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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两名士兵冲进了政’府大院。
“报告!绑架沐小姐的匪徒在西城门口出现了!”一名士兵站在办公室门口报告。
楚沐云的心一阵狂跳,然后又渐渐平稳,好几秒钟后他才慢慢转过身,“对方几个人?看到沐小姐了吗?”
“二少,只有一个年轻男子驾着马车,他说沐小姐就在马车里。”士兵的声音低了下去。
转身望着旗杆上的霍飞扬思量了一下,楚沐云沉声道:“放下那个男人,押着去西城门!”
“是!”士兵立刻行动。
“沐云。”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楚沐飞站了起来,“为什么不让那个绑匪进城里来,我们好把他抓住!”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楚沐云的气息有些微颤。
“大哥,如果是你绑了人,会只身带着人质进城交换吗?”
楚沐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会……但霍飞扬不是那个女人重视的男人吗?为了救他,那个周什么弟的也许……”
“大哥,你就把心语想像成士山或美珊吧。”说完,楚沐云松开紧扣的十指,大步走出办公室。
什么意思?楚沐飞抓了抓头。
他无法容忍任何闪失与意外!
楚沐云坐上汽车后一直面色阴沉,他的脑海里盈满了沐心语受伤的样子,这种猜测与臆想令他呼吸都有些压抑,一种强烈的欲呕感盈在胸胃以上的位置。
西城门口,已经摘去伪装毡帽的周招弟冷艳的站在马车前,手里握着两把枪。
当霍飞扬出现在周招弟的视线里时,她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步,城门口的士兵同时将枪端了起来。
楚沐云走到城门口,冷冷地望着周招弟。
“周、招、弟!”他叫出面前这个女人的名字。
周招弟微愣了一下,她想不到楚沐云会知道是她绑架了沐心语。
“放了飞扬,让他带着那支钢笔过来!”周招弟举起枪喊道。
她在赌沐心语的价值!
楚沐云像狼盯着挣扎吵闹的羔羊一样狠凛,“心语在哪儿?”
谨慎的后退到车旁掀开车帘,露出里面似乎昏厥的沐心语,“楚沐云,你的女人在这儿,她得了重病,不是我怎么样她了!”周招弟撒谎道。
她知道,昨天的拳打脚踢并不轻,所以清醒后的沐心语和她温言细语时她以为这个女人的脑子坏掉了,但现在看来,明明就是沐心语神智不清……快死了。
想到沐心语无缘无故的发烧和体弱,想到霍飞扬陈述那夜遇到游魂似的沐心语,楚沐云心底升起恐慌,一种不愿细想的烦躁搅乱他的心。
用手使劲推着车厢里的沐心语,周招弟没好气地道:“沐心语,你男人来救你了!”
车上的沐心语动也不动,仿佛沉沉的睡着了。
周招弟一阵心慌,借着身形挡住他人的视线,轻探了一下沐心语的鼻息。
微热的呼吸轻轻抚过周招弟的手指,沐心语没有死!
“让飞扬开着那辆车过来!我把马车和这个女人留在这里!”周招弟晃着手中的枪谈条件。
“二少!”有人愤怒地上前一步。
楚沐云抬起手阻止属下的冲动,“把霍飞扬拖出来,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开车。”
霍飞扬趔趄着被推了出来,白衬衫上交错着血痕。
“霍飞扬,你还能开车吗?”楚沐云的视线落在霍飞扬凌乱的头发上。
抬起头,霍飞扬露出白白的牙齿,“楚二少,今天这笔帐我早晚算回来!”
见霍飞扬精神还不错,楚沐云冷笑一声。
“霍飞扬,昨晚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但如果今天救不了心语,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我楚沐云的!”
霍飞扬沉默地望着楚沐云,知道他说的话绝不是恐吓,而一种决心!
从衣兜里掏出钢笔向城外的周招弟展示了一下,楚沐云揪过霍飞扬,将那支钢笔插进了霍飞扬衬衫的上衣口袋里。
“去吧,半个月后我一定亲自率兵攻打宸州。”楚沐云淡淡地道。
霍飞扬手上的绳索被解开,然后又被人推进了轿车里。
周招弟微松了一口气,看霍飞扬开着车子驶过来。
车子到了马车旁边后,霍飞扬朝车外的周招弟喊道:“招弟,上车!”
周招弟犹豫了一下,看看马车,她想着要不要把沐心语再带着作为人质!
楚沐云不给周招弟再动歪念头的时间,一摆手带队朝马车奔来。
“快上车!”霍飞扬恼怒地吼道。
周招弟看着冲过来的士兵和楚沐云,只好打开车门跳进去,车子绝尘而去!
**
当这副娇弱无力的身躯再次落入他的怀中时,他的心脏又开始狂乱地跳动起来。
之前的平静仿佛是一种掩饰,一种自我欺骗的镇定。
“心……心语。”楚沐云从车厢里抱下沐心语轻轻的唤着,深怕自己大声的呼喊会吓到她。
一直跟随在楚沐云身边的林坤派一队士兵去追车,另一面又担心地看着二少和沐心语。
在黑暗中飘荡了很久的沐心语听到了楚沐云的呼唤,那声音低沉而压抑,还隐藏着浓浓的痛苦。
脸上有了温热的抚触,身子被有力的紧拥,她感觉到了正在失去的东西减缓了流失的速度。
吃力的睁开眼,沐心语觉得眼前短暂的白茫茫一片后,终于看清了那张俊逸的脸。
“沐……云……”她从嗓子眼儿里勉力发出声音。
“心语,你……”
咽了一口唾液滋润喉咙,沐心语缓缓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又无力的闭上,“你的儿女……后世子孙……不要有念语……思语……这种烂名字……”
她好累,走的时候不想给任何人负担。
“二少,抱沐小姐上车吧,快些送她去医院!”林坤焦急地看着紧紧抱住沐心语的楚沐云。
楚沐云像是没有听到林坤的话一般,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咽下酸涩的泪意。
“如果……有……下辈……子,我要第一个……遇见你,你要第一个……爱上我……”原来死是这么吃力的一件事,好多好多放不下和不甘愿,可她想走了,只是有些话要说完。
“心语……”楚沐云抚着沐心语冰凉的脸,哽声。
“我不祝福你了……因为这辈子你还不懂……唉……”最后一个字变成了短促的叹息隐于楚沐云的怀中,沐心语的身子一沉。
“心语?心语?”楚沐云轻唤着怀中的女人,“心语……”
两行男儿泪滑下双目,楚沐云将那已经没了气息的娇躯紧紧扣入怀中。
没有激狂的喊叫、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压抑不住的泪狂肆,与苍白小脸上两行清泪相融。
林坤别过头不忍看楚沐云压抑痛苦的惨状。
这是林坤一生中第一次看到楚沐云如此的痛苦,也是最后一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女主让娘子我都开始讨厌了!好友说太平凡没志气啦!呜呜……所以我让她死翘翘!!!
唯一的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招雷!娘子头一次写悲剧!实在是因为此女主角被我给写残了!敬请谅解!!只此一章的狗尾,不再续貂!!起风了,宸州比应城冬天来得早、春天来得晚。
一道婀娜的身影从洋楼里走出来,轻轻来到男人的身后把呢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天冷,进屋吧。”女人温柔地道。
男人的身形一动不动,女人的话像擦身而过的风。
微叹了一口气,女人的脸上现出一抹哀怨,绞着手指又回了屋里。
不大一会儿,一个瘦挺的身影又走了过来。
“二少,蒋督军、裴督军和严副师长都到了。”林乾一如既往的尽责。
转过身,大衣滑落到地上,楚沐云不发一言的朝二层小楼的洋房走去,那里灯火通明却和外面的寒冷一样无法温暖他。
看了一眼楚沐云的背影,林乾也叹了口气,弯腰拾起大衣跟了上去。
战争爆发得很快,已经不仅仅是军阀混战的内’战,外国侵略者的铁蹄已经在践踏河山,而政’府却在犹豫不决中。
“咳咳!”楚沐云掩口咳了两声,他感染上了风寒。
会议一如既往的冗长,每个将领都有着自己的顾虑和意见,楚沐云已经对此感到厌烦。
“你喜欢战争?”曾有一个女人这样问过他。
“我不喜欢。”他轻捏着她圆滑的肩膀答道。
“那为什么总是一个又一个作战会议的开?”她故作天真的望着他,其实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作战会议,她不喜欢却也无力阻止。
“……不知道。”
他真的答不出,占领了一块又一块土地,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将领,迎接一次又一次胜利……他没有兴奋、没有雀跃。
看着父兄的激昂、弟弟们的喜悦,他却觉得厌倦。
小时候,私塾的老先生说他是个状元料子,书读得好、又有很多自己的见解。可惜等他长大后,就没有考状元这个机会了。
上了新时代学堂,他萌生了出去看世界的想法,可父亲的大业让他的想法搁置……
“如果不作军人,你最想做什么?”女人窝在他的怀里掰着他修长的手指问。
五指一拢紧抓住她的小手,他温柔地道:“当医生。”
“医生?”她愕然地抬头望着他,苍白的脸上挂着不解,“作律师、银行职员之类的不好吗?”在这个时代,也有更多的职业可供选择。
“不,就想当医生。”薄唇落在她微凉的脸颊上,“当医生好。”
她羞涩的笑了,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双臂环着他的腰,“那我就当护士,好不好?”
好!他在心底默默地答道。
可这都是梦想,他不会成为医生,她也不能成为护士……
“二少?二少?您的意见是什么?”结束了激烈的讨论,严副师长征询楚沐云的意见。
哗……记忆的潮水迅速退去,现实浮现在眼前。
刚毅的军人面孔、一双双好战的激昂眼神。
“把你们的意见保留,明天司令过来时一一向他报告吧,咳咳……”楚沐云撑着桌面站起来,有些疲惫地道。
所有人都怔住了,没想到匆匆赶来开会至夜晚,得到的却是这个决定,那还不如明天司令过来时再开好了!
楚沐云走出了会议室,朝书房走去。
“各位,二少最近身体不好,精神也有些不振,请各位谅解。”林乾也站起身,替楚沐云圆场。
将领们互相对望,眉头纷纷拢起来。
“林参谋,这一年来二少非常不对劲啊!”裴督军不悦地开口,“不是兄弟我背后说三道四!女人没了再找就是,二少也成了亲,对那个死去的女人还念念不忘也太没出息了!”
裴督军也是长年跟在楚大海身边的将领了,说话实在直接。
“哎?裴老兄,你这话就不对了。”蒋督军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位沐小姐就好比当年吴三桂身边的陈圆圆,我们二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曾经还是街坊间的美谈呢。”
“美谈个屁!”裴督军粗鲁地道,“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哪儿还有当年的威风!女人就是祸水!”
蒋督军只是笑而不语。
林乾咳了一声,道声散会便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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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可以爱几个人?”她幽幽地望着远方问。
爱?他有些迷茫,那种书上才有的强烈感情他始终不懂。
后来,她就不再问了,也鲜少再有自怨自艾的时候,倒是他开始患得患失,怕怀中柔软的她有一天会消失。
有一天,刚挂完点滴的她笑嘻嘻地对他说,“以前看过一部电……一部戏,里面男主角说过一句话很经典。”
“什么话?”他端着热粥微笑地望着她。
“男主角说: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对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那将是一、万、年!”她的眼睛晶亮如星,仿佛堕入了那誓言的无限浪漫中,“好不好?”
把吹温的粥送进她的嘴里,他笑着说:“好。”
咽下香喷喷的粥,她又迫不及待地说:“我也常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该怎么过活、怎么样面对你、怎么样选择……”
“人生不能从头再来。”他敛紧眉沉声道。
他不喜欢她的假设,隐隐中有种要远离他的意思。
双手痛苦的掩住脸,他的牙根咬得死紧。
如果……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告诉她:无论这一生为多少女人心动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