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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不同了。」
委托负责人大言不惭地如此说道,并翘起下巴指向作业中的机架:
「那台机器也要用在别的地方上。配合业者变成必须在下午一点开始进行作业,不马上送过去的话会来不及……啊,没问题的,已经通知公司内部断线的事情了。」
「什——」
室见张着嘴巴沉默一秒后,马上竖起眉头,握紧拳头大声怒吼:
「您在想什么!没有确定新机器的运作状况就把旧有机器撤除,发生问题的话该怎么办?会无法复原啊!」
狐狸眼的负责人震慑于室见惊人的气势,不悦地支吾都囔:
「会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输入系统设定而已吗?而且是同样的系统设定和同样制造商的机器。哪会发生什么问题。」
「实际上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问题啊!如果凡事都能按照理论顺利进行的话,就不需要我们工程师了!」
负责人畏缩地摆手:
「啊——够了。总之就是你们挂在嘴边的风险和缓冲之类的东西嘛。就是用这一招来延长作业时间或是抬高价格的吧?不巧这招对我没用,我们公司一直以来都删减了这方面的成本。」
拆掉、拆掉。
年轻的工作人员依照负责人的指示靠近机架。工兵尚未备份旧有的路由器设定,控制台的网路线就被拔除。完全没有机会制止。
从推车上卸下较大的纸箱开始包装旧有的路由器,并从小型纸箱中取出替换用的机器。旧有机转瞬间就被推车运走。室见愤怒地看着事情的经过,抿起嘴角的表情彷彿女鬼。工作人员在提心吊胆的工兵面前将新机器安装到机架上,老练地锁上螺丝插上电源线。负责人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就拜托骏河系统公司了。」
说完便像没气的气球般靠在墙上,懒洋洋地翻阅着记事本。
「室见……」
室见依旧愤恨地咬着下唇。过了一阵子后才克制住怒火,小声地低喃:
「……樱坂,开始工作啰。」
「但……但是——」
工兵无法接受。对方完全无视我们的事前淮备,还必须默不吭声地工作吗?一定要对客户必恭必敬吗?面对不满的工兵,室见摇摇头:
「不管有什么状况都要做到最好,这是我们技术人员的职责。不管委托人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处理的协定和封包都不会改变。只要如常执行就好了。」
室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控制台网路线交给工兵,他连忙将网路线插入新的机器。
室见坐在地板上将笔记型电脑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闭起双眼深呼吸,接着稍微抬起下巴张开唇瓣。
工兵在旁屏息以待,室见缓缓睁开棕色的双眼,面无表情的脸庞彷彿高级的陶瓷洋娃娃。她抬起双手,静静地——有如钢琴家淮备弹奏乐曲般,将指尖放在键盘上。
「樱坂,LAN区域网路线。」
工兵遵从指示拿起跳线网路线,直接连结PC和路由器,路由器的LED灯转为绿色。
室见的食指流畅地敲打着键盘,视窗讯息不断切换,画面的变化令人眼花撩乱。两周前的工兵一定是一头雾水,但现在可以稍微地理解。连接控制台设定连接埠位址,确定IP等级之间的沟通后,用TFTP(注:小型文件传输协定)传输系统设定档案。这比一行一行输入系统设定快上许多。
室见叹了一小口气,用小指轻打输入键:
「我已经提交了。暂时先让它重新读取,开始运作后更换网路线。」
好快。
工兵深感震撼。作业开始还不到十分钟,果真拥有精湛的技巧。室见——真的很厉害。
电源灯停止闪烁,连接埠的灯亮起。工兵将网路线的其中一端接上路由器,看向室见:
「LED灯稳定下来了。」
「这边也出现提示了,可以接上主要接线了。」
要将网路线的另一端连结至上下的机器。只要设定正确就会传输资料,和之前在研究室模拟时一样。输入Ping确定封包的传输。
工兵一边确认网路图,一边寻找网路线的接口。WAN端接在电信网路业者的终端机上,LAN端接在防火墙。
第一次的……实际工作现场。
工兵咽下一口气,使劲握住连接器。如果插错位子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只是无法通讯还好……应该不会响起警报或是破坏系统吧?
「樱坂,快点插上去。」
「啊,是!」
马上挺起胸膛插上网路线。熟悉的LED亮起,以100M全双工传输衔接上了!
——好,正常。
「室见,插上去了。」
听到工兵应答的室见马上开始敲打键盘,一一消化事前制作好的测试,确认连接埠的错误、确认PPPoE(注:乙太网路上的点对点协定)的状态、IPsec通道的的状况。
她舔上嘴唇,视线继续扫射萤幕:
「IKE(注:网路金钥交换)OK,IPsec通道——也正在提高。确认连上公用网路,NTP(注:网路时间协定)同步成功……好像没问题。接着只要确认私仃网路之间的连结就好了。」
以LAN连接埠作为源头,向对象据点传送Ping。只要结束这道手续,测试就几乎完成,可将机器交给客户。
但是进行这项作业时,室见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
「……」
再一次输入Ping。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次输入指令。输入数字之后,按CTRL十C停止。再执行——
室见的表情依旧不明朗,有如石头般僵硬。
「怎……怎么了?」
室见缓缓地摇头。
「……没有。」
「……咦?」
「没有Ping的回应。」
答案出乎工兵意料。室见深锁眉头:
「typo……?不可能,已经读取到确认运作的系统设定了,应该不可能……因发生错误而有设定跳掉?但是有读取到diff档案文件……」
室见自言自语的同时继续敲打着键盘,再次确认机器的状态。但是刚才应该已经连上公用位址了,在VPN确立的状况之下应该也可以进行私有位址之间的通讯啊?
委托负责人注意到异状,挑高狐狸眼疑惑地走近工兵他们:
「……发生什么问题了吗?一点就要开始运作,你们拖延到时间的话,我们会很困扰。」
「——只是一项测试项目还没完成而已,正在确认中,请您稍等一下。」
室见完全没有将视线移开萤幕。认真地持续敲打着键盘。
「确认中……你们——」
工兵慌忙地挡下淮备逼近室见的负责人。
「请……请等一下!现在正在测试,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马上就会结束。」
「马上?」
「是……唉——」
工兵从资料中取出作业程序表,十二点三十分至四十分是确认系统运作的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半,时间还相当充裕。
「您看,现在是这项作业,如预定行程进行,没问题的。」
委托负责人仔细阅读工兵手中的资料后,不愉快地转身:
「……算了,拜托你们真的要做好啊。」
他冷哼一声地回到墙边。工兵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想让他打扰室见工作。这两个礼拜一直跟在她身边,看得出来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应该发生了预料之外的问题,而且还是连资深的室见也没有遇过的意外。
——
「樱坂,帮我重新启动ONU(注:光纤网路元件设备)。」
室见在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中开口。
「ONU?那是什么?」
「回路终端装置,在活动隔板上有个白色箱子吧。」
「啊……有,是这个吧。」
是刚才与路由器连结的箱子。工兵小心翼翼地拨开光纤网路线后拔起电源线,算淮时间再度接上电源,确认LED灯亮起。
「重新启动了。」
「谢谢。」
……
看室见咬紧牙关沉默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得到好结果。
「帮我重插一次WAN端网路线。」
「是。」
「LAN端也是。」
「是。 」
「重新启动路由器的电源。」
「……关掉——开机了。」
重复相同作业的次数慢慢增加。指针已过十二点四十分,已经超过预计的测试时间。
「为什么……?」
室见轻声低喃,浑圆的双眼透露出混乱。
「等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没有连上线吗?」
机架室响起委托负责人的怒吼。狐狸眼男性推开工兵俯视室见:
「状况呢?现在发生什么事了?」
室见依旧盯着萤幕,用坚定的口吻回答:
「据点之间无法连线。虽然能取得公用位址之间的联系,但是LAN内的私有位址无法得到Ping的回应。」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如果据点之间无法连线就没有意义了啊!你有好好确定设定吗?该不会是打错位址了吧?」
「……位址我已经确认过很多次了,其他设定也没有〣题。也有检查和原设定的差异,但之间没有不同之处。」
室见咬紧下唇回答。客户明显露出狼狈的样子。
「咦?那到底是什么?那该怎么办啊?」
「——只能切换回原本的机器了。请您把旧有机器运回来。」
「不……不可能,那不可能啊。」
客户的脸色刷地发青。
「另一个地方的旧有机器也送到别的地方去了,若不送新机器过去,下午的业务会完全停摆。而且我是交给运送业者搬运,根本不可能送回来。」
「什……」
工兵感到难以置信。不只这里,连其他据点的机器也像打撞球般地交换了吗?而且还几乎同时进行?这计画未免也太冒险了。
「总……总之你们快想办法解决,我委托贵公司更新机器,你们必须想办法完成!」
顾客惊慌失措地回到墙边,拿出内部通话用的PHS向公司报告情况。可以从话中听到「供应商出错」和「已经让他们事先确认过了」等语句。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工兵非常地气愤。无视我们的事前淮备、扼杀复原方法,以及让我们进行高风险作业的明明就是你!竟然还想把失误全怪罪在我们身上吗?
偷偷观察室见的反应,只见她扭着嘴唇低头沉思。手机显示时间是十二点五十分,距离结束时间仅剩十分钟。
「……重新输入一次系统设定,删除相异之处。也只能这样了。」
室见用干哑的声音低喃。全部的方法她都已经试过了,是怀疑有遗漏的地方吗?或是认为只要改变确认顺序就会产生不同的结果?无论如何,工兵不认为重复相同方法会有好的结果。
不过自己也无法提出建议。工兵没有VPN的相关知识,分析问题的方法也全由室见传授。自己知道的只有初步的路由知识,以及设定机器时的基本态度——就是只输入自己理解的设定,废除多余系统设定;输入的必须是发生问题也能在现场立即检查的设定。只有这样而已——
……咦?
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工兵心底涌出难以形容的异样感。室见教导的工作方式和现在的状况有些许差异与隔阂。
深入思考后突然发现。
对了……该不会是——
室见深吸一口气,紧闭双唇抬起手。画面上开启档案传输软体,只要从终端输入指令就可以让路由器复制PC里的系统设定。她注视着键盘,拇指接近输入键。
「——请等一下。」
工兵不禁出声阻止。室见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她抬头瞪着工兵:
「什么事?」
「重新输入系统设定会浪费五分钟。如果依旧无法运作的话就来不及了。」
室见满脸讶异,表情彷彿在说:「这还用你说吗?」
「所以?」
「应该考虑其他方法。」
工具的语气相当坚定。室见瞪大浑圆的双眼,眨了一次后烦躁地撇开视线:
「如果有的话早就做了!重新启动机器、重新安插网路线、重新设定程序,能做的全都试过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方法了!」
「真的吗?」
「……?什么意思?」
「可能是原本的系统设定本身就有错误,不是吗?」
室见哑口无言地看着工兵。
「你……你在说什么啊?这个系统设定可是安装在原本已经在运作的机器上耶,即使变更位置也不可能会改变环境——」
「但是,这不是你编写的系统设定吧?不是你充满白信一字一行编写出来的设定。既然如此,不就应该要重写一遍吗?由你亲手重新编写——」
「你……」
室见发出低吟。她咕都地咽了口唾液,鼻孔涨大:
「你认真的吗?现在只剩八分……不,只剩七分钟喔!」
「是还有七分钟吧!」
工兵加强自己的语气,室见的态度使他相当焦急。不对吧?你才不是这么懦弱的人,应该是傲慢、难以伺候又说话毒辣,但却可以轻松跨越所有困难的天才啊!我觉得啰唆又无法匹敌的对象不会在这种地方放弃,更不会重复毫无意义的作业程序。
「还有七分钟。请你振作一点,社长总是突然将几十台的机器推给我们处理,现在我们必须设定的机器只有一台,系统设定也不到数十行。五分钟——不,三分钟应该绰绰有余吧?」
「……」
「在最初的OJT,你对我说过『从头开始设定,只要有一行多余的设定就NG。』对吧?跟那时候一样,只留下知道作用的设定,其他全部舍弃。这是件简单的事吧?还是——」
工兵挑高嘴角,扭动脸颊,故意露出挑衅的表情:
「对别人说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