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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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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开口了。

我本想说,这幢房子楼上楼下并没有内楼梯,是完会隔开的,如果三毛能够给
我借住几天楼下,我将十分感激的,因我在这个岛上不认识其他的人。

我不敢开口,三毛一直静静的凝望著我,她读透了我的心思。

“你知道,我的家便是我的城堡,这里面并不欢迎外人呢?”

“过去半年来,这个家里访客没有断过,他们大半是通知我什么时候来,很少
有人问一声是不是三毛也欢喜接纳他们。当然,我讲的不是中国人,大半是我的外
国好朋友,交情呢,自然是够的,问题是这一阵来的人太多了,我也是累,再说还
在修房子。”

我以为,三毛是喜欢有人去看望她的,她却将朋友的好意看成了负担。

“问题是迦纳利群岛在欧洲太有名了,谁来打个转都是方便。如果我的作风不
改,便永远没有安宁日子。不能接待你,请你了解,原谅。下次如果我主动请你来
做客,那么对你的招待便是绝对不同了。”

她说得坦白,却也不失真诚,没有让人过分窘迫。

夜幕低垂,窗坍远处的大城已沿著海岸亮成了一片迷镑灯火。三毛站起来开了
灯。

“今天晚上家里请客,一共有十二个人,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吃饭好吗?”

我有些意外,因为她完全看不出忙碌的样子,厨房光洁如新,好似不动烟火似
的。

“全部佾助餐,已经做好了,就是大家都说刻班牙话对你不方便。这种事一年
也不会有一次,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我是一样的。”

我站起来急著要走,三毛也不强留,她说∶“小城里有一家清洁的旅馆,我陪
你去看看怎样?”

我神情沮丧的点点头,内心十分茫然。

这时有人按门铃,花店送来了特大号的花篮,深红色的玫瑰花挡住了三毛的上
半身。

三毛马上将书桌一角的花移开了,大花篮放在两张照片边,荷西的一张之外又
多了另一帧别人的,我凑过去看,她在理花,说∶“是徐□先生,我的干爸。”

说著她默默看了看照片中的人,将徐先生的相拿起来亲了一下。这种小地方她
是十分独特的,一切自自然然,便是美丽。

“客人的花已经来了,我还是走了吧!”我急著要走。

“送花给我的人没有请他呢!再说我们十点半才吃晚饭,也不急的。”

她终于将我送进了小城内的旅社,匆匆忙忙丢下一句话∶“明早九点钟来接你
,晚安了!”

这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先说佾己要绝对的宁静,却一下子请了十二个朋友吃饭
。事实上她要静,她要闹,都在她自己一手掌握里。极能干的人,看上去却是不露
痕迹,天真烂漫不解世事一般。

九时以后的小城已是一片死寂,连个可以喝一杯啤酒的地方都找不到,而我了
无睡意,心烦意乱。这时一辆计程车经过,我招停了一司机,情不自禁的说了那个
海边社区的地名。

三毛的门灯在树下发著柔和的光芒,门口一字排开了七辆汽车,高墙内飘著浪
漫而凄怆的歌,里面却是笑语喧哗,灯火通明。我绕著这条街上下的走了几圈,她
的家只看得见高高的窗子,里面如何的夜宴外面是无论如何看不清的。

偷窥他人是十分无聊而低下的行为,我当然明白。我一个人走到海边去,一直
想不通,如果三毛所请的是六对夫妇,那么最多是六辆车子停在门口,为什么会有
七辆车,那么她必是另请了单身的朋友。那辆大灰蓝色轿车又是谁的?我被这一切
弄得非常苦恼。

墙内又传来了快速的击掌声,配合著热情的西班牙音乐,他们必是在那棵树下
跳舞作乐。

我再度走向海潮澎湃的沙滩,心里是那么悲伤,荷西死了,她居然在宴客跳舞
。好像有声音在对我说∶“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不要用常情来批判她的作为吧!


在三毛家的斜对面一条狭巷,巷子边也是一棵相思树,我呆站在树下直到深夜
两点多,才看见客人纷纷的出来了。

三毛,她穿著一件深黑高腰的连身长衣,裙摆和袖口滚著极宽的大红大绿的滚
边,胸前一片锦绣五彩花线,长发卷卷蓬蓬的披了一肩,脚下一双软皮靴,双颊红
扑扑的,黑眼睛里水也似的笑意盈盈。她的外型已是没有国籍的了。

我看那些朋友们一个一个的拥吻她晚安,男男女女对她是那么的友爱亲密。那
一霎间,我才明白了,要做三毛的朋友,我还差很大一段路呢。她是不管什么中国
人外国人的。

只因我还是太紧张,到底有没有单身的男士在里面都没看清楚,才一霎,已是
曲终人散,夜阑人静了。

这时三毛并没有关门,她笔直和朝我隐著的树下走过来,我几乎惊窘得不能动
弹。

“你也看够了吧?”她向我大叫起来。

她似在伤心,很伤心,又似在发怒,车房内哗一下倒出了车子,对我累累的一
点头∶“上车吧!如果不送你,你总得走到天亮。”

那一趟住小城开去的夜路上,三毛一句话也不说,嘴唇紧紧的抿著,车子开得
凶猛疯狂。过了一个狭桥,对方来车用了长距灯,三毛用手一挡眼睛,一串泪珠哗
哗的坠了下来,掉在她那件锦绣密织的彩衣上。

那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的早晨,我方起身不久,便听见三毛的声音在楼下与人说话,然后她踏
著木楼梯跑上来敲我的门。

“西沙!”

我赶快跑去拉门,门外的她穿著一件大红V字领毛衣,净白的翻领衬衫,下面
一条蓝布裤,一双粗牛皮靴子。

“早!”她对我灿然一笑,清清爽爽的神情。

六小时以前三毛在浓浓的夜色里落泪,眼前的她却无论如何跟夜间的那个女人
没法联想在一起。今天她梳了粗辫子。

又是一个全新的,没有沧桑,没有年纪的三毛了。

我笨拙的想学西班牙人的礼貌,吻她的脸颊道早安,她啪的退了一大步,很讶
异的瞪著我,我知道自己又将事情弄糟了。

她叹了一口气,拉出一个字条来,说∶“今天有太多事情要做,你与我一同去
办事,也算我陪你,行不行?”

我垂头丧气的跟著她走出了旅馆。她带我去街上吃早饭。

“你要嘛就振作些,这个沮丧样子陪你的人也累!”

三毛咬了一口吐司面包叱骂我起来,她哪里知道,我下来本是想使她高兴,可
是我的心里是那么的沉重,这已积了数月的苦痛,她能了解多少?还是她根本就不
想关心我的渴望。

“先去补轮胎,昨天晚上送你回去之后,轮胎吃了钉子,三更半夜的蹲在路边
换。”

我听了赶快道歉,她说∶“小事!”

我们开去了加油站的车库,三毛打开后车箱,用力拖出了轮胎,放在地上滚到
一个穿灰色制服的人那儿去。

他们站在那儿谈论了一会儿,三毛又向我走来,说∶“他原说要明天下午才补
好,可是我请他现在修,我替他做另外的工作,你请等一下好不?”

说完她又走了回去,帮忙将车胎抬到一个木台上去,用一根铁把将内胎挖出来
,这时那个穿制服的人来了,她便放了手。

车库不断的有人进出,三毛总是马上迎了过去,拿了别人手中的单子,跳进一
大堆轮胎内去翻,找到了补好的胎,滚出来交给别人,又向穿制服的人叫喊,居然
在收钱,找钱。

她又收了几个人要补的轮胎,用一半纸片放在口中湿一下,帖在胎上,另一半
大概是收据,交给别人拿走。

这么忙了二十分钟不到,她的车胎已经补好了。

“你常来这里?”我问她。因为她做起事来熟门熟路的,又有法子合理的抢先


“没有,三年没爆过胎了,再说,以前是荷西的事情。”她淡淡的说。真是一
个好能干的人。

她向车库内的人笑笑招招手,慢慢开走了。

经过交通警察的时候,三毛停下车来在十字路口跟警察聊了几句,四周的车水
马龙都因而停顿了,也没人按喇叭骂她,我倒惊出一身汗来。

车子停在超级市场市口,她一路走进去便是在打招呼,算帐机前的女孩子好似
个个都是她的朋友。

到了卖香槟的摊位,一个漂亮女孩叫了一声∶“Echo!”她停了一下,叫
那个女孩子倒了半杯香槟给我试,自己却是不喝。

然后三毛一路吃过去,耶诞节快到了,很大的超级市场里都是女孩在请人尝试
产品,她一样一样吃,跟人说说笑笑,推车内丢了一些罐头食品和苏打饼干,不是
家庭主妇的样子。

便这么风也似的走出了菜场,她已经走了,又一个女孩子追出来,手里举了一
瓶香槟,三毛接了过来,说∶“谢谢!”

那个女孩喊了一声∶“耶诞快乐!”上来亲吻三毛,她也回说了一句∶“你也
快乐!”一霎间,我发觉她眼睛一红,那个女孩也是眼圈一湿,两人只是对望著笑
,什么也不说。

“车子难停,我们走路去邮局吧!”她对我说。

这个小城并不太小,路上挤满了人,就看见三毛五步一停,三步一招手,家家
商店她都在点头,不然便是人家拦住她在亲她。一个人,可以这么受欢迎,绝对不
是偶然的。

那个小小的邮局我是去过的,第一次来这个岛上找三毛时便是找到邮局信箱去
了。

柜台边等了十多个人,想来是耶诞节近了,邮局也忙碌不堪。三毛轻轻的走去
,打开邮箱,里面满满的塞紧了她的邮件,她拿了一满怀,轻轻关上邮箱想悄悄走
掉,那个柜台上的职员就大喊起来了∶“Echo!Echo!等一下!”

她背著人停了步,将手中的邮件托给我。叹了口气,这边柜台小门里,推出一
个超级市场似的手推车,大半车邮件哗一下交给了她。

车里面,包裹、书籍、报纸、杂志,还有一个风筝似的平纸板斜斜的插著,乱
七八糟一大堆。

“请你管一下,我去开车来。”她对我说,自己转身跑掉了。

我帮她把邮件都丢到汽车车内去,她推还了空车,又替寄挂号信的一个老女人
匆匆填了表格塞在她手里,这才跑了出来。

三毛掏出手中的单子来看了一下,自言自语∶“每天早晨打仗似的,现在要去
银行。”

她去银行,柜台里一个很英俊的男士居然绕了出来,又是握住她的双手亲吻她
。她介绍了我,别人脸上一阵惊喜,只听见她轻轻的在说∶“不是的,不是的!”
她还在跟这人讲话,那边付款的大玻璃后面便是在叫她了∶“Echo!来!”

她笑著跑过去,递上支票,手里换来了一把大钞。

一个早晨,便是跟著三毛在镇上转,五金行、地政登记处、市政府、公证人、
法院,就有那么多的事情给她快速的打发掉了。

这个三毛在此不是背井离乡。这儿有那么多人在爱她,好似天下人的心都给她
赚来了,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最后三毛跑进了医院,说是去打针,一下子又跑出来了。

坐进车子里,她叹了口气。

“事情办完了?”我问她。

“车厢里那些邮件”三毛苦笑了一下,下巴搁在驾驶盘上望著前方发呆。
“其实,台湾是一生,沙漠是一生,荷西在时是一生,荷西死了是一生,早已不是
相同的生命了,那些信,总是不很明白我。”她摇摇头,像要摔掉什么东西,一踏
油门车子滑了出去。

我看看表,已是快近一点钟了,车子缓缓的出城镇往山路开去。

“去乡下拿些东西,很快的,然后就去吃中饭了。”她说。

“你上次的文章里,讲我们的岛又干又荒凉,这只是部分的事实,今天请你看
看岛的中北部,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绿了。”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山路,气候乍然凉了起来,大片平原绿野突然呈现在眼前
,无数幢白色的四方砖房散落在田地上,野花万紫千红撒满了路边的小径,而我们
居然是在冬天。

她左转右转的深入了山谷,在一幢白砖房前停了车,下来便是大喊∶“拉蒙!
拉蒙!”

那不是她文中打猎的朋友拉蒙的家吧?

喊了一会见没有答应她,三毛摸摸墙角,掏出了一把藏著的钥匙,开了人家的
门,跑出跑进的搬了几根光洁的木条,又抱了一面割好的没有边的镜子。

“这是楼下浴室的,明天自己装上去。”

她小心的锁上了门,又跨到人家菜园里去挖了两棵生菜。

“等等,还要一桶干牛粪。”

她绕到屋子后面去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右肩上掮了一个圆桶,我快步上去帮她
,她闪了一下,急著说∶“你不习惯的,快放手。”

“好了!”她将桶挤进邮件里去。

我问她要牛粪做什么,她说∶“这是最好的肥田粉,干的才好,拌得平均又没
有气味。”

在回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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