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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救人。
落年对藤田的叫声恍若未闻,她跳下车盖,走到一边在碧洋惊恐的目光下拉扯开车门,一把揪住碧洋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红色的发,似乎一直想要染成落年的头发的颜色,但是任由多高级的造型师也没办法调出那种颜色,所以换了一次又一次的后果就是这头红发暗沉丑陋。
落年把她扯出车子,碧洋抓起副驾驶座上的红酒朝落年的手砸去,落年翻出浮萍拐,酒瓶砸在上面并没有什么痛感,但是碎片却还是划伤了本来就绑着绷带的手,伸出鲜血,混合着红色的酒渍,染红了白色的衣袖和绷带。
落年不甚在意。
“啊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碧洋挣扎着,却抵不过落年的力气,被落年揪着头发在地上狼狈的拖行了一段之后,落年才放开碧洋,手中的浮萍拐在冰冷的太阳光下,凛冽的在她脸上映出一道白光。
“你、你想干什么?你折磨的我还不够?你还想对我做什么?!”碧洋身体懂得疼痛,吓得全身颤抖,胸腔和脑子里却满是不知死活的怒火,眼中满是怨恨。
“我折磨你?”落年嘴角扯起冷冰冰的笑,握着拐子朝她靠去。
“没错!我今天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敢否认吗?!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柯蒂斯洛学院的公主殿下,我还是人人追捧的艾比瑞大小姐!而不是人人唾弃连低级贵族都敢羞辱我的高级豪门妓女!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碧洋下意识的往后退,嘴上却不受控制的瞪着落年怒吼出声,没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她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狼狈的模样!披着艾比瑞家族小姐的外皮,却被称为艾比瑞家族的污点,连天堂真央都已经开始准备把她当成礼物送到黑社会的某些人的床上来换取利益,这一切……这一切本来都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
“真是可笑呐。”落年眼角眉梢皆是讽刺,“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心存不善得来的报应却还在怪罪别人,还是你觉得,其实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应该发生在我身上?”
“没错!”仿佛触及到了她心中的某个点,碧洋嘶声裂肺的大吼,“本来这一切就该是你来承受!我是艾比瑞家族的大小姐,我才是应该受到万千宠爱的人,你不过是被父亲从奴隶市场捡来的垃圾,被送去史丹尼家族玩弄是理所当然的!你应该对让你变成贵妇的我们感恩戴德才对!从小到大你抢走我多少东西?!大哥的宠爱,二哥的宠爱,现在夺走我的贞操我的名声,甚至是我的男人!”
“你男人?”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点,叫落年稍微的疑惑了一下。
“没错!夜寒焰是我男人!他本来应该是我的!”提到这个,碧洋眼球爆出血丝,指甲深深的扣进冰冷覆着薄雪的地面,鲜血从中冒了出来,没错,那个帝王原本应该是她的,绝对是她的!如果不是因为落年,他一定是她的!没错,是她的,绝对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是她的……
疯子。
落年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碧洋那一副神经错乱的样子,猩红色的酒渍和鲜血从手中的浮萍拐滴滴答答的落到雪地上,染出大片的红。
“你对小小姐做了什么?!”藤田已经开了铁门,一边脸色难看的怒吼,一边举起手中的扫把就往落年的脑袋上砸,学不乖的碧洋见此手上扣起大片混着雪的土朝落年的脸砸了过去,灰尘一瞬间跑进眼中,落年眼眸下意识的一闭,薄唇紧抿,手中的浮萍拐一瞬间狠狠的朝碧洋砸了过去,没有尖锐点的拐子竟然被硬生生的砸插进了她的锁骨之中。在后面那根扫把和惹恼她的碧洋之间,她选择了碧洋。
咔咔咔咔……
以拐子所在为圆心,骨头产生裂缝,巨大的疼痛感和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裂开的声音,叫碧洋眼眸瞪得向外凸出,嘴巴大张,声音在咽喉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疼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而后面的扫把在距离落年脑袋仅剩两厘米的地方骤然停住,一只漂亮白皙的大手握住了扫把,乌黑的刘海下,一双深蓝色的桃花眼冰冷的看着藤田,吓得他全身僵硬,手不由得放开了握着的扫把的另一边,“少、少爷……”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被细小的灰尘沙子刺激的眼睛酸痛的落年身子依旧忍不住下意识的微微僵住。
真一把扫把扔到一边,看着藤田管家的眼神犹如北极寒冰,比语气冰冷可怕上不知道多少倍,“你们在干什么?”
藤田被那双眼神吓得一瞬间坐到了地上。
那边见藤田管家出去半天还没回来的天堂真央走出房屋,看到这显得诡异混乱的一幕,瞪大了眼眸,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大衣连忙跑过去,“藤田……真一……怎么回事?啊!碧洋!”看到晕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的碧洋,顿时惊得捂嘴大叫,看到站在碧洋面前的落年,顿时脸色大变,“是你?!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杀了她?!你这个凶手!我要报警抓你!我要报警抓你!”天堂真央说着颤抖着拿出手机就想报警,只是还没来得及摁下,就被阻止了。
“够了!”冰冷的语气,一瞬间叫人如坠冰窖,“她还没死,让医疗队过来。”目光转向藤田,藤田立刻一个激灵,白这一张脸赶紧拿出手机通知艾比瑞家的医疗队过来救人,完全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心理,他做艾比瑞家主,合格程度和适合程度比希格勒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一!她想杀了你妹妹!”天堂真央尖锐的大叫道,看着落年那张脸,她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划花她,就是这张脸,越长大越像,说她不是私生女她打死都不信,就算真的做过DNA鉴定又如何?谁也不能否认她老公为了找这个小东西找了十几年的事实,不能否认希格勒司不爱她这个妻子,爱的是她母亲的事实!
这是她一辈子的耻辱,见一次她就恨一次,当初为什么她会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生出两个孩子之后却总是想要杀死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母亲!
落年对这一切仿若未闻,她伸手想要揉揉眼睛被沙砾刺激着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和绑着绷带的手都湿湿的,都是红酒味,她正怔神,一张浅蓝色干净的手帕出现在了面前,落年微微抬眼,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男人,朦朦胧胧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脸,似乎改变了很多,又似乎没有改变,恍惚的,她觉得好像还是熟悉的,但是却是那样那样的陌生。
她把浮萍拐转了下,让长的那一头跑到前方,推开男人的手,然后自己回收她的浮萍拐,转身走进艾比瑞大门之中,拒绝的彻底,连眼角都没有多给他一分。
深蓝色的眼眸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浓郁的深蓝色犹如化不开的墨块,倒映着那抹决然的背影,白色的,仿佛周身都带着美丽动人的光晕,在他浓郁的眸中清晰可见,却越来越遥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于是他眼中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人偶。
冷风撩动他的乌发,凌乱了谁的心。
好一会儿,他缓缓的转向还在闹个不停的天堂真央,仿佛没有焦距的冰冷目光,叫天堂真央吓得全身一个哆嗦,骤然噤了声,苍白着脸色看着他,“真、真一……”
“闹够了没有?”冷漠的语气,仿佛在对一个陌生人。
天堂真央根本开不了口,只能握着拳头心脏起伏剧烈的看着他。
“看来够了。”他转向藤田,“去给你家小姐收拾行礼,一个小时后搭上去日本的飞机。”
天堂真央脸色骤变,“真一?!”
真一恍若未闻,迈着步子往屋子里走去。
天堂真央迈着步子连忙跟上,面上一片焦急,“真一真一!你想干什么真一?我是你妈!我是艾比瑞家族的人,你让去日本干什么?!我的产业都在这边,你让我回日本干什么?!真一!”
真一脚步微顿,他转头看着天堂真央,“在这里那么痛苦,你何必苦苦纠缠?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回心转意,他从来都没爱过你。”
天堂真央脸色惨白,怔怔的看着真一那张和那个男人有着七分像的脸。
“你越是这样,只会越让他讨厌,也会给你自己带来悲惨的命运,念在你这个‘母亲’的这个称号,我送你离开这片污浊之地,回日本重新过日子吧,在这里没有人爱你,回到那个属于你的国度,好好的爱自己吧。”真一冷漠的说罢,迈开步伐继续走动,留下天堂真央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往事如烟,曾经的一切,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她曾经也是一个单纯柔婉的日本女孩,即使是大家族的独生女受过各种顶尖的教育,她也依旧改不了那大和民族女性骨子里的以夫为天的秉性,她曾经以为自己很幸福,即使丈夫若即若离对自己冷淡无情,连在房事上都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的做完就走,但是她以为这是因为希格勒司的性格所致,直到那一天,她欣喜若狂的等在家中想要告诉那个男人她怀孕了,那个男人喝得醉醺醺的三更半夜才回来,嘴里念叨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述说着她只有在梦中才敢奢侈的希望听到的绵绵爱意。
就像晴天霹雳。
她才终于知道自己其实是不幸的,自己不过是对方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而娶的妻子,没有感情没有留恋,连跟她上床也不过是因为需要子嗣……
真是过分呐,太过分了!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娶她?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她生孩子?这根本不是爱的结晶,而是如同试管婴儿一样的代孕母亲和男方之间的关系,冷冰冰的。她性子有几分刚烈和骄傲,哭过闹过想要离婚,希格勒司不允许,他懒得再找一个女人来当艾比瑞家族的主母,天堂家劝她不要,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最后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却被救起的及时没能成功,希格勒司为了孩子无情的把她囚禁,让人监视她绑着她,请最高级的医生来替她调理身体……
整整10个月,她没有任何自由,没有任何安慰,寂寞和被欺骗的痛苦折磨的她神经临近崩溃,她恨着希格勒司,恨着艾比瑞家,恨着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恨着这两个孩子,每一次看着两张和希格勒司长得如此像的脸,她就抑制不住的升起想要杀了他们的冲动,可是曾经她也是那样的期待着他们的到来,恨和爱纠缠,导致她的神经越来越濒临崩溃,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像疯了一样对年仅2岁的藤一出了手,造成了延续到今天的后遗症。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实,从此她变得越来越刻薄,越来越重视利益,只有钱和别人的奉承才能给她一点点温暖和慰藉,只有自己在事业上不断的前进,才能让那个男人对她稍微的看一眼。
于是,在金钱和男人的纠结中,她已经渐渐迷失本性,已经不记得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记着对所有人的恨,忘记对自己的爱。
她是悲哀的。
一个被希格勒司和那个女人以所谓的爱之名而伤害杀死的曾经无辜温柔的女人。
所以落年在知道自己那所谓的母亲之后,一直都没有对她出手对她格外宽容,或许对于天堂真央来说死才是一种解脱,离不开希格勒司逃不开这种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的恨,不需要任何人出手,她也永远得不到安宁。
脚步声踏踏踏的在光滑干净的木质地板上响起,铿锵有力,红发飞扬。
走进希格勒司的书房,没必要敲门便推了进去,希格勒司正坐在书桌后面,一副在等她的姿态。
落年没有收起浮萍拐,手上的绷带也没弄掉,湿湿的红带着黏腻的味道。
希格勒司脸色并不好看,看到落年,深蓝色的眸中一瞬间折射出冰冷锐利的光芒,薄唇不悦的抿成一条直线。
“你倒是越来越能干了。”冷硬中带着讽刺的话从他唇中飘出,冷冰冰的。
“还没有彻底把那些家族连根拔起,也不算多能干。”清冷的嗓音,冷漠的语气,落年走到他桌前,冷冷的看着他。
“砰!”希格勒司脸色难看的拍桌而起,“连根拔起?!你在做春秋大梦!”
“我是不是做梦与你无关。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教训的,你也没资格教训我。”
“我是你养父!”希格勒司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养父?”落年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当我是傻子吗?”
希格勒司骤然噤了声,张着口说不出一个字,看着落年眼中滑过一抹惊讶,似乎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快就知道了。
还真把人当傻子啊。落年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眼中一片杀意,“不管你在审判一族萨蒂帕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