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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敢吃的话。
怎么那么安静?一回头,看见侍卫们都目瞪口呆,但看我的眼神总体是充满敬畏的,还有的侍卫留下了感动的泪花。卫若昭直直盯着我看,目光几分不解,几分惊异。
吃货的力量是惊人的。
我又发现一只,嗷地一声扑了过去,一脚轻踩住,弯腰捉住了。可是——“嗷嗷!!”我惨叫一声,这回我没抓好,大闸蟹一钳子夹住我的食指,死咬着不放,那力气,嘿!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一阵乱甩,衣服掉地了,里面的大闸蟹一下子跑了,我一边叫着不准跑,一边甩着手,那难受劲儿,我都给急哭了。哎哟哎哟,真是疼啊,甩都甩不掉,而且越夹越紧。
侍卫们纷纷赶了过来扶住我,卫若昭分开侍卫,一看我的手,双眼微微一瞪,转身抽出侍卫的佩刀,握住我的手就是一砍,只听“咔”的一声,大闸蟹的鳌被他砍断,但我的手指已经被夹出血了。
想来这大闸蟹也是河蟹的一种,果然是河蟹凶猛。我恨河蟹!
卫若昭掰开蟹鳌,我的手总算得以脱身。“哎哟”,我叫了一声,把手放在嘴里吮着,含糊不清地说:“没事没事,你们都散开。”
呜呜呜,刚才这儿还有七八只河蟹呢,现在都给他们吓跑了。
我吮着手上的血,又开始东张西望找着河蟹,撞见卫若昭跟堵墙似的堵在我前面,十分碍眼。我抬头叫他让开点,却见他的目光黏在我被含在嘴里的手指上。我忽然想起,小说中有些男主角看见女猪用舌头舔某样东西的时候,就会产生邪恶的联想并且心里萌生邪念。
如此,我把手指拿出来,亲切热情地伸到了他眼前,“你要舔一下吗?”
他推开我的手,背过身去不理我。
我悻悻又把手指放回嘴里,一边吮一边找河蟹。
“大人您可来了,公主她……”侍卫们远远朝着一个人作揖,我回头一看,夏奏带着一队侍卫,见我站在河边就急急跃了过来,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草草行个礼,“公主,这里危险。”
“夏奏啊,你来得正好,帮我捉几只好咩?”我高兴地拉着他的手,指着河里道。
夏奏无奈,抽出剑就要戳几只,我赶忙阻止他,“要活的!要活的!”他不解,但还是收了剑,带着嫌恶的表情,利落地捉了好几只,包在衣服里给我。
他们会这样也是正常的,如果有人叫我活捉几只真的大蜘蛛给他,我也肯定一脸不情愿。
我怀抱着一包鲜活的河蟹,心里的鸡冻溢于言表,热情地邀请夏奏和卫若昭去我宫里吃午饭。
夏奏听说我被皇上分派了处理水蜘蛛的事,沉思了一下,答应了。卫若昭可能是好奇我为什么要抓河蟹回去,就也点了点头。
我一回宫就大叫着舒实瑾的名字,他一来我就把河蟹倒出来给他看,把他吓了一大跳,夏奏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一边责怪我调皮,一边把四处逃窜的河蟹都捡了,收进一个鱼缸里。
“公主这是……”舒实瑾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夏奏,夏奏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让侍卫们帮忙用草绳把河蟹的鳌绑了,我坐在鱼缸旁,唱着《喜刷刷》,拿了个刷子刷洗着河蟹,不一会儿就把几只河蟹给洗干净了。我带着河蟹去了厨房,他们几个都跟了进来。我心里特别兴奋,切了几片姜,把河蟹们翻了个,白色的肚皮朝天,一个肚皮上放一片姜,就这么蒸了起来。
“熟了之后就可以吃了。”我笑眯眯地说,吩咐厨房的侍从调几碗姜醋。
三个男人肃然且悚然了。
十几分钟后,大闸蟹蒸好了,一股香气弥漫在厨房,三个男人对看几眼,脸色各异。我不顾烫,把河蟹装了一大盆,抱着出去。
满满一盆子红红的河蟹。
三个男人围坐在桌子边,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动筷子。我知道他们的心思,自己抓了一只,鼓着嘴吹凉了,拔下一只腿,用小剪刀剪开蟹壳,几下就剥开,取出一条白嫩嫩的肉,沾了沾醋,就往嘴里送。
“公主!!”舒实瑾脸色都吓白了,一把按住我的手,“万万不可!!”
“哦,我都忘了你得先试。”我把蟹肉送到舒实瑾嘴边,“你先尝一口有没有毒。”
“我来吧。”夏奏念在舒实瑾曾经救过他的命,自告奋勇,挺身而出。
“不,还是我来。”舒实瑾推辞着。
我憋着笑,忽然把蟹肉收了回来,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吃了,一边嚼一边想,太好吃了,果然这种纯天然的就是跟现代那种养殖的不一样,肉质紧实鲜美。
在舒实瑾和夏奏目瞪口呆后悔莫及之时,卫若昭忽然伸手拔了一条蟹腿,学着我的样子,取出一块蟹肉来沾了醋,闭着眼睛视死如归般吃了进去。
“竟如此鲜美……”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动。
我一听就笑了,拔了两条蟹腿,一人一个分给夏奏和舒实瑾。他们吃了,也露出惊异的表情。
“还有更好吃的呢。”我掰开蟹壳,屋里的香味更浓了。因为不到秋天,蟹壳里面蟹黄并不是很多,但好歹有一些,我拿小勺舀了一些,这回没人拦我,我就分给他们每人一点,让他们尝尝看。
惊艳——是他们吃了后露出的统一表情。
“别客气了,大家一起下手吃吧。”我招呼着,开始下手。
“想不到水蜘蛛味道如此鲜美。”夏奏第一个伸手,拿过一只。
“别水蜘蛛水蜘蛛的叫,人家河蟹是有尊严的。”我一边啃蟹腿一边说,“记住了,这不是蜘蛛,是大闸蟹。淡水里的叫河蟹,生活在海里面的叫海蟹,海蟹更加好吃。”
卫若昭默默取了一只,舒实瑾迟疑了一番,最后也伸手取过一只。
外面的侍从闻见香味,议论纷纷,我让夏奏的手下再去捉一些,蒸熟了分给大家。一时间,重华宫里每人一只河蟹,吃得津津有味。
夏奏的手下捉了三筐回来,一时吃不完,我就让厨子都给蒸了,按我宫里人头的数量分好。
我吃了三只就饱了,洗了手,让舒实瑾研磨,我念他写,“河蟹烹制时须放生姜去腥,沾料用姜醋。性凉,不可多食,幼儿与老人更应少吃。”
“把河蟹与食用方法分到各处去。”我袖子一挥。
“你如何知晓它们味道鲜美?”夏奏好奇地问,看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喜爱。
我得瑟得尾巴简直翘上天,完全忘记自己曾经用几个狗屎菇把他和项澄音恶心到呕吐半小时的事。“如果能将河蟹食用方法昭告天下,百姓得知它美味肯定不再害怕,家家户户都去河里抓来吃,咱们就不用整天想着要怎么消灭它们了。”
卫若昭一言不发,居然没有再出口讽刺,抬眼看着我,眼神十分复杂。
午后他们各自散去,卫若昭回翰林阁,夏奏带着禁卫军巡查皇宫,舒实瑾服侍我躺下午睡,自己也回房了。我一觉醒来,就有侍从过来通报:“回禀公主,河蟹分下去后,无人敢食用。”
“什么?!”我翻个白眼,这些胆小的男人,都不知道原来的长公主到底喜欢他们什么,把他们一个个弄进来当老公。
“但是驸马带头吃了之后,大家纷纷尝试,都对河蟹赞不绝口。”侍从又说。
凉修岚那个弱受居然敢带头吃螃蟹?“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回禀公主,驸马听说河蟹是公主分下来的,十分感恩,当下就食用了,但由于身体较虚弱,不敢多吃,只用了半只便不再动筷。其他院的主子们先是不敢食用,后来听说驸马吃了并无大碍,公主也夸赞河蟹味美,才纷纷食用,并连声谢恩。”
“这样啊……”不知道这个凉修岚有什么用意,连夏奏这种武功高强之人一开始都迟疑着不敢吃,他居然敢带头吃这种他们从来不敢碰的东西,难道是向我示好?不像,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以此为借口不吃,别人也挑不出错。还是……他跟我一样,知道这个是可以吃的?
不可能,他又不是穿越来的,怎么可能知道。
我想起他认识汉字的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修岚跟我一样是穿越来的??
不过,我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瞎想,凉修烈说过,修岚是跟他一起在皇宫里长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吃掉舒适紧
☆、一轮又一轮
晚膳前,我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发呆时,舒实瑾从后面走来,给我一小瓶药,然后微笑着坐在我对面。
“一点小伤。”我收下,看了看自己被夹破的食指,早就不流血了,就是不小心碰到会疼,“谢了。”
“公主谢错人了。”
我想了想,八成是夏奏,没想到他这么细心,不禁心里一娇羞,身子跟着扭动起来,“是夏奏吧?明儿个我亲自去谢。”顺便去调*戏调*戏他。
“公主又猜错了。”舒实瑾神秘地说。
“嗯?”我搔搔后脑勺,“该不会……卫若昭?不可能!”
“正是他。”
我一脸满不在乎,“我才不信呢,一定是你自己配的药,拿来给我,却说是他送来的。”
“微臣不敢欺瞒公主。”舒实瑾打开药瓶,用棉花沾了沾里面的药膏,均匀地涂在我的手上,还小心地用纱布包好。打结的时候,可能是哄我开心,还特地绑了个蝴蝶结。
“他为什么……”我竖着食指,上面那个用纱布绑的蝴蝶结搞笑极了。
“微臣斗胆猜想……”舒实瑾沉下眼,“想必是公主才华横溢,使得若昭对公主有所改观。”
别不是在药里下了什么东西吧?我赶紧拆了纱布,把茶水泼到手指上清洗着。舒实瑾一见,一边叹气一边把我拉到他身边,用纱布擦着我手上的水,语气中似有责备,“公主过虑了,若昭并不是那种阴险之人。公主若是不信他……”他竟然将食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一边擦血一边继续说,“微臣替公主试药便是……”
“哎呀你怎么……”我慌忙拿起纱布帮他止血,他一边说没事,一边为自己上药,“公主这回可是信了?”
“你以后在敢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气得狠狠捏了他一下,他凡事都跟我这么认真,玩笑都开不起,以后谁受得了?
“我以后不敢了,公主别不理我。”舒实瑾戏谑地回答,眯着眼睛笑,熟练地包扎好之后,他捧起我的手,重新为我上药。
他食指伤了,动作没刚才那么方便,我左右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人,于是邪心又起,凑近他耳边问:“你右手伤了,晚上那个啥的时候是不是不太方便了?”
舒实瑾一时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随口答:“微臣注意点便是,沐浴时尽量不沾着水。公主也得注意。”
“我是说……那个~”我邪恶地指着小舒实瑾。
这回他总算反应过来了,一脸窘迫,躲闪着我的目光。
“你用左手还是右手?”我更加放肆,直接挤在他身边,闪着星星眼。
舒实瑾支支吾吾半天不说,我用肩膀撞了他好几下,他忽然抬眼看住我,“微臣是因为公主受的伤,有时确实不方便,公主……难道不该补偿微臣吗?”
!!!!!
舒实瑾居然开口索要补偿了?!
“你你你……大胆!”我故意吓他,来缓解我心中的震惊,因为我感觉自己似乎开始掌控不了舒实瑾了,以往他哪里敢跟我说这个?
舒实瑾面色平静,仍旧在我食指上打了个蝴蝶结,“公主问话,微臣只是实话实说。”
我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是你自己笨)
我摇摇头,抬眼见夕阳余晖均匀地洒在舒实瑾脸上身上,他那让人倍感舒服的面庞在柔和的光线下更显俊朗。他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男人,即使你把他晾在旁边不闻不问,你也知道他不会走。
他看似我的臣子,似我的闺蜜,又似邻家哥哥。你不会发狂地爱他,也狠不下心对他此生不见,与他在一起,可能只有平淡的流年。然而,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不是仅仅追求一个平平淡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