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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晨起来入百花巷,她就以男装示人,一个陌生人怎会知道她是女儿家的,定是他早知道了她的身份。
羽彤一声冷笑,阴谋得逞,“你是如何知道是我女子的?快说,再不说我就叫你上无高堂,下无妻小。”一声低喝,吓得那小厮浑身一颤。
声声犀利,叫那小厮最后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吓得连连叩头,额上都磕出血来了,“这一切都是平阳王指使的,他叫奴才把媚、毒放在姑娘的茶里,然后再用辆马车把姑娘送到平阳王府。奴才从早晨一直跟到怡红院里才有机会下手。姑娘饶命,奴才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养家,奴才不得不这样做,不然平阳王非得剥了奴才的皮不可。”
小厮哭得喊天抹地,好不凄惨,不过他的话倒是叫羽彤相信,幕后主使定是独孤城了。
得了结果,羽彤方才挪开踩着小厮手的脚,然再冷冷撇他一眸,“欺负我欧阳羽彤,都会没有好下场的。”音落,她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银票丢至地上,一个转身,优雅地坐到旁边的榻上,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的小命倒是可以饶,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逃难,首先拿起这些银两,然后从这里开始,学狗叫,一直到离开怡红院为止。”
“啊?”小厮立即止了哭声,满脸错愕。
“怎么?不愿意?这些银子是接济你家高堂妻小的,他们无罪,但你却与平阳王为武,罪大恶极,叫你学狗叫,是给你的十二万分的宽恕,你做是不做?”羽彤挑着眉,声声掷地,颇有气势,叫小厮哪怕不从的。
小厮哪里敢不听了,踉跄趴地,又磕一个响头,“奴才做,奴才这就学狗叫,汪汪——汪汪——”果真那小厮拾了银票,四肢着地,爬着出了水仙雅间,一步一个汪汪,从楼上到楼下,惹得怡红院的客人们哄堂大笑。
这女子与东楚的任何女子都不同。
她处事沉着冷静,对恶严惩不贷,对善也手下留情。
东方、南宫各所思。
“姑娘已查出下药凶手,打算如何处理?”东方坐正身子,凤眸迷离,怔怔地看着美丽的女子,为何她与那些华而不实的女子这般不同。
“平阳王恶名昭着,世人皆知,我欧阳羽彤为民除一害有何不可呢?”羽彤不缓不慢地端起几上的一碗香茶,先嗅之香气,再轻抿两口,举手投足都清楚动人,有着女儿家的温柔,不过做事起来,却是独断独行,颇有手段,若是男儿身,定可为栋梁之才。
“噢?”东方似乎来了兴趣,眉头一挑,朝着羽彤坐的软榻挪近几分,继续追问,“听闻平阳王财大势大,你一个弱女子如何与他抗衡?”
从中毒那刻开始,羽彤已怀疑是独孤城所为,他明的不成来暗的,真够卑鄙的,独孤城,这是你先惹我的,不要怪我不客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我会双倍还之于你。
贪才好色、无恶不作的独孤城:
你喜欢女人是吧,全城所有青/楼本小姐买下,叫你无处寻/欢。
你喜欢银子是吧,全城所有银号本小姐收购,叫你钱无所归。
你家大业大是吧,全城独孤商号本小姐吞并,叫你家破财破。
总有一天我叫你平阳王消失在燕京城。
☆、第二十四章吞并计划
羽彤端坐于软榻上,轻咽两口香茗,漂亮的柳媚稍稍一动,早已计上心头,打定了主意,清明的玉眸微微扫一眼那东方公子,方才将茶碗放于几上,“东方公子不必为小女担心,不久以后,你便会听到平阳王,那独孤王爷的好下场了。”说话同时,她已起了身了,盈身再拜,道:“今夜多谢东方公子相助,公子在怡红院的消遣费用全部记在我欧阳羽彤的帐后,日后若有需要,可到万家堵坊找我便是。”
不管这东方是好是坏,总而言之,她欧阳羽彤不喜欢欠别人的。
“姑娘要走了?”东方有些依依不舍,亦同起了身来。
从始至终,唯独那南宫是一脸冰冷,侧躺在软榻上,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波澜,甚至说那好看的蓝眸斜斜挑着,似乎还有一丝不屑。
羽彤也懒得与他计较刚才之事。
“二位公子慢慢欣赏花魅娘子吧,等日后怡红院成了欧阳名下的资产,羽彤定会相邀于此,再续前话,告辞。”羽彤将小手放于身侧,行了女子礼仪,看她样子娇楚动人,但话语之间尽是连男儿都未及得上的豪迈。
音落,转身,珠帘掀起,袅袅一袭身影就这般消失。
东方目送老远,直到她下楼,出门,点滴都未放过,再回头之时却见南宫躺在软榻上已是轻鼾响起,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待回到府宅的时候,已是夜半子时了,但大厅却依然是明灯高挂,亦瑶、胜男、斩龙早已在厅中候命。
羽彤已换了女装出来,轻坐于主位之上,静静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清澈的眸子扫一眼胜男,她已不是初见的模样,一袭玄衣不着任何色彩,发髻梳得也简单,黑发分两束编成麻花大辫垂于胸前,看上去温婉,却又带了几分淡淡忧伤,“胜男,我已吩咐亦瑶将万家赌坊东面的医馆买下,今后你于医馆好生钻研药理,借于今日之事,以后我若出行在外,你跟我身旁,可防范未然。”
“是,胜男遵命。”胜男躬身一拜,再看羽彤时已是满脸的感激,能有医馆救死扶伤,完成父愿,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却叫小姐给她实现了。
“斩龙,前些时候,我叫你去调查独孤城家产之事如何了?”羽彤的目光转向了斩龙,其实独孤城的产业早已列入她扩展地盘的范围之列,只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惹到她了,不叫他倾家荡产,她就不是她了。
如今斩龙也是脱胎换骨,在这里他学功夫,学识字,样样不落,现在的他头发整齐,圆圆脸上眉眼清晰,虽说长得稚嫩憨厚,但样貌奇特,一身赤色窄衣窄裤,背上背一把九环钢刀,活像一个小将军,叫人见了都会生怕。听到羽彤这般一问,他赶紧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小姐,斩龙已查出平阳王一共有独孤商号一百九十九家,其中赌坊、青楼、当铺、绣坊、钱庄就占了大半,还有小半是经营木材生意。”几日调教,这男孩说话利索多了,不再有初见时的莽撞。
“他们的生意如何?”羽彤低眸沉思片刻,继续问道。
“听说是不太好,不过斩龙去街上问访了一些人,他们说独孤商号霸占很多资源,有时不得不去他家买。”斩龙撇了撇嘴,干净的眸子渗出的是一股子恨意。想必斩龙还是蛮牛的时候,吃了不少独孤商号的苦吧。
斩龙的心思,羽彤便是一眼就瞧穿了,红唇微微一翘,绽出一朵如蔷薇花般的笑,“知道你与胜男都恨那平阳王,放心,我会替你们除了这京城一害。他不是好色吗,我叫他有钱无处找女人,他不是银子多吗,我叫他有钱没地方搁,他不是家大业大吗?我会叫他统统破产,最后变成一条流浪狗,哭着来求咱们。”
“小姐说的话可当真?”胜男和斩龙一脸惊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同瞄向羽彤,觉得不可思议。
“自然当真。”羽彤的清明眸子忽忽一转,心里早已拟好计划了,“现在就听我的安排行事,斩龙,你去赌坊金库取银子,立即将百花巷的怡红院、百花楼、牡丹坊买下。”
“小姐,这可以吗?”亦瑶突然插了一句。
“为何不可?”羽彤反问一句,已猜到亦瑶心中顾忌,“你是想说这三家青楼有达官贵人撑腰,是吗?”
“嗯。”亦瑶连连点头。
“不必担心,有这个。”羽彤拿起几上用黄缎包好的布包,打开来,竟是两块金闪闪的金牌,雕着的龙纹栩栩如生,便拿了其中一块递于斩龙,道:“斩龙,拿着这个去吧,相信会事半功倍。”
在场的亦瑶、胜男、斩龙皆惊,不明所以。
其实羽彤早料到收购百花巷的青楼会有障碍,这也是她今日去百花巷的目的,没想到还真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在怡红院碰到的东方和南宫两位公子并非俗人,她识人万千,定是不会看错人,二人遗下的金牌,她可是好生留着,一回来就翻阅了相关典籍,其中一块雕着祥云之龙的金牌是东楚皇室子孙才可拥有的,不管是东方的也好,南宫的也好,现在是她的。而且怡红院的后台不过是燕京府尹的一个亲戚罢了,能比得上皇亲国戚么?真是老天爷都帮她。
怡红院、百花楼、牡丹坊每日都有白花花的银两流入,客源极好,若是收购旗下,加以整顿,定是敛财的好地方。如此一来,钱赚钱,利滚利,过不了多久,百花巷一百零八家都是她的,再接着就是钱庄、绣坊、当铺,一样样的来,独孤城离完蛋的那一天不远了。
自然羽彤并未给他们三人解释是为什么,只说叫斩龙全权负责百花巷的事,一旦归入她的名下,只要有个叫独孤城的人上门,他的生意一概不做,叫他逛青楼都难。
事情发展如羽彤料想的那般,有人收购富得流油的百花巷三大青楼,自然金主是不答应的,还把府尹大人给搬了来,不过一看到那金牌都傻了眼,没敢说不卖的。
☆、第二十五章帝倾心
青楼、钱庄、绣坊、当铺等收购和占有计划都在预想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时间,燕京城里传出这样的歌谣来:
京城有女,姓氏欧阳,背离家门,自立门户,不到半月,家财万贯,京城十三街,街街有商号,京城九九路,路路有当铺。
年年十二月,月月三五七,门口排长龙,皆是提亲郎。
不到半月时间,“欧阳羽彤”的姓字已是家喻户晓,女子们都视她为神女下凡,男子们更是垂涎美色,争相上门提亲。
听说,不管地主豪绅也好,达官贵人也罢,那欧阳羽彤都将其拒之门外,连门槛都不让进。
某女还定下规矩,曰:金牌十二道,金山十二座,珠宝八百箱,绸缎三千匹。缺一不可,少一不见。
非富不嫁,非贵不嫁。
这等条件,恐怕只有帝王才能拿得起,上门提亲者,皆望而却步。
东楚皇宫。
春朝的花未落,风未停,卷起那片片花朵像粉色的蝴蝶满天飞舞。
春日好,我言春日好,春日好把娇妻抱,弄情来,弄情来,却是空待枝头花渐落。
好一首言春词。
东楚的皇宫,若要说美,可不能错过了梅林的美,此时花开正时,春风吹过,花海蝶飞,翩翩起舞,不得停歇。
此时的梅林,静悄悄的,没有平时宫娥的嬉戏,亦没有小太监们的打闹声,肃穆庄严,十名执牌宫娥,十名掌扇宫娥,十名持灯太监静静候在梅林之外,不敢言笑,亦不敢乱动,只因那梅林深处,他们的主子正在歇息,只听到那抑扬顿挫的《言春词》飘出,和着古琴的声音,时高时低,极其风雅。
一阵春风过,梅花瓣儿像小雨一般淅淅沥沥地落着。凉亭、矮几、长席,东方璃一袭白色长袍,坐于缀着珍珠粒的长席上,手托额半靠着矮几,那一双凤眸狭眯着掩去了瞳底的光华,挺翘的鼻子下面是两片薄唇,性/感而又略显几分淡薄。
“秦岭,为何不弹了?”忽得,他猛一睁眸,扫一眼对面席地而坐的抚琴男子,狭长的眸子里略过一抹浓浓的不悦。
秦岭是东方璃的儿时伴读,当朝秦老将军秦萧之子,现在么,是他的唯一的朋友、军师,面目姣好,一脸和善。见帝王生气,他却是一点不惧,嘴角微含,淡淡一笑,道:“皇上连词都不唱了,秦岭如何弹得下去?”
东方璃本来是唱得正兴浓,却突然一声叹息停下,闭眸半倚几榻,不再言语,却叫秦岭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春日好把娇妻抱,太后又在逼朕选后,朕哪里唱得下去?”东方璃好不气恼,用纤美的手指使劲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声,阴冷的凤眸里满是无奈。
先皇辞世,他登基已有大半年,后位一直悬空,太后娘娘逼着他尽快立后,叫他好不忧烦。
“敢问皇上,太后为皇上选得是哪家的千金?”秦岭似乎已料到东方璃的心思,将面前的古琴挪开,取了两只玉杯,斟上美酒,递了其中一杯给他。他不喜欢的人,太后选了又能如何,他不松口,谁也拿他没法。
“镇南王的千金欧阳明珠、欧阳雅兰,叫朕二选一。”东方璃接了玉杯,一口将酒饮下,长袖轻抹嘴边的酒滴,姿态极美,接着狭眸一眯,朝秦岭凑近几分,瞳底生几分邪恶来,“四蕃王——镇南王、平阳王、怀阴王、平西王,朕会一一将他们除之,如今镇南王已不足为患,娶之女倒无碍,但是朕着实不想受太后摆布。”
“依皇上的性子,哪里是太后能左右得了的。”秦岭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