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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的,你吃。”沈一飞献宝一样把两个发硬的馒头递给沈慕夏,沈慕夏眼睛揉得通红,接过沈一飞递来的馒头,掰了一半之后又还给了他,说道:“我比你大,我吃一半,你是小孩子,吃一个半。”沈一飞绕不清楚慕夏的道理,接过慕夏递过来的另半个馒头,好奇的问:“为什么?”
沈慕夏饿得肠子都绞到了一块,顾不上回答沈一飞的问题,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攥着干瘪的馒头,三口两口就全部吞到了肚里。
“姐姐,还你吃。”沈一飞又把另外半个馒头递到慕夏嘴边,慕夏的嘴唇抿了抿,口水咽回到肚里:“我还有其他东西吃。”
这么说着,沈慕夏跑到客厅里,翻出纸盒里收好的纸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圆圈,又在圆圈上点了一个个小点。
“那,你看,这个是饼,上面撒的全是芝麻。”说完沈慕夏朝着沈一飞大咧咧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白纸撕成碎纸条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看吧,这样我就吃饱了,我吃了一大个饼。”
沈一飞捧着剩下的一个半馒头,看了慕夏好半天,才愣愣地说道:“姐姐,那我以后要学好画画,画更好吃的饼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完毕
18病变(已修改)
商文渊从沈慕夏家出来之后直接开车回了蓝山别墅。夜幕下的蓝山;草木葱郁,天空中玉盘似的月亮高高挂起,衬得周边一众的星辰都失了光芒。
夏岚早一步回到家中,等商文渊到家时,她已经将佣人打发走了;空旷旷的大房子里;只剩下形单影只的她一个人。
“妈;怎么不开灯?”
商文渊一踏进客厅;就看见夏岚躺在沙发上闭目小憩。
“嗯;你回来了?”
夏岚微微张开眼睛;年轻时候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惜光阴飞逝;这么些年,错综复杂的生意圈,早叫美人迟暮。
“嗯。”商文渊应了一声,看着母亲憔悴的样子,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阿渊,你爸爸半生豁达,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心软多情的孩子。”夏岚笑了一声,清冷的笑声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得越发寂寥。
商文渊无话可说,静静地站在客厅里听母亲继续说下去。
“商家三代经营,怕是要毁在这里了。”夏岚笑过之后眼角闪过一丝狠厉,她坐起身子,将沙发上的一叠资料甩在地上,说道:“就算再逃避,也改变不了你是商家人的事实。现在商家名下的商铺蠢蠢欲动,可你还只惦记着男男女女的玩笑事!你对得起你去世的爸爸?对得起辛辛苦苦培养你这么些年的奶奶吗?”
“当年我千辛万苦分开你和沈慕夏,倒成了你怨愤我的原因了?为了一个沈慕夏,你抛下商家祖祖辈辈的产业不顾,抛下那么多仰仗着商家混口饭吃的户主们不顾,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过意的去?”夏岚一字一句,好些年她都不曾这样疾言厉色。
“你要爱谁,我干涉不了,可是商家的家业,绝对不能在这里败了!”说完最后一句,夏岚甩下商文渊径直上了楼。
商文渊脸色铁青地蹲□,拿起地上的资料一页页地翻看了起来。越往下看,他的眉头凝得越紧,商母说的句句属实,现在的商家着实内忧外患。
正看着资料,萧言的电话打了进来,商文渊简略地说了一下商家的情况,那边的人忍不住就嚷嚷开了:“你妈骂的好啊!我就说嘛,我偶尔回趟家还得被我老头子念着祖训不放,你妈怎么每次就那么容易地让你过关了!骂得好,骂得好,把我之前的窝囊气一次性全部骂出来了!”
商文渊没心情和他胡扯,站起身将资料丢在茶几上,无奈地说:“原以为还能在学校里多混些日子,可看眼下的情景,怕是好日子到头了。”萧言幸灾乐祸:“敢情好,敢情好,你把下课学期的课题经费都给我吧,放心,作为好兄弟的我,会合理利用这笔钱的。”
说起钱,商文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奶奶去世之前曾在瑞士金库给我留了笔钱,防的就是将来公司里出内鬼,现在被说中了,学校的辞呈我过几天交给冯老,他要是问起,你帮我多担待点。”
萧言大义凛然道:“哥哥你安心地上前线吧,别说冯老啊,小夏夏我都一并给你搞定!”
萧言虽然嘴巴没谱,但是做事还算牢靠,商文渊有他在背后顶着,第二天一早就定了飞往瑞士的机票。
沈慕夏这头的事情也颇为顺利,商文渊走后不到一个星期,沈一飞保外就医的手续就办妥了,按照规定,沈一飞调到了尤莫平所在的Z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治疗。
慕夏喜出望外,早上跟着尤莫平一同去医院,到了晚上等沈一飞睡着之后再回家休息。
这般奔波,短短几天,她就瘦了一大圈。
晏紫得空来医院看望慕夏,她正坐在轮椅上小心翼翼地捏着一个泥人。
“像你么?”慕夏眼角弯弯,笑着把泥人放到沈一飞的掌心里,说道:“跟你像,瘦的跟猴儿一样。”
晏紫这才留神打量沈一飞。
简直瘦得脱了形,双颊一点血色也没有,五官却越发深邃英俊,浓密的眉毛下一对晶亮的眸子,看着慕夏的眼神专注且依赖。
“慕夏。”晏紫敲了敲病房的门,喊了一声。
沈一飞半躺在床头,听见喊声,抬起头看了晏紫一眼。晏紫心里不大舒服,沈一飞望向她的目光里,除了桀骜清泠,还有浓浓的戒备和抵触。
沈慕夏看见晏紫来了,似乎心情不错,热情地招呼道:“阿紫,你来了,你看,这就是我从前跟你说的一飞,我弟弟。”此时慕夏的身上,似乎看不到一丝苦难的气息,她笑的时候就是真心实意的笑,不做作,不虚伪。
“一飞,跟阿紫打个招呼,当初在学校里,她对我很好。”
沈一飞在监狱里待了三年,越发不理人情世故,现在听见慕夏这么说,他皱了皱眉头,埋着头说了声:“你好。”
慕夏不满意,板着脸问:“就这么没好声气?”
沈一飞这才抬起头,冲着晏紫笑了一下:“你好。”
晏紫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弟弟还病着呢。”
慕夏却似乎仍然沉浸在亲人重聚的喜悦里,兴奋地从床头柜上拿出一块画板,得意地说:“你看,这些都是一飞这几年画的,好看吗?”
晏紫顺手接过画板,画板上夹着一本速写本,第一张是景物画,清凌凌的江南水乡,寥寥几笔就跃然纸上。晏紫心里感慨,往下翻了几页,发现接下来的都是人物速写。画中女孩眼神清亮,酒窝深深,或颔首,或凝眉,钢笔素描比不上油画的淡妆浓抹,可沈一飞显然用足了心思,女孩儿一颦一笑间流露的风情竟是出奇的传神灵动。
“像我么?一飞说画的是我。”
这些日子,从没见过慕夏这般开怀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她还是那个明媚如骄阳的女孩。
“很像,可你弟弟之前学的不是油画吗?”晏紫拿着画板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慕夏听她这么问,眼神黯淡了几分,脸上却仍挂着一丝清浅的笑容,答道:“监狱里有支笔就不错了,哪里来那么多的颜料可以用。”
晏紫有些尴尬,立马换了个话题,问道:“那等一飞的伤好了你有什么打算?要不然就留在Z市吧,我们也有个照应。”
慕夏摇了摇头,答道:“这儿是非太多了,我们姐弟没什么理想追求,就想以后好好过日子,所以我打算等一飞的伤好了,刑满释放了,我们就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
晏紫皱着眉头,道:“就你们姐弟吗?可是……”
“姐,我累了,要睡了。”晏紫说到一半的话被沈一飞打断了,他似乎丝毫不在意外人的想法,扯了扯被角,作势就要躺下睡觉。
“你腰上还有伤,我来帮你。”慕夏抱歉地看了一眼晏紫,将轮椅摇到床头,撑起半个身子慢慢地帮沈一飞扶躺在病床上。
晏紫看慕夏身体不便,刚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沈一飞冷冷的目光震了回来:“我姐扶我就行,谢谢你。”
慕夏为沈一飞盖好被角,扭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你有事先忙吧,我在这儿陪陪一飞。”
晏紫这几次找慕夏说话,都被不温不火地推了回来,她心里有些郁闷,可也不能对着两个有伤在身的人撒火。
“那好,我晚上买晚饭给你,你下午也休息一下,不然自己也得累坏了。”说完她朝着慕夏挥了挥手,轻轻关上门走出了病房。
接下来的一下午,晏紫都在电视台忙着工作,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她打电话在Z市一家有名的鸡汤煲特色店订了餐,下班之后,直接到店里拿了餐盒就开车去了医院。
Z市漫长的夏天终于接近尾声,街边的梧桐开始三三两两地落下叶子,夕阳西下,微微凉的秋风在街上打着转。晏紫车开得快,两侧的车窗又都开着,凉飕飕的风灌进领口,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又到秋天了。”她心里感慨了一句。
到了医院停好车,晏紫小心地拿过食盒,朝着沈一飞的病房走去。
医院很安静,她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步子,等到了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慕夏‘咯咯咯’的笑声:“画好了吗?我的脖子都酸了。”晏紫以为沈一飞说话就是那般不近人情的,谁知这时候,他的声音却是春风和煦:“快了,你别抬头。”
晏紫忍不住推开门,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柔和的夕光透过百叶窗斑斑驳驳地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慕夏坐在轮椅中央,手里捧着一大束的太阳花。太阳花开的正好,粉白、艳红、明黄的花朵衬着女孩年轻明丽的脸越发动人。病床上的沈一飞没注意晏紫已经来了,只专注于手里的画笔,又时不时抬起头看慕夏一眼,眼里的温柔,如丝如缕,绵绵不绝。
“咳咳,打扰到你们了吗?”晏紫推开门,笑着问了一声,举了举手里的食盒,补充道:“送吃的来了。”
沈一飞似乎心情不错,望向晏紫的眼神也友善了许多。慕夏见晏紫提着食盒,忙把手里的太阳花放下了,摇着轮椅上前说道:“还麻烦你大老远送来,赶紧搬个椅子坐吧。”晏紫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说道:“有点沉,先放这儿吧,买的是鸡汤,待会你多喝两碗。”
正说话间,房门轻叩了几声,一位中等个头的护士推着架空轮椅走了进来,朝着慕夏和晏紫笑了笑,柔声道:“病人该例检了,医生让我带他去。”
“嗯,那一飞你先做检查,我把汤放在保温盒里给你温着。”慕夏上前拉开了沈一飞的被子,看了眼他腹部绑得扎扎实实的绷带,有些心疼地说道:“待会让医生轻一点,别弄疼了还死撑着。”
沈一飞抿了抿嘴角,含糊地‘嗯’了一声。
护士上前扶着他坐到了轮椅上,慢慢推着出了病房。
慕夏一直在背后看着沈一飞,一直护士推着他过了转弯角,她才收回了目光,对着晏紫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先吃吧,这检查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
晏紫点头说了声‘好’,刚走到床头柜前准备伸手拿食盒,脚步却不自然地顿了顿。
“怎么了?”慕夏摇着轮椅凑上前,疑惑地问了晏紫一句。
晏紫愣了一会,半晌才闪开身子,指着枕头上密密麻麻的一片落发,神情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弟弟受的是外伤?不做化疗,怎么会掉这么多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完毕
19花期(已修改)
晏紫推着慕夏到了检查室的门口;医生正拿镊子撕着沈一飞伤口上的假肉,沈一飞疼得满头都是汗,双手死死地抓着轮椅上的海绵垫。
“医生?情况还好吗?”
慕夏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后背一片冷汗,内衣湿湿粘粘地贴在靠垫上。
沈一飞下腹的伤口又渗出血迹;殷红一片;看着叫人头皮发麻;他知道慕夏来了;怕吓着她;故意转过身;侧着腰挡住了她的视线。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发现了沈一飞的小动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对慕夏说道:“伤口好的慢,而且血小板指数不到标准位,结痂慢,怕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要遭罪。”
慕夏在意的不仅仅是这些,沈一飞脸色一直不好,苍白里透着青黄,她原先以为是当初受伤的缘故,可是伤口早就开始慢慢愈合,他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下去。
“我指的不是这个,医生。”慕夏的眉头紧皱,摇着轮椅靠近沈一飞。
沈一飞的头发原本乌黑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