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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年看着清清气鼓鼓的小脸。笑道:“你看你,我刚说了一句,你回了我这么多句话,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丹年仔细看了看清清的脸色。见没以前那么生气了,斟酌了下。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是不大赞成你和我哥哥定亲的。”
清清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丹年。眼泪迅速涌出了眼眶 “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连你也不喜欢我?”
丹年看着清清带泪的脸庞,掏出帕子来给清清擦了擦眼泪。一脸认真的说道:“正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喜欢你,才不愿意你这个时候来做我们家的嫂子。”
清清听到丹年的话,稍稍放下了心。抽噎道,“那为什么啊?我爹娘也挺喜欢沈大哥的,不会不同意的?”
丹年拉着清清坐下,“我哥即将要出征,未来如何谁都不能预料,你若是这个时候同我们家订了亲,将来他万一有个什么……你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我是真心希望我们成为一家人的。但我不能让你冒着当望门寡的风险,让你在大好的年华暗淡孤独的度过。”
清清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不怕,我愿意,我……”
丹年摇了摇手指。“你若真的喜欢我哥…喜欢我,那就依我一件事。”清清愣了下,下意识的说道:“什么事?或都依你。”
“我哥回来之前,都不要定下亲事。也不要任何人知道你喜欢我哥。若是我哥能平安回来。我一定会帮你。若是我哥……你就按照你父母的意思,嫁个好人家,过自己的好日子,丹年说道。
清清抱着丹年嚎啕大哭起来,“好,好,我知道。”
丹年心里也酸涩不用,沈钰这小子算是赚大发了,平日里看起来没个正形的,也就一张脸能看。怎么就有清清这样单纯善良又死心眼的女孩看上他呢!清清看上他时,他还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举子,无钱无权,后来再来提亲的,无非是看中了他的前途。如果有清清这样的毫无保留爱着他的妻子,那是沈钰的福气。
丹年下决心,若是沈钰能平安回来,她大嫂的位置。给廉清清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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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薄荷茶的故事
沈钰面圣回来,天气就入了秋,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阴雨,院子里的大树叶子一夜之间伴着秋雨落了一地。丹年一家的心情也如同这连绵的秋雨一般,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过了两日,天终于放了睛,连日来天空密布的乌云也渐渐散去了,丹年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去过馥芳阁了,也想扫一下阴郁的心情,便叫了碧瑶同自己一起去。
大约是见天放睛了,路上的人也比往常多一些,丹年带了纱帽走的鼻尖微微冒汗,馥芳阁的客人也比平时多一些。见小石头正在招呼客人,丹年冲他微微点了下头就进了大堂后面的厢房,取了账本细细在看。
不多时,小石头就抱着壶热茶进了厢房,笑道,“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丹年早已取下了纱帽,碧瑶接过茶带来给三人各倒了杯茶。丹年看着窗外明亮的日光,吐了口气,说道。“这几日窝在家里,人都要发霉了,得赶紧出来晒晒太阳啊!”
碧瑶和小石头听着笑了起来,碧瑶不赞成的笑道。“哪里是因为天气,分明是小姐心情不好!”
小石头瞥了碧瑶一眼,使了个眼声,让她别乱说话,丹年早把一切看在了眼里,摆摆手说道:“这几日家里人心里有事。想开了也就好了,出来走走就好多了。”又对小石头笑道:“你去忙外面吧,不用顾着我这边,碧瑶也一起去吧,学学怎么做生意。”
两人出去后,丹年捧了杯热茶在手里,慢慢的翻着账册,生意这几日有所下降,估计也是因为天与的原因,秋雨连绵的,让人也变得懒洋洋的了。
正当丹年想事情入神的时候,碧瑶掀开帘子讲来了急促的跑到丹年身边,轻声说道:“小姐,好像大皇子殿下来了!”
丹年一惊,回头问道:“你看错了吧?当直是他?”
碧瑶着急道: “我这辈子就见过那么一个皇子殿下哪里会认错啊!”
丹年把已经凉掉的茶盅放到了桌上,沉吟片刻,对碧瑶问道:“殿下进来后有什么行动吗?”
碧瑶回想了下,“就跟普通客人一样,问冯天哥香料什么的,我也是撇了一眼,才看清楚居然是大皇子殿下的。”
丹年心中有了计较,看来大皇子也是不想被人发现才微服前来。指了指门外,丹年轻声说道:“你去请大皇子进来,再泡壶好茶送过来。”还未等碧瑶出去,丹年就叫住了她一戴上了纱帽,说道:“我亲自去请大皇子殿下。”
撩开厢房的帘子,果不其然,角落里小石头正在给一群人讲香料,人群中间的,正是一身月白锦袍的大皇子殿下,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容,手里的折扇不住轻轻敲击着掌心。
丹年悄悄的站在一边,等剑小石头说完了,众人散开了些,大皇子转身看到了戴着面纱的丹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冲丹年温和的笑了一下。
丹年上前去行了个礼,有些结结巴巴的告罪道:“不知道殿下来访 ,未能远迎,还望殿下恕罪,后厢房还算干净。不如请殿下去厢房里坐坐。”
大皇子看着丹年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只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好笑,背后的金慎一脸警惕的站在一旁盯着丹年。丹年看到他就相当不爽,每次都跟看贼一样看着她一直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大皇子笑了笑,声音有种天然的安抚人的力量。“丹年莫要慌张这几日连接下雨,孤卧病几天了,好不容易今天晴了想出来走走散散心,没想到就走到这里来了。”
丹年悄悄的松了口气,朝碧瑶摆了摆手让她去泡茶,小石头看丹年这架势,也猜到这温润如玉的公子必不是普通人。
大皇子吩咐金慎在门口守着,自己便跟着丹年进了厢房。大皇子带的随从侍卫立刻不动声色的把守在了厢房门。小石头给碧瑶投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碧瑶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用担心。
丹年进入厢房后便摘下了纱帽,大皇子见状笑道。“原以为丹年行事不拘小节,两次在这里见面,都戴着纱帽。”
丹年有些脸红,“这个,丹年不为自只想,也是要为父母兄弟着想的,毕竟是京城……”丹年说不下去了,连她也想不通为何要向大皇子解释这些。
大皇子见丹年较了真!连忙摆手道:“孤只是玩笑话,丹年莫要当真!”
丹年无意间看到了大皇子的手,看起来瘦了不少,骨节突出,几乎看不到血色,连右手上的扳指也松散了许多。
丹年抬头看了看大皇子,脸色也是苍白,看起来道瘦了不少,再想到之前他说自己卧病在床,京城中又一向风传大皇子身体不好,担忧的话便不禁脱口而出。“殿下为何不注意下身体!”
大皇子微微有些吃惊,“哦?”
丹年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讷讷道:“身体是做事的本钱,若是身体不行,岂不是做什么都没希望了。”
大皇子反复念叨着丹年的那句,身体是做事的本钱”,莞尔笑道:“这种说法真是新奇。不过颇有道理。”
丹年见他并不在意,松了口气,笑道,“丹年不过是个做生意的,说不出来什么高深的道理,让殿下见笑了。”
这时碧瑶送来了茶水,丹年连忙给大皇子殿下倒上了一杯,不管他是不是得宠,都是皇亲贵胄,不是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能得罪的起的。
大皇子接过茶盅揭开盖子看了下。“不是薄荷茶?”
丹年笑道:“薄荷茶只是在家里自己喝的。大皇子是贵客,来了这里自然要上好茶招待。”
大皇子细细的嗅了下茶盅上方浮起的水雾,赞道,“茶不错。”丹年见他神情还算是满意,也微微放下了心,他在皇宫中什么样的好茶没见过,如今只怕也是为了宽她的心才这么说的。
大皇子微微缀了口茶便将茶盅放到了小桌上便望着茶盅上浮的水雾发愣,丹年小心坐在一旁,一时间无话可说。
“我小的时候,也常喝薄荷茶,记忆里都是薄荷茶的味道。”大皇子忽然开口了,丹年敏锐的注意到他不再自称“孤”,改成了普通的自称“我”。 。
看到丹年微微吃惊的眼神,大皇子温和的笑了笑,没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势,“你应该也听说过,我的生母。”大皇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生母只是一名普通的洗衣宫女。我小的时候,夏日炎炎,我怕热便哭闹不巳,母亲便会采了薄荷叶子泡水给我喝,还会哄我说喝了薄荷水。便不热了。”
丹年看着他眼神温柔,注视着袅袅上升的水汽,心中便无可抑制的涌起一阵同情。
这个人,对他的母亲,该是多么依恋啊,又在小小年纪失去了母亲,孤身生活在险恶的后宫,还要面对时刻想吞吃了他的皇后和雍国公一家。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母亲洗完了衣服,就会拿大木盆晒一大盆水,泡了薄荷叶进去,等到下午,水就晒热了,母亲就会给我洗一个薄荷澡,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上还有清凉的薄荷味道。”大皇子说话的时候,面带着幸福的微笑,丹年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那个全心全音爱着他, 给他洗澡给他泡薄荷茶的温柔女子早已不在了。
“说了这些,真是让你见笑了。”大皇子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笑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您能有这样的母亲,是您的幸运”丹年想了下,回答道。
“幸运?可惜这种幸运只持续了八年……”大皇子喃喃道。
“殿下,有人说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虽然只有短短的八年,可您有那么全心全意爱着您,处处为您着想的母亲。您是这样温柔谦和的人。想必您的母亲也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虽然已不在人世。可好人终归是有好报的,也许她转世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也许她还在天上注视着您。”
丹年一口气说了很多,对于安慰人,她实在没什么经验,大皇子的心理如同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童。此刻是脆弱的,伤感的。只能让他感觉到母亲有个好的结局,对他来说才是一种救赎。
大皇子面前的茶盅早已没了热气,良久才传来了大皇子的苦笑声:“果真如此吗?”
丹年不敢迟疑,重重点头道:“您的母亲如此的爱您,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可是事实上,我连母亲的长相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头发又黑又长,总是梳两条大瓣垂在前面,其余的,都记不得了。”大皇子叹道。
算起来,大皇子的母亲死了有十多年了大皇子那时也只是个孩童,肯定会记忆模糊,现在让丹年回忆下前世的母亲,外婆的长相,她也完全记不起来。
“您记不得娘娘的容貌,可您记得娘娘对您的疼爱,对娘娘来说,这点已经足够了。”丹年轻声劝慰道。
大皇子微微笑了笑,眼神温柔的看向了对面的丹年,丹年的内心就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她隐隐觉得,经过这次的聊天。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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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钰出征
大皇子走了之后,碧瑶一脸好奇八卦的问丹年怎么回事,和人怎么聊了那么久,丹年拍了拍碧瑶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想让你家小姐脑袋安稳的长在身上,就不要对任何人说殿下来过这里!”一句话,唬得碧瑶白了脸乖乖做事去了。
丹年早就不是相信“一见钟情”的小女生了,大皇子人一走,她马上从旖旎的气氛中清醒了过来,两个人的身份都那么尴尬。以她现在的地位,就算是能嫁入大皇子府,了不起也只是个妾室。更可况,朝中局势变幻诡异,哪会知道明日如何,她还是老老实实等年纪到了嫁个小地主当地主婆比较保险。
没过两天,便到了沈立言和沈钰出发前往边境的日子了。慧娘在家面色虽然不显,但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的不舍和担心。给沈立言和沈钰准备一套又一套的秋冬衣物。等到了送行的那天,推说自己夜里没睡好,头痛起不来床。
家里人都知道慧娘是无法面对离别的伤痛。也不勉强。沈钰跪在慧娘的床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便跟沈立言出了家门。
京城西郊的十里长亭处,早已有了朝廷派来的送行官员,大批军队已经集结完毕,等够开拔。
丹年骑着马跟在父兄旁边,一路上都在提醒沈立言和沈钰,千万要防备勒斥军营里的那个面具男,还有那个监军太监,都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丹年一面恨恨的骂着。一面也在怀疑,那面具男分明是大昭人,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勒斥?
沈钰听的耳朵起茧,这个节骨眼上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