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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到的时候喝了口水,瞥见兰帛手里正在补的衣服就是紫楼的,我才猛然想起他来,忙问:“紫楼的伤不要紧吧?”
“大夫来看过了,说只是皮肉伤,幸好没伤到骨头,但需要卧床休息敷药。”兰帛面有忧色,抚摸着紫楼的衣服,好像十分心疼的样子,她该不会喜欢紫楼吧?说起来紫楼也还不错啦,知道自己长得好,但也没多拿自己的脸当回事。不像现实生活里的一些男的,长相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就拽得跟什么似的,早上起床上个厕所都不说自己是被尿憋醒的,非要说是被自己帅醒的。
“满分,你……挺喜欢他的吧?”兰帛言辞闪烁,不敢直视我。
“这个嘛……”喜欢倒还算不上,我对他只是色眯眯的觊觎,这种觊觎,你们这些古人是不会理解的,因为这是属于现代彪悍女的花痴。现代社会尔虞我诈太多,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都不能只用喜欢和爱概括,有的甚至是赤*裸*裸的交易,即使遇见一个喜欢的男人,都不敢全身心的投入,所以情呀爱呀的,在我眼里已经很淡了(你是受了多大的情伤?)。这是我们这些现代人的可悲之处,你们这些古人是不会理解的。
“我看紫楼对你也……”兰帛的声音更小了,“紫楼是个很好的人,曾经有个挺有名的戏班想让他过去,可是他舍不得撇下我们,就拒绝了。我们天资都不高,可紫楼不一样,他若能去那个名戏班唱戏,现在也许已经是个名角儿了,也用不着和我们在一起吃苦。那天紫楼捧着你写的戏看了很久,我从来没见他用那种钦佩的目光看过那个女子。他性子倔,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加上你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狗……”她忽然停下,惴惴看着我。
“你别多心,他哪里会喜欢我。而且,我迟早要走。”我已经下定决心去那个什么凤栖国了,说不定一入国界,就有大批士兵在那里迎接我,又是欢呼又是鼓掌……我总得知道自己为啥穿越吧,虽然到现在我还是莫名其妙的,但我以看穿越文培养的推理能力得知,我肯定是有价值D!当然,我的价值肯定不在这个戏班里。
“你要走?去哪里?”兰帛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那力气,似乎已经超出了一个女孩子力所能及。
“具体去哪里我也不清楚,反正一定要走。”看着兰帛失望的目光,我马上又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嘴脸,假装善良地反握她的手,解释说:“我啥都不会,留在这里就会吃饭睡觉,给你们增加负担。我还是走了好,你好好照顾紫楼。”我简直要为自己的演技大声喝彩,居然可以这么虚伪呀,以前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个潜力。
“多留几天吧,至少等紫楼伤好了再走。”兰帛已经热泪盈眶了,楚楚可怜的,古人怎么都这么善良好骗哟,我都不忍心了。我之所以想早点走,就怕自己色心又起,去染指紫楼,你们怎么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
☆☆☆
是日,阳光明媚,天朗风清。
戏班接了个活,早早出门了。这次的戏没有旦角,所以紫楼没有去。他的伤势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我们都吃白面馒头,我感觉身体舒服很多,心情变好,心眼变多。这不,昨天晚上偷偷到一条街远的一户人家里偷了个鸭蛋,藏进胸罩里,发觉自己的胸变成一个大一个小了,干脆又偷了一个揣进另一边,低头看看还挺波澜壮阔。
我跟着紫楼和老师父扶到院子里晒太阳,紫楼在我的指导下,用两个鸭蛋煮了糖水蛋,端去给老师父吃。老师父见碗里白*嫩嫩的蛋,问我哪来的。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这是偷的,就骗他们说这是我在河边拣的野鸭蛋。老师父要把那碗糖水蛋让给我吃,我虽然口水直流,但是还是假装高风亮节推辞说自己一吃甜就的恶心,摇着尾巴跑了。窜到昨天偷鸭蛋的那户人家院子旁边,伸着脑袋看了一圈,灰暗地发现这几只鸭子今天没生蛋,扫兴。
灰溜溜回到戏班院子里,只有紫楼一人在那里闭目养神,老师父回屋躺着了。紫楼见我回来,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我屁颠屁颠过去了,就听他有点老不情愿地问我:“你过几天是不是要离开戏班?”
我点点头,我的最低理想是变回人,去凤栖国过上怀抱一个美男的日子,最高理想是变回人,去凤栖国过上怀抱N个美男的日子。
紫楼淡淡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第一次将我搂在身边,用手梳着我背上的毛,有心事似的移开目光望向别处。我偷偷看了他一下,发现他咬着下唇,好像一直在克制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我破罐子破摔,问:“你想说什么?”他惊觉,摇摇头掩饰着,装出很冷漠的样子,却逃不过我炯炯有神的桃花狗眼。我扑腾着站起来,大步往前一跨,在他面前站定。他看着我,我的小心脏嗷嗷叫唤着,噼里啪啦扑腾着。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我咧着嘴奸笑着问,抬起只爪子搭在他手上。
他一怔,躲开我的目光,狼狈地低头。
“你乖乖等我,我以后发财了,去山上请个道士,让我施法把我变成人,就回来接你,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我脑中忽然想到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点子,被自己的才华横溢深深折服,心想紫楼一定是满心激动,外加羞涩地答应。可惜……
“啪。”他挥开了我的爪子。
他脸色忽然冷下来,扶着椅背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目光不再闪躲,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我知道自己没多大本事,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女人养活,也从来不认为金钱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你离开戏班是因为想过上更好的生活,请自便,祝愿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是……你飞黄腾达之后,也别想着回来找我,我现在自是配你不上,以后更是如此。我紫楼,穷惯了,苦惯了,但永远不懂出卖自己去依靠别人,尤其是女人。”他说完,转身过去,扶着墙壁,一拐一瘸回了房。
我慢慢蹲在地上,才发现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感情这东西都是我玩不起的。在现代,你认真对人,人家不认真对你;在古代,你不认真对人,也许人家认真对你,总有一方让另一方受伤害,做人真TMD难!我只不过看中了紫楼的美色,以为将来发财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这跟那些仗着有钱就男女通吃的猥琐男有什么区别?感情,我给不起,钱,现在的我也给不起。罢了罢了……
也许是自己心里有愧,可是道歉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我实在是脸皮厚得连做错事说错话都有勇气不道歉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不但有白馒头,还有小米粥,赤展还告诉大家,城里几个大户人家听说了《窦娥冤》,纷纷请他们去唱,定金一户比一户高,只等紫楼的伤完全恢复,到时候就天天有小米粥喝,说不定还能吃一次红烧肉。
我是南方人,从小喝的都是大米粥,这小米粥倒还是第一次喝。一粒粒小米圆圆黄黄的,倒也稀奇,如果能回去,买点小米来熬,配点小菜,呀呀,那个口水啊……我埋头喝着粥,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心里美滋滋的。这时就听赤展奇怪地说:“今天满分怎么了?我以为她会高兴得蹦起来,谁知她不仅没蹦,连话都不说,之前变成人的时候是最多话的……”
紫楼僵了一僵,抬头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偏偏还要用平静掩饰着。我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估计还在生我的气,管他呢,反正我过几天就走了,再不回来了。不过走之前,我一定多喝你们几碗粥,怎么说《窦娥冤》也是我写的。(关汉卿: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恭喜啊赤展,戏班会越来越好的。”我敷衍着,“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地离开。”
“满分,我们都希望你别走。”青澄说了句我爱听的,早几天说多好。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嘛,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们到时候可别哭啊。”我一边咬馒头一边说,余光看见兰帛动了动紫楼,好像让他挽留我几句,可是紫楼端坐着,早已停筷,满腹心事地望着桌面,目光却没个定点。
“这粥真好喝,再给我来一碗。”我是第一个喝完的,因为我早瞄见锅里还有剩,所以才顾不得说话拼老命吃,赶在他们前面多装一碗。紫楼离灶台最近,他刚伸手要接我的空碗,我忽然想起他的腿伤还没好,还是别让他给我装粥的好,于是马上躲开,说:“还是我自己去装好了。”说着,就站起来,不想却看见紫楼很受打击似的将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瞪我一眼,别过头去。
我站在灶台边,装了满满一碗粥转身,看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马上悻悻倒了半碗回去,捧着半碗粥回到座位上,刚拿起筷子去夹腌萝卜,就感觉坐在我身边的红生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我委屈地看向他,问:“我多吃半碗都不行么……”红生哭笑不得地用下巴指了一下紫楼。我抬眼看看紫楼,他好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连白馒头都没碰一下,他吃不下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吃。我刚想问出口,就看见大家的目光在我和紫楼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有种暧昧的疑惑,好像我把紫楼强X了之后就抛弃了似的。
我忍不住了,主动问道:“紫楼,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四周都沉静下来……几只乌鸦嘎嘎飞过。
赤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又赶紧捂住嘴,虎着脸埋怨我:“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紫楼站起来,转身慢慢离开厨房,单薄的身影飘游地消失在门口。
☆、从量变到质变
又是个好天气,戏班的人出去唱《窦娥冤》了,赤展说回来给我带两个肉末烧饼,越来越不争气的我居然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中午我坐在大浴桶里,洗我穿越以来的第三次澡。一个月才洗三次澡,没有洗发露,每次洗澡都要掉好多毛,我这一身美丽的白毛啊,迟早掉光变赖皮狗!算算日子,本该来的月事也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狗的缘故,营养不良,不知道会不会从此不孕不育。
我看紫楼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戏班的生意渐渐火起来了,心想等我今晚吃完烧饼,明天收拾收拾包袱走人。美美地甩干身上的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不太友善的声音。我急忙冲出去看,只见几个大汉揪着老师父的领子,要他交出戏折子。
我见老师父喘得厉害,脸色苍白,心里毛毛的。上前一步说:“各位好汉请住手,听我说一句嘛。你们要抢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们找就是了。不过我实话跟你们说,这里我早就找过了,实在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如果你们要劫色嘛……我勉强算一个。”
“去去去,老子懒得跟你这只小狗啰嗦。”大汉挡开我,又抓住老师父的领子,“老东西,我们可是城里最大的戏班,可最近大家都爱听你这破戏班的什么《窦娥冤》了,害我们没生意做。今天你最好是把《窦娥冤》的本子交出来,有生意我们一起做,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师父喘得厉害,年迈的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哪里经得起这几个大汉拽来拽去的,万一拽死了,大汉们逃走,大家都以为是我把他弄死的咋办?我从地上爬起来说:“本子不在他那里啦,我记得紫楼把本子藏在里屋了,我带你们去。”
“还是这狗机灵。”大汉放开老师父,老师父一直摇头,泪花花的,意思叫我不要把本子给他们。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叫紫楼再抄一遍就是了,而且我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里还有别的戏。多亏我多带了这本书过来,刚好收录的就是唐宋元三朝的著名作品。
“你们怎么就不劫个色?”我带他们去紫楼等四人睡的屋子,不甘心地问。
“哪里有色可以劫?你这小狗长得倒可爱,不知道红烧起来味道如何。”几个大汉不买我的帐,东张西望假装在寻找色一样,气得我真想操起我那本比砖头还厚还大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拍他们的脑袋。
我从来没进过他们的房间,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里果然没什么值钱的,连个花瓶都没有。我在里面左翻翻,右找找,连他们的内衣裤都翻出来了,居然没找到《窦娥冤》的本子!我晕,这下我死了,我已经能感觉到几个大汉正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剐着我。腿不住地发抖,我怀着最后一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