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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她这样子,表面是懦弱的,胆怯的,内里却刚硬的很,关着一道门,任谁都撬不开。他即使近在咫尺,也被她拒之千里。
江南多雨,已经过了五六月闷热的梅雨时节,现下入了秋,雨势不减反增,一阵急过一阵,淅淅沥沥,粗暴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强烈律动的音节,更让人心烦意乱。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示软:“你爸的公司,我融了资,暂时不会有问题,这些天来,够乱了,……好好休息。”
她外柔内刚,脾气也是倔的很,扬起头,努力克制,不让眼泪流出来:“余先生懂得施舍了?……我用尊严换回来的?”
余阳刚要出去,猛然被她这句话堵的愣住:“……有意思?”他靠在墙上,颀长的影子映着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一截阴影。他怒了努嘴,终于还是不忍说她一句:“你好好休息……不必激我,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他转过身,挥了挥手,说道:“我在书房,有事叫。”
“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他单手撑着墙,回头问她。
舒妤走到窗前,用手抻了抻窗帘,目光飘了出去,她低下头,声音仿佛也在渺渺之外:“真有意思,外面堵了这么多记者……余总大概不会想到,你如今也是娱乐版常客了……他们真不好,影响了我们的生活。”
“嗯,上班是有点麻烦。”他轻轻点头,很认真地回答舒妤。
“我是说,你不必这样对林佩婉,反正……反正我们都要离婚了……我爸爸那边……也早就式微,没有‘红星’初起家时的风光了,他能拿你怎么样呢?离婚,你不必顾及他的,何必讨好我?”她惨然笑笑:“即便你对我不好,孩子我也是会留下的,争抚养权,我根本争不过你。”
“你看的出我在讨好你?”他居然也笑。
舒妤愣愣地看他,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这样笑过,尤其是对着她。他们两家亲厚,舒妤还在念大学时,余阳便常常开车去大学看她,在北湖漫道梧桐树底下,他们一路散步,那时余阳笑容明媚的很,带她出去疯,出去开小灶,听她抱怨学校讨厌的辅导员,抱怨社团里遭到的不公待遇。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撇开五年的种种不快,其实,他们也曾经有过美丽的过去。
“好,那就告诉你我什么意思,”余阳笑着,嘴角牵起一抹苦涩,他扬起手,好像要触碰舒妤的脸庞,却又突然垂了下来,很无力,“我感受到威胁了,这个理由够吗?”
“我不懂,”她摇摇头,“你平时说话不这样的,老卖关子,你不知道一孕蠢三年吗?我这么笨,还说绕话。”
他哈哈大笑:“是吗?我没怀过……”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不然呢?”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你以为我玩儿不过他?”
“谁?”
“果然傻了。你说是谁?你不是还跟他有联系?”他见舒妤不说话,便接着道:“就是那天,我摔了你的手机……他回来了,找过你?”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难怪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要离婚?”
舒妤坐在沙发上,情绪很乱。
他已经进了浴室。里面水声哗哗,门半掩,蒸腾的雾气几乎要漫出来,她撑着头,懒懒地说了一声:“余先生,请关门。”
“小妤,递块毛巾。”他没理她,自顾自吩咐,那话里,竟有一点捉弄的意思。
她正犹豫着,却听里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送过来?那我出来啦?”
“滑呢。”她不太情愿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雾气蒸腾,她半闭着眼睛,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他的裸/体,很厚实的胸膛,肩膀很宽阔,他应该是个很受人欢迎的男人,难怪这么多年脂粉堆里打滚,游刃有余。舒妤暗暗想。心却还是有一丝悸动。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从当初那个扛着竹竿天天惹是生非的男孩长成了眼前这个线条硬朗的男人。
时间过的真快。
她也在镜子里一天一天老去,二十六了,再也没有大学时代那股子闯劲,天不怕地不怕的韧性。
“小妤?你在想什么?”
她把毛巾递给他:“很热,头有点发晕,我出去了……”
她转身,蒸汽很热,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差点站立不稳。余阳反应很快,一把扶住她,胳膊上传来他的体温,很热很热,她听见他在说:“小妤,要不要紧?去医院?”
余阳把她抱进卧室时,她突然有一阵感动,很多年没有这样依赖过他了。她差点晕倒的时候,余阳分明是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
舒妤有些不好意思,躲闪着他的目光。他很仓促地把她抱出了浴室,根本来不及穿衣服,这时额前的短发还滴着水滴,湿哒哒地挂在那里。
他今天的目光很奇怪,看的舒妤愈发不好意思:“好了,只是刚刚有点闷热,我没事的。”
“好多了?”
“嗯。”她点头。
“那么……”
这是一个很好的角度,能攻能守,暧昧,热烈,他的眼神正是这样的。舒妤被他安置在床上,他此时单手支着床,赤/裸的身体在她面前展露无遗。他一低头,很轻易地便就着了她的唇,只轻轻一点,便转为浓烈的吮/吸。
舒妤“嗯”了一声,身体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强烈地反抗。
“还没离婚,你还是我老婆,你有义务的。”他不生气,说话的声音也是极温柔。
“孩子呢……”她轻轻推挡他的手:“我怕伤着孩子。”
“想骗我?”余阳笑了起来:“早三个月晚三个月不能碰,现在?安全的很!”他抵着舒妤的颈窝,很狡猾地笑:“我都查过!”
早上醒来时,她将将睁眼,便听见余阳说道:“还早呢,让阿姨煮了香菇粥,给你送上来,再睡会儿。”
“今天还要上班?”
余阳正在穿衣服,一身的正装,他的手指很漂亮,此刻正飞快地打着领带。听见她在问,余阳一回头,笑道:“有一场慈善拍卖会,赈济灾区的,我要去走个过场。你喜欢什么?我看合适了,给你拍几样首饰回来……”
“赈灾是好事,你看着吧,我都喜欢的。”
“香水呢?”他突然问道。
“嗯?”舒妤不明所以。
“你常用的香水在哪儿?”
“以前的都收起来了,一怀孕就什么也不敢用了,当时孕吐很厉害,突然就不喜欢那个味儿了。”
“阿姨知道收纳在哪儿?借我用用?”他笑道。
“就在那个柜子里。”她指给他看,脸上却是一脸疑惑:“你要干什么?”
余阳弯腰,顺着她指的方向找,摸出了香水瓶子,随便几下,喷的满身都是。舒妤捂着鼻子,微微笑着:“哪有你这样用香水的?还是女士的……”
“你不懂,我就要你的,越多越好……”
舒妤皱皱眉:“你今天怎么了?那么严肃的拍卖会,也不认真对待。”
“因为,只有你,才会喜欢这种奇怪的味道,而且,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换一换。”他走到舒妤身边,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我很正常,你放心。我只是想让熟人知道……我昨晚是和老婆……温存。”
他回身出门,轻轻落上门扣。
熟人都知道,舒妤喜欢这种不知名的香水,奇怪的味道,奇怪的女人。很多年前的故人,更是没有理由不知道。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慈善拍卖会,他原本不用亲自跑一趟,程素会安排好一切。可是,当他看到邀约名单上那个刺眼的名字时,他便不顾一切了。让程素改人,原本安排的部门经理放大假,他顶上。
程素一脸诧异:“大boss,您亲自上?”
“不,你老板不是去买珠宝的,可能……是去打架的。”他笑的一脸高深。
程素的目光扫到“唐卓然”这个名字时,终于了然:“您保重。要不,我打电话给小辜总,让他也跟着去?Boss,约架要带好帮手啊!”
☆、第十二章 情敌相见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中)
主办方盛情,在慈善拍卖会之后,安排了一场鸡尾酒会,盛力感谢他们这帮企业大佬的慷慨解囊。
他嫌辜鸿博太闹人,没要他来,小辜总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哎,哥,听说你和旧情敌约架啦?您这么多年万花丛中过,身子骨不大好使了吧?还是我跟你去吧,我年轻力壮的,打起架来顶占上风啊!”
“滚去!”他摁下挂断键,把辜鸿博的尾音掐在一片忙音中。
走廊相遇,侧身而过,余阳微微笑着迎向前方,装作没看见。
唐卓然皱皱眉头,想必是也认出了他。他如今的确混的人模狗样,这一切,还得感谢余阳当年的提拔。但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活在深重的侮辱感中,余阳欺人太甚,当年的事,成了他今日鲤鱼跃龙门背后最大的推力。
“余总,他就是唐卓然?”程素紧跟其后。
“你认识?”余阳有些不大痛快,有点后悔没把辜鸿博牵来,小六很听话,做事不靠谱,再大的祸都愿意惹,有他在,出面随便搞点事也方便的多。
“老冤家咯!我们的竞争对手高薪挖了一批行企人才,这位‘唐卓然’先生,我们部门盯了很久,策划部做好了材料,正要给余总看。我当时盯着他的名字也愣了好一会儿,心想这可不就是大boss的肉中刺嘛!这下好了,大boss肯定愿意亲自出手整他,倒给我们部门省了点劲儿。”程素笑笑,她和余阳私交很好,在公司是上下级关系,私下里,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此她说话颇没有顾忌。
“整他?”余阳挑眉:“Boss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不不不,boss在我心里是……正人君子!”
“程大小姐,话说快了小心闪着舌头啊!”
余总大笑。
女人的心眼是小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但是男人肚里能撑船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职场男人必备利器啤酒肚啊。
余阳吃起醋来,必是杀人于无形的。整场拍卖会,程素坐在下面吊着一颗心,起初是因为担心余总忍不住和后排唐先生较着劲不动声色便打起来,后来则完全演变成……担心大boss的钱包啊!
他是整场拍卖会光芒四射的主角,余阳平时不高调,这次在拍卖会上却相当活跃,害的程素坐在下面欲哭无泪,心里默念:“Boss你省着点啊!Boss你花掉的都是钱啊!”
唐卓然淡淡笑着,偶尔兴趣来了,也会抬价。
他满载而归,拍卖会结束时被主办方邀请发言,程素知道余阳平时不大愿意在公众场合过多露面的,刚想帮余总推掉,他便摆摆手叫停,整理了衣服,缓缓走上去。
好似一切都是为短短十分钟的发言做铺垫的,余总砸了这么多银子,难得地想露面。程素暗笑,原来余总也有感性的一面,台下坐着老情敌,自然要抬杠一番。
在场众位企业家自然侧目,余总是平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S市如今余氏做大,财经日报约访过这位年轻的企业家很多次,十有□被挡回来。余阳未及而立,年纪轻轻的,却三年连坐财富榜前十,这次没想到余总会有闲心亲自出席这场不痛不痒的慈善拍卖会。即便是叱咤商场多年的老滑头,也是很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盛名在望的“余总”。
况且,谁都知道,余阳和黎颂冉那一拨过从甚密,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黎颂冉曾经为了给余氏挡难,不惜弃股救市,自损八百。长三角这片地面上,早已被他们几位爷瓜分,余家,辜家,向家,石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家族企业到了这几位爷手里,凭着义气,一方有难,更是牵连不断。竞争对手想要动任何一位,必定牵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其他几位必定背城相救,惹来燎原大火。
余阳慢慢地走了上去。
其他几位老企业家看的是余氏的动向,盯着余阳的一举一动,仿佛能瞧出个洞,盯出什么商业机密来。
而唐卓然,看的则是余阳不经意显露的心情。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余二少,老谋深算,心思沉的像汪洋,怎会随随便便把喜怒写在脸上?
漂亮的主持小姐说了一些场面话,和余阳客套一番,他微微笑着,很少说话。
“余总这次收获很大啊,我先替受助者谢谢余总慷慨解囊!”主持小姐似乎有些紧张,前天还在娱乐头条见到这位余总的新闻,没想到眼一眨,报纸上那位泡小模特的爷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笑笑:“举手之劳,我出钱换物,”他的目光轻轻转过台下,有一会儿不经意的停留,“我太太一直很支持慈善事业,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