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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肆虐的天气,可心里却还是觉得这般冷,似乎一直冷到了骨髓里。
沈慕夏一刻都等不了,摇着轮椅就要往尤莫平的办公室行去。商文渊使了个眼色给呆若木鸡的小护士,小护士跟在慕夏身后跑了出去。
“商先生,那个药膏现在还在原来的病房里,是不是需要叫人取过来?”小护士又想起这茬事,回过头来小声地问道。商文渊点了点,叮嘱道:“我会处理,你照顾好沈小姐。”
护士推着沈慕夏找到尤莫平的时候,他正在给病人查房。慕夏让护士推着自己在一旁等着,一直等尤莫平忙完了,她才上前喊了他一声:“莫平。”
尤莫平一早上都对着病人,脸上的口罩都还没来得及摘下,现在刚出病房就见慕夏守在门口,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上来了?是不是一飞有什么情况?用不用我下去陪你一起看看?”
沈慕夏摇了摇头,心绪不宁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叫护士给一飞送过一盒外用的药膏?”尤莫平摘下口罩,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怎么了?是让护士送下来一盒药膏,那是上次从美国带回来的,医院现在也没几盒了。”
沈慕夏听完松了口气,笑容有些虚弱,说道:“是我太紧张了。还以为有人假借你的名义送药膏过来。”
尤莫平听完俯□揉了揉慕夏的肩,安慰道:“别把自己弄太累了,走,我下去陪你看看一飞,顺便一起吃午饭。”
慕夏说了声‘好’,两人回到了沈一飞的病房,商文渊恰好在病房中和两位主治医生研究那盒药膏。
“这么看看不出什么端倪,铊本来就是无色无味的物质,必须要经过检验,才能查出这药膏是不是含有铊剧毒。”头发花白的宋医生沉声说道,商文渊翻译了一遍给史密斯医生听,史密斯医生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看法。
沈慕夏一进屋就听到了这番话,神色有些疲倦,说道:“药是莫平拿来的,这个不用怀疑。”商文渊闻言看了一眼慕夏身后的尤莫平,还不及开口。慕夏就接着说道:“莫平更不会下毒害一飞,这个更不用怀疑。”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商文渊听的,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众人都有些尴尬,幸而一旁的宋医生出来打了个圆场,说道:“沈小姐,我们更加不会怀疑尤医生的为人,但是你也知道,医院里鱼龙混杂,难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尤莫平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脸上的笑容却仍是分毫不减,目光平和地环视了病房一圈,最后落在商文渊身上,不卑不亢道:“商先生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现在一飞中毒的原因没查清,那么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商文渊笑道:“尤医生在这方面比我专业多了,毕竟人命关天,我也是有点心急,尤医生不要介意才好。”说完他又转身对宋医生补充道:“宋老,接下来就麻烦您检查一下,有消息尽快通知我。”
宋医生点了点头,刚准备把药膏装进密封袋子,尤莫平却一个大步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药膏看了起来。众人被尤莫平突然的动作怔住了,面面相觑地愣了一会儿,宋医生才问道:“怎么了?药膏有什么不对劲?”
尤莫平这才抬起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沈一飞,又看了看面前的宋医生,狐疑地问道:“怎么会是蓝色铝盒包装?这包装已经下市半年多,这次我让护士送下来的,是新的红蓝色锡壳包装。”
一屋子的人都愣在了原地,还是商文渊最早反应过来,沉声道:“宋医生,立刻送药膏去检验,再叫两个护士,带沈一飞去检查伤口。”医生护士一时间忙做了一团,沈慕夏坐在轮椅上,半晌,才回过魂来。
“慕夏。”尤莫平蹲□子,歉意地看着沈慕夏,说道:“想不到还真可能是药膏出了岔子,是我太大意了。”
沈慕夏摇了摇头,转过轮椅看着病床上脸色青灰的沈一飞,轻声道:“你也不知道情况的,一飞已经这样了,怨谁都不是法子。”
慕夏平静地叫人惊讶。
商文渊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这其中哪些是猫腻,陪着慕夏在病房中待了一会,等到护士来接沈一飞,他便也一同跟了出去。
原本挤满了人的病房一下子空旷了起来。
沈慕夏摇着轮椅靠在窗边,早上还是艳阳旖旎的天气,到了傍晚,却渐渐露出几分阴霾。远处的雾色烟光笼罩着群山,雨丝儿丝毫没有征兆地落了下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萧条的秋色,随着这空蒙细雨,一同寒至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完毕
23往事(已修改)
“慕夏;后悔了吗?”房内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看了眼窗边静默的女人,问道:“未来的事我们都不能预料,如果后悔……”
“不!”沈慕夏出声打断尤莫平,语气笃定:“走到这步;我从来不后悔;如果我后悔;那么只能证明我原先做的事全部做错了。”
尤莫平叹了口气;说道:“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出国?和一飞一起?”
沈慕夏背对着尤莫平摇了摇头;又渐渐转过身子;一字一句道:“我们姐弟的命不值什么钱,要是这么走了;怕牵连更多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尤莫平也无可奈何,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慕夏身上,柔声道:“嗯,这路难走的很,走的累了,记得借我的肩膀靠一靠。”
“呵……”慕夏笑了一下,心中萦绕的郁气似乎也散了几分:“不知道借肩膀靠,尤大医生收不收费?”尤莫平站在慕夏身后,听见慕夏这么说,也笑了笑,大方道:“随时来随时靠,不收费不挂号。”
说了一番玩笑话,慕夏的神情有些倦。先前沈一飞生病生得稀里糊涂,她急的吃不好也睡不好,现在知道了是什么病,知道了大概是怎么得的病,心里却反而觉得踏实了一些。
“莫平,你也去忙吧,我有事会打你电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慕夏边说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尤莫平迟疑了一会儿,慕夏见他神色不定,笑了下补充道:“放心吧,医院人这么多,我自己也会多注意。”
“嗯,那也好,待会晏紫要是来接你,你跟我说一声。”这么前后仔细叮嘱了一番,尤莫平才离开病房往办公室走去。
尤莫平一走,病房更显得空荡,慕夏将轮椅摇到沈一飞的病床边,手指轻轻划过洁白的床单。这一生,要是说亏欠了谁,那么只能是这个血脉相亲的弟弟,这么想着,眼泪却像是秋雨淅淅,悄无声息间湿了一整片衣襟。
“姐,这里是三万六千块钱,我卖画挣来的,你跟商文渊走,这次走了就别回来了。”三年前,沈一飞满身是汗的从外头回来,他胸前挂了一个双肩包,看了看周围没人,小心地从背包的夹层里拿出两沓厚厚的百元大钞塞到沈慕夏怀里,郑重其事道:“别叫他看不起你。”
慕夏看着手上那么多钱,又惊又疑,问道:“你什么时候存的这么多钱?”沈一飞一抹额头上的汗,一双眼眸晶晶亮:“别问了,商文渊下午就要走,你跟他一起走。”
沈慕夏看着眼前的一堆钱说不出话,好半天过去,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伸手拿了其中一叠,又把剩下的钱推了回去,说道:“我拿一万,剩下的你好好存着,有事打电话,别把号码告诉别人。”
说完,沈慕夏走进卧室开始整理东西,沈一飞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趁着慕夏去阳台收衣服的当口,又把剩下的钱塞到了她的背包里。
慕夏跟着商文渊回了Z市,半个月后沈一飞的电话打进来,却是母亲沈梅心的声音:“阿夏,你是不是在外头不要回来了啊?你弟弟被拆迁的人打伤啦,你赶紧回来看一眼。”
沈慕夏的一颗心起起落落,挂了电话之后连夜坐车赶回老家,谁知道一进门,就见继父沈大豪和同村的两个地痞一边喝酒一边坐在沙发上玩牌。
“早说了我女儿会回来吧,老小子别不信,你们那两块地怎么说也要便宜卖给我!”沈大豪笑嘻嘻地站起来凑到慕夏面前,谄笑道:“累了吧,来来,来陪爸爸的朋友喝点酒。”慕夏皱着眉头站在家门口,见沈大豪凑上前来,连退了两步,问道:“我弟弟呢?”
沈大豪脸上的肥肉都挤到了一处,浑身上下散着油腻腻的汗臭味:“乖女儿躲什么,爸爸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你报恩了吧,你看看那书上都怎么说的,做女儿的要听爸爸的话,要孝顺才好。”
没多少文化的沈大豪要说几句工整话都不容易,沈慕夏见他的手就要搭到自己肩上,闪到一边,厌恶道:“一飞在哪里?”
沈大豪见她闪闪躲躲,伸手一把掐住她的后颈,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黄牙一龇,冷笑道:“鬼妮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那么点名堂经以为老子不晓得?还想跑?给老子爽完了再说!”
骂完,沈大豪把慕夏往客厅用力一摔,向着屋里的两个无赖招呼道:“归你俩开苞,睡两晚,先前说好的地不能变啦,再变老子吃亏吃到祖奶奶的老本上,你们个王八羔子睡不起!”
屋里两无赖眼里都是精光,见慕夏摔在地上,忙上前抓着她的衣服就开始扒。慕夏头先着地,摔得晕晕乎乎,刚醒一点就见两无赖正一前一后地撕自己的衣服。她急得使命挣扎,谁料其中一个无赖两个耳光直接甩到了慕夏脸上,另一个无赖捏了一把她的胸,眼睛一眯,笑道:“乖囡囡,听话就不疼,听叔叔话啊。”
话音刚落,慕夏听见□‘哧哧’一声响,一条七分帆布裤子被那无赖生生用剪刀划开。
“畜生,放开我,放开……”沈慕夏一边扭一边呼救,按着她双手的老无赖‘嘿嘿’了两声,露出一口黑牙,趴□用肥厚的嘴唇不断地在慕夏的颈窝处舔来舔去。长满了黄褐色舌苔的舌头像条蠕动的蟒蛇,一拱一拱就要往她嘴里钻,慕夏闻着那人嘴里喷出的恶臭,胃里的酸液一阵翻腾。
身下的另一个无赖也不甘示弱,掰开慕夏的大腿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沈慕夏的手脚上全是淤青,再挣扎,一旁的继父就直接过来扇耳光。
绝望,从最深处还是一点点地蔓延出来,等到最后慕夏几乎快要接受自己的命运。可就在眼泪都快流干的时候,门外‘砰砰砰’响起了砸门的声音。
“老鬼!死出来开门!你敢碰我姐一根头发,我杀你全家!出来开门!”是沈一飞的声音。沈大豪瞥了一眼,三角眼一斜,不屑道:“贱丫头倒是把我儿子收的服服帖帖,那今儿个也让你两叔叔好好尝尝味道,别说爸爸这么些年没养好你!”
说话间,屋里的三个男人笑做一团。沈一飞听见屋里的声音,杀心一起,抡起过道里的榔头,年轻气盛,三两下,就把锈迹斑斑的铁门给捶开了。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愣住了,沈一飞冷笑地盯着屋里三人,握着榔头的右手青筋暴涨。
之后的情景,更像是年复一年不会醒来的噩梦,梦里沈一飞通身血红,牵着慕夏的手,奔跑在大雨滂沱的暗夜里。
一直跑,一直跑。
不知多远,山道上的漆色铁轨,散发沉重的金属味道;橘色的警示灯星星点点,一直跑到初阳东升,沈一飞才停下脚步。他放开慕夏的手,指着前面街市,转过身对她惶然地笑了一下:“走,沿着这里往前走,以后一辈子,都不许回来了。”
沈慕夏全身湿透,后背的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说不出的绝望和恐慌。
“那你呢?”
沈一飞笑了下,搓了搓身上全是血的衬衫:“我要去自首。”
太阳渐渐地升起,沈慕夏痴痴傻傻地愣在原地,看着沈一飞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缺了一个大口子,她知道自己失去的,是此生唯一的血脉至亲。可又能如何?这唯一的血脉至亲,到头来,到头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末路。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身边三五成群地走过一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子。魂魄像是被整个儿抽走,她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中央,身边走过的都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慕夏哭哭笑笑,心里一坛子的悲凉,不知如何宣泄,只是很想很想,很想上前拉住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好好问一问她们,问问她们这一生是不是也这般坎坷?是不是这一路也走得这般曲折?是不是也深爱过一个高不可及的男人,是不是也被生活所辱,受了一身的伤,却没有妈妈的手可以抚平溃烂的伤口?
整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年少懵懂的时候,仍会抱有希望,上帝关上了一扇门,总会为自己再打开一扇窗。
于是爱情降临的时候便是满心欢喜,总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