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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活生生的夏奏啊,他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劲装,皮肤比以前白了些,还是那么劲瘦敏捷。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方面是太高兴了,一方面是太愧疚了。我因为夏奏没死而高兴,因为误解紫楼而愧疚,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战战兢兢伸出双手,迎着夏奏的方向,看着他一步步近了又近了。
“夏奏!!!”他才刚到我面前,我就已经主动扑了过去,我们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抱在一起,我哇哇大哭,用了平生最大的劲,狠狠环住夏奏的脖子,据他事后反应,他那时差一点就被我勒死了。
“紫楼!!紫楼!!”我急切向紫楼伸出手,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知道你跟我是一国的,原谅我!我不知道……呜呜呜呜……”
“他不是凤栖人。”夏奏放开我,看见我隆起的腹部,非常惊异,刚要开口问,但几秒钟后瞥见一片混乱的战局,又恢复了正常神色,“他是货真价实的祈岚教第一杀手——郁紫楼。你记得吗?我初听他的名字,十分耳熟。”
“我不是凤栖奸细。”紫楼看了一眼夏奏,似乎觉得措辞不当,但一时都想不出别的词,“……只怕另有其人。”说话同时,他的目光冲着赤展和兰帛而去。
然而在我看来,无论是赤展还是兰帛,都不像凤栖的,否则为何一而再想置我于死地。
祈岚教毕竟的由专业杀手组成的团体,夏奏带来的人不多,只能抵抗一时,趁他们缠斗之时,夏奏和紫楼带着我出了翎西山庄。我一出去,心里那个激动的,这还是我进来之后第一次出山庄呢,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刑满释放人员,顿时自由和快乐的喇叭在我身边吹响。
刑犯释放的我初见铁窗外的蓝天白云,不尽纵情歌唱起来:“猫腾套!就跟着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戴嗯奶!就跟着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
一段唱完,竟已经跑出去好远。据说在跑一段,就有夏奏准备好的马车。
“你放了夏奏是吗?我为什么不早说。”我见身后已经没有追兵,就放慢脚步急切地问紫楼。
紫楼笑笑说:“我早觉兰帛不对劲,只能瞒着你。当初将军所下命令是活捉你,但兰帛每次带人去追你们,都痛下杀手,甚至在没有确认你是否还在项府的情况下残忍灭门。至于赤展……他经常与教内亲皇派聚会,喝酒赌博之类,将军并不在意。此次他从京城回来,在将军面前筋疲力尽之态,可与我打斗时力大无穷,我忽然对他的来历起了疑心。”
“你的意思是?”夏奏偏头问。
“他二人是皇上的秘使。”紫楼道。
我想起那只鸽子,“既然是皇上的亲信,又为什么往凤栖送信?”
“许是转移目标,凤栖皇宫派来大苍接公主回国的只有我一人。”夏奏终于坦白了身份,“我一路寻找,亦是到金陵探听情况,听金陵城外一茶铺伙计议论一个奇怪的人跟陈二小姐换了衣服的事,随口问了几句隐约觉得像长公主的长相,便追到金陵项府,假扮家丁,却找不到你。杀手前来灭门时我佯装不敌假死,意外在破屋遇见你,不能不说是奇迹。”
“原来如此。”我点头,上下打量着他,“你究竟是谁?”
夏奏一笑,英气逼人,“夏某是凤栖女皇钦点皇家禁卫军队长。”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我一拍手。
“你知道吗?”夏奏对我的智商了若指掌,这时不禁反问我。见我死鸭子嘴硬地点头,他就对紫楼一拱手,“多谢郁兄弟那日的照应,要不是你支开其他杀手独自追赶我,夏某定难逃一死。请郁兄弟原谅当初夏某不识好歹,以为你对我说的话都是祈岚教的阴谋,还出手把你打伤,现在真是愧疚不已。”
紫楼摇摇头,一双眸子风致迷人,“一点小伤,且若不是夏大人伤了我,他们怎么相信我是与你经过激烈的打斗之后才将你杀死。”
“紫楼你那天说什么了?”我好奇地探出脑袋问。
紫楼支支吾吾,夏奏就替他回答:“郁兄弟向我坦言他曾奉命活捉你,发现你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就没告诉你关于凤栖公主身份的事。本想利用你的色心骗你回祈岚教,可见你天真单纯,心里萌生对你的……”
“别说了。”紫楼有些窘迫地打断夏奏,“那日我对夏大人坦言我与你是旧识,并向他保证一定会尽力帮助你逃走,见夏大人是在伤势过重,就劝他先一步回凤栖,再派救兵回来找你。谁知夏大人并不信我,我才出手将他打晕扔进河里,骗兰帛他已经被我杀死,其实我一直无法确定夏大人是否活着,只好对你三缄其口,怕你失望。”
夏奏一脸酸意瞅着我的肚子,紫楼和我同时发现了他的目光,互看一眼,异口同声的说:“这孩子不是他(我)的!”
夏奏彻底毛了,刚要拉过我质问,就听紫楼大喊一句“不好!”,接着他扑到了我的身后,只听“噗”地一声,一支箭刺进他的左胸,从后背贯穿到前胸,箭尖森冷,沾满了他的鲜血。
“紫楼!!”我扑过去,又觉得肚子一阵剧痛,好像什么东西要往下滑一样,又跟拉肚子不同,是一阵如同刀刮的绞痛。紫楼的前襟全被血浸透,被箭贯穿的地方哗哗流着血,我手忙脚乱抱住他,下意识想把箭拔掉,夏奏一把拉住我的手,厉声说“不准拔!”我吓了一跳,直直看向夏奏,夏奏脸色苍白,一脸愧疚和惊异地看着紫楼。
我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听见消息迅速回来的凉修烈骑在马上,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是一脸惊异,他的旁边紧贴跟着另外一匹马,上面坐着兰帛,兰帛手里有一根长长的马鞭。不知为什么,凉修烈居然怒瞪向兰帛,说了句什么“你竟敢……”就马上扔掉弓,伸手就掐住了兰帛的脖子。
我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凉修烈那箭是冲着我而来的,他的箭术我是见过的,百发百中,想射什么就射什么,比世界杯最佳前锋还准。而他就算心里还是看不上我,毕竟我还怀着他的孩子,而他竟真敢一箭射过来。
☆、狐狸变老虎
“凉修烈你这个杀千刀的死混蛋!!”我见紫楼的血哗啦啦往外流,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和悲伤,不顾夏奏的阻拦,几步跨到最前面,双手一张,好像当年革命烈士高喊“向我开炮”那样,“有本事你再射!!冲着老娘我!!射!!射不死我你他爷爷的就生儿子没菊花!!”(你吼什么,你这几个月被他射得还少么?)
凉修烈听见我的骂声,转头看我,手指放松了些,几乎断气的兰帛掉下马,挣扎着捡起地上的弓,从地上捡了一支箭就要张弓射我,凉修烈怒了,掉下马,一掌拍向了她的头。
我捂着肚子,跪了下去,肚子疼得直不起腰,一股热流从我体内涌出,我心里咯噔一下,往下一看,我跟那些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流产一样,血流了一腿。夏奏没有来扶我,我向他那里看去,只见夏奏抱着紫楼,而紫楼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手无力垂在一边。
凉修烈踢开口吐鲜血的兰帛,就要向我们冲来,夏奏拔剑站起,迎了上去。
忽然,凉修烈和夏奏都停住了,好像偷偷在家看爱情动作片时发现父母回来了,赶紧关掉却发现电脑卡了一样。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我正疑惑着,就听见御戎达达的马蹄声,风凝夜没有带弟子,独自一人赶了过来,一头白发在他身后飘扬着。
风凝夜的到来让我有一种巨大的安全感,他也许不会帮我击退凉修烈,但他至少也不会帮着凉修烈追杀我。我支撑着身子爬过去看紫楼,他已经没有了生气,我吓坏了,本来肚子还疼得很,可看见紫楼貌似不行了之后,身上的痛好像都麻痹了。我抱着他摇晃着,他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见是我,脸上露出了很欣慰的神情。
没有人能体会我现在身体和心受的双重疼痛,而且跟我心脏的疼痛相比,我身体的痛楚根本不算什么。我是那样的误会了紫楼,虽然他没有解释,可若不是因为我从心里不再相信他,我又怎么会那样残忍地将他的真心置之不理。
我在祈岚教的时候,对紫楼说了多少伤他心的话,我已经记不清了。紫楼你要坚持,我们一起去凤栖,我一定会对你好,我要用我后半辈子对你的百依百顺,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你!
我有千言万语,但此时只能紧紧拉着紫楼微凉的手,哭着,一滴滴落在紫楼被鲜血浸透的衣襟上。
紫楼尽力将眼睛睁开,重重捏了一下我的手,他好像想说什么,胸口微微起伏着,可是,在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后,他手一软,眼睛好像困了的孩子一样,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
不会吧!!
我大喊着紫楼的名字,我的手上脸上都沾上他的血,无论我如何喊叫,如何摇晃他,甚至用拳头捶打他,他都不动了,不睁眼睛了,也……不呼吸了。
风凝夜骑着御戎,飞身跨过我,经过夏奏身边时,他停下碰了一下夏奏的肩膀,夏奏恢复了行动能力,见了风凝夜,先是一惊,然后防备地把剑横在胸前。
“带她回去。”风凝夜下马,望着夏奏,紫色的眸子里多了一丝隐忍。
“不要……回去……”凉修烈身子被定在原地,可是还是挣扎着说,十分吃力,他想动,可是似乎动不了,就好像被铁链子栓住的猛兽一样。他说得艰难,断断续续,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满分……不要……走……我……不能……不要走……我……”
“凉修烈,我恨你!!我恨你!!”我剧烈喘着,肚子里的疼痛让我几乎晕厥,我的手紧紧抓着紫楼毫无生气的手腕,不顾一切地大吼着,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尽管如此,我还是如同发了疯一样大声向凉修烈嘶吼着我的恨意。
“我没……”凉修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一直用眼睛瞥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兰帛,好像想对我解释什么。我不再理会他的解释,抓起紫楼掉在一边的剑,爬起来向凉修烈冲去。
风凝夜见我已经失去了理智,夏奏又挡在他面前,无法阻止我,就一个咒语解了凉修烈身上的定身术,凉修烈得以恢复行动能力。可是,凉修烈见我拿着剑冲他而去,竟然不躲不闪,甚至,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有动,看着我,将剑胡乱捅进了他没有护甲遮住的身上。
他抓住了剑,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可另一只手,搂住了我。
杀手的剑几乎是削铁如泥般的锋利,我几乎没用多大劲,就插穿了凉修烈的身体。
如果换做一个月前,那时凉修烈见我散步累了,就背着我走,还破天荒地给我揉腿,那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我们会因为修岚突然的死讯互相残杀,他的箭被紫楼挡下了,我捡起紫楼的剑,带着一颗杀心,捅进了他的身体,那一刻我感觉肚子里有东西要往下坠了,这个孩子,百分百是保不住的。
我和凉修烈,此时此刻,都是如此惨烈。
“唰”,我把剑拔了出来,一道血喷在我的脸上,我转眼看见地上的兰帛,挥着剑咬牙在她身上捅了好几下,她被疼醒了,想反抗却已经无济于事,我发了狂一样捅了她十几下,她终于不动了。
我杀人了。
我杀了兰帛。
满分……有人在后面叫我,我挥着剑,只要有人靠近我,我便要杀谁。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杀”字,我身体的疼,心口的疼,似乎只有这样疯狂的砍杀,才能缓解。
风凝夜定住了我,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迷糊中我听见凉修烈叫我不要走的声音,他好像拼命想拉住我,可是夏奏或者风凝夜硬是把他挤开了,他好像离我很远,但还是一直喊着我,我第一次听见他那样充满恐惧和哀求的声音,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
只是后来,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上一次病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也是这样昏睡了好久好久。跟上次不同,我没有完全昏死过去,时不时醒过来,只看见夏奏陪在我身边,马车里堆着厚厚的被褥,而我的肚子扁扁的,里面的孩子,据夏奏说,没有保住。
我们一路疾行,菩提城离凤栖本来就近,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凤栖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