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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之前明明不叫这个名字啊……」买完就离开了。
资深店员苦笑着对不能接受的工兵说道:
「少爷、少爷,客人啊,有时候意外地无法说明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
那时候觉得怎么可能有那种事情。连自己想买的东西都无法表达不是很蠢吗?这次只是刚好碰到特别的客人,其他人一定可以好好说明自己想要什么东西——
但是相似的意外却不断重演,记错品名的客人;根本就不记得的客人;说着火星文的女高中生;只用「这个」、「那个」形容商品的老人——
接待这些客人的工兵渐渐明白一个道理。
——客人的「话」无法信赖。
不……这并不是在藐视客人,而是人的记忆是暧昧又容易出错的。对颜色和大小的看法也因人而异,也不能保证对方对「酸」或「甜」的标淮和自己相同。
重要的不是表面的语言,而是读取背后的真义,推理对方在内心里真正想要得东西。
这次的提案又如何呢?对方的想法、真正想要的东西全部都记载在RFP了吗?就算没有说谎,有没有被忘记的情报、理解错误的内容?
只要起跑点和JT&W一样就没有胜算。但是如果改变前提条件呢?如果抓到他们不知道的问题点或需求?
胜算——应该相当充分吧。
工兵紧握出汗的掌心。
「爸爸,谢谢你。感觉……好像有些了解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
面对父亲惊讶的口气,工兵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虽然还不确定但或许已经找到解决的头绪了。」
「是吗?」
父亲不可思议地都囔:
「果然还是搞不清楚你的工作。」
我想也是吧,没关系,等业平产业的工作结束之后,再好好地向你说明——希望能够顺便跟你报告得到订单的好消息。
「那我回去工作了,谢谢你打电话来,我会再打电话回去的。」
「工。」
正当工兵急急忙忙地打算挂电话时,父亲呼喊了工兵的名字。父亲犹豫地沉默了一阵子,低声地说道:
「偶尔也回家一趟吧,你妈很寂寞。」
嗯。
连工兵都很意外自己会这么率直地点头,挂下电话。
*
「我们应该去找业平的负责人进行访谈。」
听到工兵的发言,室见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一边吃鲔鱼罐头,一边歪着头说:「什么?」
六月十五日星期一,早上十点。假日结束后的办公室散发着一股怠惰的气息。没有几个人的空间里,只有电脑的散热风扇不断隐隐作响。
工兵前去室见的座位,站在隔间的开口俯视着她。少女的衣服是她常穿的白色蕾丝小可爱配红色格子百褶裙。由于她稍稍驼背的姿势,可以从衣服的空隙中看到纤瘦的肩胛骨。室见露出讶异的表情:
「平白无故地说什么啊?」
「RFP的回答啊,明天刚好距离截止日期剩一个礼拜,如果要重新确立提案方向,就必须快点开始才行。」
重新确立、重新确立。
室见彷佛唱歌般地复诵,将整个椅子转向工兵,抬起小巧的下颚: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啊?稻草头做完估价表后提案书就结束了,不是吗?」
「是。」
工兵干脆地点头,但是继续接着说:
「只不过我在假日想了很多,如果改变作法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就是你刚才说的访谈吗?」
「没错。」
工兵移动到室见的正面,说明自己的构想。联系客户的负责人,针对现况进行访谈,其内容不局限于RFP。例如日常业务上觉得不便的地方,觉得有问题的地方,确认对现有供货商不满之处。如果购置的前提条件改变,提案内容当然也会跟着改变。如此一来就可以提出和JT&W不同的提案。
但是一听完工兵的想法,室见叹了一口气,疲惫地垂下肩膀:
「你啊……如果办得到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以为到底为什么要有RFP啊?列出购置条件就是为了取得各个厂商在同等条件之下的估价啊,你觉得客户会自己颠覆这个前提吗?」
「但是请你看这里。RFP的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比敝公司提出的购置规格更好的架构,可以追加提案』。换句话说,不就代表各个供货商的提案内容可以不同吗?」
「是没错啦,但是提出不同的提案,和无法完全达到购置的前提条件是不同的问题吧。客户的要求是必须以这份RFP为基础,另外可以附加各供货商独自的提案,不可能对特定供货商提供有利的情报。」
这么说……也是。
工兵点头同意室见的说法,但又不肯罢休地探出身体:
「假设只是假设而已,室见。究竟这次出席评选的全体供货商真的全都拥有相同的情报吗?」
「这话怎么说?」
「应该也有业者已经和业平产业有商业往来吧?那些公司大概比我们还要清楚客户的情报,根据所知的现况来制作提案书,那样不是比较有利吗?但是在RFP中却没有条例禁止这项,这态度反而是鼓励叫他们活用过去的技术情报。」
「所以要请他们给我们追加情报?这种逻辑根本就只是诡辩,客户不可能会接受的。」
而且——室见瞪着工兵接着说:
「你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社长就是用了那种小技俩才会遭到禁止进入的处分,你是学不到教训想要重蹈覆辙吗?」
「我又没有打算宴请她啊。」
「一样。曾经走后门的业者突然又想要来约密谈,而且还想要请他们给自己特别待遇。最后只会让他们觉得,骏河系统这间公司从上到下都是蛮不讲理的不守法集团。」
「……」
室见不耐烦地把长发搔乱:
「我真佩服你的死缠烂打,以将棋而言就是勉强进攻只会落得失败的地步。注定败北的对战就该有符合那样的战法。一股脑先冲进敌阵导致损害扩大的人是笨蛋啊。」
工兵生气地皱起眉头,加强语气说道:
「为什么认定这是注定败北的对战呢?明明就连提案书都还没交出去。」
「就算不交出去也知道,你也听到稻草头是怎么说明的吧?我们个别制作出的东西,他们会套用既有的服务提出,成本结构上也无懈可击。不是我们这种小型企业的技术或业务协商就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我才说要改变提案范围,和购置的前提条件啊。」
「不要让我说那么多次,那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
「还没做做看怎么知道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
「根本就不算回答啊。」
「真是的!吵死了!吵死了!」
室见用力摇头:
「樱坂,这是上司的命令,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快回去处理自己的工作,我应该有给你几个快截件的工作吧?那边完成了吗?」
「F软件的路由追加设定已经结束,L瓦斯的防火墙设定也改好了,其他也全部预计如期完成。」
听到工兵的回答,室见一瞬间露出扫兴的表情后别开视线:
「是吗?那就帮我完成其他工作吧,Riddle Trill的资料整理有好几件延宕了。」
「室见……!」
工兵生气地逼近室见,但她已经闭口不言,面向液晶屏幕喀锵喀锵地操作鼠标。工兵愤恨地咬紧牙关:
「我知道了,你高兴给我多少工作就给吧,我会全部完成给你看!多余的时间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吧?我会好好完成你交付的工作。」
「……你以为你做得完吗?」
「最近过得太悠哉,身体都变得有些迟钝了呢。」
工兵抛下这一句话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无法抑制胸中的怒气,胃里彷佛岩浆般地灼热。
真是的,根本就是窝囊的表现嘛。冲动地和JT&W起争执,现在又想要成熟地应对吗?开什么玩笑,既然想吵架就贯彻到最后给我看啊!奋斗到弹尽援绝、伤痕累累无法动弹为止啊!现在的室见真的完全一点也不帅气,只是靠着肤浅的论调让自己的败北合理化。
工兵开启通讯簿找出业平产业的联络信息,拿起话筒拨打电话号码。
响起几声电话声后,对方接起电话:
「您好,这里是业平产业的系统总部。」
「啊,承蒙您照顾了,我是骏河系统的樱坂。」
「承蒙您照顾了。」
工兵深呼吸一口气,平静激动的情感,调整语气问道:
「请问桥本小姐在吗?」
「请您稍等一下。」
通话保留音效响了几秒钟后,电话马上又接通,对方是刚才的负责人。应该是助理的女子用平淡的口吻回答工兵:
「相当抱歉,桥本课长现在正在开会,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
「啊……是吗。」
「方便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工兵思索过后回答:「——不,没关系」。微妙的内容若是请人代为传达,可能会误会意思。
「我会再联络。」
工兵简短地告知对方后便切断电话。
那该怎么办呢?就算过一阵子再打电话,桥本也不一定会回到座位上。她好像很忙的样子,那就用电子邮件联络好了。
打开邮件软件的工具栏选择新邮件,工兵看着跳出的邮件窗口思索。不能直接单刀直入地拜托她让我进行现况访谈。毕竟之前就叮咛所有参加厂商有任何疑问都要以电子邮件询问。如果笨笨地直接告诉她目的一定会被拒绝吧。
沉思了一阵子,工兵才开始打字。
「业平产业股份有限公司 桥本小姐
承蒙您照顾了,我是骏河系统公司的樱坂。
感谢您邀请敝公司参加RFP说明会,本公司将根据您给的资料努力制作最好的提案。
本公司的负责人由六本松变更为我,樱坂。虽然已经过些时日,但希望能够亲自跟您重新打声招呼。如果不麻烦的话,是否可以请您告诉我几个方便的日期?
麻烦您了。
请多指教。」
……
这样就好了。
工兵双手交叉在胸前,确认自己打的内容……嗯,这个内容应该没有不自然的地方吧。彼此既没有交换过名片,而且只是想要见个面打声招呼而已。那么,因为机会难得,所以顺便问些「最近贵公司状况如何」或「有什么困扰的地方可以和我讨论」之类的问题吧。
太完美了。
工兵再次确认邮件内容,修正一些细微的措词用句后送出。
OK,那就只要等待回信了。
工兵放松地靠向椅背,操作鼠标正要打开工作排程器的瞬间,任务栏上显示邮件的标志。
工兵眨了眨眼,打开收信匣。有一封新邮件,寄件人是——业平产业?桥本……?
「骏河系统 樱坂先生
承蒙您照顾了,我是业平产业的桥本。
关于会面的日期,由于近日业务繁忙,不知是否可以麻烦您,等到RFP审查结束之后呢?
请多指教。」
很明确地拒绝了。就好像那个……想要约联谊认识的女孩子出去玩,却被冷淡拒绝的感觉。
「最近很忙所以没办法,抱歉」等……喔喔喔,糟糕,想起心灵创伤了!
……
吸、呼、哈。
调整急促的呼吸,擦拭一头冷汗。
可恶,差点就要心灵受创了。七行就让人希望破灭,令人畏惧的桥本课长。不过这个人不是去开会了吗?为什么可以马上回信啊?真的很忙吗?还是假装不在?
工兵使劲摇头。
不行、不行,就此放弃的话就和室见一样了。冷静想想吧!我想和业平的负责人进行面谈,得到提案的提示。当我寄出电子邮件,对方响应说在提案审查结束前无法会面。
……
嗯,结束了,完全进了死胡同啊。
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回过头发现室见正看着自己,挟着笔记本电脑百般无聊地观察着工兵的样子。
工兵尽全力地虚张声势,将头撇向另一边。
下午六点。
工兵关掉电脑的电源后从座位上起身,穿上外套拿起脚边的公文包。外面……还是阴天啊,明明天气预报会放晴,但好像还是带个伞比较保险。
「哎呀,工兵,今天真早啊——」
海鸥惊讶地表示。工兵向海鸥点头打招呼:
「抱歉,因为今天有事,我先走了。」
「约会?」
「不是!」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我的心意明明都向着海鸥你啊!
海鸥「哦」地噘起嘴,眯起细长的眼睛向通往研究室的门瞥了一眼:
「跟立华说过你要回去了吗?」
「算是……说了吧。」
大致解决今天的工作就扔回给室见了。「这样可以了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今天要先回去了,可以吗?」室见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问:「剩下的工作呢?」应该有几个明天截件的工作吧?那份量不少,你真的做得完吗?
工兵向室见回答「当然」。我会带回家做,绝不会带给你困扰——
「随你高兴吧。」
室见接着说:「反正也过了下班时间,如果不会影响工作,我也没有理由制止。」
彷佛放任不管的语气。工兵在持续尴尬的气氛中走出研究室,直到现在,心底还隐隐作痛,如吞了铅般沉重的不快感。
「和立华发生什么事了吗?」
海鸥的话一针见血地刺中心事。工兵惊讶地屏住气息,不禁沉默:
「什么……也没有。」
工兵咬紧下唇地低喃。海鸥一听便从鼻子呼了一口气: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啊,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