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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回冷家,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她在冷家到底算什么。
搭车回到自己的鸽子笼,却发现已经面目全非,四处是断垣残壁,她记起尹子然对她说过的,这一片已经拆迁了,那么,如今的她,无家可归了吗?
在尘土喧嚣中转身,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仰望灰尘飞扬的天空,望不见天堂里妈妈的笑容,落泪,“妈,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心中对妈妈的思念徒然增长,她坐车前往墓园,雨后新晴,郊外的空气十分清新,沿路还有塌方的痕迹,车速十分缓慢,到墓园时已经是中午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石阶来到妈妈墓前,惊讶地发现已经有人在她之前来过,墓前那束沾着水珠的白玫瑰就是凭证。
她们母女俩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还有谁会记得妈妈?她想不出来……
站在墓前,只觉得两腿发软,墓碑上妈妈的笑容模糊而温暖,她蹲下来,脸轻轻贴在照片上,墓碑的冰凉让她滚烫的脸颊感觉非常舒服。
“妈,唯一来看你了,唯一好想你……”她低低呢喃,“妈,我好累啊,好想哭……”
泪水断线般落下,泪眼模糊中,她忽然发现墓碑上刻着妈妈的生日和忌日,这才猛然忆起,今天七月初九,是妈妈的生日,那么这束花是有心人留下的了?
一定是妈妈的熟人,一个记得妈妈生日的人,会是谁呢?
在她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这样一个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很久没有来看妈妈了,今天刚好是妈妈的生日,也算是天意了……
“妈,记得我六岁那年吗?也是你过生日,我煮了一碗长寿面给你吃,那是我第一次煮面,错把洗衣粉当成盐,可你还说好吃……”唯一目光晶莹,回忆着那些温暖的往事,犹如妈妈就在身边一样……
“妈,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彼此的唯一,可是你走了,唯一好孤单,唯一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妈……”
她蜷在墓碑轻轻啜泣,“妈,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开心的,唯一现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在这里陪你好吗?”
她凝视着天空,那轮金色的太阳渐渐从东滑向西,最后沉落在无尽的黑夜里,凉风,便悄悄地侵袭……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唯一,是你吗?”声音温和动听。
唯一赶紧擦干眼泪回头一看,又是易寒!这个人总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唯一惊讶地问。
易寒笑了笑,“来看望一个故去的朋友,这么巧会遇上你?看着背影像你,本来不敢叫呢!”
他的目光在墓碑上一扫,“这是……”
“我妈!”唯一低声回答。、
“哦,想不到……很抱歉!”他一脸歉意。
唯一微微一笑,“没什么!”最难受的日子都过去了,她还怕什么?
她皱皱眉,从地上站起,却因猛然起立而一阵头晕,她赶紧扶住墓碑,让自己不至于晕倒。
易寒觉得她脸色不对,握住她手,探了探她额头,大吃一惊,“丫头!你回去没再吃药了?怎么这么烫?”
唯一苦笑着摇摇头。丫头?从前妈妈常常这么叫她……
“这怎么行?赶快随我下山看医生!你家冷彦呢?怎么也不管你!”他将她一抱而起,往山下走去。
“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对于陌生男子的气息,唯一不太习惯。
易寒却固执地不肯松手,“你这样子还怎么走?站起来都头晕,小丫头,别逞强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唯一不再坚持,被人叫“丫头”的感觉很好,很好……
第一百零四章怕
感觉好多了!清晨第一缕阳光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唯一凝视守候了自己一宿的易寒,打心眼里感激,“谢谢你!易寒!”
如果不是易寒把她送进医院,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高烧到近四十度。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孤独最软弱的时候,也是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而在这样的时候,一直守着她的是易寒,给她喂药,给她倒水,守着她打针,听她说了一晚上的胡话,她迷迷糊糊折腾了一夜,他也一夜未眠。
“傻丫头!我从你口中听到最多的字眼就是谢谢,能不能换点别的词?”易寒笑。
“那……thank/you!”唯一歪头一笑。
“真是傻!”易寒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唯一感到窝心,只有亲密无间的人才会做这些小动作,比如尹子然总喜欢拽着她的胳膊跑,比如……
心里又想到一个人的名字,她生生把他抹去,不要再想起……
“唯一,医生说虽然退烧了,最好在医院再住几天,要不要通知冷彦?他会着急的。”易寒忽道。
唯一猛烈摇头,“不!不要!”
易寒深呼一口气,浅笑,“吵架了?”
“没有!”唯一倔强地矢口否认。
“那好吧!”易寒假装无奈地苦恼,“那我就勉为其难充当几天……老公的角色?”
“啊?什……什么?”唯一大跌眼镜,以为自己听错了。
易寒哈哈大笑,“放心,我这个老公,除了……那件事不做,别的事都会为你做!”
唯一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感动的同时也感到奇怪,她和他不过萍水相逢,甚至没见过几次面,为什么他总能在自己非常需要的时候出现?而且对她还不是一般的好……
“为什么?”她微微蹙眉,看着他。
“什么为什么?”他不明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说出自己的疑问。
易寒的目光忽然变得绵长而富有深意,唇边淡淡的弧度,“如果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想?”
“喜……欢?”唯一细细分辨这两个字里的含义和程度。
“是的!喜欢!第一见到纯纯的你,不同寻常的你就喜欢!可是你却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浮起一个自嘲的笑,“所以,我私底下去打听你,却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对方还是有首富之称的旗晟总裁,我便对你不再抱任何奢望。谁知却三番四次让我遇上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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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是……我……”他的直白让唯一发窘,她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心里情不自禁又浮起一个想法,某人还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别说“爱”字,就连喜欢都没说过……
易寒又大笑起来,“别紧张,丫头!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不会惊扰你的,只是,希望你允许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存在于你身边,当哪天他欺负你的时候,我愿意牺牲一下色相,把肩膀借给你靠!似乎我的色相不比他逊色吧?”
唯一忍不住扑哧一笑,易寒也是一笑,病房内静了下来,门外护士的议论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吗?这个病房里住的是冷彦的老婆。”
“啊?就是最近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那个女人吗?是杀人犯的女儿,母女两个都被强/奸的那个?”
“可不就是!冷彦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还玩红杏出墙,真是太可怜了!你听我说,里面陪了她一晚的男人可不是冷彦!”
“难道是她的绯闻情人?”
“我看是的吧……”
议论声渐渐远离,易寒和唯一都是一阵尴尬,尤其易寒,十分歉疚的样子,“对不起,唯一,给你惹了麻烦。”
唯一摇摇头,苦笑,“是我累了你的名声才对,我本来就声明不好!”
“谁说的!”易寒严肃地斥责她,“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我不相信报纸上胡说八道那一套!”
“你……不相信?”唯一有点意外,现在人人都把她看成不良女人。
“是的!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在我眼中,唯一是最纯洁,最可爱的女孩!也是在苦痛中坚强乐观的女孩!所以,不要被流言蜚语打倒!”易寒深深凝视她,目光笃定而热切。
“易寒!真的谢谢你!”唯一泪涌双眸,那是她在最近这无法承载的压力中获得的唯一信任和安慰。
“真是傻丫头!”易寒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试探着轻拥她入怀。
唯一轻轻靠入他怀中,她很累,真的需要一个地方靠一靠,只是靠一靠……
易寒渐渐收紧了双臂,她娇小的身躯在他怀中柔若无骨。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人推开,两人急速分开,门口,站着一脸黑沉沉的冷彦。
平日一丝不苟的他,头发微微凌乱,衬衫上两粒扣子都没扣,露出坚实弹性的胸膛,衬衫的下摆甚至从皮带里钻了出来,完全一副狼狈的样子,双眼通红,嘴唇干燥。
这,还是冷彦吗?
第一百零五章原来如此
唯一心尖微微战栗,一丝寒意从背脊爬过,那一刻,她的头脑里居然蹦出一个“怕”字……
易寒见此情景,站起身,优雅地伸出右手,“你好,冷先生,在下易寒。”
冷彦根本就不朝他看一眼,亦不理会他伸出的手,径直走到唯一床前,巨大的阴影让唯一微微一颤,不由自主低下头。
易寒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收回,自嘲地一笑,“果然是冰山!唯一,看来我在这里是多余的了,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拜拜!”
“拜拜!”唯一心慌意乱,不敢看冷彦,目光一直追随易寒出门。
“很舍不得吗?”酸溜溜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
唯一扁了扁嘴,却没有理他。
原以为他一定会像上次那样怒火朝天,至少,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承受他的暴力,没想到,他却重重地跌坐在她床上,紧紧抱住了她,头窝在她颈间,粗重地呼吸,“唯一,宝贝,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叫她宝贝?她没有听错吧?他的呼吸好热,脸也好烫,烫得她不自在。
“喂,你……你好好说话!你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唯一推了推他,只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压在她肩上,不堪负荷。
“喂!冷彦!”她叫着他,他却没有反应。
她被吓着了,抱住他轻摇,“冷彦!冷彦!你不要吓我啊!”
他的身体慢慢滑下来,倒在床上,双目紧闭。
“冷彦!冷彦!医生快来啊!”唯一拼命地按铃。
病房门开,进来的却是秦然。
“秦大哥!快把医生叫来,冷彦他怎么了?”唯一的心被揪紧了,所有的不快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此刻,只有对他的忧心和焦虑。
医生告诉她,他只是重感冒加上体力透支导致的昏阙,没有什么大碍,把他安排在隔壁病房住下。
唯一总算舒了一口气,坐在他床边,轻轻抚摸他滚烫的脸颊,龟裂的嘴唇,心里酸痛难耐,才两天,他就瘦了……
她承认,她输了,在他昏倒在她身边的瞬间,她就输了,不管他怎么对她,他已经住进了她心里。不管她怎么想逃,想忘,都是徒劳……
“夫人。”秦然推开门,在她身后轻轻喊她。
唯一转过身,“怎么会弄成这样?好好的,他怎么生病了?”
秦然叹了口气,“夫人,其实,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唯一略感惊讶。
秦然点点头,“是的!七夕那天,少爷确实去了前夫人坟上,这是多年来少爷的习惯。其实,他只是去看看而已,傍晚的时候就准备回来,可是,路上塌方,车过不了。他说他本来想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的,偏偏手机没电了。”
原来是这样……唯一的心已有些活动……
“他记得和你的约会,于是弃车走路回来,本来还希望路上能遇到顺风车可以搭一段,但这样的暴风雨天气,谁会没事去墓园啊!就连公车也因为天气太恶劣而停开。所以,少爷其实是走路回来的,车上没有放伞,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不感冒才怪!”
唯一脑中闪过家门口放着的那双沾满泥泞的皮鞋,双眼早已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