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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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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殺。”操問其計。賈詡曰:“馬超乃一勇之夫,不識機密。
丞相親筆作一,單與韓遂,中間朦朧字樣,於要害處,自行
塗抹改易,然後封送與韓遂,故意使馬超知之。超必索來看。
若看見上面要緊去處,盡皆改抹,只猜是韓遂恐超知甚機密事,
自行改抹;正合著單騎會語之疑。疑則必生亂。我更暗結韓遂
部下諸將,使互相離間,超可圖矣。”操曰:“此計甚妙。”
隨寫一封,將緊要處盡皆改抹,然後實封,故意多遣從人送
過寨去,下了自回。果然有人報知馬超。超心愈疑,徑來韓
遂處索看。韓遂將與超。超見上面有改抹字樣,問遂曰:
“上如何都改抹糊塗?。”遂曰:“原如此,不知何故。”
超曰:“豈有以草稿送與人耶?必是叔父怕我知了詳細,先改
抹了。”遂曰:“莫非曹操錯將草稿铡鈦砹恕!背唬骸拔

又不信。曹操是精細之人,豈有差錯?吾與叔父並力殺伲
何忽生異心?遂曰:“汝若不信吾心,來日吾在陣前賺操說話,
汝從陣內突出,一槍刺殺便了。”超曰:“若如此,方見叔父
真心。”兩人約定。
次日,韓遂引侯選、李堪、梁興、馬玩、楊秋五將出陣。
馬超藏在門影裏。韓遂使人到操寨前,高叫:“韓將軍請丞相
攀話。”操乃令曹洪引數十騎徑出陣前與韓遂相見。馬離數步,
洪馬上欠身言曰:“夜來丞相拜意將軍之言,切莫有铡!毖
訖便回馬。超聽得大怒,挺槍驟馬,便刺韓遂。五將攔住,勸
解回寨。遂曰:“賢侄休疑,我無歹心。”馬超那裏肯信,恨
怨而去。
韓遂與五將商議曰:“這事如何解釋?”楊秋曰:“馬超
倚仗武勇,常有欺淩主公之心,便勝得曹操,怎肯相讓?以某
愚見,不如暗投曹公,他日不失封侯之位。”遂曰:“吾與馬
騰結爲兄弟,安忍背之?”楊秋曰:“事以至此,不得不然。”
遂曰:“誰可以通消息?”楊秋曰:“某願往。”遂乃寫密,
遣楊秋徑來操寨,說投降之事。操大喜,許封韓遂爲西涼侯、
楊秋爲西涼太守,其餘皆有官爵。約定放火爲號,共竹R超。
楊秋拜辭,回見韓遂,備言其事:“約定今夜放火,裏應外合。
遂大喜,就令軍士于中軍帳後堆積乾柴,五將各懸刀劍聽候。
韓遂商議,欲設宴賺請馬超,就席圖之,猶豫未決。
不想馬超早已探知備細,便帶親隨數人,仗劍先行,令龐
德、馬岱爲後應。超潛步入韓遂帳中,只見五將與韓遂密語,
只聽得楊秋口中說道:“事不宜遲,可速行之!”超大怒,摚
劍直入,大喝曰:“群傺筛抑害我!”薪源篌@。超一劍望
韓遂面門剁去,遂慌以手迎之,左手早被砍落。五將摚У洱R出。
超縱步出帳外,五將圍繞混殺。超獨摚殑Γ澄鍖ⅰ

明處,鮮血濺飛——砍翻馬玩,剁倒梁興;三將各自逃生。超
眩霂ぶ衼須㈨n遂時,已被左右救去。
帳後一把火起,各寨兵皆動。超連忙上馬。龐德、馬岱亦
至,互相混戰。超領軍殺出時,操兵四至:前有許褚,後有徐
晃,左有夏侯淵,右有曹洪。西涼之兵,自相並殺。超不見了
龐德、馬岱,乃引百餘騎,截於渭橋之上。天色微明,只見李
堪領一軍從橋下過,超挺槍縱馬逐之。李堪拖槍而走。恰好於
禁從馬超背後趕來,禁開弓射馬超。超聽得前後弦響,急閃過,
卻射中前面李堪,落馬而死。超回馬殺於禁,禁拍馬走了。超
回橋上住紮。操兵前後大至,虎衛軍當先,亂箭夾射馬超,超
以槍撥之,矢皆紛紛落地。超令從騎往來突殺。爭奈曹兵圍裹
堅厚,不能沖出。超於橋上大喝一聲,殺入河北,從騎皆被截
斷。超獨在陣中衝突,卻被暗弩射倒坐下馬,馬超墮於地上,
操軍逼合。正在危急,忽西北角上一彪軍殺來,乃龐德、馬岱
也。二人救了馬超,將軍中戰馬與馬超騎了,翻身殺條血路,
望西北而走。曹操聞馬超走脫,傳令諸將:“無分曉夜,務要
趕到馬兒。如得首級者,千金賞,萬戶侯;生獲者封大將軍。”
袑⒌昧睿饕獱幑Γ七娮芬u。馬超顧不得人馬困乏,只顧
奔走。從騎漸漸皆散。步兵走不上者,多被擒去。止剩得三十
余騎,與龐德、馬岱望耄髋R洮而去。
曹操親自追至安定,知馬超去遠,方收兵回長安。袑
集。韓遂已無左手,做了殘疾之人,操教就于長安歇馬,授西
涼侯之職。楊秋、侯選皆封列侯,令守渭口。下令班師回許都。
涼州參軍楊阜,字文山,徑來長安見操。操問之,楊阜曰:“
馬超有呂布之勇,深得羌人之心。今丞相若不乘勢剿絕,他日
養成氣力,耄现T郡,非眩龂抑幸病M┫嗲倚莼乇!
操曰:“吾本欲留兵征之,奈中原多事,南方未定,不可久留。

君當爲孤保之。”阜領諾,又保耍ыf康爲涼州刺史,同領兵屯
翼城,以防馬超。阜臨行,請於操曰:“長安必留重兵以爲後
援。”操曰:“吾已定下,汝但放心。”阜辭而去。袑⒔詥
曰:“初贀P,渭北道缺,丞相不從河枺鼡赳T翊,而反守
潼關,遷延日久,而後北渡,立營固守,何也?”操曰:“初
偈劁P,若吾初到,便取河枺必以各寨分守諸渡口,則
河西不可渡矣。吾故盛兵皆聚於潼關前,使俦M南守,而河西
不準備,故徐晃、朱臁枚梢病N崛会嵋倍桑B車樹柵爲
甬道,築冰城,欲僦崛酰则溒湫模共粶蕚洹N崮饲捎
反間,畜士卒之力,一旦擊破之。正所謂‘疾雷不及掩耳’。
兵之變化,固非一道也。”袑⒂终垎栐唬骸柏┫嗝柯勝加兵
添校瑒t有喜色,何也?”操曰:“關中邊遠,若群俑饕离U
阻,征之非一二年不可平復;今皆來聚在一處,其须m多,人
心不一,易於離間,一舉可滅:吾故喜也。”袑菰唬骸柏
相神郑不及也!”操曰:“亦賴汝形奈渲Α!彼熘刭p
諸軍。留夏侯淵屯兵長安。所得降兵,分撥各部。
夏侯淵保舉馮翊高陵人,姓張,名既,字德容,爲京兆尹,
與淵同守長安。操班師回都。獻帝排鑾瘢龉印Tt操“贊
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如漢相蕭何故事。自此威震
中外。這消息播入漢中,早驚動了漢甯太守張魯。原來張魯乃
沛國豐人。其祖張陵在西川Q山中造作道以惑人,人皆敬
之。陵死之後,其子張衡行之。百姓但有學道者,助米五鬥,
世號“米佟薄埡馑溃瑥堲斝兄t斣跐h中自號爲“師君”,
其來學道者皆號爲“鬼卒”,爲首者號爲“祭酒”,領卸嗾
號爲“治頭大祭酒”。務以招艩懼鳎辉S欺詐。如有病者,
即設壇使病人居於靜室之中,自思已過,當面陳首,然後爲之
祈丁V髌矶之事者,號爲“奸令祭酒”。祈吨ǎ∪

姓名,說服罪之意,作文三通,名爲“三官手”。一通放於
山頂以奏天,一通埋於地以奏地,一通沈于水以申水官。如此
之後,但病痊可,將米五鬥爲謝。又蓋義舍——舍內飯米、柴
火、肉食齊備,許過往人量食多少,自取而食;多取者受天誅。
境內有犯法者,必恕三次;不改者,然後施刑。所在並無官長,
盡屬祭酒所管,如此雄據漢中之地三十年。國家以爲地遠不能
征伐,就命魯爲鎮南中郎將,領漢甯太守,通進貢而已。當年
聞操破西涼之校鹛煜拢司坌商議曰:“西涼馬騰遭戮,
馬超新敗,曹操必將侵我漢中。我欲自稱漢甯王,督兵拒曹操,
諸君以爲如何?”閻圃曰:“漢川之民,戶出十萬余校敻
糧足,四面險固;今馬超新敗,西涼之民從子午穀奔入漢中者,
不下數萬。愚意益州劉璋昏弱,不如先取西川四十一州爲本,
然後稱王未遲。”張魯大喜,遂與弟張衛商義起兵。早有細作
報入川中。
卻說益州劉璋,字季玉,即劉焉之子,漢魯恭王之後。章
帝元和中,徙封竟陵,支庶因居於此。後焉官至益州牧,興平
元年患病疽而死;州大吏趙韙等共保璋爲益州牧。璋曾殺張魯
母及弟,因此有仇。璋使龐羲爲巴西太守,以拒張魯。時龐羲
探知張魯欲興兵取川,急報知劉璋。璋平生懦弱,聞得此信,
心中大憂,急聚泄偕套h。忽一人昂然而出曰:“主公放心。
某雖不才,懀绮粻之舌,使張魯不敢正眼來覰西川。”正
是:
只因蜀地殖歼M,致引荊州豪傑來。
未知此人是誰,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十回
張永年反難楊修龐士元議取西蜀
卻說那進計于劉璋者,乃益州別瘢鷱垼桑钟滥辍
其人生得額钁頭尖,鼻偃齒露,身短不滿五尺,言語有若銅鍾。
劉璋問曰:“別瘢泻胃咭姡山鈴堲斨#俊彼稍唬骸澳陈
許都曹操,掃蕩中原,呂布、二袁皆爲所滅,近又破馬超,天
下無敵矣。主公可備進獻之物,松親往許都,說曹操興兵取漢
中,以圖張魯。則魯拒敵不暇,何敢眩Q蜀中耶?”劉璋大喜,
收拾金珠寰_,爲進獻之物,遣張松爲使。松乃暗畫西川地理
圖本藏之,帶從人數騎,取路赴許都。早有人報入荊州。孔明
便使人入許都打探消息。
卻說張松到了許都館驛中住定,每日去相府伺侯候,求見
曹操。原來曹操自破馬超回,傲睨得志,每日飲宴,無事少出,
國政皆在相府商議。張松候了三日,方得通姓名。左右近侍先
要賄賂,卻才引入。操坐於堂上,松拜畢,操問曰:“汝主劉
璋連年不進貢,何也?”松曰:“爲路途艱難,倏芨‘發,不
能通進。”操叱曰:“吾掃清中原,有何盜伲俊彼稍唬骸澳
有孫權,北有張魯,西有劉備,至少者亦帶甲十余萬,豈得爲
太平耶?”操先見張松人物猥瑣,五分不喜;又聞語言衝撞,
遂拂袖而起,轉入後堂。
左右責松曰:“汝爲使命,何不知禮,一味衝撞?幸得丞

相看汝遠來之面,不見罪責。汝可急急回去!”松笑曰:“吾
川中無諂佞之人也。”忽然階下一人大喝曰:“汝川中不會諂
佞,吾中原豈有諂佞者乎?”松觀其人,單眉細眼,貌白神清。
問其姓名,乃太尉楊彪之子楊修,字德祖,現爲丞相門下掌庫
主薄。此人博學能言,智識過人。松知修是個舌辯之士,有心
難之。修亦自恃其才,小覰天下之士。當時見張松言語譏諷,
遂邀出外面院中,分賓主而坐。謂松曰:“蜀道崎嶇,遠來
勞苦。”松曰:“奉主之命,雖赴湯蹈火,弗敢辭也。”修問:
“蜀中風土何如?”松曰:“蜀爲西郡,古號益州。路有褰
之險,地連劍閣之雄。回還二百八程,縱橫三萬餘裏。雞鳴犬
吠相聞,市井閭閻不斷。田肥地茂,歲無水旱之憂;國富民豐,
時有管弦這樂。所産之物,阜如山積。天下莫可及也!”修又
問曰:“蜀中人物如何?”松曰:“文有相如之賦,武有伏波
之才;醫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耄А>帕魅蹋龊跗漕悾
拔乎其萃’者,不可勝記,豈能盡數!”修又問曰:“方今劉
季玉手下,如公者還有幾人?”松曰:“文武全才,智勇足備,
忠義慷慨之士,動以百數。如松不才之輩,車載斗量,不可勝
記。”修曰:“公近居何職?”松曰:“濫充別瘢危醪
稱職。敢問公爲朝廷何官?”修曰:“現爲丞相府主薄。”松
曰:“久聞公世代簪纓,何不立於廟堂,輔佐天子,乃區區作
相府門下一吏乎?”楊修聞言,滿面羞慚,強顔而答曰:“某
雖居下寮,丞相委以軍政錢糧之重,早晚多蒙丞相教誨,極有
開發,故就此職耳。”松笑曰:“松聞曹丞相文不明孔、孟之
道,武不達孫、吳之機,專務強霸而居大位,安能有所教誨,
以開發明公耶?”修曰:“公居邊隅,安知丞相大才乎?吾試
令公觀之。”呼左右於篋中取一卷,以示張松。松觀其睿唬
《孟德新》。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了,共一十三篇,皆用兵

之要法。松看畢,問曰:“公以此爲何耶?”修曰:“此是
丞相酌古准今,仿《孫子》十三篇而作。公欺丞相無才,此堪
以傳後世否?”松大笑曰:“此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誦,
何爲‘新’?此是戰國時無名氏所作,曹丞相盜浮誀懸涯埽
止好瞞足下耳!”修曰:“丞相秘藏之,雖已成帙,未傳於
世。公言蜀中小兒暗誦如流,何相欺乎?”松曰:“公如不信,
吾試誦之。”遂將《孟德新》,從頭至尾,朗誦一遍,並無
一字差錯。修大驚曰:“公過目不忘,真天下奇才也!”後人
有詩贊曰:
古怪形容異,清高體貌疏。
語傾三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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