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本週预定行程的页面上竟写满了字。之前输入的行程全数消失,只有一句话不断重指数十、数百、数千行。
“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哇啊啊啊啊啊!
工兵阖上书本。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怎麽会是这种结尾……这绝对不是什麽爱情喜剧吧。下一集打算怎麽接下去啊?是莎乐美,还是阿部定的那种下场?
工兵调整呼吸,将马克杯端到嘴边。
真是的……不要在公司裡谈恋爱啊。人际关系太紧凑,要是谈得不顺利就会遭到重创。学校念几年就毕业——关系可以重新再来,但公司基本上是终身僱用制。在当事人退休前,爱恨情仇将一直存在。更别说是三角关系……唔,光想像就觉得很可怕。
(关于这点,我们公司就和平多了。)
室见只对工作??戚兴趣,藤崎先生凡事以家庭优先,社长……不是很清楚,但应该不会对员工出手吧。我本人倒是很想和海鸥的感情好一些,不过那个人根本就看不上我,怎麽想都不可能会发生这本漫画中的——
不,等等。
最近是不是发生过类似的状况?
无论走到哪裡都遇见公司的人,在意想不到的场合被人打了招呼,还有在回家途中偶然碰见同事之类的——
思索了几秒,工兵终于回忆起来。
对了,就是梢。
OSI门的同事,侄乃滨梢。
记得是上上个星期吧,在客户那边撞见了梢。当时觉得很奇怪,平时是内勤工作的她怎麽会来到这裡,但梢解释是因为电源障碍还是什麽的因素前来拜访并赔罪。接著是上个星期,在资料中心的休息室遇见她,得知当天似乎正好是设定路由器监控的日期,觉得还真是碰巧啊……嗯?等等,前些时候的假日,我好像也在秋叶原的游乐场裡遇到她吧?她说有想要的奖品,于是前来造访久违的游乐场——
应……应该不可能吧?唔,梢的确是有一点点精神异常,不过这……?她本身的工作就已经很忙,想必也没有时间追著自己到处跑才对。真是的,我未免也太自恋了。搞什麽嘛,啊哈……啊哈哈哈。
然而愈是深入思考,可疑的记忆就愈清晰。
说到这个,最近好像都和她在同一时间回家吧?刚要离开办公室时就在门厅遇见,走进电梯的瞬间她也是突然就衝了进来,彷彿时时刻刻监视著自己的下班时间……
工兵俯视桌上的漫画。
书中的一幕赫然浮现在脑中。顶著暗沉眼神浏览主角行事历的女社员。她从预定拜访的公司名称中找出地址,调整自己的行程。计算移动的时间,设法製造和主角相遇的机会。
工兵的身体开始颤抖。
不,不,还是别再猜了。本来就已经很累,又看了这本书才会胡思乱想。梢怎麽可能会跟踪自己。没错,一定是我自己多心,想偏了。想得太多导致错觉。杞人忧天——
“咦?樱坂?”
不会吧——
工兵从椅子跳起,背部紧贴玻璃窗。他的身旁出现一名眼熟的连衣裙打扮少女。圆圆的脸、小巧的鼻子和嘴唇,配上一头睡乱了的髮型,就如同小动物般可爱。
侄乃滨——梢。
她一手拿著餐盘,做出眨眼不解的动作,另一隻手则抱著平板电脑。这位本应该待在东京的同事目不转睛地望著工兵,然后笑了出来:
“果然是樱圾——”
呀啊啊啊啊啊啊!
工兵吓得缩起身子,不顾周遭人的视线拼命摇头:
“饶……饶了我吧。追著我跑一点也不好玩。什麽砍头还是殉情的结局我都无法接受,起砺朝著有点青春气息的方向发展吧。对……对了,就像《男女七人夏日物语》那样。”
“…………?听不太懂呢……樱圾你穿著西装,是出来工作吗?我怎麽没听说今天有运用柑关的工作呢——”
打从心底戚到不可思议的语气。
工兵屏住呼吸,仔细观察梢的反应。小动物般的女孩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似乎真的不晓得工兵为何会出现在这裡。
沉默了好一阵子,工兵终于呼出一口气:
“工作……是的,没错。是工作。室见的案子需要现场作业,所以我昨晚就在梅田过夜……对了,你又怎麽会在这种地方?”
“我吗?只是回一趟老家哦。我从昨天开始休一个星期的假。”
“回……老家?”
深戚意外的工兵反问道。
梢微微点头:
“之??前没提过吗?我是在大坂出生的。”
“完全没听说过……!咦,咦,是这样吗?可是你讲话时完全没有腔调啊。”
“讨厌啦——樱圾。你这样说,咱会露出马脚来的:心裡一直小鹿乱撞哦。”
“如假包换的关西人啊!”
而且第一人称还用“咱”……原来真的有人这样说话。
面对傻眼的工兵,梢难为情地清了清喉咙:
“我是南区那边的人……用平常的方式说话有点粗鲁。以前被部门裡的同事提醒过,所以就努力改了过来……要是樱圾你也不习惯的话,不用客气儘管跟我说哦。”
“啊啊……好的。不对,我完全不会在意,没问题的。”
真是令人意外的背景。是吗,原来梢是关西人啊。之前就听说她是其他地区出身,想不到竟会是大坂。毕竟她的个性一板一眼,又不会对人吐槽或要笨,所以完全没发现。
叹服地呆站了好一会,工兵终于回过种来:
“啊,对不起,一直站著说话。请先坐下吧,我们把桌子靠在一起。”
“咦?这样不会打扰到你吗?”
“当然没问题。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我也很想有个伴。”
请坐请坐——他这麽催促道。梢回了一句“那就不客气了”,然后拉开椅子坐下。她将平板电脑放在身旁,喝了一口冰咖啡。两人的目光短暂交会,梢看似难为情地缩了缩肩膀: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呢。居然在自己的家乡和公司的人一起喝茶。”
那腼腆的表情令人无比怜爱。看著看著,工兵对于自己刚才害怕的举动感到十分羞耻。什麽跟踪狂?人家不就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吗?真是失礼——
“呜呼呼,一听说Olivier的案子要在大坂作业,就先猜到时间籼地点了,我还真是聪明啊——邂逅成功?应该说,在我的老家怎麽可能让猎物逃脱呢——”
…………?
“那……那个,梢?你刚才说了什麽吗?”
“咦?我什麽也没说哦。可能是错觉吧。”
“说……说得也是。”
好像听到了非常可怕的独自……是错觉吧。
面对摇摇头的工兵,梢略微探出身子,.
“那麽……?樱圾你今天在处理什麽工作呢?是调整路由器还是建构伺服器?”
“这个……也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情。”
工兵抓了抓头。该怎麽说明呢——几经犹豫,他仍将作业内容逐一道来。所谓伺服器置换是名不符实的劳力工作,实际的作业量不多,主要都是在向客户解说。承包商的心态随便,客户棚事情完全丢给自己处理,而唯一可以依赖的室见却连搭电车都不会……怎麽愈说癒伤心。这是什麽专门收拾烂摊子的感觉?说是以低阶为主体的作业也不为过。
然而,梢却一脸钦佩地点头附和:
“樱圾你真了不起。不光是实际作业,居然连调整行程和客户解说也都一手包办。简直就昙一名真正的现场工程师。完全不像第一次上场的新手哦。”
“是……是这样吗?我倒没做过什麽有技术性的事情。其实只是稍微操作一下主控台,然后就是输入设定而已吧。”
“这些事,只要有流程手册的话谁都会做。CE说到底讲求的也就是'在意外的事态下临机应变的能力',以及'能向完全不懂的客户进行浅显易懂的解说'这两件事。资料和现况有出入是家常便饭,倘若每次都愣住不知所措,就没办法做事了。”
“唔——”
是这样吗?
总觉得没有很深的体认。工兵移开视线抓抓鼻子,梢则继续说了“更何况”—
“机架的装机和佈线,同样也是很高深的技术。负责主控台的工程师就比较高级或不如人,这类的想法我非常不喜欢。系统是建立在硬体和软体双方的基础上,所以去探讨哪一边比较高明根本毫无意义。”
“…………”
看法和室见一样。
嗯——这两人虽然关系很差,在价值观上倒是很相似呢。若是改变一下立场,说不定会变得更加亲近吧。真可惜,任何一方都那麽优秀,要是能携手合作,一定能发挥强大的战力才是。
只考虑了几秒钟就下了决定。乾脆藉这难得的机会试著让两人和好吧。
“梢……梢。”
“……是?怎麽了吗?”
“你刚说的这些话,室见昨天也对我这麽讲过哦。哎呀,真是想不到,你们两个人搞不好很合得来呢。”
刹那间,现场的空气冻结。
梢紧皎嘴唇。她微微低头,脸颊不住颤抖。手中紧握的吸管被狠狠地折弯。
“我和室见是同类……我和室见是同类……我和室见是同类……”
诅咒般的声音。桌子震动,左手上的塑胶杯啪嚓一声扁掉了。工兵见状急忙出声:
“不……不对!我……我是开玩笑的。没人对我说过那种话。你和室见根本一点也不像!”
“……真的吗?”
见对方泪眼汪汪的视线飘来,工兵拼命点头:
“是真的!我向老天爷发誓。”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都有一点点不善于和人相处吗?”
“这种事情……完全不会!”
“你形容室见是工作狂,大概也觉得我侄乃滨一样是工作成瘾吧。”
“不不,说到工作与生活的平衡拿捏,当然是非你莫属了。一提到梢,就等于是生活品质的象徵!”
“你……喜欢我吗?”
“是啊,当……呜哦呜哦!”
他急忙闭上嘴巴。
真危险。差一点就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来了。
这个人问的是什麽问题啊! ?
工兵目不转睛地注视对方,但梢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偏著头。
嗯……嗯?难道是我听错了吗?真是奇怪。就在工兵低头叹气的瞬间—
“啧!”
……?
“?怎麽了,樱圾?你的表情好怪。”
“不……”
她刚才好像啧了一声吧……?不行,大概是我工作太累了。
“算了,我们先不要谈室见了。”
梢恢复平时的口吻,拿过作业流程手册,倾著纤细的颈部翻动页面:
“'现场第一'这句话,我在打工时代就不知道被叮咛过多少次了。毕竟没有人希望让一个缺乏现场调整经验的PM来估算'装设'时间和工时。在这个前提之下,我想这次的作业对樱圾你来说会是个很好的经验哦。无论你今后将选择什麽样的道路。”
“是……这样吗?”
“是啊。所以……哎呀。”
梢匆然停下动作,圆滚的双眼瞪大,直直注视著手中的文件。
“?怎麽了吗?”
“……这次的作业地点,是堂岛的JT&W中心吗?”
“是的,好像是这样。”
有什麽问题吗?工兵不安地询问。梢摇了摇头:
“啊啊,不好意思。并没有什麽问题,只是我当初打工时第一个负责的客户也是使用这裡,觉得有点怀念罢了。”
“梢的……第一个客户吗?”
“是的。”
梢感慨万千地点头:
“是塚本的零件製造商……一间规模真的很小的公司,可是那裡的负责人却很欣赏我,让我经手了许多的工作。包括代理伺服器、邮件中继伺服器以及闸道伺服器等,大致上都让我摸过了一递。真的学到了非常多东西。”
“哦哦……”
原来如此,进入IT业界的第一个客户,还有资料中心吗?想必印像一定十分深刻吧。就拿自己来说,堀留证券和丰洲的DC一事(虽然很不想去回忆)也深深烙印在记忆中,或许一辈子都忘不掉吧。而梢更是碰到了一个好客户,一定更加难以忘怀才对。
“这样的经验真的很宝贵哦。让一名菜鸟——而且还是打工身分的我接触真正的系统。从Tera Term的设定开始,一切都还是处于摸索的状态下。”
嗯嗯。
“没有操作手册或建构资料,却把我丢到现场,叫我变更设定。负责人随后就跑出去抽烟(烟)。情况完全摸不著头绪,唯独作业时间订定的很明确。”
嗯嗯……嗯?
“而且还因为我的卡片一旦出去就无法进来,儘管整个人又冷又渴,但也只能拼命忍耐。只有想上厕所的时候才用PHS找负责人过来。可是那位负责人却不想离开吸于室,反过来问:'咦——什麽,你要出去干嘛?那很紧急吗?等到作业结束后不行吗?'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那个老头去死吧。”
好像不是什麽愉快的记忆。
梢咬牙切齿,鼻腔猛然呼出气来,用极度危险的目光瞪著桌子:
“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增加网段的作业时。那个时候,琐碎的操作是由客户接手,我请对方按照流程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