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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年心思急转,苏晋田肯定在外布置的有人!电光火石般丹年有了计策,“苏大人,丹年虽然从小在乡下长大,可知根知底的朋友也不少,他们可都听过这么感人的故事。
苏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沈家庄打听打听,从小一起长大的石头哥哥,现在在西域经商,一直有来往的冯掌柜,现在在南疆做药草生意,看着我长大的大金子叔叔,还有。。”
丹年还要继续胡编乱造下去,看到苏晋田脸色已经是一脸铁青,笑道:“只是他们现在四海为家,想要找到他们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看来我说的故事没什么吸引力,耽误了苏大人的时间。小女子还是告辞吧”
还未等苏晋田反应过来,丹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既然苏大人不感兴趣,我想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慈悲为怀,肯定喜欢听这么感人的故事,我还是去给她们讲吧。”
“站住!你以为你进了苏府还能出去?!”苏晋田喝道。
“原来苏大人舍不得我走啊,那可不行,我那些天南地北的朋友,要是见我没了音信,就喜欢去到处跟人讲我的故事,说不定哪天就传到皇上太后耳朵里了。”丹年眨着眼睛,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想怎么样?”开口的居然是一直未发话的苏允轩,盯着丹年,面沉如水。
丹年也不跟他们多啰嗦,“我父兄断粮两天了,现在恳请苏大人以##为重,速速开仓放粮,也是救大昭百姓于水火。若是大人胸怀天下,木奇得以解围,父兄平安归来,丹年任凭苏大人处置。若是大人不肯,丹年救父兄的心情急切,若是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之事,还望大人理解。”
“哼!你在要挟我们?”苏晋田甩袖怒道。
“丹年不敢,丹年只是一个被亲生父亲送去当替死鬼的可怜人。亲生父亲给了丹年生命,却亲手把丹年送上了死亡之路。养父不但救下了丹年,还给了丹年十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若是能够救下父兄,丹年死上几次都无妨!”
丹年低着头,眼圈发红,拼命抑制着自己的眼泪,绝对不能在苏晋田父子跟前哭出来示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丹年含笑看着苏晋田的表情,若是他们调查过自己,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假的怎么办?若是他们不相信自己说的,直接扣下了自己怎么办?
丹年赌的就是苏晋田不会把苏允轩的身份昭告天下,赌输了怎么办?丹年两腿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等的几乎要绝望。
苏允轩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丹年,金黄的阳光撒在丹年的脸上,给丹年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眼圈虽有些发红,却一脸坚定的看着父亲,那神情,似乎会说话一般。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拼命的女子,倘若是沈立言殒身沙场,也伯父也会照顾于她,至少一生衣食无忧的吧,为何对一个没有血缘的人这么拼命?她是母亲的女儿,为何母亲对自己。。
沈立言,他想起来了,八岁时为母亲护送灵柩遇到的那家人就是他们了,那个劝自己挑后娘的天真娇憨的小姑娘就是眼前一副拼命架势的沈丹年吧。
想到这里,苏允轩不由自主发话了,“离木奇往东四百里处便是东平府,东平府的粮草储备充足,只要父亲的手谕,当地粮草官吏便可开仓接济木奇,东平府的总兵也可带兵护送粮草解木奇之围。”
丹年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允轩,他这是答应帮自己救父亲了?!
苏允轩看到丹年惊喜的眼神,微微叹口气继续说道:“东平府离木奇四百里路,轻骑兵快马加鞭要三天,承报户部粮草批文加上送信到东平也要至少四天,前后至少七天时间。木奇一个小镇,无粮草储备,前后断粮至少十二天,坚持下来的希望渺茫。”
“我父兄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奋战到底的,绝对会坚持到救援的。”丹年坚定的说道。
“姑娘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说,若是等不到救援,你父兄依然会殒命沙场,不仅仅是粮草告罄,若是士兵忍受不了饥饿,集体哗变投降了勒斥,主帅只怕死的更快。”苏允轩淡淡的说道。
丹年咬牙道:“他们一定会等到的。只要告诉他们有援兵,有粮草,他们就一定能坚持到最后。从京城到木奇不分昼夜赶路,大约需要两天时间,我去通知我父兄,只要有了希望,士兵就不会哗变!”
苏允轩如同石刻一般的脸庞终于出现了裂痕,带着惊讶,苏允轩问道:“你去通知你父兄?你可知木奇现在被勒斥骑兵围的水泄不通?”
丹年盯着对面的苏允轩和苏晋田,“我知道你们并不想看到这场战争胜利,因为大昭的帝王之位是从前太子手上夺去的。倘若战争失败,国力微弱,百姓的怨声也会更强,若是你们想要做些什么,也容易很多。”
无视苏晋田青白交加的脸色,丹年继续说道:“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但我决不允许我父兄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我娘还在家里等着她的丈夫儿子归来。就算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救我的父兄。”
苏晋田有些微怒道:“你的父兄?看来沈立言把我教的不错,你就是这样来要挟你的亲生父亲的吗?”
丹年垂下了眼睛,“我也不想这样。我本来在沈家庄过着悠闲的日子,是你们争权夺利致使这场战争到了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我本来与你们是一辈子相安无事的。”
苏允轩定定的看着丹年,缓缓说道:“东平府总兵胡谦,他手上有着两万精骑兵,父亲您到户部批一个条文,边境一个县府的粮仓不需要皇上批复,等手谕到了东平,胡谦会带着粮草去解木奇之围。”
苏晋田有些震惊,上前去向苏允轩说道:“轩儿,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苏允轩严峻的面庞依然是面色无波,沉声道:“父亲,我自有安排。”说罢转头面向丹年道:“还望姑娘遵守承诺,永远都是沈立言的女儿沈丹年。”
第五十二章 赶往木奇
“这样的安排,沈姑娘可满意?”苏允轩看向丹年。
“我如何才能相信你是真的能放粮?”丹年提出了心底的疑问。
“除了相信我,你别无选择。”苏允轩背手而立。
丹年低低笑出声来,“还真是,我除了相信你没别的办法了。若是我等五天仍等不到胡谦的粮草和军队,那苏大少爷离认祖归宗的日子也不远了。”
“沈小姐,你的话我记住了。希望你还有命活到我认祖归宗的那一天。”苏允轩淡然说道。
长了那么一张好皮相,嘴巴却这么恶毒,丹年顾不上和苏允轩打嘴皮官司,道了声告辞便转身朝外走去。
还未等走出院门,就听到背后苏晋田在叫她,丹年转过头,一脸戒备的看着他,莫非他又改变了主意?
“丹年,你是叫丹年吧!”苏晋田声音涩涩的问道。
见丹年不回答,苏晋田仿佛老了好几岁,低声道:“你这些年,沈立言对你可好?”
丹年万万没想到苏晋田问了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丹年讷讷的回答道:“爹对我很好,娘和哥哥也很疼我。”
苏晋田向丹年缓缓伸出手,眼神带着怜爱,似是要摸摸丹年的头,手伸到半路却又颓然放下了,丹年回想起她出生的那一天,苏晋田也是这样伸手摸她却又半途停下了。
丹年怒从心起,啪的甩开苏晋田停留在空中的手,冷哼一声离开了。从头到尾,苏晋田都只是为了太子妃和苏允轩,至始至终他的心里,连一个角落都没有留给一个叫丹年的孩子。
出了苏府,丹年便叫老郑驱车去了一家铁匠铺,丹年进了铺子里花了二十个大钱买了把小巧的匕首。
老郑唯唯诺诺的问她是不是该回家了,丹年垂着眼睛坐在马车上一脸平静的叫老郑驾车到京城西门外走走。她不敢再回家了,她怕回家见了慧娘就没有勇气再踏上西去的脚步了。
出了西门,丹年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到了马车前部赶车的老郑的旁边,笑说这样能更好的看风景。老郑一向有些敬畏丹年,也没敢说些什么。
等离京城有了十来里路的距离,车道上渐渐没了人影,老郑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走了,一定要带丹年回家。
丹年笑眯眯的从袖筒里抽出匕首架到老郑的脖子上,“继续往西走,到边境去,我要去找我父兄,记得走快一点。”
老郑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哀叫道:“丹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边境多危险,又不是过家家,您要是想念二爷了,过不几天爷就会回来了啊!”
丹年不动声色将匕首往前送了一些,冰凉的刀片贴到了老郑的脖子上,“老郑,你一向知道,我是说的出做的到的。你要是不去,我就杀了你,告诉大伯说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想对我图谋不轨,我只是正当防卫,到时候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过,你婆娘和你儿子闺女可都还是沈府的家奴,你猜他们会被发卖到哪里?”
老郑握着缰绳的手开始颤抖,丹年不耐烦的“嗯?”了声,老郑大喝一声马车就开始飞速的前进,丹年满意的从老郑的脖子上收回了匕首,为了保险起见,一直将匕首顶在老郑的腰间。
丹年急着赶路,路上也只是在茶水摊上买大饼和茶水充饥,晚上也不停歇,和老郑轮流驾车,老郑看到丹年娴熟的驱动马车很是惊奇,丹年嗤笑道:“父亲是个马痴,我如何驾不得马车?!”
等到第二天下午,丹年吩咐在一个茶水铺吃茶歇脚,顺便向过路的人打听,得知抄近道的话离木奇仅有半天路程了,丹年兴奋之下就要继续赶路。
路人一听丹年是要去木奇,连忙拉住了老郑,“这们大兄弟,劝劝这大姑娘吧,木奇现在被勒斥人围的连只鸟都飞不过去,你们去那干啥啊,我们逃难都还来不及呢!”
丹年急忙问道:“那守着木奇的士兵,现下如何了?”
路人叹气道:“听说那守城的是个姓沈的大人,还有些手段,勒斥人到现在都多少天了还没攻进城去。可眼下城里断粮断了几天了,就是大罗神仙,也守不住啊。那东平的官吏,眼看着木奇失守,就是不去救援!大伙就盼着沈大人能多守两天,我们好赶紧逃命啊!”
老郑含含糊糊的应了下来,待路人摇头叹气走了,老郑“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丹年大小姐,求求你回去吧!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一家人的贱命都赔上也赔不过来啊!”说罢便开始对丹年扑通扑通的磕头。
丹年不理会老郑,自己把马从马车上卸了下来,
##囊挂到了马背上,老郑瞠目结舌的看着丹年,“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您不要马车我们怎么回去啊?”
丹年收拾了马,叫茶水铺老板给了马半罐子水喝,掏了掏口袋,发现付完老板钱后身上居然一个大钱都没了。丹年笑着摇了摇头,捋下了手腕上沈大夫人给她的金镶玉镯子,丢给了一旁的老郑,顺便拿走了老郑搁在马车上的外袍。
看马将水喝的差不多了,丹年翻身利落的上了马,朝愣在一旁的老郑说道:“把这镯子当了,赶快回京城去吧。谢谢你送我到这里。”
老郑见丹年双腿一夹马腹要走,慌忙上前拦住了丹年,哀求着丹年莫要使性子,赶快随他回京城。
丹年笑眯眯的从马上俯下身子,说道:“老郑,说起来我还有事要拜托你。你回到京城后,告诉我娘,我要把爹爹和哥哥平平安安的给她带回来。
如果我回不来,就让赵福按我的计划开店,生意应该能维持我娘他们的生计,犯不着去求那沈立非。”
丹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道:“哦,还有,麻烦转告我大伯和伯母,杀人不过头点地,欺人莫要太甚!想让我沈丹年去做他闺女婆家的小妾,这种恶心的事情也想的出来!若是日后胆敢对我娘使什么阴招,我就是做鬼,也要他沈府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看着丹年眯着冷冷说话的样子,老郑打了个寒噤,还未到老郑反应过来,丹年双腿一夹马腹,在马上伏低了身子朝着方才打听的方向冲了过去。
好半天,老郑才反应过来,腿一软,便朝着丹年走的方向跪了下去,茶水铺老板慌忙叫了两个人把他扶了进来,休息了好半天,任凭旁人怎么问老郑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
坐了好一会,老郑觉得有些力气了,搭了路过的一辆载满逃难的农民的牛车往东走去。
丹年骑在马上奔跑了不知多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出现了大量的灯火,丹年急忙停了马,牵着马跑到山坡上观察了许久,离的近了甚至能看到勒斥人晚上巡夜的士兵。
丹年倒抽了口冷气,早就听说勒斥人是北方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