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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是机场离别,她泪眼凄伤与我遥遥相望。
最后一次,就是现在。
“别哭了,我们去医院。”
她只是摇头,两手紧紧地缠抱我的腰,埋在我怀里的头不肯抬起。“我想回家……”
“好,那我送你回家。”
等了一分钟,她还是没放开我。
我知道她仍在哭,胸前的湿意持续泛滥。
“海宁?”
“对不起……”她声音破碎,痛苦地,挤出这句话。
我想我可能听错了。
撞伤的人是她,她向我道什么歉?
“我……好累……”
“什么?”中间有一段模糊,我没听清楚。
她说她什么好累?
第一幕卷四
永远是——以柔情密密织就,等待蛹化成蝶的爱情,舞出斑斓光辉我等她,等得很累。
从她五岁到十八岁,整整十三个年头。
单独与她共游回来后,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压抑真实的情绪了。
于是我决定,就等她到联考完,届时,无论如何,我都要认认真真的,把我的心意告诉她。
我们的关系比起从前的疏冷,已经改善很多了,她会对我笑、对我撒娇,至少在这个家中,她对我的态度比其它人特别,她并没有防备我。
这令我安心。
而我对她的实力也有信心,我等着她来当我的学妹。
没料到的是——她联考时竟严重失了水准!
是考前那一晚,我们之间的不愉快所造成的吗?
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为什么。
只记得她当着我的面,喊出那一句——“程予默,我讨厌你!”
她南下求学,似乎已成定局,将我原先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但是我没有阻止她,我比谁都清楚,只要待在这个家的一天,她就永远无法用力呼吸,畅所欲言,为了她好,我选择放手,让她海阔天空,展翅高飞。
即使,我有多不舍,难受的失眠了好几晚。
她下高雄的前一天,我整晚无法合眼,几度起身看着她的房门发呆。
她起得很早,但是一夜没睡的我比她更早,我送她去坐车,帮她买了早餐在车上吃,舍不得她饿肚子。
她一直催我回去,但我太珍惜这有限的共处时光,往后她一人只身在高雄,她懂得照顾自己吗?会不会吃饱睡好?遇到困难,谁来帮她?
她一定觉得我很烦吧?
我是真的放不下她啊……
只是,我完全没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上车前,她突然回身,吻了我。
我整个人彻底傻掉!
这是什么情形?我在作白日梦吗?
一晚没睡,可以让人精神恍惚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不不不!这不是错觉!她唇上的温度是真的,她柔柔软软的触觉也是真的!
所以——所以她吻我当然是真的,天!这是我的初吻耶!而且吻我的还是我爱惨了的女孩,我居然只会愣在那里冒充国父铜像。
真是太差劲了!我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重来,重来!再NG重来一遍,这回我会狂热地回吻她!
问题是——时光不会倒流,人生没法NG再来,而我也没有热吻她的机会。
她放开手,上了车,我才回魂。
其实,只要她再多给我一秒,我就会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放手。
去他的高雄,去他的统联,我很吐血!
我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也有好多话想问她。
那个吻……算是一个承诺吗?她要我等她,是不是呢?
我也是在那时,才想起百密一疏,居然忘了给她准备一支手机,不然现在就可以一通电话直接拨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大喊:“Iloveyou”了!
我懊悔在她走前没有及时对她说清楚,我早就该表白了,干么在得知她要去高雄读书时,担心她走得不安心,为了让她无牵无挂的去追寻她想要的一切,自己吞忍下一切?
这一等要再等四年耶,我圣人啊?情操那么伟大,谁会颁奖给我?万一这当中杀出个什么程咬金把她给追走了,圣人不变猪头?
更吐血的是,她每次打电话或者回台北,我不是在洗澡,就是刚好和嘉颖、可薇去中部玩。
我发现,老天爷大概是对我很有意见,存心玩我。
早知道就不理赵嘉颖那馊人出的馊主意了,他要追可薇干我鸟事?为什么我要去陪衬插花?还有脸说我不去,可薇也不可能去。
那现在是怎样?你把马子还是我把马子?要是这一趟中部之旅,没增进他和可薇的感情,反而增进了我和可薇的感情,他就等着挖个洞把自己给埋掉吧,白痴加三级!
我可是全心全意对海宁的,一点都不希望沾惹无谓的桃花债。
为了些无聊事一再错过海宁,我已经呕到最高点了。
一个月、两个月、两个半月……唉,算一算,统联站一别后,我也将近三个月没见到她了。
而离开海宁的我,也立即被浓浓的思念所吞噬……
海宁,你还好吗?
台北天候转凉了,你所在的高雄又是什么天气呢?
在台北的我,好想你……
※※※
海宁坚持不上医院,只好由我替她消毒、上药、包扎。
并不是真的严重到撞破头,血迹是被招牌锋利的边缘刮伤的,所以应该没有脑震荡的顾虑。
不过额头撞出一个肿包倒是真的。
我帮她推揉,她枕卧在我腿上,初时我有些许愕然,但她神态自若,反倒显得我太敏感了。
桌上摆着一盆热水,我手里拿着毛巾,她躺在我腿上,我斟酌力道,以热毛巾帮她推散那块瘀血。她大概是哭累了,或者我的推揉舒服过了头,她的眼皮愈垂愈低——
“海宁?”我弄好了,她没移动。
“让我睡一下。”她低哝一声,没再搭理我。
我想移开身,但又怕惊扰到她的睡意,她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睡好了。
我放弃任何的动作,放她睡去。
午后阳光由窗棂洒落屋内,我的目光由窗外拉回她沈睡的脸上,金色阳光柔柔的落在她身上,她睡得很熟;不知道舒服的是她家的沙发,还是我的腿。
我开始有闲情打量她的住处。
里头都是些居家式的摆设,很简单朴实,我比较意外的,是角落那架钢琴,我记得她恨五线谱的程度仅次于蟑螂。
可能是摆好看的吧,我想。
其中的布置,绝大部分都是柔和的淡色系,尤以米色为主,那是我最爱的颜色。
也许和个性有关,我不喜欢太强烈的鲜明对比,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温谧沈静得像水一样。
嘉颖比较毒,他少爷心情不爽的时候,就说我这杯水喝之无味,倒掉浪费。
心情比较好时,说出来的话就比较有建设性你这个人啊,平时像海水一样风平浪静的,那是因为没有遇对人,真正遇到“台风”,那撩起来的波涛汹涌才吓死人呢!
也许,嘉颖说对了。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台风”,掀起来的惊涛骇浪的确是吓坏了不少人,我的热情是潜藏在海水深处的,难怪他要说我闷骚。
我俯低了头,凝视这个曾经在我生命里头搅起翻天巨浪的女孩。
没有想到,三年前爱得那么冲击,分得那么难堪,三年后再见,会是如此平心静气,没有太多激动场面——虽然在她走向我时,有一度我几乎以为她要投入我怀中……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我们现在,倒像个老朋友,闲话家常,那些沉重的爱恨嗔痴,已经离我们好遥远了。
这样就好。
我想,我还是适合当风平浪静的海水,太惊天动地的生活并不适合我,而我安谧的性情,也无法再一次承受那些几乎窒息的波澜汹涌,毕竟,我是适合安定的处女座,而不是勇于冒险犯难的双子座。
能够和她重拾往日情谊,不再有那些不堪回首的狂爱狂恨,像兄妹一样问候对方,彼此关心,偶尔见个面聊聊近况,很温馨,也很朴实。
我是真的觉得,这样就好。
电话铃声打断我的思绪,我直觉的低头看了下犹处于熟睡状态的海宁,再看向茶几上的电话,怕惊扰海宁好眠,犹豫着是不是该接起它。
扰人清梦的铃声不断在响,她秀致的眉头似有若无的轻蹙了下,我当下也没想太多,伸手接起。
才刚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声,另一端就先传来急促的男声。“海宁,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来?我在淡水等你好久——”
我愕然,接不上话。
原来,她真的和人有约,而且还是个男人。
我可以理解三年不见,她以我为重的瞬间冲动,只是不晓得……这男人对海宁的意义重不重要?她为我而爽了他的约……不要紧吗?
“海宁?海宁?你说话啊!”
“呃——”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先生,很抱歉,海宁身体不舒服,现在在休息,请问您哪里找?”
我想,我有那个义务代她亡羊补牢一番,不管这男人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
男人呆了下,立刻问:“你是谁?”
我听出他话里的危机意识。
“我是她大哥。”这男人对海宁的企图很明显,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海宁有哥哥吗?”
“这我不方便说明,你可以问海宁。”多说多错,我选择不说。“请问您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方便转告海宁而已。
“我姓王,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我闪了一会儿神。
“请你告诉她,明天同一个时间、地点,我会一直等到她来为止。”
“……噢,好的,我会转告她。”
挂了电话,我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我想,爸是多虑了,海宁并不乏追求者。
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对吧?
淡淡的疲惫感袭来,我闭了下眼,往后仰靠着椅背,让脑海呈真空状态。
“嗯……”细微的轻吟传进耳里,我睁开眼,瞥向腿间栖卧的海宁。
“醒了?”
“唔……”她动了动,嫩颊蹂蹭着我的大腿,十足她平日赖床时的娇态,还真拿我当枕头了?
我轻揉她的发。“醒了就起来,不要赖床。”
“这又不是床……”她闷闷地低哝。
“问题是我的腿已经被你睡麻了。”
“啊?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她立刻跳起来,伸手要帮我按摩。
“不要,海宁!”我下意识里侧身避开,拒绝她的碰触。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地收回,干笑着。“也对,手脚麻掉,胡乱碰触是不太舒服……”
我不知该怎么界面,看着她不大由衷的笑容,无言着。
事实上,我的腿根本没麻……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起,某一年的午后,她也是这样靠着我睡,那一次我是真的被她睡麻了腿,她以轻巧的按摩补偿我,按着、揉着,就成了激情碰触,我们纠缠、拥吻,在沙发上,百般缠绵——
“啊,对了,现在几点了?”她再一次以轻快的嗓音,打破我们之间凝滞的气氛。
“四点……”我看了下表,补充:“二十六分。”
“真是糟糕,差点睡过头。”她拿把梳子,胡乱梳了两下头发,随意拢到左胸前,编了个松逸的发辫。
她的发又留得更长,都快过腰了。
我脑中很自然的跃入这么一句话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她现在看起来就有这种慵懒妩媚的美感。
记忆中的她,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三年前,她年轻、冲动,带着倔傲的清灵之美;三年后的她,柔逸、知性,带着成熟的小女人风韵。
以前的她,有一部分和予洁是很像的,有时为了赌一口气,会做出很不理智的事,就像……
我打住思绪,不愿再往下想。
回首如今的她,那是走过沧桑人世后的成长吗?她学会了稳重、也学会了深思熟虑。
我无法妄下定论。
“走啊,发什么呆?”她站在门口催促。
“走?”去哪?
“去超巿买点东西呀,我说要煮饭给你吃的,你未老先衰喔?”
“不必吧?冰箱里有什么,随便煮煮就好了。”我不想她太大费周章。
“那不好意思,程先生,你只有白饭可以吃。”换句话说,冰箱在唱空城计。
我帮她锁好门窗,回过头皱眉问她:“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很少煮,煮了也没人吃,都在外面吃比较多。”
很少煮——很好,当务之急,我得先弄清楚这附近的西药房在哪里。
※※※
超市。
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碰运气看看超巿里有没有卖胃药,才刚回过神来,看到推车里堆积如山的东西,当下傻眼……
“你是要办桌还是流水席?”好恐怖的女人。
“谁教你都不说话?问你要吃什么也不答,只好全都买啦。”
“你不要疯狂了好不好!”才刚想她理智多了呢!马上就给我来这一手……
或者,她的疯狂只是对我?我甩甩头,将一半的物品放回原处。
结帐时,超巿的小妹口没遮拦的冒出一句:“佟姊,换男朋友啦?这个比较帅哦!”
我和她同时僵在那里。
如果以漫画手法形容,我相信我们脸上一定都浮起好几条黑色的效果线,而且是特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