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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用拇指抹了下配剑上的夜明珠,话语中带着三分落寞,七分张狂的道:“若我张云不死,定叫这些吐蕃匪类有来无回。”
说话之时,张云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被吐蕃军所残害的那些平民的尸体,一种悲壮莫名的情绪左右了他的心头,现在张云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对吐蕃人的怜惜,当初自己反对诸将残杀吐蕃俘虏,那是因为他的仁慈,他感念生命存在的不易,而现在,当那些俘虏披上了铠甲,露出了獠牙的时候,对付这些侵略者,则无需留情。
听得仙长如此一说,李灵萧不禁在心里为吐蕃军默哀了三分钟,看来这张仙长是打定了心思要好好惩治一番这些败类了。
“灵萧,一切按计划形势。”拍了拍李灵萧的肩膀,张云接着又鼓励道:“一剑在手,天下我有。”
听了张云的话,李灵萧不禁有些感动,随之而来的却是因为张云那句话而带来的无限勇气,现在的李灵萧,竟然感觉到自己那平静以久的剑心再次开始波动。
张云的话,对他来说,永远都很重要。
点了点头,一席白衣的李灵萧对张云拱了拱手,猛的一个倒翻越下了城墙。吓的城下的众官兵心头一颤,就在他快要落地的时候,那如同箭射一般的身子却有违牛顿定律的突然来了个急停,脚尖轻飘飘的点在了地上,居然来一丝尘土都没掀起来,这分功力,当真叫人叹为观止啊。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吐蕃军的将领撒它尔扬起了马鞭,示意大军慢慢行进,于梧城的正门开始集结。
“小队长梅阿里何在。” 撒它尔大喝一声,震的他盔甲上的簪婴一阵乱窜。
“末将在。”
翻身下马赶紧跑到了撒它尔的马前,梅阿里单膝跪倒道。
现在他是罪将,所以根本不敢冲撞了压在自己头上的撒它尔,如果这次能立功的话,他还有可能生还,不然的话,即使回到了吐蕃肯定也难逃那殿前一刀。
用眼蔑视着这个判将,撒它尔心中冷笑,这个家伙让大帅折了五千多兄弟,难道还不知自己的死罪吗?居然傻忽忽的跑到了自己这里来,哼,你说你是被冤枉的我就信啊,今天就让你和这些个没种的去投降唐军的吐蕃败类们打头阵吧。
“梅阿里听令,本将命你带一千步曲拿下梧城。”
见那梅阿里面有难色,撒它尔又补充道:“违命者斩。”
恨狠的应了声是。梅阿里大步走向了阵前,带着那些吐蕃俘虏冲了出去。
这些吐蕃汉子,现在早已经没有了当日的风采,虽然因为张云的吩咐没有被厉行坑杀,但也都被折磨的不象个人样了。现在要虚弱的他们去攻城,无异于要他们去送死。但军令不可违,不去的话。他们还得是死,现在的他们到不如给自己的后人留个好点的名声。
看见那些人慢慢冲了过来,张云第一次在战场上抽出了自己那华丽的宝剑,一剑斩断了城上的机关,无数只由绳子穿在一起的巨弩同时发出了一声咆哮,将手臂粗细的巨箭射了出去。
远远的,数十声惨叫同时响起,二三十人被巨箭穿成了糖葫芦,虽然十张巨弩只有四张击中了敌人,但那无以伦比的穿透力,对敌人的打击是无以复加的。
现在天色将晚,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那些站在城墙上的都是假人。看见如此之多的敌人。撒它尔心里怒到,妈妈的,恐怕这些逃回来的俘虏,都是唐军的诱饵吧。
但让他舍弃如此之大的战功他还是舍不得的,无论是多么困难,他必须要拿下梧城。
“杀!”怒喝一声,撒它尔带头冲向了那些被巨弩吓退的吐蕃军,手中的武器豪不怜惜的挥向了自己的族人。
鲜血分飞,撒它尔高喝一声,众将随我监战,胆敢退后者杀。
听到了撒它尔的叫嚣那些刚刚冲出去的俘虏军,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敌人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根本不象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只有一千人。
退,身后的一千五百余骑,恐怕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吧。
就在这时,突然从城墙上传来了一声高喝:“梅阿里将军,你能把吐蕃余孽引到这里,本帅今天记你头功,还望你再接再厉,率本部人马将敌人的阵型冲散。”
听得这话,梅阿里心中不由得一突,向城头望去,那一席金甲的将军不是张云是谁。
“将军,他说谎…”梅阿里情急之下,刚要解释。
只听得那撒它尔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一般,吼了嗓子:“梅阿里,你这叛徒。给我放箭!”
呼的一声,最为善于骑射的吐蕃骑兵,手中的利箭如同乌云一般笼罩了连甲胄都没配备的吐蕃降军们。
吐蕃军中懂得汉语的人不多,可是除了梅阿里之外,这撒它尔也正是其中一人。
战,与不战。但自己人的屠刀挥向了自己时,这些吐蕃降兵刚如何选择?
第七十六章 烈火炼狱
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虽然吐蕃的军人与唐军的理念有些不同,但在死于敌人和自己人手里的选择下,很多有血气的汉子还是偏向于后者的。
在分飞如蝗的箭雨下,在死亡之神的微笑绽放时,这些曾经放弃了作为一名战士尊严,投降了敌人的吐蕃俘虏们,竟然也有上百人真正的轰轰烈烈了一回。
喊着号子,抗着城梯。他们疯也似的奔向了远处的梧城。
至于其他的人,有想逃跑的,有想跪地哀求的,但昨天还是一奶同胞的族人,今天却对他们宛如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无情的射杀。
逃生者,哪里跑的过战马。
跪地者,亦躲不过利箭。
伸出马鞭指向长空,撒它尔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悔色。
或许,他们并不是叛徒,或许是自己误会了他们?
为什么…
猛的摇头,撒它尔的悔色一闪即逝。
杀戮已经铸成,为了逃避军法,那只有继续——杀!
眼见自己的族人们将城梯架上了城墙,眼见他们开始一个个攀爬,撒它尔猛的抬起了那暴孽的头颅,眼睛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
“他们是要逃入城中与敌人会合,我的战士们,对待敌人与叛徒不要心慈手软,杀!”疯狂的叫嚣声用,撒它尔试图演示自己的心虚。
马上就要爬上城墙拉,梅阿里似乎已经看到了矗立在城头上的那一个个假人,原来,自己所探听的消息是真的啊。
可就在这时,从他的背后,一支利箭透甲而过。
那是来自家乡的方向,那是来自自己战友处的箭支。
这一箭穿透的只是梅阿里的肩,但却穿碎了他的心。
“吼—一啊!”一声不似人叫的吼声从梅阿里的灵魂里爆发而出,这个战士,真正的放弃了,于是……
一颗流星陨落了,当着他的不甘。
砰!
城墙下,尘土飞扬。
作为一名吐蕃人的勇士,他,梅阿里,终究没有对唐人递出哪怕是一刀。
接下来,和他们的队长一样,无数个吐蕃的勇士于自己人的箭下陨落了,他们的眼中,有血,但没有泪。
杀戮只持续了半分钟。
近把名吐蕃军英勇的去了,与刚才的杀戮不同,这次,没有求饶声和哀号声。
梧城上,张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原来战争居然会如此惨烈,只因为自己的 一句话,就害得一千条生命,化做了冰冷的尸体。
这个时候,他本该下城了,因为城墙上根本没有一个守军,有的只是草人。
但他却呆住了,站在城头,披着一件大红披风,随风飘扬,他的那身金甲,也被映得通红,不知道是被血,还是被这悲凉的残阳。
一骑奔出,撒它尔来到了城池下。
愣愣的看着城墙上的那些稻草人,蓦地发出了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原来当错误铸成的时候,他的良心也会有些不安啊,但转眼,他的愧疚,他的悲伤,都被疯狂所取代了,望着城头的那身金甲,他笑不出来了。
“张云”!
他喊到。
张云满眼鄙夷,但却不理。
“张云。”
他的声音里有些沙哑,但却大了三分继续喊到。
张云失望的看着这个刽子手,露出了嘲笑。
“张云…云…云。。。”
他声嘶力竭的喊到,声音中充满了疯狂,如果城墙上的那人不是张云,不是大唐的主帅,那么他不知道,他是否有勇气面对他身后的那些,因为杀戮而变得茫然的士兵。
他现在祈祷着,祈祷着上天千万不要让这个战绩转眼成空。
点了点头,张云对他轻轻道了两个字:“畜生”。
听了张云的回答,撒它尔突然一愣,随即接口道:“你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
他的脸很长,长的像一张驴脸,在吐蕃的时候,他的上司们没少拿他的容貌取笑他,叫他畜生,他便以这句话回答。
听了他的话后,张云笑了笑又道:“不配说我的名字。”
又是愣了三秒,他才回过神来。恼怒的取下了弓,一箭射了出去。
可是张云,却已经转身往城下走去了,箭射中了后心,但却没有射进他的躯体,张云所穿,乃是当年太宗皇帝所穿的黄金宝甲,何惧刀箭。
杀!
活捉张云者,赐千金,赞普定有封赏,无论封候拜相都有可能。
伴随着主将的命令,刽子手们再次疯狂了,刚才对自己人的杀戮已经扭曲了他们的心灵,现在为了高官后路他们爆发了。
一千五百骑通通奔驰到了城池下,无数人下了战马,冲向了刚刚被自己射杀的族人们架起的云梯。
抬头时,他们看到了草人,但心里无悔,有的却是高官厚禄即将到手的窃喜,人性居然如此扭曲。
他们叫嚣着,往城上冲去,甚至为了第一个冲上城头不惜把自己的战友往城池下扯,张云既在眼前,他们如何能不疯狂。
外围,一些冷静的士兵并没有向自己的“兄弟”们一样,去抢夺战功,他们只是围绕着自己的主将身边,这一千人,乃是撒它尔的嫡系部队,他们知道,以主人那贪功的性格,这梧城里所以的功绩,都不会是那些依附过来的残军们的。
一个个吐蕃的战士爬上了城头,映入他们眼帘的不只是无数个身穿铠甲的稻草人,还有无数个大木桶,而地上,却是躺着无数金银钱币。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蕃兵喃喃道,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但下一刻,他也和身边的族人一样,开始了哄抢。
无喜无悲,张云看着城头上众蕃兵的丑态,对着自己身后的人吩咐道,开始吧。
那声音里没有着一丝 一毫的感情,这一刻人性已经麻木了。
第七十七章 阵前遇险
一支火箭映红了长空,拖着长长的轨迹,准确的插在了城头上的一支木桶里。
“轰隆!”
熊熊的烈炎瞬间吞噬掉了木桶周围的吐蕃兵,原来那木桶中装的,居然是油,燃烧着的油宛如一张死亡的网开始飞快的蔓延,捕捉着一个个生命的同时,也引暴了更多的油桶,人间炼狱,白日修罗。
比之前的杀戮还要惨上十倍的哀号声中,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冒出了冷汗。
五百人,又化做了飞灰。
“张云!”
撒它尔仰头怒吼,他在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原来这又是一个阴谋,张云,你是人是神?
这一刻撒它尔的心里开始动摇了,不信中原神鬼的吐蕃兵也开始动摇了,难道唐人们传说的,张云是神的神话居然是真的。
但,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如果让狼牙将军知道了,自己这两千五百多人,连敌人的一千多人都打不过,以至错过了战机,那他们的下场只有死。
他们想逃,但却不能逃。
难道真的等那城头的火海熄灭了再次攻城吗?那恐怕敌人的援军就会到达了吧。
“把城门给我冲开。”
撒它尔下令道,他不甘心失败,所以他仍要战。
两队骑兵,用绳子拖起了巨木,冲向了城门。
轰,巨米狠狠的撞在了城门上,宛如一声巨大战鼓被敲响。随即织呀一声,城门洞开。
有些难以置信的吐蕃兵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嘴里不觉道:“怎么会如此简单。”
但片刻后,他们长官那声嘶力竭的叫嚣声便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冲,给老子冲,抓了张云,烧了唐军的粮草。”
听到了主将的命令,骑兵们一声呼啸,亮出了马刀,催动着身下的坐骑,飞快的冲进了梧城的大门。
上千匹战马的奔腾声,似乎把大地也震撼的颤抖起来。
梧城内,却是极静。
一千多士兵静静的守侯在了张云身后,手持长枪,腰配横刀的士兵们面对以往根本不敢与之正面冲突的吐蕃骑兵,这次却是丝毫恐惧都没有。
枪阵林立,守护着唐军辎重的张云,竟然把上万把长枪如同马刺一般,斜插在了地上,枪尖闪烁着凌厉的寒光,呈四十五度角正对着吐蕃军。
“吗呀!”
第一个看清城中枪阵的吐蕃骑兵,已经收势不住直接撞在了枪阵上,身子和马匹几乎被四五把长枪同时洞穿。
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