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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他打算抛出这句话。
带人回来过夜是我太蠢。不如现在就去待在网咖,这样总行了吧。
就在满腔的不耐要爆发之际。
休——微风轻轻吹来。
视野的尽头处飘动著光滑的长发。一个娇小的身躯经过愕然的工兵身旁。
明亮髮色的少女——室见立华带著凝重的表情来到矮桌旁,并在众目睽睽中弯下膝盖:
“请问——可以打扰一下吗?”
态度恭敬,却带著不容质疑的口吻。她保持跪坐的姿势,猛然抬起脸来:
“虽然我这样有点多管閒事……但从刚才的对话中听来,樱圾——工兵的事情完全因我而起。既然如此,我想由我亲口说明原委会比较恰当——不知您意下如何?”
没有回应。
或许是当成一种肯定的回答,室见将双手放在榻榻米上行了一礼:
“抱歉未能及时问候。我是骏河系统的室见立华,令公子在东京是我的下属。”
彷彿在茶道礼仪中见过的完美姿势。
父亲沉默不语,似乎对此愣住了。但不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跟著低下头去:
“这个……您太客气了。我们才未向您自我介绍。我是工兵的……父亲。”
报上名字后,他用极为眩拥谋砬橥壹
“这麽说……您真的是工他们公司的……?”
“是的。”
室见点点头。
“我在系统工程部门——在这个小组内负责电脑网路的设计业务,和令公子是同一个部门一同时兼任他的指导员。”
接著,她开始针对本次的工作和出问题的状况做了一番说明。内容和工兵刚才说过的一样但从第三者的口中说出,听起来却是那麽真实。是因为室见说话较有技巧吗?平时的暴躁易怒就彷佛作梦一般。她平静、严肃且冷静地叙违著事实。
彷彿换了另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
年幼的容貌、未发育的体型,以及完全不像社会人士的服装都仍一模一样,但身上的气息却明显不同了。她就像个名门家族的干金那样,沉稳地说出一字一句。
(是已经习惯的缘故吗?)
习惯于应对像父亲这种人。
习惯于这种时代错误的空间。
还是老样子……真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人物。
过去究竟经历过哪些事情,才能表现出这样的仪态来。回顾至今关于她的一切私生活和工作经验,却完全找不出任何答案。
“以上便是事情的经过。若电车正常行驶,我们预计将直接前往下一个作业地点——但电车突然停驶,被迫逗留于此,因此就冒昧前来了。打扰几位的休息,实在非常抱歉。我在此向几位赔罪。”
室见恭敬地低下头。
父亲看似在气势上被彻底压过,但随即坐正身子,然后弯著腰制止室见:
“不……请不用这个样子。我们才是说了很失礼的话,真是非常对不起。居然如此对待照顾工的恩人……实在惭愧至极。请您抬起头来吧。”
说毕,父亲沉著脸望向母亲:
“喂,还愣著做什麽?快点端茶来。还有把浴室准备好。”
“不……那个,您不用费心了。”
“这怎麽可以。工,你在发什麽呆?快帮你母亲做准备。”
唉……
(又在随便使唤人。)
工兵边叹息边自言自语,然后站了起来。
不过……太好了。要是他们一直不肯相信室见的身分,那还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就算因为受不了而衝出家裡,父母也很有可能把自己抓回去,然后继续举行家庭会议吧。这麽一来,必定会对明天的作业造成影响。
就在鬆了一口气之际,工兵又顿时板起面孔。一个娇小的人影正试图要悄悄离开房间。蹑手蹑脚,瞒著其他人的目光缓缓移动。工兵双眼一亮,狠狠瞪向了T恤的背后:
“誉,你要去哪裡?”
对方的动作一滞,看上去就彷佛“呜”了一声。
将头髮绑成两束的少女,嘴边挂著微笑回过头来:
“咦?嗯——我打算去帮妈妈的忙啊……”
“我一个人去帮忙就够了。没人拜託你却这麽自动自发,一点也不像你。”
“咦——哥哥你这是什麽话?我总是为了世人著想,时常在关心大众的利益哦。居然被你说得好像我随心所欲一样,真是过分——”
工兵笑了笑,点头直说“是吗是吗”。他微微倾头,尽可能地装出开朗的表情来:
“你的心意我非常了解……不过啊,现在需要你的人可不是妈妈,而是其他人对吧?有个人想要和你好好谈谈,一直谈到天亮为止哦。”
“干……干嘛——”
这个瞬间,低沉的咳嗽声响起。誉整个人肩膀一抖,回头望去的视线尽头处是——日式服装打扮的仁王。
“……?”
眼见对方步步后退,工兵轻敲她的肩膀:
三一更半夜大吵大闹,而且又胡说八道自说白话,还把别人的上司称为小鬼。现在看来必须把帐算个清楚吧?当然,身为哥哥绝对相信,声称为了世人而活的某人,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逃跑的哦。 ”
“不……咦……不要,??等一下。”
“誉,你过来这裡坐好。”
工兵不由分说地推她一把。
誉向前踉呛两三步,来到父亲面前跪坐在地。日式服装的仁王向室见郑重地点了个头:
“室见小姐,不好意思,我们一家人有点私事想谈谈,可以请您先到客厅休息一下吗?我让工带您过去。”
室见眨了眨眼,带著疑惑的表情在工兵和誉的身上来回扫视。工兵一脸沉痛地摇摇头:
“走吧。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咦……可是——”
室见还在犹豫之际,工兵已抓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临走之际,背后传来一道悲鸣声。
(嗯……起码要持续个三十分钟吧。)
儘管有些不忍,但对方毕竟用力踢了自己的下巴。若是不好好修理她的话,实在吞不下这口气。
工兵耸耸肩膀,离开了房间。
在确定室见为上司后,母亲那殷勤招待的态度就某种角度而言,也著实令人戚到伤脑筋。
除了泡茶和准备浴室外,明明表示刚吃过晚饭却仍煮了晚餐。接著又拿来水果、酒类、乾货及咖啡,甚至还端出店裡贩卖的点心。最后又询问明天的便当想吃什麽,或是明天需不需要开车送到车站之类的问题,真是鸡婆到家了。 “明天还要早起”、“总之先让我们睡觉吧”——这麽坚持几十分钟后,总算是获得解脱,而时刻也已经超过了一点。
工兵将室见引领到浴室,然后一个人回到客房。就在铺上客人??用的棉被时,门口忽然传来姗微的声响。
他隔著肩膀回过头去。头髮绑成两边的少女——誉,正怨恨地看著这边。
“哦,终于解脱了吗?”
若无其事地这麽一问,誉的眉头立刻纠结。她一手抚摸著热裤的臀部位置,走进了房间裡。或许是刚才受过父亲的惩罚,整个人很不满地瞪著工兵:
“哥哥你是冷血动物。”
工兵哼了一声,将枕头放好后站了起来,.
“这叫做自作自受。就算再怎麽害怕,也不该拿出凶器把桌子打坏。这样迟早都会被骂一顿的。”
“唔。”
誉呻吟一声,翘起嘴巴滴咕“……算了”。
然后叹了口气,抓抓头:
“啊,对了对了。我把我的睡衣拿给室见小姐了。虽然有点大,不过是我小学时穿的,应该不会太鬆垮才对。还有,好歹也告诉人家浴巾放在哪裡吧。室见小姐根本就找不到。”
啊……
糟糕,急著准备床铺,结果忘了这件事。
莫非直到离开浴室才发现吗?哇……这个……真是不小心。想必她一定很伤脑筋吧。在工一陷入自我厌恶的时候,誉小心翼翼地窥探:
“我说……哥哥。”
语气听来有些正经。
“?干嘛?”
“……那个人是不是怪怪的啊?”
“你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
听见声音中的怒意,誉急忙挥动双手否认:
“啊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她像小孩子或是没有一点社会人士的样子……嗯,该怎麽说是更深层的部分。”
“深层的部分?”
她在说什麽?见工兵一脸狐疑的模样,誉“嗯嗯”地念道:
“我刚才在浴室和跟室见小姐聊了一下哦。例如抱歉说了那些失礼的话,不知道你是大姊姊之类的——基本上是向她道歉,也想知道哥哥的上司是个什麽样的人。不过……”
“不过什麽?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誉摇摇头:
“不,她一直都很有礼貌哦。完全不会把我当成小孩子,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也不太在意……只是不管聊多久,我都看不透这个人。”
“?看不透?”
“不是在吹嘘,我这个人其实不怎麽怕生哦。就算双方是第一次见面,我也敢打破沙锅问到底。例如兴趣、血型,还有喜欢的男性类型等。”
不过——说著,她露出不解的表情来:
“室见小姐……真的什麽也答不出来呢。无论我怎麽问,都表现得支支吾吾的。”
“这……我看是被你问烦了吧?认为你纯粹就是来装熟的。”
然而,誉却摇头否定:
“也不太像哦……真要说的话就是'想说却说不出来'、'没有东西可以拿来回答'的感觉。于是话题接不下去,她似乎觉得很不好意思,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困扰哦。所以我也只问到一半了……总觉得这个人很怪。”
“…………”
“好像空荡荡的感觉。”
她喃喃自语道。工兵顿时皱眉,,
“空荡盪?”
“自己的过去和回忆……好像都不存在似的。嗯——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才好。”
誉表现出一副很难释怀的样子。
这句话,令工兵有种奇妙的既视戚。两个月前的事件,将喝醉的室见送回她家裡时所目睹的光景。空无一物的房间、走廊。空荡荡的空间——
“你……和室见还聊了些什麽吗?”
工兵下意识问道。
这些意见儘管不能全盘照收,但誉所说的话从以前就总是意外地一针见血(乍看似乎根本不经大脑思考)。工兵试著询问有无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誉“嗯——”了几声后,表情豁然开朗:
“啊啊,对了,她倒是回答了一个问题哦。我问她为什麽会选择现在的公司,她一开始显得有点为难,后来回答说'是认识的人介绍的'。”
“认识的人?”
“她说是??跟什麽社长交情很好的人。”
和六本松?
工兵眉头深锁。
到底是谁?是海鸥……还是藤崎?不,若是这样就不会用“认识的人”而是称呼为“同事”了吧。更何况,那两人和六本鬆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既然如此,是公司以外的人吗?自己所不认识的第三者,知悉室见在公司外一切行为的人物——
两个月前和室见交谈的内容,此时忽然浮现在脑中。在谈到合唱的事情时,她说了一句话。
“是认识的人介绍我进去的”……好像是这麽说的吧?
认识的人——忧心室见的孤僻性格,为她准备工作的地方,甚至照顾她私生活的人物。
(…………)
工兵的胸口一阵疼痛。
这个是……什麽戚觉?室见跟谁在一起,应该和我毫无关系才对,但心中却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霾。涌现出一种近似焦躁的感情。就彷佛自己的领域遭到侵犯,自己的使命被人夺去的感觉。
(……等等,我在说什麽啊。)
工兵不快地摇摇头。是累了吗?居然会去想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什麽叫做领域?室见又不是我的小孩,她跟谁认识完全和我无关。相反地??,她的人际关系能够拓展,自己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话虽如此,难得誉打听出这些事情,问个清楚也不算坏事。不……我绝不是感到好奇,只是对话上自然而然这麽发展罢了。
“对了,关于那个认识的人——”
工兵正要顺势问下去时。
“誉——?你在做什麽?快来厨房帮忙。”
走廊尽头传来母亲的呼唤声。誉叫道:“啊,糟糕。”
“妈妈叫我帮忙准备明天的便当。对不起,我要先过去萝。”
“喂,誉!”
“啊,还有。”
誉急忙要跑出去,却又忽然停下脚步,隔著肩膀转头望向工兵。大大的眼睛裡带著无比的正经:
“哥哥,今天是我有一点点不对……应该说,有比较多不对的地方。不过有件事情我绝对要坚持到底。”
“……什麽事?”
“我的胸部比室见小姐大。”
“就这个啊!”
撂下这句完全无足轻重的坚持,誉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现场留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工兵抓了抓鼻头,过了一会儿再次动手准备床铺。
“樱圾?”
声音突然传来。抬头一看,室见就站在门口处,身上穿著略大一些的碎花图案睡衣。大概是誉的旧衣服吧。
“啊,室见。”
工兵站直身子。
刚才真是对不起,忘了帮你准备浴巾和睡衣——正要这麽道歉的瞬间,室见伸出一隻手来製止了:
“不用介意。我在这裡受了很多照顾,实在非常过意不去。而且对你也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关系被家人骂……”
“不……”
工兵客气地垂下头。室见拨弄著长发经过工兵身旁,然后跪坐在枕头边,摆好替换的衣物。这个瞬间,洗髮精的香味飘来。暴露在外的后颈如樱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