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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高地举起右手的螺丝起子:
「你……你这个人到底怎么搞的!居然给我做出这种事情来!现在都已经快忙死了,这是在整我吗?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怎……怎么……你这样说完全听不懂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蒙胧的光芒顿时闪过眼前,螺丝起子来到仅距离眼球数公厘的位置。工兵急忙襟声。哦哦哦……她生气了,真的在发飙了。
「社长一大早告诉我,因为Graybox的测试结果似乎良好,于是立刻向客户提案,现在已经接到一份订单。我问这是怎么回事,结果元凶居然是你!你说Graybox是一台很棒的路由器。」
「我……我根本没说过啊!当初只是表示还在测试当中,不知道好不好用……啊啊,不过后面还接了一句操作性不错。」
「……!就·是·那·一·句!听好了!那个社长,就算产品有上百个问题,只要找到一处优点就会开始跟人谈生意。和那家伙说话,绝对不能使用任何带正面意义的字眼。操作性不错——?那种米其林三星等级的评语,根本是一种自杀行为。除了这些,你就没再多嘴了吧?」
工兵皱眉沉思。
「啊啊……对了,好像还说过这是一台有趣的机器。」
「你去死————!」
「唔?等……等一下,室见,不要从人家的背后勒脖子啊!气管,我的气管!」
工兵拼命挣扎,总算逃脱束缚。他整个人用肩膀喘着气,一边退向墙壁边缘。
「室……室见,我知道你很排斥,不过那台机器并不差哦。只要能容忍浏览器限制的问题,不但设定画面相当浅显易懂,性能也不是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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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个门外汉的验证结果,能够相信才怪。反正一定只有草草测试过一遍。」
「没这回事哦。你看我仔细地用EXCEL做好了验证项目清单,从昨天开始也一直在进行流量和暖机测试——」
工兵来到长桌旁拿起笔电。解除画面锁定后,他出示正在执行Ping指令的命令提示字元。室见却疑惑地抬起眉尾:
「这不是停下来了?」
「……咦?」
工兵急忙一看,黑底视窗内排列着「Request timed out(无回应)」的字样。
咦……?奇怪,怎么会这样?
他切换浏览器分页,叫出GrayOS的管理主控台,淮备确认机器状态。但工兵顿时愣住。管理画面静止不动。流量图表、记忆体显示和CPU使用率,都停留在数小时前的状态。
「怎……怎么会这样?」
工兵连忙刷新分页,试图重新呼叫管理主控台,但画面只是一片空白,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冷汗滑过背部。
室见的目光,令他的脖子犹如针刺。
工兵立刻拿出手机。
「等……等一下,我问问犬塚先生。」
他从电话簿选择对方的号码。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我是Grayface的犬塚。」
「啊,犬塚先生吗?我是骏河系统的樱坂,您现在有空吗?」
「——是?请问怎么了?」
工兵滔滔不绝地叙述问题。犬塚不怎么热心的「嗯嗯」地附和,最后「啊啊」了一声。
「那个是已知的毛病了。」
「啊?」
……什么?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已知的……毛病?
「连续传输十个小时以上的话,就会引发记忆体泄漏的问题,导致当机哦。不过只要在中途停一下就能恢复了。我们打算在下一版的机器改善这点。」
「咦……咦咦咦咦?」
令人不敢置信的回答。持续传输会导致当机?这是什么鸟路由器?
「哎呀,毕竟在现实环境中,怎么可能连续十个小时不问断有流量通过呢?不用那么担心……我人刚好在交通工具上,就先失陪了。之后再连络。」
「啊,等等?犬塚先生,犬塚先生?」
工兵拼命呼喊,但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他吞了吞口水——
忐忑地回头一看,恰巧对上半眯着眼的室见。她双手叉腰,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可以请您说明一下吗?」
客气得令人发毛的口吻。
工兵仰天长叹。
*
「总之把bug全都找出来!彻底筛选出什么功能可用,什么功能是垃圾,听到了没?」
被足足修理(不是比喻)一个小时后,工兵在室见的命令下重新展开Graybox的验证作业。
他被逼着面对长桌,逐一清查既有的验证项目。如今已不再分什么上下班时间,在所有工作当中以最优先的速度进行Graybox的测试。
据室见所言,社长所接下的案子——Grayloox导入案的交货日期就在一周后,在那之前必须找出所有的问题并做好装设的淮备。而且该名客户偏偏还是制造业这类最挑剔的用户。一旦发生通讯中断的情况,可能就有写不完的报告书了。
「测试案例还不够!介面断线的问题锁定在IP层和实体层,恢复后的状况也要确认一遍。位址设定成单点传播和群体广播。群体广播要确定Link
local scope和Global scope两种位址是否都能正常传输……啊啊,你在做什么!检查路径不能只用traceroute还要透过
ping指令的recordroute参数观察回传的数据。上次不是教过你了吗?」
每次敲打键盘、每次抓起网路线,甚至于每次移动视线,都会招来室见的怒骂。
遇上进入认真状态的她,工兵自豪的成果立刻显得千疮百孔。要找出堪用的功能似乎还比较困难些。
工兵拼命跟上室见的指示,但室见却首先忍不住了。她喊出一句:「够了!」并从工兵手中夺走终端机,直接在键盘上剧烈地敲打起来。
然而——
「这……这台机器怎么回事?IPS(注;入侵防御侦测系统)和远端存取同时启用,居然就当机了!」
「……啊啊,说明书上有写,建议不要同时启动多个负载吃重的功能。」
「等一下?这次我只启用OSPF(注:开放性最短路径优先),怎么也当掉了!」
「唉……好像必须要从介面上先进行OSPF的设定。从其他设定汇入的话就会当机……」
「……!设定好静态路由之后就停止传输了?」
「路由类的设定好像要重新启动后才会生效……本身设计就是这样吧。」
同样的互动重复了好几次之后,室见整个人突然站起,且用力抓起Graybox并顺势扯掉网路线,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就在工兵目瞪口呆之际,只见她打开窗户淮备要将灰色的机体给丢出去。
「等等……?室见,你做什么?」
工兵急忙冲上前架住对方的双臂。室见拼命挣扎,两眼变得血红:
「放……放开我!这台鸟路由器!我要废了它再卖给收破烂的!居然这么玩弄人,我宰了它!一定要宰了它!」
「冷……冷静点!室见,那是借来的机器,不能随意弄坏啊!快住手!」
总算将人拖离窗户后,工兵随即拿走Graybox并藏在身后。室见肩膀激烈起伏地喘气,带着凶暴至极的目光抬头望向工兵:
「……那你说,留下这台没用的机器要干什么?虽然不是完全办不到,但一周之内根本无法做完导入的淮备工作。」
「能……能不能请犬塚先生帮忙向社长解释一下?就说依照目前的状态,实在没有办法提供机器给客户。」
「没用的。对那些人来说,bug或任何的不正常只算是『小小的问题』。在他们的想法里,无论多么阳春的机器,只要搭配工程师就能完美地发挥——能在现场实际运用。」
……真的假的?
工兵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
「我……我知道了,不然就这样吧。下周不是要从DC撤回一台OS部门的监控路由器吗?好像是YAMAHA的……RTX对吧?这次的案子就暂时用那个顶替,等Graybox能正常运作的时候再换回来。」
室见愁眉一松,发出「哦哦」的赞叹声。
「你真聪明,樱坂。好,这样子不但赶得上交货日期,我们也能将风险压在最低限度。」
「是吧?RTX已经有通过验证的设定,应付这一次短期交货的案子也相当足够了。接下来……啊啊,对了,只要再开启流量监控和CPU使用率监控的功能——」
以RTX测试实际环境下的负载,顺便验证Graybox是否真能应付本案件的需求。这些东西都有数据可查。届时视测试结果如何,可能会因性能不足的关系而判断无法导入。
好了,既然RTX能承受如此高的负载,那么Graybox又是如何呢?看吧,CPU负载马上跳到100%了嘛,性能大概完全不足以应付流量吧。结论是不行,所以目前无法在本案件导入Grayloox——
哦哦哦,很好。太好了!就这么办!下周的第一时间赶快去借RTX,然后导入!
带着兴奋的口吻淮备述说时,公司的内线忽然响起。
液晶画面的来电者ID为社长室——六本松。
社……长……?
工兵眨了一下眼,战战兢兢地拿起话筒。他开启扩音,以便让室见也能听到。
「哦哦,是我!关于那个Graybox的导入案,交货日能不能提早到这个周末?」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4
「防火墙和远端存取同时开启后会当机对吧?既然这样,就只开放远端存取,网路安全问题就用路由器本身的封包过滤功能来弥补怎么样?」
「……不行,路由器的封包过滤功能并非使用ASIC(专用晶片),所以和其他功能一样占用CPU资源,会导致效能不彰。」
「知道丁。那么就利用NAT划分成LAN和WAN两块,再透过NAPT(注:网路位址埠转译)规则放行所需要的连线——」
「这也不行呢。能够定义的NAT策略上限是99个,无法满足这个案子的需求。」
「……不然关闭远端存取,把加密方式改成IPsec,用路由器的VPN功能来取代。」
「不太清楚……不过用户端的验证怎么办?我们不能设定任何ID和密码的检查哦。」
「叫他们在电脑里安装凭证。」
「拜托别开玩笑了。」
…………
…………
「办不到呢——」
室见将验证资料往桌子一放,神情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呢喃。
窗外是一片犹如泥炭的黑暗。时间是晚上十一点。眼看大后天就是交货日,两人却还找不出一丝导入的眉目。
Graybox真的——真的是一台很烂的机器。只有外表帅气,里面的软体处处充满bug。至于硬体方面,处理稍微吃重一些就立刻当机。介面不时冻结,
设定档在设定途中消失,状态画面的资讯甚至和实际情况完全相反。询问客服也只得到「设计上如此」、「已知的毛病」等回答。最后还被告诫:「现在是非上班时
段……之后的询问麻烦请透过业务转达。」
室见恨恨地望Graybox,仿佛在看着蜈蚣赛跑时唯一跌倒的队友那样。
「唯独这一次,真的想就这么逃之夭夭了。这已经不是技术可以解决的问题。」
「……这家厂商为什么不会被告呢?实体规格和型录上的规格相差这么多。」
「毕竟每一个功能的确都能正常运作。只是上面没注明,组合起来使用时就会出问题。」
「……不过,名称不是『整合型』路由器吗?」
「大概是一种未来的目标吧?」
「简直是诈欺……」
「难得我们的意见一致呢。樱坂我真是高兴。」
可以的话,希望你在四天前就认清这个事实了。
面对室见的揶俞,工兵只是垂头丧气。他一边点选网页介面,目光向上飘往室见:
「那个……就到此为止吧?室见,你不用再陪我测试了。毕竟一切都是由于我的一时失言。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负责。反正怎么样都做不好,我一个人挨骂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整件案子是指派我负责处理的。」
啊啊……对啊。
可恶,要是直接交代自己处理的话,也不会给室见添麻烦了。
「那我们分工一下如何?看谁去挨社长的骂,另一个就去承受客户的怒气。」
工兵有些自暴自弃地这么建议。室见听完后干笑一声:
「啊哈哈,这主意不错。分工处理战败后的问题。那么报告书交给你写了。我对这种文件类很头痛。」
「咦……室见你也不适合去登门谢罪吧?要是对方骂得太难听,你就会当反驳、发飙呢。」
自己反倒希望室见能够将Graybox的问题点详尽地整理在报告书上。运用技术人员的知识,将问题的原因一一查明。相较之下,自己就专门负责去赔罪
吧。无论对方怎么骂,只是不断低头道歉。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别担心,我已经很习惯挨骂了。像这样,只要负责各自擅长的领域,妥善分工
的话——
…………
分……工?
工兵眨眨眼。
「……室见,对了……就是分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