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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啊,膝盖和手掌都流了点血,我无暇计较,先赶紧狼狈地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
〃久仰你的芳名啊,姚小姐。〃
〃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
随着声音的靠近,一双锃亮的皮鞋和一根乌木木枴慢慢进入我的视野。
我霍然抬头,朝着说话的方向。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说得大概就是眼前的这位老人。
他有点所谓世外高人的超凡脱俗。
〃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不如当年的谢禹晚漂亮。〃
他微笑打量着我的样子,又念着我母亲的名字,竟仿佛在感叹一位故人。
〃骆祖砚?〃
我不作第二个猜测。有本事在这里出现的老人,大概就是他了。
〃我喜欢聪明的姑娘。〃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他。
早该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会放过我的。
〃你想怎样?〃
特意把我抓了来,总不会只是要见我一面。
不如问清楚,免得被他笑话。
骆祖砚挑了下眉,看我一眼。
〃姚启扬的女儿倒是个个都有些胆色,大难临头,不慌不乱。不像你父亲。〃
〃不过。。。。。。,〃
〃你不怕我将要对你'怎样'吗?姚小姐。〃
我不喜欢这语言里的对我父亲的蔑视,于是我努力地挺直腰杆。
出奇地冷静地望着他。
〃悉听尊便。反正你们骆家的人不都是个个心怀叵测,手段歹毒的嘛。〃
我还奉上一个微笑给他。
〃呵。。。。。。。。。。。。。。。。。。呵。有点意思。〃
他颇感兴趣地在我身边走了起来。
我冷若冰霜地板着脸,只觉得被一只残忍森寒的毒蛇盯住了。
绕圈在我身旁三次后,他用手里那根木拐架在我的下巴上,抬起我的头。
〃你既然说我们骆家人个个心怀叵测,手段歹毒。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了。〃
我嗤笑一声。
本来你就没打算要放过我。只怕是早有预谋,想把我斩草除根。
他从口袋掏出了一把的匕首,细心地用手帕一下一下的擦拭着,直到它泛出慑人的青光。
〃你们姚家最大的本事,就是迷惑人心的能耐炉火纯青。〃
〃不管是男是女。你还有你哥哥,一个把我最好的继承人给弄得失魂落魄。一个把我最得力的助手挑唆地处处和我作对。你们这么可恨,要是太快乐,我怎么能允许呢?〃
我缄默,粉脸青寒,用力捏紧自己的拳头。
〃所以,我想到了个好办法,一个真正的好主意。〃
〃我要让你和少康一样,暴毙在森林里。作为对你父亲曾给我最好生日礼物的回赠。〃
〃姚启扬那么疼你,要是把你的头和你大哥一样割下来,然后送到他的面前,你说他要是不气的心脏病发而死,是不是不太可能啊?〃
他蹲下声来用询问的口吻对我说,好像他一会儿要杀的人不是我。
〃而且,事后我可以再假祸给子平,怎么样?到时候,你哥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姚家和骆家之间的恩怨,就能继续下去了。〃
他兴奋无比笑着,那快乐简直不正常。好象对姚家的报复是他活着的源泉和动力。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背脊上冷汗涔涔。
一个疯狂的老人。
由于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唯一的亲人。
他的世界崩塌了,只有恨可以维持他的生命。
所以他执着于一场持久的报复战。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盯着我。
〃你这么看着我,不是在可怜我吧?〃
警告的眼神很凌厉。
〃你说呢?〃
我扫了一眼自己脸颊上,那把匕首正贴着冰冷地游走。伺机要用力地割断我的喉管。
这种情况下,除非我是傻子,不然有谁比我更值得可怜?!
〃你是个有意思的孩子,可惜要死了。〃
他假惺惺地感叹着。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逗弄即将要死的猎物,是他这种人的乐趣。
我怎么也不能满足他这可鄙的愿望。
我睨着他,挑衅的眼睛里有一撇冷冷的笑。
〃我没什么可说的。可是,骆老先生。。。。。。。。。。。。〃
〃事实上,我同情你。你这辈子没有荣幸和真正的'人'接触过。所以你不知道适可而止,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我正视着那老练深沉的目光,从未有过的镇定自若。
他眉心由于岁月留下的道道皱纹,此刻锐利地挤在一起。
〃你的确和你姐姐不一样。难怪子平那小子被你迷惑住了。〃
他愣了愣,接着飞快地抬起手上的匕首,抓住我纤弱的脖子。
〃所以,我就更不可以把你留在这世上了。〃
他眼里杀意四起。
难道就要命丧于此了吗,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等!骆爷爷。〃
从我身后居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个经常在我恶梦里出现的声音。
〃让我来,让我杀了她。〃
骆祖砚犹豫了一下,看着那个穿着红衣带着墨镜,风姿绰约地像走台模特的女人。
〃我是她的姐姐,她是我的妹妹。〃
她优雅地摘下眼镜,微笑着对我说。
〃我要亲自送她去黄泉路。〃
我们靠得很近。
我能闻见她身上的COCO香水味。
那香水是她十七岁的时候,第一个追求者送她的。
限量版的一款。非常特别的地方在于,它的前味是百合花,中味是百合花,后味是百合花。
用三种不同时间绽放花期的同一种花。
闻地时候,开始嗅觉先会被麻痹,然后就只能闻得出这一种味道。
强迫性很浓的香水。她却很喜欢。她一直就只擦这一款。
〃小晚。〃
她对我璨若春花地一笑,毫无芥蒂的样子。
〃你,恨我吗?〃
我不说话,根本的就不看她。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把玩着手里的枪,自问自答。
〃恨的,对吧。〃
她低下的头,隐藏了她的表情。
〃恨我是应该的。〃
〃我把你欺负的很惨。〃
〃是我骗你说没有了财产,安平就会放了你。得到原本该是你的财富。更是我亲手把你推下了斜坡,让你变成了瘫子。〃
〃你一直都让着我。你故意把可以告我的罪证都烧了。你甚至把名下财产给了我。你是想成全我吧。〃
〃你太好了知道吗?每次你对我好,我就不由的要恨你。〃
原来对人好也会被人恨,那我何必勉强自己做了那么多?
我苦笑。
〃所以,这一次。。。。。。。。。。。。。。。。。。〃
我讽刺地抬头瞧着她。
既然,她这么称功颂德地似得感谢我。
那么抵在我胸口的枪,怎么解释?
〃………………就让我也帮帮你吧。〃
帮我什么?帮我把自己杀死?
她往后板了下塞膛,将枪口瞄准了我的心脏。
要来了吗?
她要杀了我。
这时,她居然温情脉脉地抱我入怀。
我闻到扑鼻而来的都是百合的芬芳。
她的脸我还是看不见,她的头凑在我耳边,像我们都是小姑娘的时候一样。亲密无间的距离。
她整了整我的发梢,像记忆里的十五岁的样子。
〃小晚。〃
〃你是个好妹妹。从来都是你让着我。〃
很轻很轻的声音,就像怕惊动了孩子美梦的母亲。
〃有件事我一直谁都没有告诉过。〃
〃其实我喜欢你。〃
〃砰〃的一声。
瞬间。
风声鹤唳,生离死别。
我听见天空有雨漂落下来,淅淅涖涖的打在树叶上。
就像晚秋时节花圃里的最后,也是最美的百合花凋零的哭泣。
我的手上都是血,那血染满了我的掌心,染满了我的衣服,甚至染满了我的全身。
她离我很近。
所以,我鼻子里的都是花香。
我的眼里都是她的笑靥。
从我有记忆时起,她就一直都很美丽,生机勃勃,神采飞扬的让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爱上她。
她笑的时候,天地是会黯然失色的。
尤其是此刻她笑得那么安详,那么温柔,那么幸福优美。
〃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那份财产还是你的。〃
她抬起一只手摸我的脸,仔仔细细,不肯放过一个细节。
〃姚晚,〃
〃替我照顾他。。。。。。。。。。。。。。。。〃
她的手颓败地摔了下来。
我傻傻地看着她右手里那柄枪。
她的手腕在刚才抱我的时候,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转了弯。
所以,枪口对准的是她的心口,而不是我。
〃二姐?〃
我颤抖着用手去捂住那个窟窿。
〃二姐!!〃
那个冒着鲜血的窟窿,它那么丑陋,它怎么可以出现在我二姐的胸口?!
〃二姐!〃
〃二姐,你说话呀,你别不理我呀!〃
〃我没有真的恨你啊,你醒醒啊!!〃
为什么止不住?
为什么我用了所有的方法。那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可恶!!〃
〃果然,姚家的人一个都不能信!!〃
我身后站着的骆祖砚气急败坏剁着脚。
在我什么都尚未感知之前,形势大变。
我们以枪相对。
我的脑袋上顶着十几个冰冷的枪眼。
可我不怕。
我倨傲又不知死活地抬首瞪着他。
我们彼此都没有轻举妄动。
我不担心他开枪,他也没法向我开枪。
因为他的脑门上也有着致命的威胁。
〃爷爷,放她走。〃
这个时候,是他出场的最佳时间了吧,是啊,一切不都是从这个男人救我开始的吗。
骆祖砚看着站在身侧男子。
眼神里满是怨恨和被背叛的入骨恨意。
〃子平,你就是这么回报我这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的?〃
拿枪来要挟他?
骆子平愧疚地眨了眨眼,虽然他语气诚恳,但是手里的枪却没有放低分毫。
〃爷爷,对不起您了。可您一定放了她吧。算我求您了。〃
骆祖砚年迈的身体禁不住一颤。
〃求?〃
从齿缝间轧出这两个字,他的手指像指着一个罪魁祸首般凛冽地指着我。
〃你这恐怕是第一次来求我吧,就为了她?!〃
痛心疾首地哀叹道。
〃子平,想想你的豪情壮志,想想你宏图伟业的理想,你真的愿意为了她都不要了吗?!〃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少康的事了?世间惟情害人不浅!〃
〃你要还是我当年认下的孩子,现在你就去把这个女人给杀了,不然,…………〃
他突然眼神绝决,高声喊道。
〃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她!!你开枪好了,我跟她同归于尽!!〃
骆子平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笑着看他。
来啊,来杀了我啊。
她在笑。
她笑着的眼睛里写的就是这个无情的内容。
她一点也不求饶,一点也不害怕。
一点都不屑他的营救。
他知道她比起死,更恨。
慢慢地他的枪头掉转,从骆祖砚的脑袋上移了下来。
从胳膊旁在缓缓地升起,对准了我的心脏。
我忍不住笑的越发张扬。
我……姚晚骤然之间已是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毒瘤吗?
第 21 章
他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我没有闭上眼睛。
这辈子,我想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闭上眼睛,不愿面对现实。
所以,在最后的这一刻,我睁大眼睛了自己的眼睛。
于是,
就像有了一块放大镜,让他手里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以无限倍的夸大展现在我的面前。
那短短的,又漫长无比的几秒钟。
是我今生今世记忆里的一个烙印。
所有的人退开了一步,谁也不想让我的血溅到他们的身上。
骆祖砚对我露出了最后胜利者的微笑。
骆子平可真是他的好孙子,什么是生命里的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们决不会选女人还有………………………………爱情。
〃姚晚,对不起。最后我还是要舍弃你。〃
哦。。。。。。。。。。。。。。。。。。。
舍弃我?
舍弃吧,反正你从来没有真的把我当做你心里的唯一。
惺惺作态又何必。
〃其实,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你了,可惜你都不知道。〃
他步步靠近,我阵阵发凉。
是啊,你要是今天不说,我永远都不用知道。
对我这样的死囚,你打算用那偶然的怜悯来施舍我?
安慰我其实我也没有蠢到有始至终都被人耍弄。只不过自己份量就那么些,却痴人做梦的以为你会有所改变。
〃姚晚。我。。。。。。。。。。。。。。。。。。。〃
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因为射程足够让我毙命了。
我们只有一步之遥。
从此以后天人永隔。
枪林弹雨的轰鸣过后是一片寂静。
四周静地能听见枪支里发出的空膛弹跳声。
就像一场恶梦过后,听见的第一声的鸟啼。
骆祖砚忡怔地站在原地半饷,终是咬着牙齿,面色铁青。
〃子平!你……………………!!〃
他懊恼忿愤的使劲地用拐杖击打着泥土,
瞪了又瞪,气都喘不上来。
〃执、迷、不、悟!〃
忍不住怒吼一声,飞快地转身离去。
林子里很静,因为夜幕降临。
担心他会有点冷,我脱下衣服盖在他的肩膀上。
摸了摸他的脸颊,湿湿的,粘粘的。
是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吧。
他总是清爽又干净,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古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