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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所問伊尹扶商、周公攝政之事。我等皆奏曰:‘今司馬
大將軍,即伊尹、周公也。’”師冷笑曰:“汝等豈將吾比伊
尹、周公!其心實指吾爲王莽、董卓!”三人皆曰:“我等皆
將軍門下之人,安敢如此?”師大怒曰:“汝等乃口諛之人!
適間與天子在密室中所哭何事?”三人曰:“實無此狀。”師
叱曰:“汝三人淚眼尚紅,如何抵賴?”夏侯玄知事已泄,乃
厲聲大罵曰:“吾等所哭者,爲汝威震其主,將执勰娑
師大怒,叱武士捉夏侯玄。玄揎拳裸袖,徑擊司馬師,卻被武
士擒住。師令將各人搜檢,于張緝身畔搜出一龍鳳汗衫,上有
血字。左右呈與司馬師。師視之,乃密詔也。詔曰:
司馬師弟兄共持大權,將圖篡逆。所行詔制,皆非朕意。
各部官兵將士,可同仗忠義,討滅俪迹锓錾琊ⅰ9Τ芍眨
重加爵賞。
司馬師看畢,勃然大怒曰:“原來汝等正欲趾ξ嵝值埽
情理難容!”遂令將三人腰斬於市,滅其三族。三人罵不絕口。
比臨枺兄校例X盡被打落,各人含糊數罵而死。
師直入後宮。魏主曹芳正與張皇後商議此事。皇后曰:“
內廷耳目甚多,倘事泄露,必累妾矣!”正言間,忽見師入,
皇后大驚。師按劍謂芳曰:“臣父立陛下爲德,功德不在周公
之下;臣事陛下,亦與伊尹何別乎?今反以恩爲仇,以功爲過,
欲與二三小臣,趾Τ夹值埽我玻俊狈荚唬骸半逕o此心。”
師袖中取出汗衫,擲之於地曰:“此誰人所作耶?”芳魂飛天
外,魄散九霄,戰慄而答曰:“此皆爲他人所逼故也。朕豈敢
興此心?”師曰:“妄誣大臣造反,當加何罪?”芳跪告曰:
“朕合有罪,望大將軍恕之!”師曰:“陛下請起。——國法
未可廢也。”乃指張皇後曰:“此是張緝之女,理當除之!”
芳大哭求免。師不從,叱左右將張後捉出,至枺A門內,用白
練絞死。後人有詩曰:
當年伏後出宮門,跣足哀號別至尊。
司馬今朝依此例,天教還報在兒孫。
次日,司馬師大會群臣曰:“今主上荒淫無道,褻近娼優,
聽信讒言,椋t路:其罪甚於漢之昌邑,不能主天下。吾謹
按伊尹、霍光之法,別立新君,以保社稷,以安天下。如何?”
薪詰唬骸按髮④娦幸痢⒒糁拢^‘應天順人’,誰敢
摺俊睅熕焱喙偃胗厘笇m,奏聞太后。太后曰:“大將軍
欲立何人爲君?”師曰:“臣觀彭城王曹據,聰明仁孝,可以
爲天下之主。”太后曰:“彭城王乃老身之叔,今立爲君,我
何以當之?今有高貴鄉公曹髦,乃文皇帝之孫;此人溫恭克讓,
可以立之。卿等大臣,從長計議。”一人奏曰:“太后之言是
也。便可立之。”幸曋怂抉R師宗叔司馬孚也。師遂遣使
往元城召高貴鄉公;請太后升太極殿,召芳責之曰:“汝荒淫
無度,褻近娼優,不可承天下;當迹颅t綬,眩R王之爵,目
下起程,非宣召不許入朝。”芳泣拜太后,迹藝鴮殻送踯
大哭而去。只有數員忠義之臣,含淚而送。後人有詩曰:
昔日曹瞞相漢時,欺他寡婦與孤兒。
誰知四十餘年後,寡婦孤兒亦被欺。
卻說高貴鄉公曹髦,字彥士,乃文帝之孫,枺6ㄍ趿刂
子也。當日,司馬師以太后命宣至,文武官僚備鑾瘢段饕撮T
外拜迎。髦慌忙答禮。太尉王肅曰:“主上不當答禮。”髦曰:
“吾亦人臣也,安得不答禮乎??文武扶髦上輦入營,髦辭曰:
“太后詔命,不知爲何。吾安敢乘輦而入?”遂步行至太極枺
堂。司馬師迎著,髦先下拜,師急扶起。問候已畢,引見太后。
後曰:“吾見汝年幼時,有帝王之相;汝今可爲天下之主。務
須恭儉節用,布德施仁,勿辱先帝也。”髦再三謙辭。師令文
武請髦出太極殿,是日立爲新君,改嘉平六年爲正元元年,大
赦天下。假大將軍司馬師黃鉞,入朝不趨,奏事不名,帶劍上
殿。文武百官,各有封賜。
正元二年春正月,有細作飛報,說鎮枺鼘④娢銉、揚州刺
史文欽,以廢主爲名,起兵前來。司馬師大驚。正是:
漢臣曾有勤王志,魏將還興討賻煛
未知如何迎敵,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百十回
文鴦單騎退雄兵姜維背水破大敵
卻說魏正元二年正月,揚州都督、鎮枺鼘④姟㈩I淮南軍馬
毋丘儉,字仲恭,河枺勏踩艘病B勊抉R師擅行廢立之事,心
中大怒。長子毋丘甸曰:“父親官居方面,司馬師專權廢主,
國家有累卵之危,安可宴然自守?”儉曰:“吾兒之言是也。”
遂請刺史文欽商議。欽乃曹爽門下客,當日聞儉相請,即來參
郑А邀入後堂,禮畢,說話間,儉流淚不止。欽問其故,儉
曰:“司馬師專權廢主,天地反覆,安得不傷心乎?”欽曰:
“都督鎮守方面,若肯仗義討伲瑲J願舍死相助。欽中子文淑,
小字阿鴦,有萬夫不當之勇,常欲殺司馬師兄弟,與曹爽報仇。
今可令爲先鋒。”儉大喜,即時酹酒爲誓。二人詐稱太后有密
詔,令淮南大小官兵將士,皆入壽春城,立一壇於西,宰白馬
歃血爲盟,宣言司馬師大逆不道,今奉太后密詔,令盡起淮南
軍馬,仗義討佟P皆悅服。儉提六萬兵,屯于項城。文欽領
兵二萬,在外爲撸П鶃斫討移檄諸郡,令各起兵相助。
卻說司馬師左眼肉瘤,不時痛癢,乃命醫官割之,以藥封
椋ВB日在府養病;忽聞淮南告急,乃請太尉王肅商議。肅曰:
“昔關雲長威震華夏,孫權令呂蒙襲取荊州,撫恤將士家屬,
因此關公軍勢瓦解。今淮南將士家屬,皆在中原,可急撫恤;
更以兵斷其歸路,必有土崩之勢矣。”師曰:“公言極善。但
吾新割目瘤,不能自往。若使他人,心又不穩。”時中侍郎
鍾會在側,進言曰:“淮楚兵強,其鋒甚銳;若遣人領兵去退,
多是不利。倘有疏虞,則大事廢矣。”師蹶然起曰:“非吾自
往,不可破伲 彼炝舻芩抉R昭守洛陽,總攝朝政。
師乘軟輿,帶病枺小A铈倴|將軍諸葛誕,總督豫州諸軍,
從安風津取壽春;又令征枺鼘④姾瘢I青州諸軍,出譙、宋
之地,絕其歸路;又遣荊州刺史、監軍王基,領前部兵,先取
鎮南之地。師領大軍屯於襄陽,聚文武於帳下商議。光祿勳鄭
袤曰:“毋丘儉好侄鵁o斷,文欽有勇而無智。今大軍出其不
意,江、淮之卒銳氣正盛,不可輕敵。只宜深溝高壘,以挫其
銳。——此亞夫之長策也。”監軍王基曰:“不可。淮南之反,
非軍民思亂也;皆因毋丘儉勢力所逼,不得已而從之。若大軍
一臨,必然瓦解。”師曰:“此言甚妙。”遂進兵于! 紞水之
上,中軍屯於氵耄颉;唬骸澳项D極好屯兵,可提兵星夜取之。
若遲,則毋丘儉必先至矣。”師遂令王基領前部兵來南頓城下
寨。
卻說毋丘儉在項城,聞知司馬師自來,乃聚猩套h。先鋒
葛雍曰:“南頓之地,依山傍水,極好屯兵;若魏兵先占,難
以驅遣,可速取之。”儉然其言,起兵投南頓來。正行之間,
前面流星馬報說,南頓已有人馬下寨。儉不信,自到軍前視之,
果然旌旗遍野,營寨齊整。儉回到軍中,無計可施。忽哨馬飛
報:“枺鼌菍O峻提兵渡江襲壽春來了。”儉大驚曰:“壽春若
失,吾歸何處!”是夜退兵于項城。
司馬師見毋丘儉軍退,聚多官商議。尚傅嘏曰:“今儉
兵退者,憂吳人襲壽春也;必回項城分兵拒守。將軍可令一軍
取樂嘉城,一軍取項城,一軍取壽春,則淮南之卒必退矣。袞
州刺史鄧艾,足智多郑蝗纛I兵徑取樂嘉,更以重兵應之,破
俨浑y也。”師從之,急遣使持檄文,教鄧艾起袞州之兵破樂
嘉城。師隨後引兵到彼會合。
卻說毋丘儉在項城,不時差人去樂嘉城哨探,只恐有兵來。
請文欽到營共議,欽曰:“都督勿憂。我與拙子文鴦,只消五
千兵,敢保樂嘉城。”儉大喜。欽父子引五千兵投樂嘉來。前
軍報說:“樂嘉城西,皆是魏兵,約有萬餘。遙望中軍,白旄
黃鉞,皂蓋朱幡,族擁虎帳,內豎一面綿繡帥字旗,必是司馬
師也。安立營寨,尚未完備。”時文鴦懸鞭立于父側,聞知此
語,乃告父曰:“趁彼營寨未成,可分兵兩路,左右擊之,可
全勝也。”欽曰:“何時可去?”鴦曰:“今夜黃昏,父引二
千五百兵,從城南殺來;兒引二千五百兵,從城北殺來:三更
時分,要在魏寨會合。”欽從之,當晚分兵兩路。且說文鴦年
方十八歲,身長八尺,全裝慣甲,腰懸鋼鞭,綽槍上馬,遙望
魏寨而進。是夜,司馬師兵到樂嘉,立下營寨,等鄧艾未至。
師爲眼下新割肉瘤,瘡口疼痛,臥於帳中,令數百甲士環立護
衛。三更時分,忽然寨內喊聲大震,人馬大亂。師急問之,人
報曰:“一軍從寨北斬圍直入,爲首一將,勇不可當!”師大
驚,心如火烈,眼珠從肉瘤瘡口內迸出,血流遍地,疼痛難當;
又恐有亂軍心,只咬被頭而忍,被皆咬爛。原來文鴦軍馬先到,
一擁而進,在寨中左沖右突,所到之處,人不敢當,有相拒者,
槍搠鞭打,無不被殺。鴦只望父到,以爲外應,並不見來。數
番殺到中軍,皆被弓弩射回。鴦直殺到天明,只聽得北邊鼓角
喧天。鴦回顧從者曰:“父親不在南面爲應,卻從北至,何也?
”鴦縱馬看時,只見一軍行如猛風,爲首一將,乃鄧艾也。躍
馬橫刀,大呼曰:“反傩葑撸 兵劥笈層鹩形
十合,不分勝敗。正鬥間,魏兵大進,前後夾攻。鴦部下兵各
自逃散,只文鴦單人獨馬,衝開魏兵,望南而走。背後數百員
魏將,抖斁瘢E馬追來;將至樂嘉橋邊,看看趕上。鴦忽
然勒回馬, 大喝一聲,直沖入魏將陣中來;鋼鞭起處,紛紛
落馬,各各倒退。鴦眩従彾小N簩⒕墼谝惶帲@訝曰:“
此人尚敢退我等之幸】蓙K力追之。”於是魏將百員,眩齺
追趕。鴦勃然大怒曰:“鼠輩何不惜命也!”提鞭撥馬,殺入
魏將叢中,用鞭打死數人,眩伛R緩薅小N簩⑦B追四五番,
皆被文鴦一人殺退。後人有詩曰:
長阪當年獨拒曹,子龍從此顯英豪。
樂嘉城內爭鋒處,又見文鴦膽氣高。
原來文欽被山路崎嶇,迷入穀中,行了半夜,比及尋路而
出,天色已曉。文鴦人馬不知所向,只見魏兵大勝。欽不戰而
退。魏兵乘勢追殺,欽引兵望壽春而走。
卻說魏殿中校尉尹大目,乃曹爽心腹之人,因爽被司馬懿
謿ⅲ适滤抉R師,常有殺師報爽之心;又素與文欽交厚。今
見師眼瘤突出,不能動止,乃入帳告曰:“文欽本無反心,今
被毋丘儉逼迫,以致如此。某去說之,必然來降。”師從之。
大目頂盔慣甲,乘馬來趕文欽;看看趕上,乃高聲大叫曰:“
文刺史見尹大目麽?”欽回頭視之,大目除盔放於鞍鞽之前,
以鞭指曰:“文刺史何不忍耐數日也?”——此是大目知師將
亡,故來留欽。欽不解其意,厲聲大罵,便欲開弓射之。大目
大哭而回。欽收聚人馬奔壽春時,已被諸葛誕引兵取了;欲眩
回項城時,胡遵、王基、鄧艾三路兵皆到。欽見勢危,遂投枺
吳孫峻去了。
卻說毋丘儉在項城內,聽知壽春已失,文欽勢敗,城外三
路兵到。儉遂盡撤城中之兵出城,正與鄧艾相遇。儉令葛雍出
馬,與艾交鋒;不一合,被艾一刀斬之,引兵殺過陣來。毋丘
儉死戰相拒,江淮兵大亂。胡遵、王基引兵四面夾攻。毋丘儉
敵不住,引十余騎奪路而走。前至慎縣城下,縣令宋白開門接
入,設席待之。儉大醉,被宋白令人殺了,將頭獻與魏兵。於
是淮南平定。
司馬師臥病不起,喚諸葛涎入帳,賜以印綬,加爲鎮枺
將軍,都督揚州諸路軍馬,一面班師回許昌。師目痛不止,每
夜只見李豐、張緝、夏侯玄三人立於榻前。師心神恍惚,自料
難保,遂令人往洛陽取司馬昭到。昭哭拜於床下。師遺言曰:
“吾今權重,雖欲卸肩,不可得也。汝繼我爲之,大事切不可
輕托他人,自取滅族之禍。”言訖,以印綬付之,淚流滿面。
昭急欲問時,師大叫一聲,眼睛迸出而死。——時正元二年二
月也。
於是司馬昭發喪,申奏魏主曹髦。髦遣使持詔到許昌,即
命暫留司馬昭屯軍許昌,以防枺鼌恰U研闹歇q豫未決。鍾會曰:
“大將軍新亡,人心未定,將軍若留守于此,萬一朝廷有變,
悔之何及?”昭從之,即起兵還,屯洛水之南。髦聞之大驚。
太尉王肅奏曰:“昭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