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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文……”从容惊,难道这次自己失策,假装不舒服都没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知道了,去找林伊她们给你拿药。还有我跟导演沟通过了,这周拍你生命卧床的那几段戏。哼,连妆都省了……”带着不忿的话渐行渐远。
从容眉角渐渐上扬,抿着嘴笑。“那医生开的药很苦,记得拿话梅。”就说嘛自己无往不利的秘密武器怎么可能失灵。
休息室终于只剩她一人,望着镜子里自己没有血色的脸,从容的眼神渐渐归于黯然,所有人都在质疑她的行为,不管是芯姐还是希文。凌子墨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一定也是不以为然的。而她自己无从评判当时的冲动缘由于何,只是当清醒过来后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敢问也不想问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或许在潜意识里她害怕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抚上自己有些艰涩的眼角,努力勾起一抹微笑,却如何也灿烂不到眼里。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真正笑过了,都快忘了那种感觉是怎样的……
下午的拍摄工作还算顺利,从容现在的状态就像高希文说的,演病人连妆都省了。许嘉虽然不清楚从容的伤势如何,但仍然十分照顾她,从接下来一周的拍摄计划表上看,她只需要尽责的当好一个病人就可以了。相当于换了个地方养病。
而导演的这个安排却让陈曼萍他们眼红不满的很。为了赶她的进度,拍从容个人戏时其他人都要在她对面站位配合,帮助她尽快入戏,而轮到他们的戏时,许嘉却让从容回去休息,只让替身躺着配戏。简直太厚此薄彼了。
不管其他演员心里腹诽什么,剧组的拍摄进度在从容的归组之后总算恢复正常速度。而制片方才不管导演怎么拍,他们唯一关心的是不超时不超资就可以了。
虽然今天的拍摄强度并不大,但从容仍然觉得疲惫不堪,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昏睡在床上。半山的位置隐蔽性极佳,作为私人宅邸,从山脚下开始都算是私人场所,陌生人根本无法轻易进入,所以一向清净。而此时整个半山别墅确实安静,但整栋楼却反常的灯火通明,连草坪外的地灯也全部打开,发着幽幽的光。
面向门口,凌子墨一人独坐在空旷的客厅。璀璨的灯光把整个空间照的亮堂无比,但却驱不散他四周的阴郁。
“舍得回来了,我的从大小姐!”凌子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里透着一股怒意。
从容蹙眉,又发神经了,懒得搭理他。转身走进厨房,她得喝杯冰水清醒一下。
“陈嫂呢?”从容回身,整个厨房冷清清的,一幅完全没有开火的样子。
“炒了,连个人都看不牢,留她干嘛?”
看来陈嫂是被自己给牵连的,这是在连坐呢。端着手里的杯子,从容在凌子墨对面坐下,“什么时候陈嫂的工作变成了牢头,而我变成了囚犯。”
看到从容似笑非笑的神情,凌子墨就觉得碍眼。伸手抢下她正欲喝的水杯,“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囚犯吗?”
从容不甘示弱的的瞪他,“嚣张的过你这个牢头吗?”
“你……”凌子墨心头冒上来的火气在看到从容瞪圆的眼睛时,不怒反笑。她的眼睛本身就大的出奇,此时生气怒瞪就显得更大了,再加上张牙舞爪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发怒的小老虎。“嚣张的囚犯和嚣张的牢头,那不是天生绝配。”凌子墨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
对于他彷似得了便宜的一脸坏笑,从容深吸两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意,对于凌子墨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跟他较真那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好了,你让陈嫂回来,如果不想饿死我的话。”从容疲倦的瘫在沙发上,吵架也是十分耗费心力的事。
“饿死活该!”凌子墨起身。从容眨了眨眼睛,惊愕的看着他朝厨房走去,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凌大少爷准备亲自下厨?
太阳没毛病,现在外面也很正常的挂着月亮,奢望凌少下厨还是等下辈子吧。从容面前摆着一杯蜂蜜、一盅参汤和一碗薏米红枣莲子粥,全部是陈嫂手艺,当然那杯蜂蜜除外。从容狐疑的看着他。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喝那个冰水。”
弩了弩嘴,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不过还好不是逼她喝牛奶,总算有进步。从容轻抿一口,比牛奶好喝多了。而凌子墨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没让她被水噎死。“不管这部电影还有多少戏没拍完,接下来你每天的拍摄时间不得超过6小时,否则我会把你们剧组给烧了。或者让你们导演也去病床上躺几个月。”
从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脸温和的凌子墨,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刚刚自己竟然还会产生体贴的错觉,真是大错特错。凌子墨的变态程度只会不断挑战她的承受能力。“你还可以更疯一点。”从容简直是出离愤怒了,“怎么不干脆建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得了。”
“倒是个好主意。你喜欢什么材质的,黄金、白银还是水晶?我一定给你建一座比陈阿娇的金屋还富丽堂皇的笼子,才能衬你超级巨星的身份。”
“凌子墨,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一个疯子。”
“荣幸吧,我只疯给你一个人看。”
很多人都说从容这个名字取得很好,人如其名,整个人也是淡定从容。可是凌子墨却有办法一次次打破她的淡然,也是在他这几年的磨练训练下,在对外人从容可以越来越从容。应对媒体记者比应付凌子墨简直容易多了。总觉得凌子墨哪里变了。以前他鲜少过问自己的事,他们的相处更像两个同居的室友,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而现在凌子墨却管的越来越宽,也越来越霸道。不知道是因为高希文、韩琦的出现激发了他的竞争意识还是男性荷尔蒙分泌不正常,拿她来检验自己变脸的速度。
从容怒极反笑,原本愤怒的神情瞬间绽放一抹绝艳的笑容,光彩夺目,“我真傻,跟一个疯子怎么能较真呢。难道我也疯了不成。”
对她的话,凌子墨倒是不以为意,眉梢一扬,嘴角露出邪魅之气,“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真是荣幸呀,竟然能让凌少说出喜欢两个字,即使那语气该死的欠扁。”
“从大小姐自然当得起这个殊荣。”
“你不介意说,但我却介意听。把这个殊荣送给你的那些红粉知己们吧,我相信她们会非常领情的。”从容起身,不想再跟他继续这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没走两步,却被垃圾桶里一束白色蔷薇给吸引住目光。蔷薇花还很新鲜,花瓣上还有喷洒过的水滴。
“不用看了,不是韩琦送的。”
“你扔我的花?”从容回头,眼里的忍耐之情已濒临边缘。
凌子墨微眯着眼,并没有解释。他不认为从容会高兴收到乔以函的这种谢意,他也根本不想从容再跟韩家有任何的牵扯。不管是韩琦还是乔以函。
“凌子墨,我最后再说一次。”从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字一顿,“不要插手我的事,所有的。”
“。”
?什么意思?
“或许之前我不会插手,但是你不该因为他的女儿而让自己受伤。这句话凌子墨说的云淡风轻,但从容知道他话里的认真程度。她早就知道他是不可理喻的,不是吗?
家宴OR家变
对于韩家来说,这是一个特别的饭局。
小思容坐在韩琦和乔以函的中间,兴奋的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这可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同时跟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起吃饭。
而大人们的心情就远比小思容的复杂了。自从五年前韩琦跟家里闹翻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韩母一起同桌吃饭了,更不论还有乔以函在坐了。张岚欣慰的看着他们三人,丰神俊朗的儿子、温顺大方的儿媳、聪明可爱的孙女……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就不过如此了。……可惜这只不过是一场假象,比泡沫还脆弱的一场幻想。
“亦婷,你也过来坐。”张岚招呼在客厅的李亦婷,“难得今天人这么齐。”眼神扫过面无表情的韩琦,“我想今天他要讲的话也是要说你听的。”
李亦婷看了韩琦一眼,只见他嘴角轻扯,对母亲的话不置可否。李亦婷脚步微一滞,还是无声的在韩母身旁坐下。
乔以函朝她略点头,清清淡淡的微笑着,是恰到好处的温润柔和。
“妈咪,可以吃饭了吗?我饿死了,我要吃可乐鸡翅。”小思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他们都那么严肃安静,在他脑海里总认为吃饭就应该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
“宝宝,妈咪怎么教你的,要有规矩。你看奶奶和爸爸都还没吃呢。”
小思容低头,嘟着嘴放下手里的筷子。
张岚见状,亲手夹了一个鸡翅膀到她的碗里,对乔以函慈爱的笑道,“你把宝宝教的很好。这几年,辛苦你了。”
乔以函轻柔的摸着女儿的头发,“岚姨,宝宝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的。”
“小容,过来爸爸这里。”韩琦打断两人的温情对话,伸手把女儿抱到自己膝上,“小容,还记得那天医院里的那位漂亮阿姨吗?”
“记得呀。那个漂亮阿姨还救了我呢。”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小女孩睁着漂亮的眼睛无邪的看着韩琦。“她的名字跟小容一样都有一个容字呢。不过她跟妈咪一样都不叫小容的名字。”说到这里,小思容不禁委屈的嘟嘴。
韩琦轻柔的抚摸着她粉嫩的脸颊,“那小容愿意跟爸爸和漂亮阿姨永远在一起吗?”
“韩琦……”张岚惊,知道自己儿子的任性,但没想到他永远做的比她能承受的更深一层。
乔以函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盯着韩琦,嘴角不可抑制的轻颤。而一旁的李亦婷倒是不见多少意外之色,只是那紧抿的嘴角泄漏了她的惊讶之情。
小女孩不是很明白大家瞬间转变的脸色,只是有些怔愣的望着爸爸,“那位漂亮阿姨也要跟我们一起住吗?她自己没有家吗?”
“小容不愿意?”韩琦慢慢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不愿意跟爸爸在一起?”
“不是,我当然要永远跟爹地在一起。”小思容连忙解释。
“那爹地要永远跟漂亮阿姨在一起,所以你要跟爹地在一起就必须也要喜欢那位阿姨。”
“韩琦,你不要太过分。”张岚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你当我死了,当以函死了吗?”
对于韩母的怒意,韩琦完全无视,就像无视乔以函此时紧咬的双唇,泛泪的眼眶。他依旧严肃的看着女儿,认真的等待她的答案。大人们的反应让小思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她求救似的望向妈妈和奶奶。
“不要问别人,这个要小容自己做决定。”韩琦强硬的掰正她的身体。
“那,那妈咪也跟我们永远在一起吗?”小思容迟疑的问。
“当然不!”韩琦瞟都没瞟乔以函一眼,“你只能选择跟爸爸和漂亮阿姨,或者跟妈咪。”
小思容被韩琦的话给吓到了,不知所措的转头看看乔以函又看看韩琦,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出。
张岚上前抱过孙女,狠狠瞪了韩琦一眼。“宝宝,刚刚爹地是跟你开玩笑的,宝宝当然可以永远跟爹地妈咪在一起的呢,奶奶也在的。来,奶奶给你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具车呢。跟张婶去你房间看好不好。”边哄着边叫过保姆送孩子回房间。
等到张婶和小思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张岚才慢慢转头。那种女强人的强势刚毅并没有因为岁月而在她身上消逝,“阿琦,宝宝才五岁,你跟她讲这些。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残忍?”韩琦勾唇冷笑,“我打她了吗,骂她了吗?只是一道选择题而已。”
张岚的脸色瞬间铁青,脸上的强势也瞬间崩塌。
“这句话很熟悉吧,可是你跟我说的。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让别人做选择题吗?五年前你逼着我做了多少道这种选择题,又逼着从容做了多少道。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残忍呢。”
“宝宝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张岚的语气已是无奈的哀叹。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韩琦不无嘲讽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而且,您认为在我的心中她的排位会在从容前面吗?”
张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即使保养的再得宜也已掩不住岁月在她眼角留下的痕迹。她听到自己内心灰败的叹息声,五年前她就知道自己再也管不了这个儿子了,这个曾经最为孝顺听话的儿子。一切都犹如一场轮回,所有的痛苦她注定要一一品尝。
乔以函一直沉默着,只是呆呆的望着还未动筷的满桌佳肴,对于张岚和韩琦的话她似乎完全没有听进耳里。此时方才站起身,朝张岚微笑道,“岚姨,挺晚了。我先带宝宝回去了。”
“站住。”韩琦如冰般的两个字止住了乔以函朝楼梯走去的身影,她的后背僵硬挺直,她知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