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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愈合得没有一丝半点儿印迹;这印迹将成为今后共同生活中无法磨灭的遗憾!
假如审查证实他果然是共产党分子;而且已经干了一件破坏重大军事行动计划的事;那么;就不是她所能包庇的了;必须将他逮捕;解押到总部去受审;这就无异于将心爱的人送上断头台!
如果她要满足私欲;那就只能装聋作哑。既然她是主持破案者;如何进行工作;由她说了算。只要她不提出这点可疑;她相信任何人也不会注意到。
也许会因此不能破案。但这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她有许多借口;最有力的一条;便是胡宗南擅自处决众多嫌疑犯;把〃线〃掐断了。这样;任何人也不能指责她无能。
这似乎是可行的办法。
然而她又不能不问自己:这样做我又得到了什么呢?即使最终得到了心爱的人;但这个人身份不明;结果是同床异梦;这又如何谈得到爱和情呢?
自从参加军统;她发誓要效忠党国;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现在自己竟为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放弃了事业;背叛了党国;难道是明智者所为?
这次突破了袁高参;戴笠许诺〃黄金千两;晋级为将〃的。她在国民党军界;将级军官必须经军令部正式委任;否则不予承认;所以戴笠先付给黄金千两;并当众说回重庆后即可办理手续;正式委任少将。她相信这决不虚假;因为戴笠有随时面见蒋介石之便;而且有求 必应。再说军统是单独组织;不像军队那么复杂;只要戴笠能摆平;封个官又算得了什么!但这对张倩来说;却是无上光荣——她将成为军统中唯一的女将军!
她决不能以个人私欲而背叛党国!
她起身点了一支香烟;在房里吸着烟踱来踱去——她还要再考虑一番。
是的;现在自己金钱、地位都有了;然而;这除了满足虚荣外;又有多大实际意义呢?人生一世;究竟图什么呢?换言之;高官厚禄的竞争;又为的是什么呢?生活是最实际的;人不能只生活在虚伪之中。
她并非今天才〃动了凡心〃;几年来她一直想成个家;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且她认为〃家〃与事业并不矛盾;她会处理得很好的。但是她却始终为〃不得其人〃而苦恼。现在;好容易发现了这么一个合乎于自己理想的人;却又要亲手送入虎口;这难道是明智之举?
于是她考虑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决定去见戴笠;说明情况。
戴笠听了张倩的报告;似有所悟:〃啊;我想起来了——胡寿山上次去重庆;特地跑来找我;要求调查秦进荣的情况。〃他又笑了笑;〃看来胡寿山粗中有细;用人还是谨慎的。你现在也只不过是怀疑;不可轻举妄动啊!〃
张倩很坦白地说:〃局座;部下对您可以无话不谈——秦进荣是部下很中意的人。但是;部下不能因个人私欲而贻误党国大事;所以先舍私为公;将怀疑向您报告。当然;现在还是怀疑;但毕竟只有‘是’与‘不是’两种可能。如果最后证明‘不是’;皆大欢喜;部下将恳请局座为部下证婚;料想局座不会拒绝;如果证明‘是’;那么;部下请求局座网开一面;将人交部下监管;如何?〃
戴笠瞠视张倩有顷。
〃哎呀;倩倩!看不出你倒是个多情种子啊!你这样;难道就不怕我吃醋吗?〃
张倩一笑:〃局座说笑话了。以局座之尊;不知多少女子顶礼膜拜。张倩既不温柔;又不会奉承;哪里就在局座眼里了。〃
戴笠叹了一口气:〃你哪里知道;非我爱拈花惹草;实在是看破了虚情假意!不错;如今只要我愿意;凡我见到的女人;都可以任我随心所欲。但是;那是冲着‘戴老板’来的;跟她们上床;她们想到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上的光环和这光环之下的荣华富贵。那么;一旦我失去了光环;这些女人便会回避不迭了!试问;跟这些女人;我能有情有义吗?所以;她们羡慕光环;我就让她们进光环来参观一下;然后‘请便’!〃
张倩认为戴笠的确看得很透彻;她劝慰道:〃人有贤愚不等;副座最终会得到有情有义的丽人的。〃
戴笠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抱些幻想了。好吧;好吧;我戴笠虽杀人如麻;却也有成人之美之心。如果证实秦进荣真是共产党派来的坐探;挖出来了;排除了隐患;也算了却一件事;生杀予夺;由你处置!〃
〃君无戏言!〃
戴笠哼了一声:〃我戴某人现在也算个人物了吧;要不要我写个字据?〃
〃请原谅;实在是事关重大……〃
戴笠又哼了一声:〃今天;我戴老板说是黑的;就没一个敢说是白的。就是委员长怪罪;我也敢扛住。倩倩;你放心按你的意思去做吧;只要我还活着;塌天大祸我替你扛;有谁敢说上半个不字;我叫他死于非命!〃
张倩知道戴笠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如此恩宠;她自然很感动:〃副座知遇之恩;张倩虽死难报;但也请副座放心;张倩无论干什么;决不背着副座。〃
戴笠满意地点点头:〃这就足够了。〃又说;〃我们去见胡寿山;看他说些什么。〃
戴笠又叫上毛人凤;三人一同去胡宗南官邸;以辞行为由;和胡宗南谈起来。
胡宗南听戴笠说要走;颇感意外:〃我还说等送走了经国先生和盟军;我们兄弟俩好好聚一聚;怎么说走就走呢?〃
戴笠苦笑摇头:〃我是重任在身;概不由己啊!据那个袁高参透露;卫立煌在这里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时;与共党暗中勾结;将大量物资弹药悄悄送往延安!过去我们也有所风闻;但没有证据;校长知道后;为防范起见;准备调他去任远征军司令长官;现在他已经在重庆等候任命了。兄弟要赶回去向校长报告;阻止军令部发布任命!〃
胡宗南叹了一口气:〃卫俊如(卫立煌字)怎么搞的嘛!他虽不是黄埔系的;但校长待他不薄;怎么可以这样胡来呢?〃
戴笠说:〃难怪校长只重用黄埔系将领;杂牌将领实在太不可靠了。〃
胡宗南摇了摇头:〃雨农;据我所知;你从黄埔六期毕业后;曾在卫俊如手下服务的。 既是你的老长官;多少总要关照一些的呀。〃
戴笠点点头:〃在向校长报告时;我会掌握分寸的。不过……老长官也罢;总还是以对校长的忠诚为主;这个原则是不能放弃的。〃
胡宗南听了;盯了戴笠一眼:〃雨农;你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吧。〃
戴笠尴尬地一笑:〃什么也瞒不了老兄!〃他示意张倩取出一张《西京日报》放在茶几上;他指着头版的一幅照片问:〃请问寿山兄;此人是谁?〃
胡宗南先看了戴笠一眼;然后才去看戴笠所指。原来这是一幅胡宗南在机场欢迎美国军事考察团的照片。照片中是胡宗南与霍克在握手;秦进荣站在一旁当翻译。戴笠的指头;正指着秦进荣。
胡宗南看了一愣;他预感到出了什么问题。但在他抬起头来时;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惊讶之色。
〃啊;他叫秦进荣。〃
〃您的侍从参谋?〃
〃不;他在军校受训;我召他来当翻译。〃
〃那么;那天军事会议他也在老兄身边当翻译吗?〃
〃是的!〃
〃这……〃
胡宗南勃然站起:〃雨农;有话不妨直说——你是不是对秦进荣有什么怀疑?〃
戴笠起身;将胡宗南按在沙发上:〃老兄;何必这样大的火气!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在为校长的事业效犬马之劳……〃
胡宗南一挥手;反将戴笠搡得倒在沙发上:〃你不要自以为是校长的亲信;事事拿校长作法。我胡宗南蒙校长知遇之恩;有生之年;尽是报德之时;岂能以私情而误了校长的大事!不错;秦进荣是我留在身边当翻译的;但是;尽管我用人不疑;却也知轻重而有所防范;我命我的随从副官和卫士暗中监视着他;在盟军到来前夕至今;秦进荣没有走出过司令部;甚至没有下过办公楼。他没有接触过侍从副官尤德礼以外的人;没有使用过电话;试问;他怎么可能泄漏军机?〃
胡宗南说得慷慨激昂;听得三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半晌;胡宗南坐了下来;以缓和的口气说:〃雨农;我理解你们——干你们这一行必须多疑。但是;也不要捕风捉影;搞得草木皆兵。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须知要得人心;那不是做一两件事就可以办到的;所谓‘失人心者失天下’。而失人心就只要一两件事就行了。我们为校长打天下;也要为校长得天下;这其中包括得人心啊。〃
戴笠无言以对了。
回到西京站;戴笠对张倩说:〃胡寿山是很固执的人。秦进荣你不要去碰他——至少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能去碰他。〃
张倩倒被刺激得兴奋起来:〃老板放心;终有一日我要让胡宗南无话可说!〃
戴笠叮咛:〃我和人凤明天一早就走了;远离西京;所谓远水不救近火;你是孤立的;跟胡寿山打交道要特别注意分寸啊!〃
张倩倔强地说:〃为了党国的利益——领袖的江山不移;我是不在乎胡宗南杀头的!〃
第19章 抓住了一条线索
拂晓;一串轿车在晨雾下开到西安机场;直趋停机坪。
警卫们簇拥着戴笠下车。机场负责人走上前来;对戴笠说:〃机场有雾;飞机尚未准备好起飞;请戴局长到候机厅稍休息片刻。〃
戴笠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十分钟——限十分钟!〃 机场负责人又说:〃局长少安;据重庆机场报告;重庆也在降大雾;估计要到中午才能雾散;飞机才能降落……〃
戴笠蛮横地说:〃这你不用管;这里只要起飞;到了重庆不管什么雾不雾的;我都会命令降落!〃
负责人见戴笠不可理喻;便默默走了。
毛人凤凑到戴笠跟前:〃我们还是去休息片刻吧。飞行安全重要;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作好准备吧。〃
戴笠勉强点点头。
毛人凤转身对一个副官吩咐:〃去叫他们都下车;到候机厅休息吧。〃
副官答应着去了。
原来毛人凤将新收的〃游击训练班〃学员都带了来;要带回重庆去接受特工训练。
毛人凤很看重这批学员;所以虽叫副官去传话;自己也站在一旁等候着。
戴笠在众多卫士和副官簇拥下进了候机厅。他坐下后;才看出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穿将军服、佩少将军衔的人;此人就是叛徒袁高参。显然戴笠很看重他;始终把他带在自己的身旁。
袁高参东张西望;神色颇为不安。戴笠很清楚对方是在寻找张倩。
自从交代了西京地下组织名单后;张倩就再没有在袁高参眼前露过面。袁高参询问过多次;戴笠都以〃范小姐去料理她自己的事了〃搪塞。此时袁高参已失去了行动自由;又怕遭到组织的制裁;所以躲在西京站为他准备的一间房间里;多一步不敢走;也就无可奈何。
今天拂晓前;他突然被叫起;说是马上转移去重庆。他问范小姐何在;并表示不见到她他就不转移;弄得特务们毫无办法。戴笠只得亲自去劝说:
〃现在共产党方面已经得知你跟范小姐的关系了;所以范小姐在你身边目标太大了。我让人保护她先行一步;你跟在我身边;就万无一失了。〃
袁高参虽将信将疑;但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他真赖着不走;戴笠可不会因为他不走而留在西京。戴笠要是拂袖而去;把他交给西京站;他不相信小特务们会善待他;所以只好跟着戴笠登车了。现在仍不见张倩的踪影;他忍不住想要问一问。这时正好女服务员送来热气腾腾的咖啡和蛋糕;戴笠似乎已敏感到了对方要提出什么问题;为了堵嘴;就招呼他:〃吃吧;吃吧;一切都会使你满意的。〃
天不亮就起床;几乎不及漱洗就登车;确实也有点饿了。更何况戴笠已含糊给了暗示;袁高参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端起咖啡杯贪婪地喝起来。
戴笠坐在一旁看了;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将自己面前的一杯咖啡推到袁高参跟前;又将蛋糕碟子往对方跟前推了推;表示他自己的一份也让给了对方。
戴笠并非不饿。职业习惯;在陌生的地方;宁可饿着肚子也不食人间烟火。现在他见袁高参吃得挺香;也不免暗暗吞涎水。
候机大厅里坐满了人;那些〃游击训练班〃的学员们;都一手端饮料杯;一手拿着点心在吃着;似乎对眼前的待遇还很满意;至于去重庆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他们都没有考虑。经过参加服务团;忽然被解散;闲了一阵;又参加这个训练班;已经使他们有了〃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想法了。
毛人凤并没有去戴笠那一桌坐。他在远远另一桌坐着;他的旁边坐着的是真正的范秀珍。
训练班成立后;毛人凤去过几次。教官们向学员介绍;称他为〃毛主任〃。虽没说明他的官衔有多大;但从教官们对他的毕恭毕敬的态度可以看出他的来头不小。
毛人凤一眼就看上了范秀珍;召她个别谈话。从那以后;教官们对她的态度大有改变;无论是吃、住、训练;都特别照顾。这以后毛人凤每去训练班;都要把她叫去谈话;内容只是问寒问暖;没有一句是谈工作的。
范秀珍虽然年轻、天真;但也〃闻弦歌而知雅意〃。她也清楚毛人凤很可能是个大官;然而此时她那纯洁的心目中;还容不下丑恶的东西;所以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甚至曾暗示过她无意接受他的善意。
毛人凤并未知难而退;他仍旧十分殷勤地对待范秀珍。现在进入候机厅;他就把范秀珍叫去;目的是让她能享受到机场对他的特殊待遇——他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