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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晚上奔走下来,洪三便掌握了三件资讯——第一,雄阔海已经入主王城,并且假借皇帝名义,开始向一向跟他不妥的山东将军黄远山开战。第二,林家在杭州入股天下第一青楼水云间,开始在那里做起了他所谋划的青楼生意。
除了这两件资讯之外,其他的事情,洪三还一时无从知晓。像宋子玉,喋玉妮,谈笑等人的下落,他一概不知。毕竟茶坊和酒肆的人,知道的东西总是有限的。不过,这对洪三来说,却已经是足够了。
知道了这些资讯之后,洪三便知道林宛如一定在杭州,于是,他便决定马上赶去杭州跟林宛如见面。下了这个决定之后,洪三马上开始赶往杭州,一路上,他一边小心谨慎的赶路,一边盘算着将来的计划。
五天之后,洪三终于抵达了杭州。
抵达了杭州,洪三也不敢直接上门去找林凤翔。因为林凤翔那个人实在是太没有大脑了,洪三害怕他泄露自己归来的风声。
可是如果在途中拦截的话,又有可能被其他人看见,这也会泄露自己的行踪。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再也没有比保密更重要的事情了。
洪三左思右想之间,他想起水云间最近似乎正在征集一些故事大纲,好用来制作一些通俗易懂的通俗故事,来鼓吹和包装她们的九朵金花。
于是,洪三马上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写了一封信,在信上,他写道:“从前,
杭州白龙庙里有颗杉树,因为被雷劈过,差一点就要死去。但是因为有一个女孩子望着它,跟它说,她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它死去。杉树被女孩感动了,它于是告诉这位女孩,它说,如果你真不愿我死去,你要天天都来看我。”
写完之后,他就让人把信送到水云间去,说是参加所谓的大纲筛选。
这些大纲的筛选,一向都是林宛如的工作范围之一。但是很不巧的是,这一天她走开了,负责监督审稿的人,是金玉堂。
金玉堂饱经沧桑的人,对于动人故事之类的东西,早已过敏,所以并不亲自看,只是让自己手下的姑娘看,谁看到好的再给自己看。
当一个姑娘看到洪三这封大纲的时候,她不由得笑着摇头道:“这个人还真是有勇气,这种东西竟然也敢来参加筛选。让我看看,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呓,怎么看不到名字?”
“拿来让我看看。”正在后面闭目养神,有些百无聊赖的金玉堂,听见姑娘嚷嚷,便招了招手,说道,“看看到底有多无聊。”
姑娘于是把洪三这封信,看了一遍,然后笑了笑,递还给了这位姑娘。但是当那位姑娘拿着信件走了没几步,金玉堂却又皱了皱眉头,“等一下,把信拿回来给我看看。”
第十一章 第四节 洪三与金玉堂的会面
再次看了一遍这封信之后,金玉堂将它扣在了手中,“好了,这封信就留在这里,你回去继续看吧。”
金玉堂说完,就站了起来,把负责收信的人叫了过来,问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负责收信的人看了一下信封之后说道:“这是西南茶庄的小二送来的。”
“茶庄小二?”金玉堂站在原地想了想,对收信的人说道,“给我去把那个小二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收信的人说了声是,便出去找了那小二。要不了多久,收信人便把那小二给领了来。
金玉堂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信,问道:“这封信是谁叫你送的?”
小二看了看信封,摇头道:“这是一个客人叫我送的,他叫我不要告诉别人。”
金玉堂看了他一眼,从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然后这小二就马上极为利索地说道:“他没有告诉我名字,不过他各自看起来很高大,差不多有九尺那么高,戴着顶斗笠,神神秘秘的。”
听完小二的话,金玉堂便点了点了头,说道:“好吧,多谢你的情报,你可以回去了。”
“啊?”小二愣了一下,指着金玉堂手边的银子,“那这银子?”
“我只是把银子拿出来,我有说过要给你吗?”金玉堂笑着问道。
小二这下没话说了,只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金玉堂冲着他垂头丧气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一两银子递给收信的人,“算了,把这银子给他拿去吧。另外。给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大娘您要去哪啊?”收信人接过银子,问道。
金玉堂答道:“白龙庙。”
“白龙庙?大娘您今天怎么想到要去拜菩萨啊?”
“我这趟不是去拜菩萨,是去拜活人。”
“啊?难不成是活菩萨。”
“得了,你就别那么多嘴了,赶紧办事去。”
白龙庙是杭州城东北处的一座小庙。除了一些特定的日子之外,香火并不旺盛。每天来烧香地人,也不过二三十人。
而洪三假装香客上完香之后,就坐在寺院中央地一棵槐树下,装作休息的样子。而实际上他一直在观察着每一个进来上香的人。
但是让他略略感到失望的是。等了老半天,都不见林宛如出现,就在他略略感到有些焦躁的时候,看到有一个雍容的妇人,在一个丫鬟地陪同下走了进来。
当她进到寺庙之后,第一眼便往自己身上看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洪三却不知道怎么的,总觉的这一瞥不是那么简单。
他甚至于差一点就想展起来离开,不过,因为害怕错过林宛如,他还是强迫自己坐了下来,而他地心中。总是觉得这个妇人对自己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兴趣。
而最重要的是,洪三记得自己似乎曾经与这个女人见过,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片刻之后,洪三突然想起来,这个女人不正是水云间的老板金玉堂吗?
就在洪三刚想起来这件事情地时候,金玉堂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你是在等人吧。”
对于金玉堂的到来,洪三猝不及防,他也不知道林宛如到底告诉了金玉堂多少实情,他甚至于不知道林宛如又知道多少实情。
所以,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敢乱说,只能伸手将头顶的斗笠取了下来,然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想不到杭州也这么冷。”
金玉堂看到洪三说这么漫无边际的话,再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不知道洪大人是否移驾一叙?”
洪三略想了想,知道那封信一定是落到了金玉堂的手里。这时候,而按照常理,寻常人看到这封信,只会一笑置之而已,而金玉堂却可以根据这封信就到这里来找自己。由此可见,正如世人所传说地那样,金玉堂乃是当世第一奇女子,非同凡响。
跟太聪明的人打交道最好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他于是笑道:“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话,金大娘不妨在这里直说吧。”
金玉堂笑了笑,直言道:“信在我这里,宛如她不会来的了。我来这里找你,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我觉得身为宛如的长辈,有些话必须跟你谈一谈。”
听到金玉堂这么说,洪三便联想到杭州传闻的金玉堂与林凤翔的关系,再想到林宛如现在跟她已经是盟友,而且他现在身上不但有龙牙剑护身,还有二十四法宝人护法,就算是雄阔海亲临,想要他地命,想也不是那么容易。
于是,他便把斗笠再次戴了起来,说道:“好吧,还请金大娘带路。”
出来白龙庙,金玉堂也不坐来时的轿,而是沿路拦了辆马车,载着她跟洪三来到离白龙庙不远的一处僻静宅院。
等到了地方,金玉堂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一路随行的洪三说道:“洪大人,这是我置的一处宅院,是处僻静地方,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聊吧。”
洪三点了点头,随着金玉堂走了进去。
贴身丫鬟把茶水沏好之后,金玉堂便让她到院子里去看着,然后将门关上,对洪三问道:“洪大人乃是堂堂朝廷二品命官,为什么来杭州间自己的老朋友,还要用如此之隐讳的联系手段呢?”
洪三看了看金玉堂,笑道:“既然使用如此隐讳的手段,自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说,那么。就让我来说吧。”金玉堂说着,顿了顿,“林凤翔是个空有大志和热血,完全没有智慧和心机的莽汉,而我也只是个平凡地市井妇人。对于胸怀大志地洪大人来说,我们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尽管我们是如此微弱,如果有人是抱着纯粹利用和戏耍的心态。来对待我们唯一关心和爱护的人的话,那么我们将迸发出连我们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力量。到时候,就连洪大人地宏图大业,也会被这力量而阻碍也不一定。”
“金大娘所指的。是宛如吗?”洪三看着金玉堂,问道。
“是。”金玉堂点点头。
洪三笑着噘了噘嘴,“但是,据我所知,宛如好像一向对您地观感似乎不是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您却会对她这么爱护有加呢?”
金玉堂看了看洪三。将那天林宛如见她,劝她加入她的青楼计划时候,两人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说道:“林宛如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深深知道跟随你。将会有多么巨大的不确定性,但是她为了你,依然愿意毫不犹豫地付出一切,至死不悔。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会愿意
参加这个计划,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跟你谈一谈,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可以开诚布公地跟我谈一谈。”
听到金玉堂刚才说完林宛如跟她地对话之后,洪三心中有一种深深地欣慰的感觉,那种因为不得不舍弃海兰,独自归来的痛苦和踌躇感顿时减轻了许多,他于是看着金玉堂,恭敬地鞠躬道:“对不起,因为有着大多不可解释的苦衷,所以我一开始不能对您坦诚相待。现在请您尽管问我吧,我一定完全真实,坦诚地回答。”
金玉堂满意地点了点头,先问道:“告诉我,对于你来说,林宛如在你心里是怎样一个位置?”
洪三想也不想就答道:“我和宛如的相识,显得有些随意。从见面的第一天起,我就清晰明了地向宛如表示过,我喜欢她。在最初的时候,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儿戏,但是随着岁月的推移,我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这个女人已经好像长在我身上的皮肤一般,我对她已经难以割舍。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承受与她分离给我带来的这种痛苦。这是很莫名其妙的感觉,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但是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少数的真心话之一。”
在洪三说话地时候,金玉堂一直很认真地看着他,看他说话时候的动作,身体摆动幅度以及表情,当她听完洪三说完之后,她点了点头,“要么你就像宛如所说的,是个狡猾,但是内心深处隐藏着真诚的男人,要么是个高明到连你自己都可以欺骗的骗子。所以,我没有办法怀疑你。好吧,那我问你第二个问题,假如有一天,宛如和你所一直追求的东西发生了冲突,你会选择哪样?”
“坦白说,我其实真的从来没有过什么真正的追求。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只是为了克服我内心深处的彷徨和不平而已。为了做到这一点,我拼命地去做各种自以为了不起的事情。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地幼稚。”洪三说着,想到了在现实世界经历的一切,想到总部里横尸遍野的景象,以及海兰的面孔,他深吸了口气,“但是,就在我刚刚明白人生真正的意义,明白人生其实根本不需要去证明,明白人生的意义就是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幸福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已经身不由己。”
金玉堂就算再聪明,一下子也听不明白洪三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她不知道洪三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事,她于是略略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似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是一个半月前,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我会选择宛如。但是现在的话,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因为我欠某人一个承诺,所以我必须不顾一切地去做某些事。而对于宛如,我只能说,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自己。而我坚信,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宛如都会坚定地和我站在一起。”
洪三的话说完了,金玉堂想了一阵,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开始有点理解宛如为什么会选择你了。好吧,在问最后一个问题之前,可以容许我问一个题外话么?”
“请问?”
金玉堂问道:“我看你刚才所说,似乎在不久之前,发生了一件对你影响力极为深远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洪三弯了弯腰,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暂时无法跟您坦白。等我跟宛如见面,并且商议之后,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当面跟您禀告的。”
“好,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你的计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