不再有梦想,她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为即将到来的婚事忙碌。
尽管她知道,凌云笠对她说不上有多喜欢,只是因为他妈看上她,才同意了婚事。她也一样,对凌云笠也没什么感觉,结婚,只不过是想忘记那个令她心碎的人。
她是那么怕失去他,患得患失,失去了他,亦不至寻短见、亦不会再爱人,她的心只是枯萎了。
和凌云笠接触多了,渐渐熟悉,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可始终爱不起来。有些人就像平行线,靠得再近也无法相交,并行下去,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到死的那天,他俩能重合成一条直线。
吃饭的时候,凌云笠见叶小舸心不在焉,有点不快:“小舸,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你跟我说的事,我不感兴趣,什么车展、赛车,我一点都不想去看。”叶小舸直截了当的说。
凌云笠讪讪一笑,他也知道他说的话,女人通常没兴趣,可他还真不知道跟叶小舸能说什么。叶小舸见他笑,觉得自己语气重了,道歉:“对不起。”“那就说说你感兴趣的话题好了。”凌云笠希望能和小舸好好相处,起码得把她稳住了,这样他俩结婚以后,才不会成为彼此的负担。
“嗨,凌少,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一个穿着时髦的漂亮女人从他俩身边经过时,和凌云笠打招呼。凌云笠看到她,微愣,随即寒暄:“是你啊,你好。”这地方他常来,遇到些老朋友也不意外。何况这女人本来就是他混迹欢场时认识的,是个在圈内颇有些知名度的模特。
他的态度很冷淡,甚至连站都没站,这个叫琳达的模特却不甘心,打量叶小舸一眼,见她穿的裙子档次不低,笑道:“这位想必就是你未婚妻,也不介绍一下?”凌云笠这才懒洋洋的把叶小舸和琳达做了介绍。
叶小舸抬头一看,这女人长得非常漂亮,浓妆,长卷发,轻颦浅笑、风情无限的样子。相比之下,她自己清淡的像杯茶。察言观色,她能看出来这个叫琳达的女人和凌云笠关系不简单。可是她没有心思搭理这些闲花野草,连客套的笑容也不会给对方一个。
琳达以为叶小舸是在吃醋,居然就坐下了,想着要当凌云笠的面给叶小舸点颜色看看。叶小舸瞥了凌云笠一眼,见他居然也没有一点反对的表示,任由琳达跟她并肩坐着。
忽然间,叶小舸心里就有一种恶意的感觉。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呢,未免有些好笑,想看看接下来琳达会有什么表演。
“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