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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轻颤，问题犀利又直指重点。
“是右手，脸我没有看清楚，只看到了大概的轮廓，但我听到有人喊了声陆贤，不知是不是他……”那天回来后，她仔仔细细地回忆，只觉得很像很像，但并不确定就是陆贤，她听这个声音后，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件事情，她考虑再三，还是告诉了她。
如果那人真是陆贤，那么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右手是怎么断的？……他的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照顾他？
定定看了她半晌，唐昭诺默默无语的收回了目光，唇角划过一抹讥讽，“呵……是他最好！”
看见他狼狈，所以觉得是他？佟舒柔目光怜悯，“唐唐，你想过没有，如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要是你错怪了他呢？”
捡起笔记本，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唐昭诺继续看新闻，唇紧紧抿着。好久，才听到她硬邦邦的声音：“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你们青梅竹马，他对你如何，先前我是不知道，后面我却看得比你清楚，你那时候忙着考律师证，每天都钻到书堆里去，是谁忙前忙后的为你找资料，照顾你的起居，你病了，是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有什么好吃的，最先想到的是你……”
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佟舒柔低头，手无力的抚着肚子，“你们穷得只有吃泡面，可他有嫌弃过你吗？后来被他家人接回去，所有人都不想你们在一起，你毅然决然地来到你身边，表明没有你，就没有他……这样对你一往情深的男人，他怎么会背叛你？你有没有想过，他背叛你也许是有他的苦衷……或者，你就是他的苦衷呢？”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不在场，也是事后听唐昭诺提起过几次，听得她只是一知半解，前天骤然看到似曾相识的人，再看到他没了胳膊的身体，她隐隐意识到当年事情的不简单。
有时候，你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都不是事情的真相。
如果陆贤当年真是有苦衷，那他真是太苦了！
“唐唐，你好好想一想，别让自己留下遗憾。”说完这句话后，佟舒柔便上了楼，准备抄佛经去，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没有回头，没有去看唐昭诺此时的表情。
为了这件事情，唐唐性格大变，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如果当年的事情真如她所说……看到断了一臂的陆贤，唐唐又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
再次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没有唐昭诺的身影，她的笔记本还放在客厅里，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唐唐……
呆呆地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静静等待慕希晨的归来。
她只在书房抄了一个小时，便抄不下去了，人坐在客厅里，眼睛频频的望着门口。怎么还不来？她坐得屁。。股都疼了……
盼星星，盼月亮，慕希晨终于回来了，可是佟舒柔却睡着了。
一踏进门口，一眼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半躺着的佟舒柔，似乎睡得很香，连慕美仙高声的笑声都没有吵醒她。
慕希晨眉头一皱，怎么一大早就睡？昨晚没休息好吗？
“哥，她……”慕美仙一脸不满的瞪着睡得呼呼正香的女人，不屑的哼了哼，看了慕希晨一脸，见他眉宇间的忧色，心中郁闷，刚要说话，话语却被他打断，“别吵倒她。”
弯腰抱起她，现在的她有点沉，但对于经常锻炼的慕希晨却是很轻松的，小心翼翼的轻迈着步子上楼，看得慕美仙气呼呼地直跺脚，一脸不快。
庄婷看了她一眼，不赞同的皱眉……之前的谈话，美仙到底是没有听进去……
“美仙，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庄婷看了眼慕希晨的背影，轻叹一声，走回沙发上坐好，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听她的话呢？
正气呼呼地瞪着慕希晨上楼的慕美仙闻言，呆了呆，走过去坐到庄婷旁边，拉起她的手，轻轻捏着，言不由衷的道：“……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跟过来看看……”
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心意？庄婷只觉得头更疼了，用了些力揉着太阳穴，她语重心长的说：“佟舒柔没来之前，你是知道我对沐思的心思，那时候你不是不反对的吗？怎么现在……”
从慕希晨二十四岁开始，她就暗中开始给慕希晨找媳妇了，沐思是她观察二年多最满意的人选，漂亮，大方，待人和善，家世好，人品佳，嘴巴也甜，她越看越满意，想早点订下来，沐思又去了英国留学，说是今年回国，可慕希晨却带了人回来不说，还结婚了！
虽说两人没有订婚，但多数人都对她对沐思的心思，现在可好，沐思快要回来了，她的宝贝儿子却结婚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孩子也就快生了，想想那个善良和气的沐思，再想想前几天把自己气晕的佟舒柔，越想胸口越疼。
慕美仙眼神暗了暗，抱紧庄婷的手臂，枕在她的肩头，“我哪里是没有那心思，只是你都相中沐思姐了，我不想让你伤心而已……后来哥哥带了佟舒柔回来，我看你对她很不满意，我就……”
“好孩子，听妈的话，快快去了这个念头！”握紧慕美仙的手，庄婷疼惜的看着她，“妈保证给你找一个英俊帅气的人，好不好？”几乎是哀求了。
努力了那么久，爱慕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得放弃么？慕美仙难过得眼泪掉个不停，在庄婷怀里大哭了起来。
庄婷心里也不好受，红着眼，轻轻拍着慕美仙的背，喜欢谁不好，怎么就喜欢上希晨了呢？
………………………………
佟舒柔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她呆了呆，慕希晨睡得正香，神情平和，皮肤黑了些，却还有看出憔悴之色，想来他一趟出去，一定又累又辛苦，她却没听过他抱怨过一句。
怪不得报喜不报忧，心里甜甜的，更多的是心疼他……谁说家世好的少爷快活得像皇帝？
侧着身子，她细细的打量起他来，眉飞入鬓，饱满的额头，硬朗的五官，饶是现在精神状态不佳，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光华。
外面天还亮着，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肚子有些饿了，她却不想起来，陪着他躺着，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而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橘黄色的小灯。
慕希晨不在房间里，佟舒柔知道他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客厅里。
刚洗漱好，就见慕希晨推门而入，四目相对，齐齐笑了。
“小懒猪，总算是睡醒了，再睡下去，真要变成猪了。”慕希晨笑着上前抱了抱她，在她光洁的额头香了一口，往下移，温柔的吻住她的唇，轻轻的品尝她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甜丝丝的一点一点融化在身体里，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双手却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很是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他吻她，她吻他，似是在玩亲呼的游戏，两人玩得不亦说乎。
时间过得很慢，又好像很快，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地来敲门，慕希晨这才放开她，满脸笑容，“肚子饿了吧？都睡了大半天了，再懒的猪也饿了。”完全是打击她的话，却说不出的亲昵。
佟舒柔被亲得脸蛋红红的，闻言没好气地瞪着他，哼哼两声表示不满，“就是小猪怎么了？我能吃能睡，不知道过得有多好！”这么说着，脸还是红了。
慕希晨笑出声来，“是是是，夫人说的对，再也没有比你更会过日子的人了。”惹来佟舒柔在他腰间重重地一拧。“一回来就编排我，你对我可真好！”
说说笑笑间，两人已下了楼，鼻子一动，立刻闻到了勾人的香味，“哇，好香啊！”
“你们可真慢，大家都饿着肚子，就等着你了。”佟舒柔的话音刚落，就传来慕美仙尖锐的指责，慕希晨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慕美仙心头一笑，脸色微白，咬了咬唇，转回了餐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唐昭诺冷笑，不阴不阳的看了慕美仙一眼，更加尖锐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嘴里蹦跳出来：“你说什么呢？你哥刚不是让你们先吃吗？你怎么不吃？现在又来抱怨什么？真是比孕妇还娇气！”
慕美仙忍住了回头看慕希晨的念头，更忍住了反击的话，气哼哼地瞪了唐昭诺一眼，走过去坐在庄婷旁边，心里非常不快，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看得唐昭诺嘴角的讽意更浓了。
庄婷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碗盛汤，表情因为儿子的归来而非常柔和，“希晨，做了你最爱喝的牛肉汤，快过来喝，不然凉了就不好喝了。”一碗盛好，又连盛了四碗，每个人都有份。
佟舒柔远远就看到庄婷的动作，暗暗吃惊，想不到庄婷会盛汤给她和唐唐，她还以为庄婷会因为慕希晨回来，指责她和唐昭诺呢。
………………………………
吃过晚饭，众人移到客厅里吃了餐后水果，慕希晨便拉着佟舒柔出差散步消食。
路灯每一条道上都有，而且密，光线很足。
慕希晨牵着佟舒柔的手，慢慢地走在平坦的道路上，凉快的风很快吹走了两人额上的汗。
“宝宝乖不乖？睡觉的时候，有没有闹你？”
“挺好的。”提起孩子，佟舒柔就笑容不断，手也抚上了肚子。
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佟舒柔对他（她）很是照顾，慕希晨让营养师拟了个菜单，回来后便给了张婶。佟舒柔知道后，张婶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从不挑食。所以她才会胖得这么快。
“嗯，我看也是，又胖了不少啊，老婆。”慕希晨附和，眼底却满是打趣的戏谑。
佟舒柔听了哪里服气，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难道你想我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是谁张口闭口让我胖点才好的？”
“我没说你胖了不好啊，老婆你又冤枉你老公。”慕希晨不满，捏了捏自己握着的肉乎乎的小手，很是满意。
“……”佟舒柔气结，不过吵吵两句，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你老实交待，在Q市没有养二奶吧？可要说实话啊，如果以后有人找上门来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我一定要剥了你的皮。”
慕希晨咂舌，“这么狠？太血腥了，老婆你要善良一点啊，抄了半个月的佛经，白抄了？”
气得佟舒柔直跳腿，直呼他的嘴皮子越来越利害，一点都不可爱。还说他就知道欺负她，一点都不疼她。
慕希晨听了连连点头，气得慕希晨抓起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
吵吵闹闹，甜蜜丝丝。
“气消了没有？”他问。
佟舒柔抱着他的胳膊，笑。他几句话就消除了她心底的忐忑，那天他说的轻巧，她却还是担心，那可是他。。妈啊！
“你有没有问过妈，她过来这边，爸那边谁照顾啊？”
她话里的担忧换来他的笑容，“没事儿，现在除了不能多喝酒，已经跟之前一样了，身体硬得像头牛了。”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父亲？”佟舒柔嘿嘿的笑起来，“事情都处理完了吗？不走了吧？”
“再也不走了，安心陪老婆等宝宝出生。”慕希晨握了握她的手，眼角笑意盈盈。
听得佟舒柔大乐，笑嘻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做奖励，又问：“那妈一直住到我生产为止吗？”
自那天去医院回来后，庄婷这个婆婆做得很到位，除了对她还是不冷不热外，她的起居都照顾得很好，就是过于严厉了些，每次出门久一点她都要说。
知道他们婆媳关系紧张，慕希晨还是打趣了她一句：“怎么，不喜欢妈跟我们住一块？”
“不是不喜欢，只是很不自在啊，而且……而且唐唐夹在中间另我很为难……”怕他以为她不愿孝顺公婆，佟舒柔赶紧解释。
之前是每天跟庄婷拌几句，现在是跟慕美仙每天都能吵个半天，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爽的，听得人都怕了。
她私心里，自然是偏向她的好朋友。
叹息一声，婆媳之路上的调和，看来他要走上很长一段时间啊，慕希晨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过两天妈就回去了，爸现在的身体虽然好了，时间久了，妈还是很担心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美仙也会跟着回去。”
佟舒柔听得在心里笑开了，面上却努力装着很平静的样子，慕希晨见了，也不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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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过两天，还是过了一个星期庄婷才走。
佟舒柔欢欢喜喜的在家门口送了，乐呵呵的招手再见，唐昭诺冷言旁观，不置一语。
自昨天佟舒柔说了那翻话后，唐昭诺沉默了好多，白天基本上不在家。她没有问唐昭诺去哪里，后者也没有主动交待，佟舒柔心里清楚唐唐在最初的迟疑惶惶之后，还是会去查陆贤的事情。
她不说，她便当作不知道，也没有跟慕希晨提起。
慕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