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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要忖度是不是在楼上躺着的安平已经全愈就在我的面前。
安莫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戏谑地笑了。
〃姚小姐。〃
〃你一要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吗?〃
〃我会有非分之想的。〃
他抬头坦白地盯着我,修长的手交叠在腿上。
〃对不起,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看的已经出了神。
我在借由着这张脸来重温着过去安平的形象。
忍不住涩红了脸,我很歉意又掩饰地端起了茶杯。
〃我知道,我们长得很像。〃
他谅解地笑了笑。
仿佛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据我所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的哥哥?〃
照顾?
我摇了摇头,纠正他。
〃我们一起生活。〃
没有所谓的照顾,我不比他强,他不用依靠我。
没有他,我也不能生活。
安莫玩味瞅了对面那个女子一眼,很完整地收录下她此时的神情。
〃无论如何,我非常感激你。〃
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我看过他,你把他照顾的相当好。〃
〃其实我知道你的身体也并不好。〃
〃听说你的右脚还要到美国去做接骨手术吧?〃
〃拖延治疗的话,效果是不好的。〃
她听不出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仅仅对她来歌颂赞扬的吗?
姚晚望着西装笔挺,斯文俊秀的他,突然有种不安。
〃这我以后会考虑的。〃
她微笑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扬起了眉,和她对视了一眼。
接着,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
〃不如,你现在就考虑,怎么样?〃
蓦地,那端着茶的手,苍白的关节突显了出来。
她尽可能地呼吸自然。
〃你,什么意思?〃
他笃定悠哉地站了起来。
迈了几步,他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上。
〃我想,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她的头发很长,其中有几根扫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有点痒,可他没有移开。
〃你、说、什、么?〃
她的双手紧紧地绻握在一起,脑海中一片空白。
没有发现他在凑近她的脖颈,目光正观察着她的不敢相信的神情。
〃你把哥哥交给我来照料,你回美国治疗就行了。〃
安莫看着血色一点一点从她的脸上褪去。
暗处的手指没有痕迹的摩娑着她的那几根误落在手背上的长发。
〃我们会尽快为他找到合适的医生。〃
〃为他进行手术,你也可以同时不耽误治疗,这样一来岂不两全?〃
她寒着脸,动也不动。
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安莫不由地想,是不是已经可以了,她应该是没有理由不答应。
〃我……………………们?〃
终于,坐在沙发上的她开口了。
一个疑问句丢给了他。
换他愣了愣。
她慢慢地,警惕又严厉地把头转向了他。
这个自称是她爱人弟弟的男子。
〃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
关键的是他背后的策划者是谁?
安莫佩服地笑了笑,重新审视她。
自己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女子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虽然隐藏在朴素之下,可是某些地方的确高人一等。
他决定坦诚布公。
〃安家的孩子,都被一个人收养了。〃
姚晚几乎是诅咒着闭上了眼睛。
这个名字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们?
她沉默不语地站了起来,把桌上的茶杯放到了托盘上走到了洗碗槽旁,将水通通都倒了进去。
〃姚小姐,你的答案是…………?〃
〃回去。〃
她把背影作为一种抗议。
〃请你回去告诉他,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不会把安平交给他的。〃
她先前端着茶的样子,像是正统的大家闺秀。
她现在的坚毅又比任何一个将军都有威慑力。
安莫眯起了眼,走到了她的身后。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
洗涤着杯具的手停了下来,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你真的可以吗?〃
她的腰很细,手臂到肩膀有一段很蜿蜒的曲线。
他让人不能察觉地把头微微一低,用鼻子凑在她的颈间,吸了一口气。
〃恐怕,你的力量是不够的。〃
关紧了龙头,她冷冰冰地说道。
〃那就不用你来费心了。〃
〃还有…………。〃
她说着退避了些,戒备的眼睛望着他的脸。
〃我不喜欢有人靠我太近。〃
这种距离只有安平可以。
他笑了,绅士般抬起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靠。
〃对不起,请原谅。〃
〃不过,你很漂亮,姚小姐。〃
她的脸骤然板了下来,这无异于高级调戏。
体面,但无礼。非常的不尊重。
姚完走到了门边,把门开得很大。
〃请慢走,恕不奉陪。〃
把烟丢在了地上,看着黑暗中那已经被锁上的门扉。
安莫不由地笑了起来。
今天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逐客令。
恐怕她以后都不会愿意见到自己了。
那个恍惚痴迷,又义正词严的姚晚。
真的………………很漂亮。
可惜啊。。。。。。。。。。。。
他发动了引擎,头顶上的反光镜里是自己的无奈笑容。
心被人收了。
第 23 章
忍不住要打一个哈欠。
好无聊的学术交流会啊,要不是这次有几位让他仰慕已久的医生来参加,他才不受这份洋罪呢。
〃刘博士,你对颅外无疤手术是怎么看的?〃
受不了,他翻了翻白眼。
拜托,术业是要有专攻,但也用不着这么不没完没了的啊。
一个上午了还没谈够啊?!
〃对了,今天的午饭在哪儿吃?〃
牛头不对马嘴。
金丝边眼镜的年轻大夫,傻愣愣的。
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没有安排吗?那我去外面吃好了。〃
附近好像有家川菜馆。
去那里饱饱口福好了。
留下那个同行的大夫扬长而去。
到底是国际型的综合大医院,设施和交通干道分布合理又美观。
电梯设在了通透的大玻璃窗旁,阳光透了进来。
他无聊又不耐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按着下降键。
电梯还是没有到十五楼,就像故意考验他饥饿的胃,一层又一层,停个没完。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捂住嘴放松地伸伸腰,累死了好想睡。
终于等到那'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
他放在嘴上的手却拿不下来了。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浅蓝色针织衫,白色条纹裙的女子。
拄着手杖慢慢的走开。
没有留意到在电梯门口那个惊诧注视着自己的人。
〃姚晚?!!〃
他飞奔上前拉住了她。
这绝对不是他眼花了吧。
被人在异地突然叫出名字的她,顿时回过神,惊诧地看着他。
〃姚晚。〃
他晃着洁白的牙,笑地十分开心。
〃你是。。。。。。。。。。。。?〃
她眨动着眼睛,似乎在记忆里努力搜寻他的名字和影像。
〃我是刘勉。〃
〃我们见过三次,你都不记得了吗?〃
他狂热的兴奋中有点苦涩,三次,她没有一次记得他叫什么。
〃哦。〃
她恍然大悟。
很抱歉地对他微笑。
〃你帮了我们家很多次,我都一直没有机会来好好的谢谢你呢。〃
〃改天我们全家一定要好好的酬谢你。〃
听到这话,他像个大孩子一样,雀跃地牵住她的手。
〃那拣日不如撞日,我请你吃饭吧。〃
姚晚是不喜欢和自己太熟的人对自己过于的亲热,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对这个仅仅几面之缘的医生,没有一点陌生感。没有一点排斥。
他突如其来的邀请和直接的碰触也没有让她不快。
只是,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
〃今天?〃
今天她可还有事呢。
刚刚办完住院证,有些病房里需要的东西还要购置呢。
〃你。。。。。。。。。。。。你没空啊?〃
看见她脸上的犹豫,刘勉失望地放开了她的手。
真是人头猪脑!他暗骂自己。
就不会一点迂回战术,这么突兀,人家肯定被他吓坏了,那里还敢答应。
姚晚看他懊恼的样子,轻轻一笑。
中午十二点。
她看了看表,还有几个小时。
三点,她请的看护才回去。
吃饭时间应该是够了。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等我买完东西,由我作东请你一顿,好吗?〃
最后选了一家日式料理。
虽然有违想尝川菜的初衷,但他可不想在她的面前被辣的流泪不止,没有形象。
思来想去,还是日本菜比较安全。
于是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姚晚惬意地笑着环顾四周的画轴。
〃这里的保厢到是很幽雅。〃
她赞叹道。
刘勉却用力戳着碗的食物。
还是对自己很生气,瞎子啊,居然没有注意她的右脚,传统日式料理店都是跪席,她的脚哪能受得住弯曲那么长的时间?
结果,只好请老板特意辟了间可以有椅子坐的雅间给他们。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这等于是给了她一个难堪。
出师不利,她肯定对他的印象分大跌不止。
后悔死了,他耙了耙自己额前的乱发。
〃你不喜欢吃寿寺卷吗,刘医生?〃
听见她对自己说话,刘勉连忙抬头,她一脸笑吟吟地用筷子指了指他的碗。
原来她笑的时候,左边有一个很浅的酒窝,对应着还有一颗虎牙。
以前都没有发现,她笑的样子很可爱。
〃我。。。。。。。。。。。。。。。。。。喜欢。〃你。
他对着她的笑脸发呆,看也不看碗。
〃真的吗?我不信。〃
她研究似地继续看着他的盘子,没有留心他羞涩红到耳根的样子。
〃你别不信,我真的是。。。。。。。。。。。。〃
〃那你为什么把它弄成了这样?〃
这才发现他们的对话根本没有在同一条线上。
他短路的脑袋才想到低头去看。
好恶心,
那被筷子戳成一个个小洞的玩意,就像是一'陀'XX,谁会要去'吃'?还是喜欢吃?
〃呵。。。。。。。。。。。。呵。〃
见他一脸嫌弃又不敢表露的样子,姚晚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人真是有意思。
表情千变万化,举止也像一个十三岁的大男孩。
见她笑了,刘勉也就放松了下来。
两人开始在他一个又一个的笑话和轶事之中愉快的度过了。
用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想到一个问题。
〃你怎么上这家医院来了?〃
见到她时,像是刚刚办完手续。
她持着筷子的手,不易察觉地一抖。
〃我来联系手术的。〃
声音降了一个八度,低低又哑哑的。
手术?她需要动什么手术?
〃你要动手术吗?〃
他直接把话问出了口。
轻轻地放下筷箸。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候,术前的常规检查都做完了,过几天等主刀的医生研究后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她心里忐忑不安,有种黎明将至前的惶惑。
就要动手术了,不知道那几个贯穿他右侧脑部的子弹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如果手术成功当然好,可要是不成功?
这次决定的如此匆忙,她的心理状态还没有调试好,可是,那个陌生人的出现却让她像一个惊慌失措的老鼠。
日程、安排都没有弄妥,她就急急忙忙地带安平离开。
实在是有点失策。
心烦意乱地拨弄着窗帘。
姚晚开始有的没的说起话来,心理学上,说话也是减压的方法。
其实,她此时此刻真的是需要好好地排潜一下压力。
〃安平。〃
〃我昨天遇见了一个人。〃
一片三文鱼上就放了两勺芥茉,辣得泪如雨下,还不敢声张。
〃一个挺有趣的人。〃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你们见过面。〃
〃就是那个你送我去的医院里的刘医生,刘勉。〃
依着窗台坐下,楼下有小孩不停地闹着在玩捉迷藏。
她不由地把头靠在玻璃上。
〃他说像脑外科的这种手术,尽快动手术治愈的希望就会越大。〃
〃我想刘勉。。。。。。。。。。。。。。。。。。〃
只有她一个人说话的房间里突然有着一阵低低的呜噎声。
她急忙侧过头看他。
他的喉咙里发出的轻轻声音。
她飞快地跑到他的身边,熟练地顺势抬高他的上半身,拍拍他的背脊。
果然,刚刚护士小姐一定喂了他太多的水,胃到食管那一段可能有些逆流了。
直起身来,等那些水都流了下去,他终于是又安稳平静了下来。
姚晚松了口气。
用手指轻轻弹了他的脑门一下。
坏家伙,我就不能说说别人了?犯得着吓我吗。
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
像一个沉浸在梦里的娃娃,有种稚气。
摸了摸今早刚为他刮过胡子的下巴,光洁又清爽。
慢慢地,她的心里也奇妙地定了下来。
没有关系,就算手术不成功又什么可怕的。
躺在胸前这个人,有我呢。
应该说那是一幅画。
他悄悄地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一幅画。
可能是陪夜太累,她坐在椅子上,身体绻在床角边维持着不很自然的姿势就睡着了。
手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