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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室见半眯著眼。
“例如?”
工兵猛然抬头挺胸:
“室见,你知道'月光长良号(Moonlight Nagara)h吗?”
“什麽……?Monsieur长沼(Naganuma) ?”
“那是谁啊……不对,我是说月光长良号。那是连接东京和岐阜县大垣的夜车哦。不但可以用青春18车票搭乘,而且在滨松是一点十九分开车,三点左右就能抵达小田原。虽然有点晚,不过抵达后至少还有时间可以充分小睡一下。”
“哦——”
“啊,那是什麽怀疑的表情?摆明不相信有那麽刚好的电车吧?别担心,我学生时代很穷,就曾经利用这个方法到东京去旅行过,早就驾轻就熟了。”
他领著怀疑的室见前往绿色窗口,来到有售票员的柜檯,信心满满地要求购买月光长良号的指定席车票。
然而——
“不好意思……月光长良号现在改为不定期的临时列车。目前这个时期并没有行驶哦。”
“……咦?”
售票员很抱歉地向精神恍惚的工兵这麽告知。
“从二〇〇九年的三月起就更改时刻表了——”
不会吧——
忐忑地回头一看,室见正在大大地叹气中。工兵拼命摇头:“不不不。”
“还没,还有下一个方法!别担心,这次一定可行。”
“怎麽想都不要期待比较好……”
“这一次没问题的!”
两人走出车站大楼,来到巴士站,在写有“乘车中心”的建筑物旁停下来。室见微倾著头,不解地望著招牌:
“这裡是?”
“是高速巴士的售票处。不瞒你说,我曾在这裡买过车票到千叶去哦。那是某个炎热夏季的夜晚,当年只是高中生的我满怀不安与期待,前往未知的东国——”
“你是去了电玩展吧。”
怎麽会被看出来?明明只说去千叶而已吧。一般人听到后,应该都会联想到迪士尼乐园才对不是吗……唔,她说得没错,当时的确是去了幕张Messe参观新游戏的展览。
工兵抬起下巴:
“总之,我从没听过高速巴士停开之类的消息,所以这裡应该没有问题。我认识的人也说,上个月还搭高速巴士回老家呢。”
“这种巴士该不会直达东京,根本不在小田原停车吧……”
不予理会室见的扫兴目光,他绕至建筑物的正面,来到自动门前,眼看正要意气风发地走进售票处时——
门是关著的。
自动门旁可见到一块写有“营业时间—十九点止”字样的牌子。儘管屋内还有照明,但显然已经空无一人了。面对愣在原地的工兵,室见用手指在他背后戳了戳:
“你可以开始解释萝?”
“解释什麽……”
“海鸥以前稍微跟我提过,夜间巴士很早就会被预约一空了不是吗?在当天……而且是这种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位子的。”
“…………!”
彻底败了。
完全惨败。
工兵瞪著地面好一会,逐渐将嘴唇抿成\字形:
“室……室见你还不是吃咖哩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吃完又再续盘。”
“…………?那……那是因为你说咖哩上面可以放鲔鱼和鸡蛋!让我知道了这种好事,怎麽可能不续盘呢?这是身为一个人对店家的基本礼仪! ”
“店员明明有提醒'客人很多,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可以接受吗',不知道谁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就儘管端出来吧'这种话的。哈,现在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怪罪我一人。”
“你……你自己还不是叫了饭后甜点!说什麽吃完咖哩之后要接著吃冰泣淋,不然就浪费了滨鬆的夜晚!”
“这是什麽话?是你像小孩子一样说嘴巴好辣耶?所以才叫甜点来让你中和一下!”
“那应该只叫我的份就好了吧!是谁说难得来一趟,就拼命点一堆像芥末冰泣淋和鳗鱼冰泣淋这种怪东西的?”
“室见你不是也说'真好玩,赶快再继续点'吗?”
“是我的错?”
“起码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
“…………!”
室见咬牙切齿地瞪著工兵,而工兵也不服输地反瞪回去。
不久,两人同时叹气。
“算了……毕竟是不可抗力。”
“是啊……”
又不是老天爷,不可能会料到新干线的号志故障。如今只能接受事实,做出补救措施了。
室见冒出一句“话说回来”,然后倾著纤细的头部皱眉道:
“刚才一直在处理我的事情,那你自己怎麽办?去名古屋的电车一样也停驶吧?你打算怎麻过去?”
“这个嘛……”
工兵望向JR的车站大楼。
“我就等第一班车——然后再过去。先找一间胶囊旅馆过夜,等到早上吧。”
“?这裡不是你老家吗?回家裡过夜就好了。”
“咦——我才不要。”
工兵苦著脸摇摇头。
“他们一定会问东问西,像是你怎麽会在滨松,要待到什麽时候之类的。真是麻烦。我明天还要早起,至少让我多睡一会吧。”
室见“哦”了一声附和道。
“……会这麽关心你,还算是不错的父母。”
然后又低声念了这麽一句。
嗯?
工兵将视线投向室见。怎麽回事?和平时的她不同,声音似乎有些冰冷。
但在掌握这股异样戚的真面目之前,室见便接下去说道:
“那麽,你快点去找旅馆吧?新干线出状况,一定有不少人的想法和我们一样。要是全部都客满就很伤脑筋了。”
“啊啊……的确。室见你怎麽办?已经决定好要在哪过夜了吗?”
“不,我就在这附近露宿。”
啊?
“抱歉,我听不太清楚……你说什麽?露宿?”
“我不想多花钱。反正只是五六个小时,在长椅上睡觉就够了吧?今天也很暖和,不用担心会感冒。”
不……不不。
“这不是感冒的问题……咦?这样不好吧,怎麽看都很危险。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危险?我又不是身怀钜款,贵重物品也会事先放在投币式寄物柜裡。”
“也不是钱的问题!”
“?”
室见不解地眨了眨眼,似乎根本不了解有何危险之处。
工兵直直俯视著室见。宛如人偶的精緻脸庞,纤细的四肢,暴露在外的肌肤彷彿在发光一船地洁白炫目。虽然体型不太像个成熟的女性(主要是凹凸的问题),但白皙的大腿和上臂在黑暗中显得异常诱人。这样的女孩子若是一个人睡觉,大概让人很难不化身为暴徒吧。况且一直喜欢穿这麽短的裙子,就算本人没那个意思,睡觉的时候还是可能会曝光。
“室见,问个问题好吗?”
“干……干嘛?”
“假设露宿的时候有几个男人靠过来把你叫醒,然后声称'在这种地方睡觉会感冒哦。我们在附近租了旅馆,要不要过来?'之类的话。那麽,你会跟他们去吗?还是不会?”
“我去。”
“你要去吗!而且你这女人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工兵抱头呻吟。在巨大的打击下,他有股想要蹲下的衝动。衝击力太强,整个人晕头转向。
“咦——?反正他们又不收钱吧。”
“就说不是钱的问题了!你真的了解自己的外表和性别吗?这个社会上有许许多多的危险。
难道小时候没人教过你,不要一个人走在暗处或是别跟著陌生人走之类的吗? ”
“这些话,我不知道听海鸥说过几百遍了。”
…………
……啊啊,海鸥你也辛苦了。
工兵低下脸,无奈地摇摇头。
她的父母到底在干什麽?放弃教养吗?再怎麽放任也有个限度吧。
叹了一口气后,工兵再次瞪著对方:
“室见,请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严禁露宿。钱的话由我来出,你就乖乖住在旅馆裡吧。绝对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
“咦——”
“不要'咦——'了!不行就是不行,绝对不行!”
室见“唔”一声不满地翘起嘴唇。不久,她才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视线同时往上飘来,注视著工兵:
“那你叫我怎麽办?这附近的旅馆我又完全不熟。”
“包在我身上!这裡可是我老家啊。”
“…………”
带著出奇安静的室见来到巴士站外,工兵开始一一造访车站前的商务旅馆。
但正如室见所担心的那样,看中的旅馆早已经客满。既不能带去龙蛇杂处的三温暖让她过右(某种程度比露宿更危险),City Hotel又嫌太贵。就在东奔西跑的过程中,时刻已经过了晚间十一点。
——二十分钟后。
“樱圾……我好累,好想睡。”
室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整个人喝醉般地摇晃上半身,揉著沉重的眼皮直摇头:
“……不行了,我要睡了。睡在这裡。”
“不……不能在这裡睡觉啊。最起码去家庭餐厅睡吧。没错,例如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缁等等。”
“我讨厌噪音。”
“那就网咖吧。”
“我讨厌小空间。”
……唔唔,真是麻烦!
工兵环视四周。
那间旅馆……刚才去过了。这一间也都客满。至于那个太破旧了……不,还剩车站的反方向可以找找。
工兵努力思考著,但一旁的室见却已经摇摇欲坠,随时会倒下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连一步也动不了了。
(……唔唔。)
想了好一会后,工兵终于做出决定。他从马路旁的护栏探出身子,高举起一隻手。一台行驶中的计程车紧急停下。工兵拉著室见的手坐进后座:
“不好意思,我们只搭短程。麻烦请到八幡附近。”
“远铁的八幡站?”
“是的。”
关上车门,计程车便开始行驶。儘管开车方式有些粗暴,但现在正是做生意的好时段,对方或许急著想多跑几趟吧。真是没办法。这时,室见忽然“嗯——”地睁开一隻眼睛:
“你要去哪裡?”
“回家。”
工兵据实以告:心裡很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了。毕竟有床铺可睡,又能保证安全的地方,就只剩下自己的家裡。虽然和滨松站有点距离(换句话说,明天也必须搭电车或计程车才能回到车站),但如今也不能太奢求了。
但室见并不在意工兵的觉悟,反而不解地问道:
“回家?回谁的家?”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回我的老家。”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回去?”
“我是说了……不过还有什麽办法?室见你这麽困,而且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老家也不在静冈吧。”
“有啊。”
“咦?”
“社长。”
什麽——?
“他出生于静冈市骏河区,所以就在御茶水的骏河台开了一问公司,取名叫骏河系统。”
“那是什麽不为人知的设定!”
……太惊人的事实了。原来社长是静冈市民啊。难怪打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觉得不对盘。
工兵还未摆脱震惊,计程车便已抵达了目的地。
昏暗的住宅区裡,一问老旧的店铺在街灯的照耀下浮现。屋簷处挂有大型的木製招牌,玄关摆放著朱红色的座椅。店名为“远州樱华庵”,不用说正是工兵的老家。
“这裡……?”
付完钱后走下计程车,室见不停眨著眼睛。这个……任谁都会吓一跳吧。工兵抓抓头道,,
“是的,据说是从江户时代一直继承下来的老点心铺……抱歉,裡面非常老旧,要请你请多包涵了。”
“这个……我倒是不在意。”
室见不安地打量四周:
“不过突然过来打扰,不要紧吗?你好像直接就带我来了……家裡的人不会吓一跳吗?”
“不,没问题的。我想他们应该都在睡觉了。”
“睡觉?”
室见看了一下手机。时刻还不到十一点半,的确是早了点。不过——
“我们店裡因为要准备材料,每天都必须早起。大家习惯在十点就寝,早上五点起床。所以就算我们回来也没人会发现的。”
“咦——什麽意思?我不喜欢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
“我会在客厅留张纸条向他们解释,不用担心。一大早起来,我父母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不会有什麽问题的。”
“…………”
“还是要你回家庭餐厅或网咖?”
面对这个问题,室见沉默不语。她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摇头。
工兵说著“那麽”,并再次转向店铺。
“走这边。我们从后门进去。”
将行李挂在肩上,走在前头带路。在狭窄的小径裡前进不久,前方便出现了朦胧的亮光。或许是感应器的作用,白色光源照亮了一道小型的格子门。
工兵从裤子口袋中取出一串钥匙。儘管不常使用,老家的钥匙仍随时带在身上。若这半年来未更换过门锁,应该打得开才对。
将钥匙插入锁孔,然后转动。喀锵一声,门锁解除了。好……打开了。
拉开格子门后,黑暗中瀰漫著一股凉爽的空气,令人怀念的木头香味衝入鼻子。工兵让室见入内,并换上拖鞋。他接著关上门,指著位于走廊旁边的楼梯:
“请从那裡上楼。二楼的左手边就是我的房间,先把行李放在裡面没关系。我随后就过去,可以先到那裡等我吗?”
“啊,嗯……”
室见忐忑地走上楼梯。看著对方上楼后,工兵迳自往走廊内部前进。途中察看父母的寝室,确认两人都已经入睡,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手伸到后方将门关上。
打开电灯。
日光灯闪动著,照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