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佩服的是他在上海竟然是进了圣约翰学院,那个学院他去的那年应该是才开学的,没什么名气,不过却在教授西学,但是还没有开始教授大学的课程,这个学校在新中国已经成了华东政法大学,可是出了林语堂、宋子文、贝律铭这些名人的,不过现在还只能算是个中等的学府,载沛是出于好奇入了学,听说那个院长还大是欣喜,皇族的贝勒也入学,倒成了他的活招牌。
1885年,光绪十一年,天津武备学堂成立,载沛二十二岁,进入天津武备学堂,我嫂子也被留在了京里,额娘很是难受,虽然载沛不是亲生的,可也相处了那么多年,以贝勒之尊,却不肯在家里好好享福,反而到处奔波谋出身,这也跟我阿玛过世有关,家道其实早已没落,阿玛在世也只是个乐部的闲管事儿的,后来一蹬腿,上门的更少了,若不是因为我的出生,得了慈禧的宠,这个孚敬郡王府也早被人给忘了。
载沛在自己本家也不得宠,并非嫡出,才给过继了过来的,他娘死的早,所以也当我额娘是亲娘,很孝顺,一心只想出人头地,给府里带来荣耀,所以额娘对他也很是心疼,看着他不像其他的旗人子弟那样游手好闲,很欣慰,同时也觉得难受,嫂子如今又被扔在京城,她又心焦载沛不能快些为我们家开枝散叶,如今也是老叹气,看的我都觉得气闷。
慈禧见我这个哥哥的次数不多,不过对他也是颇为赞许的,如今的八旗子弟里面,能有几个肯像他那样吃苦,出去谋身的,到天桥随便一抓,就能抓一把拎鸟笼的八旗子弟,慈禧每次说起都会狠狠的骂声混帐东西,总有一天要把祖宗的江山都给溜没了。所以哥哥虽不常进宫,却经常会得到这位老佛爷的赏赐,就是光绪如今也常常会很羡慕的对我说:“秀妹妹,你真是好福气,能有这样一位哥哥。”我则常常得意的甩甩头,鼻孔都能朝天。
1886年,光绪十二年七月,天津武备学堂
学生们正在操场上训练,如今已是夏季,日头很大,一个个满身大汗,却都强忍着继续,其中有一个一脸贵气的学生,眉头已经揪结在一起了,可仍然强撑着,不肯停下,在一旁的教官看着他,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这个面带贵气的学生正是载沛,大清的孚敬郡王府的贝勒。
这个教官是位德国人,他其实只能算是个半吊子的军人,不过对于这位贝勒爷却很是佩服,听说他跟当今的皇上是堂兄弟,和大清的皇太后最宠爱的格格是亲兄妹,总理海军事务的醇亲王还是他的亲叔叔,照理说这样的家世,应该是在京城里享福的,却自愿出来受苦,在这里简直是个异类。他不仅是没什么架子,而且还常常在课余教那些不会认字的学生识字,也会教些西学,所以在学生中的声望也是很高的。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得有个兵士跑到教官身边耳语了一阵,那教官看了载沛一眼,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道:“载沛,会客室里有你的家人在等你,你先去吧。”
载沛一愣,没听说府里要派人来啊,可是也没耽搁,怕家里出了什么事,忙巴巴的跑进了会客室,一进门就见一个华服打扮的小孩子正笑嘻嘻的盯着门口,一见他进来,就扑了上去大叫着:“哥,哥,我可想死你了。”
载沛仔细看着那个小孩儿,突然大喜道:“可是秀儿?”我笑着指指自己的脸道:“可不是我吗?”
原来我在京里,想着载沛如今天高皇帝远,在天津自由自在的没人管,心里不免有些羡慕,就惦记着也到天津去玩玩,看看李鸿璋和那些在历史上留名的牛人,就磨着额娘闹腾,可是却被训了个狗血,说我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跑那么远,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还有,老佛爷这几年也是三天两头的就召我进宫了,这万一老佛爷知道了,也会收拾我,叫我别想了,心里有些愤愤地,虽然知道这个时代,外面的世道也确实有点乱,但是我毕竟是小孩的皮囊,包着的却是一颗现代人的灵魂,更何况前世是个残废,没怎么走过路,这一世,好手好脚,自然就想要到处跑了。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摸了府里的一匹马一路打听着跑了来,也是我运气好,竟然是一路无惊无险的抵达,却不知道京里的郡王府已经鸡飞狗跳了。
载沛心疼的拍拍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来,问道:“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可曾禀报额娘?”
我有些尴尬地道:“额娘不许我出来,我是偷偷来的。”说完还偷偷瞄了眼载沛立马变黑的脸,先发制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是想哥哥了嘛,嫂子也很想你,可是你老不回家,额娘每日里就冲着嫂子叹气,说是你成亲这么久,也没给家里开枝散叶,我才偷偷跑来的,我还不是怕你媳妇受气,所以来给你报信的,哇……”这下可哭的更大声了。
载沛却不上我的当一下子爆走起来:“你个糊涂东西,你怎么敢一个人跑这么远来,万一要有个意外,谁担的起这罪责,你要吓死额娘不成?!”载沛越吼声音越大,就连外面的操场上也听的到了,我灰头灰脸的不敢应声,他却着急起来:“你呀,真不知轻重,万一老佛爷找不着人,到时候还是额娘帮你挨训?我这就找人把你送回去,别让府里担心了。”
这下我可真哭了起来,也不出声,就使劲落泪,载沛看着心里发急,道:“我的小姑奶奶,你的身份可不比一般的。”
我看着他,伤心地道:“再不一般又如何?我日日在京里呆着,闷也闷死了,你在外面虽是吃苦,却能看到这不一样的世界,那多好啊,我心里只盼着自己个儿也能是个男儿身,那也能像一样了,这次来,不管能呆多少日子,你至少让妹妹呆到京里来人接我,好不好嘛?”
载沛见我如此,无奈的叹口气道:“罢、罢、罢,我明儿个再派人送信回去,使人来接你,这几日你就住在学校对面的客栈吧,我再去找两个丫头先侍候着你。”
我听到这儿破涕为笑,跳起来抱住他:“还是哥哥最好了,不过不用找人侍候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弄两丫头来,岂不是自缚手脚,你放心,我不会惹事,也不会到处乱跑的。”
载沛无奈的看着我,笑道:“好,由你,等哥一会儿,哥去梳洗一下,再跟先生们请个假,就带你出去玩。”我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匆匆出了门。
第六章 男儿当自强
头天晚上我过于兴奋了,早早的就爬了起来,现在应该才五点多吧,我打开窗就能看到对面武备学堂,我住的是人家酒楼的雅间,昨儿个哥哥带我过来投宿,谁知这里的房间都在后面,我又非要住能看到对面学堂的房间,这家酒楼,正对着学堂的只有这座三层楼卖酒菜地方。于是哥哥便不得不包下整个第三层,让人收拾了一间做客房,然后又不得不动用自己的身份,找了两个兵士来保护我,自己也住在了隔壁陪我。刚才哥哥起身回学校时,动作很轻,可是我本来就已经醒了,所以听的很清楚,他临出门时,还在小心的叫嘱咐着那两个兵士一定要注意保护我的安全。
我在他走后,也起了床,洗漱完后,推开窗户就看到对面的学堂操场,学员们已经整装待发了,他们每天早上都会围着学堂进行长跑,十圈后才会回到学校。我看着他们整齐的队列,一个个英姿焕发,想到再过几年,这里的学员大多数都将要奔赴朝鲜战场,只觉得热血沸腾,看着他们已经快要准备出发了,我也迅速的整理好了衣衫,跑了出去,那两个士兵待要拦我,却没拦住,只得跟着我一起跑了出去,站在酒楼门品,我仔细的搜索着,终于让我看到了哥哥,他正精神十足的跑在他们那一队的前列,口里喊着号子,我开心的跑了过去,跟在他身边,也跑了起来,队伍里有人小声的打听了起来,哥哥看了我一眼,说了声:“胡闹!”便不再理我,只是加快了步子,我笑笑,哼,小样,我在京城每日里也都是会长跑的,还怕你加速,于是我也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哥哥很是无奈,小声骂道:“死小子,你就不能乖乖在房间里待着吗?”
我嘻嘻一笑,不理他,只是不停的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和呼吸,毕竟我还只是个小孩子,等我调整好了,看着身边那些人的脸,朝气蓬勃,忽然我想到1900年天津武备学堂就会毁于八国联军之手,当时学堂里的几十名学生,在抵抗英、德两军十六小时后,因为武器库爆炸,全部壮烈牺牲,眼眶有些发润,开始放声用自己稚嫩的声音唱了起来: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象那红日光
胆是铁打骨如精钢
胸襟百千丈
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
做好汉做个好汉子
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
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
为我理想去闯
让碧波高壮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我是男儿当自强
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
做好汉用我百点热
照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
比太阳更光
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
比太阳更光
开始第一遍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跟着是哥哥的声音,然后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能跟着唱了起来,一路跑下来,连周围的百姓也开始围观了,那些学员却是越唱越起劲一样,就这样一圈、两圈、三圈……第六圈时,我毕竟年纪小,虽然从很小就强迫自己每天早起长跑,可也有些撑不住了,到了第七圈我终于扑到在地,哥哥忙把我拎了起来,我气喘吁吁地道:“哥,我……我没事,你继续,我……我自己回去洗、洗澡,休息。”说完已经累的收不回舌头了,哥看着我这样,暗笑不已,放下我,便转身追上了自己的队伍,我则被那两个兵士给扶着回了客栈。
哥哥因为要训练,所以不能陪我,我洗完澡便又回去睡了会儿,快十二点了才起来,吃过午饭,实在无聊,便让那两个兵带我出去逛逛,那两个兵是从守备学堂里借来的,他们本来是总督衙门里的守备,武备学堂成立后,就把他们给调来了这里,本来这两日应该休息的,但是因为我来了,哥哥又找不到人,就托了他们两人,一个叫李丁一,一个叫刘全保,都是天津人,家在农村,因为穷,就当了兵,来了这里后,哥哥见他们虽然地位不高,却老实、厚道,便时不时地会教他们认字,所以两人一听说哥哥托人照顾他的弟弟,便毫不犹豫的接了活,两人都不爱说话,我问一句,答一句,还真是无聊的紧。
在天津的大街上晃悠着,还时不时看到许多洋人,看到这些人,我心里就觉得挺难受的,天津的建筑因为几十年来洋人增多,所以西式建筑也有很多,一路逛下来,倒也没觉得有多稀希,毕竟是从后世来的,什么没见过,看着这些玩意儿,反而加深了我心里的悲凉。忽然我发现旁边有条小巷子,里面有些暗,却有很多人来来往往,我有些好奇,正要进去,李丁一拦下了我道:“公子,那里面都是烟馆,去不得。”我一愣,仔细看了看那些进出的人,果然个个都面黄肌瘦,没什么精神,进进出出的人都在不停的打着哈欠,看的我一阵痛心,不由的捏紧了拳头,这时从对面来了两个洋人,正在大声的说着什么,李丁一和刘全保自然是没听懂,我却听的很明白,这是两个美国人,其中一人道:“马克,看看这些黄种人,真是跟猪没什么两样,他们已经是个完全坠落的民族了。”
“彼得,你说的正是,我在国内也常常看到那些黄种猪,他们永远都只能做着那些下贱的工作。”我生气的瞪着他们,两人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人用生硬的中文调笑道:“中国小孩,你看着我们干什么?”我冷笑一声,用英语回答道:“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都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那两个美国人一愣,那个马克的惊奇道:“你这小孩懂的还真多,竟然知道我们的独立宣言。”这时周围已经围了几个中国人,好奇的看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冷冷的用英文回答道:“你们美国人会因为五项不可容忍的法令而想要独立,你们的国家也曾经经历过各种苦难,所以我很佩服你们的先辈,但是你们刚才对中国人所说的那种带有侮辱性的言词,侮辱的不是我们中国人,是你们自己的独立宣言,是你们自己的国家,我为你们的国家感到悲哀,你们曾经是那么勇敢的抵抗暴力,可是如今你们却和那些豺狼做着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