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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声音半是颤抖半是嘶喊。
而手机的另一端,一辆疯狂奔驰的车子里,邱慕阳在相隔整整半年之后清晰地听到她发出的声音,她给他打的第一通电话。
她说,救救我。
那一瞬,那些排山倒海般的爱与痛,在这样浓郁而血腥的暗夜里,轰然降临。
……
前方出现那一辆横档着的白色轿车时,顾七夕来不及转方向,只能狠狠踩了刹车。
尖锐的声音,在深夜的高速路上,像是生命的求助。
紧接着停下的还有后面的一辆灰色轿车。
顾七夕已经没有了再挣扎反抗的力气,她清晰地听到枪声响起来,“砰砰”的震撼力,响彻了云霄。
她尖叫着捂住耳朵,蜷缩在车子的角落里。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更看不到暗夜里的任何人。
碎裂的玻璃划伤了她的胳膊,划伤了她的腿,她蜷缩在角落了里保护着自己,忍不住低声啜泣,她的胸腔一直在颤抖,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直到周身变得安静。
邱慕阳丢开手里的枪,苍白着脸,捂了一下刚刚子弹擦过的手臂,满手的粘稠。他转身朝着那辆车走过去,打开车门的瞬间,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那一瞬,时间恨不得静止。
她系带的白色长裙上满是玻璃渣,纤细的手臂上满是细碎的伤口,猩红而刺目,她就蜷缩在那里不停地颤,旁边是已然已经死掉的司机。
“夕夕……”他胸腔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俯身下去,抱住她。
将她完整地从满是血腥的车子里带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邱慕阳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的温度,她的手是冰凉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他需要抱得很紧很紧,才能确定怀里的人是她。是他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的女人。
第56卷 第442节:还痛吗?
“不要杀我……”气若游丝的声音,颤抖着从她喉咙里发出。
顾七夕整个人都意识不清,站也站不稳,只能这样任由他抱着,呜咽着发出心底最恐惧的声音。
邱慕阳脸色一白,宛若有命运的冷刀狠狠刺入了他的心脏。
“没事了……”凛冽的寒风吹来,邱慕阳嘶哑的声音覆在她耳边,抬起手掌让她靠在自己温暖的颈窝里,反复地说着“没事了”,直到声线哽咽。
多么庆幸,能在距离死亡这么近的地方,重新拥她入怀。
天知道,他有多感激。
“夕夕……”他的唇覆盖住她冰冷的耳,将最炙热浓烈的爱和心痛传递给她,“我回来了……”
……
空旷的房间,有温暖的光线洒下。
天花板是白色,花瓶是白色,被风吹得起伏的窗帘也是白色。
她醒过来的那个瞬间,看到了自己。
长长的睫毛宛若花瓣,轻微地打开又合拢,适应着乳白色的光线。顾七夕轻轻吸气,却感觉气道火辣辣的,她浑身的酸痛都泛上来,感觉到自己置身柔软的大床里。
她抬眸,望见了天花板上的景象。
那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她自己的模样。
顾七夕微微一怔,终于彻底清醒。
她支撑着起身,浑身的痛提醒了她之前自己经历过什么事,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被换过的衣服,还有被处理过的细碎伤口。
她宛若一个纯白的灵魂,被彻底地清洗过,然后丢到了这里。
可是她分明记得,那是一个晚上,她遇到了此生中最恐怖的事,凝重的黑夜,凛冽的寒风,还有她自己声嘶力竭的尖叫。
顾七夕支撑住额头,抬头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微肿。猛然的,她好像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顾七夕心里一窒,赤脚走下床,一路走到房间的门口,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一个空旷的大厅,色调依旧是全白的。
骆城靠着窗,正和一个挺拔的男人说着什么话,声音已经尽量放低好像是怕吵到什么人。那个背影,熟悉得让人心悸。
骆城点点头,附和着邱慕阳,却在余光中发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他的眼镜闪过一道光,身体慢慢站得笔直,淡淡叫道:“顾小姐。”
这一声叫,让整个客厅的气氛都变得紧绷起来。
骆城身旁的那个男子,背对着她站立,缓缓转身,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沉淀成那个熟悉的模样,那一张脸棱角分明,有着摄人心魄的魅惑,她停下,宛若一朵洁白的百合盛开,只是远远的观望,并不走过去。
一张小脸还是苍白的,却柔滑莹润,如天然的钻石。
邱慕阳抬脚朝她走过去,那一瞬,顾七夕浑身一颤,清冽的眸子里有一丝冰冷的戒备,往后退了一步。
邱慕阳凝重的脸色沉了一下,眸子里掠过一丝伤痛,继续走到她面前。
“醒了?”他声音嘶哑,伸手去触碰她的脸,“还痛吗?”
顾七夕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手掌的温度包裹住她半个脸,她的身体才倏然之间有反应,颤了一下躲开,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有余悸。
第56卷 第443节:邱慕阳你放开我!
优雅的手掌停留在半空,慢慢蜷缩,收回来。
“孩子呢?”她甜美的嗓音变得沙哑,颤抖着朝他问出第一句话。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找他的目的,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和他唯一的联系是什么。一个多月前的切肤之痛,她忍到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他的脸,可以朝他索要回她的骨肉!
“在英国。”邱慕阳满眸都是她的影子,温柔的凝视,一瞬都不移开。
果然是英国。
顾七夕的眼眸里溢出泪水,她别开脸,并不打算让他看到。英国距离她,到底有多远?她是要用双腿走多久才能到?
“……还给我,”她樱唇颤抖着,压抑着眼泪,“你把他还给我。”
“夕夕……”他抬脚朝她走去。
“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了!”顾七夕浑身都颤抖起来,满眸是泪地朝他喊着,是的,她忍不住了,整整半年的痛苦与挣扎,她已经忍道快要崩溃,“邱慕阳,你知道我恨你吗!你可以抛弃我不要我,可以这一辈子都当做没有见过我,没有关系!可是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孩子?他刚刚生下来,我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你凭什么带走他!”
那一天,在病房里,生产的痛楚耗尽了她的力气,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只知道产房里的护士都开始惊叫起来,俯趴在她身边告诉“清醒着不要昏过去”,她于是只能醒着,生生体验着这个冰冷的世界,她记得他转身离开的每一个细节,痛得彻骨,在那个抢救的时刻里,宛若剜心般的煎熬。
可是当她清醒,她的孩子却已经不见,她握着手机清晰地听见对方飞机起飞时传来的巨大轰鸣声,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血肉彻底地剥离。
“夕夕……”邱慕阳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她的情绪有多失控,只能苍白着脸色压抑着心里的剧痛上前抱住她,不再让她后退。
他的拥抱是最深的陷阱。
顾七夕下意识地后退,挣扎,不想碰到他的身体,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多少次了,她就是被这样的声音和温暖所迷惑,可是现在,他每靠近一分,她的心脏就割裂般更痛一分!
“放开我……邱慕阳你放开我!”她尖声嘶喊,想推开他的胸膛。
“夕夕……”邱慕阳沙哑地低喃,深邃的眸子低垂着看不清情绪,想要控制住她激烈的动作不让她伤到她自己,却又怕禁锢得太紧让她心里更恨……心里有剧痛碾过,他垂首,嗓音如同揉进了沙砾,“听我说,不要这样……”
房间之外,骆城听着里面的动静,镜片上闪过一道光,知趣地转身离开。
剧烈的挣扎,她根本站不稳,被床一绊就倒在了松软厚实的靠枕之中,身体上细碎的伤口被撕扯到,她轻叫了一声,浑身痛得颤抖。
“夕夕!”邱慕阳俯身,抄起她的后背托住她,深邃的眸子里有着苍白的痛楚,深深凝视她。
。。。。。。。。。
第56卷 第444节:小王子
顾七夕心里的委屈和酸楚到达了顶点,双肘支撑着身体,狠狠地挥了一个巴掌到他的脸上!“啪”得一声脆响!她大大的眼睛里是噬骨的疼痛和怨恨,还有不停颤抖的眼泪。
邱慕阳的脸歪过去半边。
空气,静谧下来。
有温暖的风吹拂起白色的窗帘,那个有着俊朗眉眼的男子双臂撑开在床侧,眸子里有着大雪般的痛楚缓慢而沉重地覆盖下来,他抱住她,抱住她所有的眼泪和委屈,哑声道:“夕夕,不要哭……我会把孩子还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是我不对,不要哭了,好么?”
在那一瞬里,邱慕阳忍着她的手打过脸时那轻微火辣的疼痛,拥住怀里的人,他才知道有那么一种心痛可以超过一切,她在哭,在痛,他便会恨不得将整个天下都捧给她,换得她不再伤心。
我的爱,我那么抱歉,让你痛苦,那样久。
静谧的暖风里,邱慕阳苍白的脸色透露了他压抑着的剧痛,将她柔弱的身体揽入怀中,在时隔半年之后,用唇瓣覆盖住她冰凉的左耳,气若游丝道:“夕夕……我爱你。”
只三个字,他布满血丝的眼眶已然湿润。
……
藤蔓绕进窗子里,泛着新绿。
铃兰一路走得笔直,也不过女佣们的躬身行礼,径直朝着城堡深处那一间沉重的玫红色雕花木门走去,她推开门,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那个身影,却看到了那个房间中间的摇篮。
“Linlon公主,夫人不在,你有什么事吗?”女佣上前问道。
铃兰的目光萦绕在那个摇篮上,美丽的脸依旧有着奔放与活泼的表情。
“那里面,就是公爵大人的孩子吗?”
女佣一怔,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道:“嘘,公主,小声一点,小王子刚刚睡着呢。”
铃兰险些失笑出声,手指圈着自己的卷发在颈侧玩绕,冷冷瞥了一眼那女佣:“什么小王子?你难道不知道,如果公爵大人不迎娶他的母亲作为公爵夫人,那么摇篮里的那个顶多算是私生子!你在皇族工作多少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女佣大惊,躬身更深,“可是,是夫人准我们这么叫的。”
铃兰再次冷冷瞥她一眼,也俯身下去,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你不会识相一点吗?公爵已经继位,很快的,特里兰夫人就不会再以前任公爵夫人的身份掌管政事了,皇族顶多会保证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作为长辈,在节日或者庆祝日里请她过来坐坐,如此而已。将来这里的女主人会是谁你不清楚吗?”
女佣更加惊恐,看了看铃兰的脸,不敢再言。
的确,特里兰夫人曾经许诺过,铃兰会是下一任的公爵夫人,如果不是被公爵大人遣送回国,在画室里整整呆了半年的时间,那么这位公主的嚣张程度可就不仅仅是这样。
“你在门口守着,我去看看你们那位小王子。”她讽刺地说了一声,抬脚往里走。
“公主!”女佣震惊,拦住了她,“公主,夫人说过,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小王子!”
第56卷 第445节:我不会掐死他的
铃兰瞧她一眼,嘴角勾了勾:“夫人还说过皇室的背叛者要在地牢里压禁半生呢,可是布鲁斯制造了那么多恐怖事件不还是一样逍遥法外?你们留着那一号公敌不去防备,防着我干嘛?”
她说的头头是道,推开女佣就走了过去。
摇篮里,一个婴儿睡得正香,脸色依然变得红润可爱,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
铃兰只看了一眼,也不免被震撼到了。
很漂亮的孩子,叫人只是看着就有一股气定神闲的感觉,她伸手下去碰了两下他的脸,软得不可思议,他没有醒,依旧睡得酣畅。
女佣已经彻底着急了,不再多言,而是叫了另外一个女佣过来,耳语了几句,让她尽快到参政厅通知夫人。
“你放心,我不会掐死他的。”铃兰守着摇篮,冷不丁背对着她们说出这样的话。
两个女佣一震,身体僵硬在原地。
她笑了,有着妖娆的欧洲风情,伸手下去裹了一下婴儿身上的衣物,安静地趴在他旁边:“这是公爵大人的孩子,我是不会对他下手的,你们没有必要这样防备我。我永远,不会做有害公爵大人的事情的,因为我爱他,你们懂不懂?”
两个女佣噤若寒蝉。
铃兰美丽的眼睛在婴儿身上来回地扫,小声而悠然道:“并不是只有那一个女人可以替他生孩子,我也可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