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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工兵将手肘靠在窗框上,同时叹气。电车驶过京都,左手边开始望见湖东平原。应该再过不到三十分钟就能抵达名古屋吧。真是短暂的关西之旅。
带著忧鬱的心情,他看了看手机。液晶画面上显示著室见的讯息。本日的作业地点,静冈绵
滨松市滨北区——
完全就是自己的老家。
光听到地名,附近的景色便会浮现在脑中。应该在天龙川的沿岸,远铁(注:静冈县远州铁路)的终点附近吧。小时候经常去那裡看烟火大会。高中时还曾经和同班同学一起去烤肉。记得当时恰好跟喜欢的女孩子独处,原本想乘势告白,结果对方居然抢先透露“樱圾同学,听我说。我跟H同学开始交往了。一直暗恋他好久,我真的好高兴”,导致自己泪流满面。
(为什麽关西之旅会演变成回老家……)
啊啊,大坂烧、猪肉包、炸猪排串……魅力四射的大坂B级美食,结果只吃了章鱼烧而已。早知如此,午餐就不在星巴克,而是到当地的餐饮店解决了。例如船场Curry或北极星的蛋包饭等。烧肉也不错呢。就在工兵万分懊悔地思考时——
手机震动了。
液晶荧幕上显示有新讯息。寄件人是……海鸥?
(哦哦哦哦?)
怎麽回事?莫非从室见那裡听说我的惨状,特地寄信来安慰我吗?糟糕,我感动得想哭了。不愧是大家心目中的大姊姊。爱死你了,海鸥!
工兵打开新邮件。
“工兵,你今天在大坂吧?想请你帮我买个东西,回来后再给你钱。就是一种叫大坂香蕉的特产。”
(…………)
他咬了咬牙,用手背擦拭眼睛。
罢了。我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让我瞧瞧……
工兵揉揉眉头,重头看一遍内容。
不是安慰自己的信件倒也就罢了,这个大坂香蕉……是什麽?不是东京芭奈奈(注:一种香蕉造型的海绵蛋糕)吗?
又是莫名其妙的商品。
他不禁皱眉,然后按下回信钮。
“对不起……突然来了新的作业,我正在赶去静冈的路上。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忙买滨鬆的特产。”
寄出。过不了几秒,对方回信了。
“哎呀——是滨松吗?嗯……那还是算了。其实我朋友的情报志有个全国趣味特产的专题,所以想拿这个当作题材。”
唔唔……这个人又在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不过,说到有趣的特产,滨松也是不少哦!例如鳗鱼热狗,还有芥末汽水等等。”
“啊——两种我前阵子都买过了。”
“?你去过滨松吗?”
“嗯,因为我是滨松祭的实行委员啊。”
“真的假的!你到底在干什麽……?”
一样是充满谜团的助手。
而且滨松祭是明年五月举办,现在去做什麽?召开事前会议吗?
又往返了几封邮件,最后决定购买咖哩汽水(令人惊讶的是,居然可以在便利商店裡买到。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工兵收起手机,呼出一口气来。不知不觉中,电车离开了名古屋站。下一站就是目的地,滨松。距离抵达还有一些时间。
去买个饮料吧。
工兵离开座位,走向了贩卖机。
下午六点抵达滨松站,再从新滨松转搭远州铁路。
过了八幡站,高楼大厦自两旁消失,中低层的公寓及日式房屋逐渐多了起来。上下车的旅客也开始减少,主要族群换成了当地的主妇和学生。偶尔碰到的母校制服还会令心脏一跳,彷彿一个不小心随时会遇见熟人。例如“咦?樱坂?听说你在东京的公司上班,怎麽会来这裡?而且还穿著西装……啊,莫非你终于被——”……之类的。
不,如果只是熟人还好。要是被父母、妹妹或亲戚他们看见就很不妙了。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认定为尼特族或丢了工作,然后被强行带回家中。既然澄清误会很麻烦,自然不希望遇见熟面孔了。
缩起身子随电车摇晃了三十分钟后,终于抵达终点西鹿岛站。走出老旧的车站建筑,空荡荡的街景便呈现在眼前。此时已是日落,往来的行人也不多。工兵在站前拦下一辆计程车,并告知目的地。
河川对岸浮现黑漆漆的山群。此地灯光不多,只有成群的鸟儿在广阔的天空中飞过。一部分或许是昨晚待过大坂闹街的缘故,总有种冷清的戚觉。
好乡下的地方。
工兵不禁这麽想道。儘管合併了天龙市及周边市镇村落之后成为政令指定都市,往内部走去还是这副模样。毕竟就连滨松车站前面的百货公司也相继撤走,一切根本无法与东京相比。刚才乘坐的远铁也只有单线……
(不过至少还没输给静冈市。这边的人口比较多。哈—名存实亡的县政府所在地。哈!)
工兵燃烧著大概只有当地居民才能理解的敌对意识。计程车这时驶过飞龙大桥的边缘,并在
目的地停下。
“九百三十圆。需要开收据吗?”
“啊,是的,麻烦您了。”
“好。”
窗外可见老旧的警卫室。路的另一端浮现一栋三层楼的扁平建筑。是Olivier滨松工厂。向警卫告知来意后获得通行证,被领到侧门。在玻璃门前等待几分钟之后,开门声响起,一名壮年男性采出脸来:
“骏河系统?”
有著牛头犬般相貌的男子。体格壮硕且满脸横肉,尤其眼睛和鼻子特别大,看上去令人十分
有压迫感。工兵倒吸一口气,差点忘了要出声问候。
“……啊。啊,是的。我是骏河系统的樱圾。前来进行本日的……DNS·DHCP伺服器
的装设作业。 ”
男性微微点头道“请进”,然后将门打开。过程中始终未打招呼或进行自我介绍,态度极为
冷淡。
……心情好像很差的样子。
跟在男人的背后,工兵不解地想道。
莫非是……自己迟到了?不安之馀确认一下时间,才六点五十分。距作业开始还有十分钟。
嗯——不是时间问题,就是穿著了?没系领带、袜子左右脚不同颜色……啊!莫非脖子上还留著
梢的吻痕!
开玩笑的。这怎麽可能呢?毕竟我们什麽都没做。
唔唔唔,到底怎麽回事?
就在想破头的时候,男人忽然转过头来:
“请问今天要花多久?”
“咦?”
“时间。几十分钟处理完毕,或是在几点前完成。”
“啊啊,这个——最慢两小时……不,是三小时左右。”
“三小时吗……”
牛头犬先生(暂定)发出“嗯——”的沉吟声,嘴角下垂,换上一副苦恼的表情。工兵皱眉头问道:
“请问……您在赶时间吗?莫非之后还有其他作业要处理?”
“不,这和工作没有直接关系。”
男人语气沉痛地回答。
“老实说,我今天本来是休假的。”
哦。
“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下午去了游乐园,晚上打算到餐厅庆生。在滨名湖的Paruparu……玩了三四个游乐设施后,总公司突然来电说伺服器的装设日期提前,要我马上过来陪同。”
这个……
“我女儿哭得很厉害,一直吵著说爸爸不要走,我好不容易安抚完她之后才过来的。临走前约定好九点回去,然后再前往餐厅:…不过居然要花三个小时吗……这下没办法了。”
“我一个小时搞定!”
工兵冒出这句话,然后加快脚步。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摆出一张臭脸吗?对方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太好了太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压力。自己居然要肩负起一家人的安宁。责任重大,绝对不允许失败。
然而从白天的作业看来,四郎先生的应对能力也成熟了不少,努力一点的话应该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吧。然后自己就赶快前往名古屋。这次一定要吃到当地的料理。炸虾啊——
穿过狭窄的楼梯和走廊后,终于抵达机房。工兵通过安检门,被带到机架前方。机架前的地板上摆放著两个纸箱。这当然是DNSP应用设备了……咦?有两个?
工兵回头望向牛头犬先生:
“不好意思,是要安装这两台吗?根据指示书,应该只安装一台才对。”
“这个……公司只叫我过来陪同而已。”
是这样吗?
算了,还是问问四郎先生吧。
工兵启动笔电,打开资料夹。机架图、作业时间表及接线图……嗯??,果然只有一台。搞什麽啊,是寄错了吗?
他取出手机,拨打四郎先生的号码。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
“啊,我是骏河系统的樱圾。”
“啊啊,您好——真对不起——要您接下去继续作业。因为客户那边的资讯系统负责人要求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装好。 ”
对方颇为抱歉地这麽念道。工兵擂摇摇头说“不会不会”。
“既然是终端用户的意思,那也没办法了,就赶快处理完毕吧。我已经抵达现场,现在开始作业没问题吗?”
“啊……嗯——说得也是,没问题。那麽就跟之前一样,安装完毕后请再跟我联络。”
“了解……啊啊,可以确认一件事情吗?”
“嗯?”
工兵瞥了一眼旁边的纸箱:
“有两箱应用设备寄到这裡来了.但指示书上只写三u。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
“两箱?”
“是的。”
“嗯——?请稍待一下。”
四郎先生消失在话筒旁。不久后,脚步声再度响起,电话中传来声音:
“让您久等了。嗯——我想大概是寄错的,请按照流程手册处理就没问题了。多出来的一箱……不好意思,请您拜託现场的人员寄回好吗?”
果然如此。
工兵鬆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知道了。那麽作业完毕后再联络。稍后见。”
挂断电话后,工兵面向客户负责人:
“那麽,这就开始作业。”
“好的。麻烦您了。”
工兵打开机架门。确认笔电上的机架图……好,和资料吻合。将机器装在第l 4 U,要连接的交换器就在其上方位置。哦哦,这不是以光纤连接的交换器吗?接头的形状明显地和平常的网路线接头不同。原来这个据点的资料量还不少吗?光纤电缆在绕圈时可是非常困难的,必须要绷紧神经才行。毕竟材质都是玻璃或塑胶,弯得太过头会折断的。
工兵蹲下身子,撕开纸箱上的胶带,然后对照检查表,一一将内容物取出。
电源线,有了。机架固定板,有了。机器本体……当然也有。然后网路线也……嗯,一共有四条铜绞线(CAT5)。那麽接下来——
铜绞线?
等等,等一下。
工兵再次确认资料,将机架图和现况作比较。预定连接的交换器……嗯,果然是光纤连接埠没错。可是包装随附的却是普通网路用的铜绞线?而不是光纤?
(…………)
他的背脊涌上一股冷意。
不安的想法在脑中掠过。不……难道是?的确,之前的据点全都是用铜绞线连接,所以他们也就顺手附上同样的线材了……该不会就是这样吧?毕竟资料都已经是更新过的内容了。
工兵检查纸箱内部,确认除了缓衝材和说明书外。有无其他尚未取出的零组件。但无论怎麽找,就是未能发现想要的线材。为保险起见再检查另一个纸箱,其中内附的零组件也都相同。
这个……
思考停止了几秒。闭上眼睛按了一下眉头后,工兵按下了重拨键。
“喂,您好。请问结束了吗?”
“不……那个,箱子裡的线材好像给错了。”
“给错……?”
“这裡需要光纤线,但是裡面只附上普通的铜绞线。”
“咦咦?怎麽会这样——”
出现了————
混帐,这种时候居然敢讲这句话!这个人在紧要关头根本就一无是处嘛。饶了我吧!
“我也找过另一个箱子,可是裡面也是一样。连接的交换器也确定没有铜绞线接孔。目前的状况下完全没有办法进行作业……请问该怎麽办?”
“嗯……附近的量贩店能不能买得到呢?”
买得到才怪吧。这裡又不是秋叶原。
“我想……有点困难。这附近并没有店家,而且是郊外。”
工兵尽可能委婉地回答。但四郎先生似乎浑然不觉,念了一句“这样啊——”。
“伤脑筋……我知道了。我先和负责人员商量一下,然后再和您联络。”
电话挂断。
和负责人商量……你不就是负责人吗?四郎先生。
就在工兵盯著手机时,头顶上忽然冒出一个阴影。
“请问出了什麽问题吗?”
牛头犬先生露出忧心的表情。糟糕……被听见了吗?工兵强装出笑容:
“啊,不是什麽大问题。有个项目需要确认一下,所以正在请负责人帮忙调查。”
“调查……如果很花时间,我就先打电话向我女儿道歉。”
“……!等等……请等一下。对方马上就会回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在连忙说服后,对方总算收起手机。工兵擦拭额头的汗水,望向机架。
可恶,为什麽偏偏只有这个据点是光纤介面啊?要是和其他据点一样使用铜绞线,说不定现在早就安装并且接线完毕了。而且这些人,之前在福冈也忘了附上金属固定板吧?到底要出包几次才肯甘心啊?他们是一群小孩子吗?
但如今光抱怨也不能解决问题。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