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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称作斯格特的医生诧异地睁着一双棕黄色的眼睛,一边望望她和受伤者,〃你们认识?〃
〃都是上帝眷顾的子民,当他人苦难之时,应假以援手。〃凌清扬伸出了白皙的胳膊,向医生做了个不易觉察的眼神,她坐下来开始让护士化验血型。
凌清扬的血型很快化验出来,果然是AB型。
〃男士,请你暂时回避一下,我要清创消毒。〃大胡子对黄河平摊摊手,十分礼貌地说道。
黄河平走后,凌清扬弯下腰贴近了何雨的面庞,由于被医生触动了伤口,何雨痉挛地颤动了一下,手从白布单下伸了出来。当把那只苍白的手臂放进手术单下时,凌清扬开始仔细观察这张脸庞,对方的面孔像纸一样惨白,但那弯弯如下弦月似的眉毛,细细的单眼皮的眼廓,线条柔和的鼻梁,特别是那张娇小微翘的嘴巴,都使她感到震惊和悲切,以至于她的肩头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Swee女士,你真是上帝的选民,血液中没有任何问题。〃大胡子接过血液检查结果,让护士准备输血器械,开始解开何雨的上衣,为她清洗伤口。
被称为Swee女士的目光现在注意到姑娘裸露出来的乳房。那乳房近乎完美,像一个鼓胀熟透的鲜桃,顶端点缀着一粒樱桃似的红晕,加上皮肤的细腻,简直像瓷雕的艺术品。如果不是那渗出的殷红血迹,真使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就在姑娘两乳之间,发现一件染上血迹的饰物,大胡子此时正用酒精纱布清洗姑娘肩头上的创口,让护士帮助解下那件东西,放在了手术盘中。凌清扬女士被护士安排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给她扎上了输血带,她顺便从旁边的手术盘中拿出了那枚饰件,这是一只白兔玉佩,白璧无瑕,有少量血迹残留在兔头处,将血迹拭去,玉兔玲珑剔透,只余一双兔眼是鲜红的,那里有两粒红玛瑙。
凌清扬把玉佩放在胸口,没有说话,而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千真万确!对面床上系挂玉佩的姑娘正是她失散二十三年的亲生女儿。
殷红的鲜血静静地通过两只瓶子中间的导管,从母亲的身体流向年轻女儿的体内,二十多年血脉相承的至亲骨肉经过一番悲欢离合再次相融在一起。凌清扬的脑海随着情感的起伏,将记忆深处的画面一个个搜寻出来,就像在汹涌的海面上追逐着飘忽不定的航帆。她觉得那波诡云谲的大海就是自己的命运,而冥冥之中的航帆才是她人生的彼岸。血液的流失使她有一种欲睡亦醒的感觉,回忆和幻觉接踵而至。
—— 本章结束 ——
三十二(8)
模糊而遥远的白云塔由远至近,矗立在眼前,她成了姚霞,随着一个女婴的呱呱坠地,使姚霞忧喜参半,一边是重病的老人,一边是自己的生计,她已经花光了自己可怜的积蓄,再向朋友张口借钱也羞于启齿。她在犹豫之中向一个中学时代的同学求援,对方告诉她一件使她兴奋不已的事,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就在这偶然的一个电话中发生了转机。
原来,这个同学正有一个外资公司到美国商务考察的名额,问她是否愿去,如果随同出去,可以呆在美国打工,先立住脚跟以后再徐图发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姚霞一跺脚,决心赌一把,把命运交给太平洋的彼岸。
该到临行之际,她又为了难:患病的姑姑已近风烛残年,孩子尚不到半岁,这一老一小委实让她放心不下。但是如果不走,她将失去一次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此时,深明大义的姑姑在关键时刻支持了她,表示自己的身体可以撑上几年,等她在国外有了立足之处,孩子也就长大了,到那个时候,对孩子的发展也是会有益处的。
就这样在那个凄冷的细雨之夜,她喂了孩子最后一顿奶,最后一遍亲了孩子,抚摩着孩子细嫩的手,但愿她此生不要像自己这样凄惨和不幸。
徘徊到门口,她又反身回来,把自己脖子上的吉祥物摘下来,挂在了女儿的襁褓上,靠了这个特殊的信物,如果今生有缘,她还有可能再与女儿相见。她在心里默默求上苍保佑,能使自己的女儿无病无灾,平平安安地等她回来。
就是这样,姚霞挥泪离家,到了美国。万万没有料到,时隔不到一年,她就和姑姑断了联系。又过了几年,才辗转听到姑姑早已去世的消息,而自己的女儿从此便没了下落。
此后的姚霞,到美国后历经艰辛,先是帮人做佣工,她做过家教,帮饭店洗过盘子,做过美容师,还干过修脚按摩女,备尝了人生的苦难艰辛。后来,她突发奇想,想到了梁州的名吃小笼包子,她从小跟着做小笼包子的姑姑学过蒸包子的技术,而后她就提了包子笼到华人区去卖,一来二去,这种包子成了热销食品。她便买了辆推车,雇了人制作,生意越来越红火。可由于没有正式身份,老是遭到警察的查纠,华人区的一个老板帮她出了个主意,说是可以介绍她去找香港的一个朋友,那人叫祖文,为人很仗义,离婚后一直想找一个善于理家的女人续弦。此事一拍即合,姚霞与祖文结了婚,正式改名凌清扬。
祖文改变了她的生活,也使她感到前路的凶险。开始她眼中的祖文风度翩翩,生活饶有情趣,早餐刷牙,使用的牙膏会变幻色彩;晚上喝茶,茶杯中会出现世界上绝美的风光图片。他挥金如土,在澳门、在拉斯维加斯都有他的股份。有一天,他把一枚豹形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她终于明白了,在他身后有一个蛛网式的组织,继而发现他染指文物,并且还有不少女人为他服务,凌清扬决然离他而去,重返美国。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梁州之行不仅陷入了险象环生的文物旋涡,而且涉入了波涛汹涌的情感世界。重返梁州,寻女的念头如此急切,以至于最初把白舒娜当成自己的女儿。之后,她不止一次面对何雨,或者是一种血脉至亲的吸引,举止言谈的酷似,愈来愈使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随后多方询问,从各方面分析,对方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失去音信的女儿。因此,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这次来港淘文物,她再次发现了何雨,殊不知何雨也在奉命监视她的行踪。她惟恐对方遇到危险,和郭煌商定,特意雇了一个私家侦探尾随着她,直到发生夜总会凶险的一幕,在得到侦探的密报之后,她便慌忙和郭煌一路狂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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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1)
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龙海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自从回到梁州,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梁州城苦心营造的大厦即将坍垮了。大厦的倾倒,就在于那个可恶的女人凌清扬。可这也叫一报还一报,谁叫自己当年做了那桩恶事,如今应了那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老话,他认栽了。可你凌清扬人算不如天算,是从秦半两手中拿到的图谱使自己起死回生。
大山帮祖文将壁画出手后,接到龙海的求告,即派了刘先生到梁州,先给了三百万订金,看到工厂已经崩盘,二话没说,一天之内注入了两千万资金,偿还了凌清扬的全部债务,又和市政府签订了扩大城市危房改造的协议。一时间,材料厂的机器重新隆隆作响,一场突发而至的危机像一场夏日的雷阵雨,顷刻云淡风清了。
这天晚上,龙海与有救命之恩的刘先生喝了不少酒,他醉醺醺返回家的时候,才意识到走错了门,自己那套豪华的别墅早已成了凌清扬名下的财产,正在装修改造。无奈之下他找到一家宾馆开了间房子住下来,第一次尝到由锦衣玉食到无家可归的感觉。懵懵懂懂中他听到电话一个劲儿响,起初他以为是小姐骚扰,接起来又压下舌簧,不想那个电话愈发响得他无法入眠。他拿起听筒,恶狠狠地问:〃你他妈是谁?半夜也不让人睡觉。〃
〃……〃
对方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又挂断了电话。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谁,而且明白对方的目的,为的是在验证他的下落和所在的方位。
多年来,龙海知道有人一直在盯着他,就像暗夜之中身后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但却不至于伤害自己。因为多年前,两人等于合谋做了一桩买卖,假使对方要算计自己,那无疑是一种自杀式的引爆。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的损招儿得意起来。可是,对方为什么此时打来电话,这其中暗示着什么,却不能不让龙海多想。
随着壁画在香港出手,梁州警方已经杀到了境外,该死的小老汉和那个〃一把摸〃也在其中凑热闹。他曾一再通过二佬提醒祖文,警方倒不可怕,要命的是这两个家伙,必须在香港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不然后患无穷。
是不是对方听到了什么风声给自己在做暗示?几年来两人之间关系微妙又心照不宣,壁画藏在货柜中出境,多亏了对方网开一面,他才化险为夷。想到这里,绷紧的神经才又渐渐地松弛下来。心中暗忖:梁州城的地面上我龙海已无力回天,可地下还有一番新天地。有了图谱在手,他就像龙归大海,会有一番掀天揭地的造化。但要实现这些,当然离不开已经购买了自己企业的祖文,特别是眼下的刘先生。
这样想着,龙海不知怎么就飞临了香港。他很快出机场上了出租车,直奔弥敦道那幢高层大厦而来。因为他已经接到理查德的通知,拍卖会上除掉官税和手续费之外的几千万现款都在他的手中。
龙海一口气爬到十四层,找到理查德公司的那层办公地点,奇怪的是这儿已经改换门庭,张挂起另一家大公司的招牌。仔细打问,对方的雇员不耐烦地告诉他,什么李查德张查德的,他只知道两天前的那家公司已经注销了。
龙海像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顿时傻了。他这才明白过来,理查德从始至终只是骗局中一个跑龙套的,那个可恶的女人算是把事情做绝了。他咬牙切齿,非要找那个阴毒的女人算账。就在他要下楼的时候,有几个港警向他走来,后面跟着的竟是梁州的曾英杰队长。
〃你涉嫌盗窃国家珍贵文物罪,请跟我们走一趟。〃港警出示拘捕证,曾英杰给他上了铐子,然后用一双利目紧盯着他。
龙海上了警车,脑子里一连串的思忖,现在落在警方的手里,铁定是凶多吉少了,万一大陆警方和港警再把过去的事情抖搂出来,那就全完了。他看着手腕上的铐子很松,顿时有了主意。
警车穿越繁华的闹市,在一条僻静的街区停住了。他被身后的英杰推了一把,跳下车来。这里正是一家警署的门口。在这一刹那,龙海突然挥动铐子向英杰砸去,英杰闪身躲过,他早已把走在前头的警员踢倒在地,而后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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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2)
龙海多次到港,他知道这里正处在维多利亚港湾,跑过这条大街,对面就是一座斜拉式的大桥,从桥上跳下去他就可以逃之夭夭了。他一路狂奔,穿越人流和车辆,把几个警察远远甩到了身后,眼看着他已经踏上了大桥,冲着斜拉桥中段飞奔。这时,身后的枪响了,有几枪飞过了他的头顶,他知道这仅是在鸣枪示警,因此更加拼命地奔跑。他的目光中已经出现了连接着大海的江面,里边的船舶游弋,他决心飞身下去,再赌一次生死。
就在他挺身一跃的时候,他感到后背一热,知道自己是中了弹了。〃他妈的打得真准!〃这是龙海垂直掉下大桥一刹那的想法,也是对这个世界发出的慨叹……
龙海醒了,他发现自己跌落在床下,头上冷汗淋淋,脊梁正搁在一块踏板上,肩头一阵阵隐隐作痛。
在香港警务处附近的一处住所,曾英杰此时正坐卧不安,内心如翻江倒海。几天来,案件由香港警方查办,干练的刘督察将历年来大山帮的案底翻箱倒柜,意外发现了从一家堂口搜到的可疑录音芯片,他听不懂内地口音,就让英杰帮助甄别。英杰戴上耳机细听,惊异地闭上了眼睛——里边竟然出现了自己的声音,间或还有缉私队开会的内容,最使他心胆俱裂的是其中一段枪击声和爆炸声,还有自己那天晚上声嘶力竭的喊喝声……
就像无情的霹雳闪耀在暗夜,几年来的所有经过的一切全都变得明明白白了。
英杰狂躁起来,忧心如焚地在房间里转圈子,他猛然想起了何雨,对方下午随港警开展调查后,声称出去到临近的大街买日用品,却迟迟没有回来。他心中一沉,涌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有片刻的停顿,英杰立即与港警同去找寻,这时从巡逻车上传来信息:湾仔巴西风情夜总会发生了枪战。等他们赶到,现场已是一片狼藉,马路边沿还遗留着斑斑血迹。他顿感五雷轰顶,何雨如有三长两短,那更是自己不可饶恕的罪过。
听现场勘查的港警介绍:初看是一起帮伙火并,一名大陆仔中弹生命垂危,另有一男一女弃车走脱,车上还残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