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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看她不似作伪,忙关切道:“先坐下好好说。”招手叫丫鬟把凤姐儿扶起来。
林家去的两个嬷嬷有些尴尬,正欲先向贾母告辞,贾母却没当她们是外人,浑然不觉她们该先回避。
凤姐儿哭了一阵才道:“琏二爷这些日子晚上总是不回家,我先也没在意,谁知道今儿才听说他在府后头置办了房子,养了一房外室。”顿了顿又伤心道:“先不说传了出去人家怎么说我是妒妇,可是现在还是国孝家孝两重孝期,听闻那个外室已经是有了身孕,琏二爷这是犯了国法呀!”
贾母听罢不由恨恨的拍了桌子,吩咐下人道:“给我把那个黑心种子绑了来!我要亲自问他!”
凤姐儿见贾母发怒要绑了贾琏来,便怯生生的低了头垂泪不说话了。
贾母见凤姐儿哭得可怜,便劝慰道:“你别怕,如今你有儿有女,房里又有平儿,琏儿那个混账东西还有什么不足的!等我替你主持公道,把外头那个女人赶走!”
凤姐儿委屈道:“赶走倒也不用,若是真赶走了。外头更要说我是妒妇了,就是琏二爷只怕也要拿我当仇人。”
贾母正欲说话,一旁跟着凤姐儿来的一个小丫头突然插嘴道:“我们奶奶是不愿意说,那女人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那会子在东府里的时候就勾三搭四的,那府里的丫鬟下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有我们爷才拿烂货当成宝。”
这丫头快人快语,凤姐儿等她说完才假惺惺斥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跟老太太磕头赔罪?”
那丫鬟忙上前磕头,贾母不耐的摆摆手,向凤姐儿淡淡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说。”
凤姐儿见贾母不耐烦。便忙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女人就是东府里尤老娘带来的两个女儿里的大女儿,如今尤二姐跟了琏二爷。尤三姐也跟着她姐姐住在那,东府里的珍大爷跟小蓉大爷还时常的去喝酒耍乐……”
东府里的太太尤氏是贾珍后娶的,虽然出身不高,但也是嫡出长女,现在这个尤老娘是尤氏的父亲后来娶的,进门时就带了两个拖油瓶,就是尤二姐和尤三姐,因此上尤氏对她们娘三个的情分极是有限。这尤二姐和尤三姐也只不过是普通人家的闺女。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的,之所以得贾珍垂青,不过是因为她二人姿色上好。又懂风情,备着送人做妾用的。
贾母道:“既是这样就更不能接进府里来了,没得教坏了我们家的女孩子。直接打发了是正经。”
凤姐儿这才没了言语。
一时贾琏来了,早听人说凤姐儿去告状他偷偷讨小妾的事,此刻见贾母对他横眉怒目,忙涎着脸上前磕头道:“老太太快别生气,都是孙儿的错。”说完又连连磕头。
贾母见他嬉皮笑脸的连连磕头,怒气立时消了一半,只是仍板着脸道:“你如今长大了,威风了,国孝家孝中还敢纳二房,要不是凤丫头先说给我听,让旁的人告上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贾琏见凤姐儿在一旁拿帕子抹泪,心下怒意升腾,暗骂毒妇,只是当着贾母的面,少不得又撑着笑脸向凤姐儿赔罪道歉。
贾母见贾琏跟凤姐儿赔罪,便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回头把那个不检点的女人打发了,你要是想纳妾,我给你找一个好的,只是得等到满了孝期再说。”
贾琏连连答应着,忙拉了凤姐儿退了下去。
那两个嬷嬷便只说到这里,道:“小薛姑娘不一会儿就过来了,我们一起到了门口上车时才见那四个婆子匆匆过来,说是薛家太太打发来跟着伺候小薛姑娘的。”
黛玉听完便打发她们下去歇着,自己坐在那出了会儿神,径直歇午觉去了。
黛玉歇晌,水晶便拿了绣活坐在窗下守着,见黛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上前掀了帐子笑道:“姑娘是不是要喝水?”
黛玉翻身过来望着水晶道:“你说人的命是天注定的,还是自己拼出来的?”
水晶看黛玉精神奕奕,没有要歇晌的意思,便干脆把帐子挂起,坐在床边的杌子上,道:“姑娘怎么了?人的命自然是上天注定的,哪有人可以自己改命的?”
黛玉笑了笑,道:“是我糊涂了。”
凤姐儿在原著中并没能生下儿子,因此原本是火一样的脾气,在贾琏纳二房的时候却也是使了拐弯抹角的阴损手段才害了尤二姐,现在她有了儿女,自然是忍不得了,所以才变了手段去对付尤二姐。想来在原著中没有儿子的凤姐儿就算跟贾母告状,只怕贾母也是不会理她,毕竟在古代,女人最重要的功能还是传宗接代。
凤姐儿得了贾母的话,尤二姐不知还能不能进贾府做贾琏的二房,尤三姐又不知还会不会被柳湘莲拒绝后抹脖子自杀。
黛玉心中极是好奇。
过了没几日,果然听说凤姐儿强逼着尤二姐落发出家,如今就在馒头庵,然后把平儿提了位份,做了贾琏的姨娘,贾琏终究还是不足,正巧贾赦把自己收用过的秋桐赏了贾琏。秋桐是个风骚的,贾琏早就跟她眉来眼去许久,这会子也把送去馒头庵的尤二姐给忘了,一心一意抬举起秋桐来了。
且不说凤姐儿如何跟秋桐明争暗斗,尤二姐终是被凤姐儿打发了人强压着进了馒头庵落发出家,尤三姐又回了宁国府跟着尤氏住了。
尤三姐比尤二姐性子烈,要去找凤姐儿大闹一场,却还被尤老娘和尤氏死活拦下了。贾琏心中觉得对不住尤二姐,便极力促成尤三姐和柳湘莲的婚事,又因宝玉生病一直在园子里,柳湘莲也不知道那些不好听的传言,竟然就这样娶了尤三姐进门,夫妻和睦,举案齐眉,这倒是黛玉早先没有料到的。
到了年关,薛蟠日日出去铺子里,名义上是去盘账,实际上却是呼朋唤友的喝酒取乐。
夏桂花日渐露出本性,渐渐的将薛蟠压得不敢还嘴,薛姨妈说她两句她就坐地上撒泼打滚,气得薛姨妈也不再理她,只盘算着等她生了儿子,就立时抱来自己屋里养,绝不让她教养孩子。
这日薛蟠近中午时又出门,夏桂花心下生气,站在屋门口对着小厨房的婆子大声道:“给我多多的杀鸡鸭,炸了骨头,做一桌席面送来,我午饭也要吃酒宴!”说完径直回房去了。
薛姨妈在自己房里听见不禁皱眉叹气,却不得不打发小丫头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一时小丫头回来悄声道:“是奶奶她听说大爷要出去吃酒,闹着要跟着一起去,大爷不肯,这才赌气的。”
薛姨妈压低了声音怒道:“她娘家教的什么规矩!好好的女人家,哪有跟着爷们出去吃酒耍乐的!”又叹气道:“由她去吧,横竖赶紧生个大胖孙子是要紧。”
小丫头乖巧的退下了,心中却道,奶奶要厨房加菜都是另外掏钱的,又不花你薛家的银子,说的倒好听,只是你本来就是管不着的。
夏桂花脾气暴躁,但是花钱大手大脚,薛姨妈试了几次说要帮她存着,也没有要下来,以后夏桂花更是花钱如流水了,每一季的衣裳必得做个十几二十套,美其名曰“我在家就是这样的”,言下之意就是嫁了你薛家没有过得更好,你还想让我过的更差么?
薛姨妈敌不过夏桂花凌厉的攻势,只好退了一步,任由她胡乱挥霍,横竖带来的银钱有数。
夏桂花在家肆意喝酒,薛蟠更是不遑多让,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就去了酒楼。
这边薛蟠几个正大声说笑吵闹,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旁边一个房间的人却不高兴了。且说这个房间带头的人正是吴贵妃娘家的子孙,向来横行惯了的,听隔壁房间的人言语粗俗,心下不爽,便命小厮去隔壁房间知会一声。
薛蟠诨名薛呆子,做事直来直去,兴致正好时,被人打扰也就罢了,那小厮居然还冷着脸说“我们公子请你们小点声说话”,当场就掀了桌子,大声骂道:“什么狗屁公子,也敢来扰了爷的兴致,让你们主子出来跟我跪下磕头,赔礼道歉!”
第三十四回 翻案
薛蟠那几个狐朋狗友都是低级官吏家的纨绔,或者是做生意的富二代,竟没有一个认识这小厮的,闻言都起哄起来,纷纷叫嚣着让那“狗屁公子”滚出来给“薛爷”磕十八个响头。
那瘦弱小厮见薛蟠长得人高马大,又上前来骂骂咧咧推推搡搡的,忍不住害怕,回头就往旁边跑。
薛蟠带着众兄弟就大摇大摆的杀了过去。一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另一边是家有强硬后台的纨绔,大打出手过后竟个个都挂了彩,看上去不分胜负。
只是薛蟠还没痛快多长时间,一队官兵就呼啦啦的冲进了酒楼,带头的上楼来环视一圈,忙向吴贵妃家的子侄抱拳问好,那个吴公子手捂着眼角的淤青,气急败坏的指着薛蟠等人嚷道:“快给小爷我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走!”
看着官兵杀气腾腾的冲上来拿人,薛蟠等人这才傻了眼,原来一不小心把不得了的大人物给打了,跟着薛蟠动手的几个人忙向那吴公子求饶,有的还道是薛蟠逼着他动的手。
那吴公子早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哪还耐烦他们唧唧歪歪的,一挥手就让人把他们都锁走了。
薛蟠带着的小厮经验丰富,缩在角落没人注意到,趁人走了便忙跑回家去报信,薛蟠打架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次好像闹得大了一点,但是这小厮也不以为意,反正薛家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横竖能让薛蟠毫发无伤的出来。
小厮回去一五一十的说了,薛姨妈听见薛蟠也挂了彩,又气又急又怒,那小厮到底也不知吴公子是谁家公子。匆忙赶来的宝钗听了便疑惑是吴贵妃娘家的人,薛姨妈知道了更是忧惧,若是吴家的嫡系子孙,只怕此事难以善了。
最大的靠山王子腾闲赋在家。间接靠山贾元春在深宫疯癫已久,寄住的贾府已是山河日下,想来想去竟无人可以疏通。
宝钗看薛姨妈急得大冷天却头上冒汗,忍不住道:“妈先别急……”一语未完,夏金桂忙忙的掀了帘子直冲进来,指着宝钗的鼻子骂道:“你这是什么妹妹!亲哥哥都被关进大狱了你还说不急?是不是你哥哥死在大狱里你才高兴啊。准定是嫌嫁妆少,要是你哥哥死了这薛家的钱就都是你的!我呸!你想得倒美,有我在一日,你就想都别想!”
薛蟠还没怎么着呢,夏金桂已是打算到了家产上。委实是经济头脑一流。
薛宝钗被她胡乱一通喷,气得脸涨得通红,一甩手就上前道:“嫂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容不下我就早说。我就算拿了嫁妆也是薛家的钱,又不用你夏家出银钱,你这么着急上火的做什么?”
薛姨妈早就被夏金桂三天两头的指桑骂槐骂怕了,忙去拉宝钗劝道:“都少说两句罢。”
宝钗被薛姨妈拽到旁边,夏金桂还在斜眼冷笑。
当务之急还是救薛蟠出来,宝钗只得忍了。薛姨妈赶紧换了衣服扶着小丫头去了王夫人处。
王夫人听说薛蟠又出事,虽然不耐,但还是立时遣人去告知贾政。又打发人去王子腾处报信。
贾政对于宝玉跟宝钗定亲最大的不满之处,就是宝钗偏偏有一个混账哥哥薛蟠,这还没正式公布婚讯呢。薛蟠竟然又闹出事来。
只是贾政奉行古君子之风,背信弃义悔婚的事是做不出的,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一时打发去王子腾家的下人回来报信说。王家舅老爷遣人出去问,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薛大爷是惹了吴娘娘家的公子,一并被打的还有好几个这部的侍郎公子,那部的主事之子,这次怕是难以善了。
薛姨妈这才真的怕起来,脸上本就蜡黄着,此时更是苍白,忙向王夫人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没?”
王夫人看她嘴唇哆嗦,面色惶恐,本来年龄比自己小的,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倒好像比自己还老了十岁似的,不由安慰她道:“我听老爷说贾家本家那个贾雨村现在倒是飞黄腾达了,不如再去问问老爷。”
贾雨村投靠二皇子的事,在废太子被监禁之后没多久就传了出来。贾元春已是形同行尸走肉,贾雨村另投明主,贾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贾雨村起复靠的还是林如海和贾政,现在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贾政便修书一封,命家中下人送去贾雨村府上。
一直等了许久,贾政在外书房不耐烦的走来走去,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贾雨村早就该下衙了,要是在往日,只怕早就亲自来拜访,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
王夫人也打发了好几个人去外书房问消息,薛姨妈已是哭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