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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幕,梁铮一只手牵着寒江,一只手牵着自己,走在小学出来的林荫道上面,他和儿子争辩着什么,而寒江却是笑着摇头。恍如隔世,少女清亮的笑声从巷子口传来,他骑着自行车行进在并不平坦的路上,骑得十分忐忑,全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笑声戛戛然而止,那个被他撞到的少女便是寒江。那年过后,他再也没有听到那么清亮的笑声,许是这一生,也听不到了。
“诶,于是,你回来啦。”那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嗯了一声,转头向林寒江笑道:“赵老师好。“寒江点头算是回应,他又笑着向介绍道:“峥嵘,这是小铮的班主任,赵寒江老师。林老师,这是我的夫人夏峥嵘。”林寒江也笑着向夏峥嵘点头,又拍了梁铮的肩膀,“梁铮,回去吧。到学校再和老师说故事。”她推了梁铮一把,梁铮顺着力奔到了梁雨时身旁。夏峥嵘把儿子抱起来,梁雨时笑道:“峥嵘,天色晚了,把孩子饱到前面的旅店去,那里还剩有一间房。”夏峥嵘象是要说什么,但是赵寒江急急脱口:“那以后再见。”夏峥嵘笑笑,“那,林老师,谢谢了。以后再见。”“以后再见。”林寒江很有礼貌地回应。她看着梁雨时把儿子抱过来,夏峥嵘拍掉丈夫和儿子的身上沾上的盐砂。
赵寒江看着这温情的一幕舍不得挪开自己的脚步,虽然觉得自己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上演五好家庭的戏份很可笑,觉得就算用尽力气也无法站到那个人的身旁,却还是心心念念那个位置的曾经很可笑,还有,没有在梁铮的问题上坚持下去却和他人妄谈坚强的自己更可笑。
明明茶卡的五月已经开始燥热,但她觉得冷,就像那天晚上在长滨路,她跑个不停,绊倒了又站起来,就算已经出现了先兆流产迹象,但还是甩不掉那个孩子,呼呼的江风刮得她根本就站不稳,等到元霜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的脸色白得跟日光灯的一样,居然还笑锝出来,在病床上竟然还能够欣欣然地告诉元霜,孩子的八字硬得连母亲都做不掉。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做人流,但一想起冰冷的钳子伸进自己的子宫,她就不知何故的害怕。那个时候,她心里特别无助,元霜的设计院接了个大案子,吃住全在设计院,和全柏打越洋电话,就算隐去怀孕这一段,其余的故事也听得全柏想立马飞回来把她打醒。后来,进医院转医院,全是范言权和他那时的女友在负责,元霜忙完案子立刻奔向医院,然后又奔回设计院。就在手术前一个小时,她还在开玩笑要把孩子过继给范言权。可是现在,她同样还是一个人在承受痛苦,为何觉得更冷呢?
元霜拖着周新怡离开车子,看着寒江脸色不太好,问道:“你怎么样了?”“还好,你们先去睡吧。”“那个·······”周新怡想问什么,但是被元霜打断,“走吧,我们回去吧。”寒江朝新怡点头,新怡拗不过,和元霜一起回了旅店。
元霜觉得离寒江稍微远点,才凑到新怡的耳边,“那个人就是梁雨时。”
新怡不自觉啊了一声,再不下问。
这一夜,寒江睡的极不安稳,她一会觉得冷,一会觉得热,暖气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迷迷糊糊间,仿佛回到了十七岁的那个夏天。高二升高三的封闭式补课,有好几天,三晚上完后,教室里面只剩下她和梁雨时。那个时候,她觉得晚上鸣叫得欢的蛐蛐声音特别扰乱人心,心浮气躁地,仿佛笔也握不住,但不知为何,越是这种离乱情迷的感觉越深刻,她就越想坐在位子上一刻也不要离开。终于在有一天晚上,寒江受不了这诡异的沉寂,故意将中性笔瞄准梁雨时的方位,重重地扔到地上,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料不到班主任廖芬突然出现在门口,非要他们回去休息。
再后来在小礼堂的高三奋战宣讲会结束后,她磨磨蹭蹭地走在人流的后面,梁雨时整理完桌子上的报告后走在她的后面,故意放慢脚步,让他撞上自己,却没有想到梁雨时抓住她的手,朝人流的反方向二教楼的楼梯跑去。她从来没有发现二教楼楼梯口的凌霄花开得那么艳丽,像火一团一团的燃烧,她跑得气喘吁吁,梁雨时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没有想到梁雨时会突然停下来,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梁雨时身上,耳边是梁雨时带着笑意喘气声,鼻边是少年身上阳光的汗味······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像烧红的炭一样,闷闷的,红红的,还很热·······
她紧紧地抓住毛毯,就像那个晚上用力抓住梁雨时的背一样。
那是高二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同学们组织去的一场夏令营。他们俩先后以不同原因向同学请假,却向父母说道是去夏令营。起初,寒江还担心范言权和全柏去了夏令营却发现她不在,计谋败露。没有好久便得知,当时有好几个同学都没有去夏令营,包括一向爱闹爱疯的全柏和范言权。
他们住在梁雨时外公留下来的老房子,自己做饭,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到了晚上,她睡在卧室,梁雨时睡外面。她记得那天晚上明明对着风扇睡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热,半梦半醒,做了个很不好的梦,叫了出来。梁雨时进来安慰她,她抱着雨时汗涔涔的背,突然就落下泪来。再后来的事情,已经记不太真切了,她就觉得疼,雨时哄着她,她还是觉得疼。她大声的哭泣,雨时的手足无措以及不得要领弄得她更疼,她只有紧紧地抓住雨时的背,雨时摸着她的脸,她感觉痛的时候,就狠狠地抓雨时的背,然后更痛。终于她觉得痛彻心扉,她的泪水和不知谁的汗水,还有雨时背上被她抓出的血,一起粘到雨时的身上,她的身上,还有床上。
还有重逢后的那次,在酒店的房间里,她就那样扒干净自己的衣服,她就那样用恶毒的语句诅咒雨时,她就那样像一个*一样出卖了自己。开始时,她抗拒,雨时也抗拒,到后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刺激雨时,她同样没有想到雨时会那么地疯狂,一波又一波,她觉得自己醒过来又昏过去,雨时就像从来没有得到过寒江一样,在那个晚上特别的迷乱,寒江气不过自己被雨时如此折磨,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狠狠地咬住雨时的肩膀,却没有想到这个动作在男人的心中更是烧起了的情欲的大火。一整个晚上,借着酒力,雨时和寒江这对相爱成恨的恋人互相发泄。
她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自己是怎么了,那些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在岁月的变迁中她已经不清楚怎么开始,又象是真的又象是假的,
那天晚上停下来的后,雨时用身体紧紧压住寒江,寒江觉得窒息却不能动弹,不能呼喊,就象是她不会泅水还失去了唯一的救生圈。雨时翻身过来吻住寒江,寒江越努力反抗,雨时就越使劲,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来雨时一点也不舍得这样对待寒江,可是,那个不舍得,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寒江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哭,也不能哭,但是雨时的毫不留情不但再一次刺穿她的身体,更是刺痛了她的心灵。她恨他,她更爱他,可是在连时间都苍老的世界里面,爱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记得他所给予的痛,也忘不了那时候微小的幸福。骑着自行车,一圈圈的环城游,插在耳边的不知名的小花,还有那幢被潮水毁掉的沙楼······幸福是很简单,但是如何去抓住幸福却是不简单。有一天,雨时带着她,去了一个荒废的国军陵墓,那里埋着他的祖父。雨时静静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英雄事迹,他的祖父,为国驰骋疆场就算深陷囹圄也是铁骨铮铮,梁家的人,不缺的就是骨气。残阳如血,她还记得她后来孤身一人定期去扫墓,絮絮叨叨说的每字每句,那些与雨时有关的无关的一切往事,就像一部电影的解说字母一般,一行一行的上演,最终离她渐行渐远。
好冷,她哭了吗?她没哭吗?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呢?
辗转反侧。
寒江还是缩进了毛毯裹成的壳里面。
好像又做梦了,她追着一辆婴儿车,婴儿车却越走越快,她明明就要抓住了,可是母亲却在后面叫道,那是别人的孩子,然后就是夏峥嵘抱着梁铮走到她面前,对她笑道,林老师好。很多人的影子重重迭迭,幻影与现实交接,她突然看见一个女孩拖着一个男孩颈上的长命锁,那把锁的响声叮叮当当,如同一颗颗玉珠落在地上。那女孩笑着将锁链越扎越紧,
“住手!”她惊叫了出来。
一身冷汗,抬头望着车窗外,天亮了。
她整理好起身打开车门,停在前面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走了。
这样也好,好过纠纠缠缠,永世不得安休。
摆在车座上面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低拿起手机,是陌生的号码,“喂,您好?”“我是梁雨时。”“哦?”“林老师,你的左前车胎磨损过度,再开一段路就会出问题·······”“我自己已经准备了备用轮胎。”寒江没有等他说完抢道。“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大笑,“你这个脑筋还怎么当老师啊?”寒江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又离自己非常近,她转头就看见李文非站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他那十分骚包的牧马人越野。她佯装发怒冲到李文非身边,却最后笑着使劲往文非身上砸拳,文非笑着架开寒江的手,却没料到寒江跳开他顺手一抓,正撞个满怀。
元霜还担心昨晚的事情让寒江心情不爽,却没有想到一大早的看见这种画面,连忙用手遮住龚少和的双眼“少儿不宜。”龚少和却一把抓住元霜的手,一下将元霜拉过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回去睡会,昨晚,你·········”还没说完,寒江发现了他们,立马大声打招呼:“元霜,少和!唉~少和,你们俩这姿势怎么象是闪了腰?”对于寒江的鉴定,李文非十分赞同:“少和,你那是腰部肌肉的机械性损伤,以后要多注意,不然你不多注意多休息,就会多用到手部肌肉,再后来就不能握刀了。”少和的嘴抽了一下。元霜恨恨地怒道:“李文非,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色狼!小心我努力拆散你和寒江!哼!”寒江脸色瞬间黯然下去,双眼定定地望着元霜的后方“你乱说什么?”李文非却将寒江的手握得更紧,疼得寒江恨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改观。元霜觉得背后寒意顿起,转头发现梁雨时抱着梁铮站在后面,昨晚元霜见到的那个女人坐在车里,正在找位置将车子停下来。
切!不过就是个负心汉罢了,自己何必害怕呢?元霜暗想,想着顺势向少和身上靠靠,凑近耳边警告:“你若是敢像梁雨时对待寒江那样对待我,呵呵,你们老龚家就别想后继有人!”
寒江觉得元霜刚才的姿势,不得不取消已经跑到嘴边的解释话语,转而笑语,她象是在模仿元霜似的,向李文非身上靠靠,“看来少和一定是闪了腰。”似乎文非特别喜欢寒江这种投怀送抱类型的姿势,凑到寒江耳边,说道,“少和美人在怀,怕什么闪腰之类的小问题,下次元霜在拿什么之前替他揉揉,比最贵的云南白药都管用!”他们俩这姿势在旁人眼中看来十分暧昧,元霜悄悄转头秒了一下雨时定在寒江身上的目光,暗想不好,寒江在那里你侬我侬,雨时心里恐怕不是滋味。果不其然,雨时抱着梁铮走上前去,超出元霜想象的是,梁雨时居然笑着对李文非问道“您是林老师的先生吧?”李文非同样笑道,“不是,还没有那个机会。”这场寒暄其实相当冷场,但是在这些当事人的心中可是波涛汹涌。
夏峥嵘其时已经停好车子,漫步向寒江走来,对寒江礼貌招呼,“林老师好!”
“梁太太好!”寒江礼貌回应,但是语气生疏并且冷冰冰,元霜感到了寒江的某种疏离的厌烦,她立马加入戏剧中,“那个,寒江,顾顾打电话来催了,我们得走了。”寒江嗯了一声,李文非立马接上,“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反正我到新疆有点事情要处理。”一看李文非这个架势就不象是去新疆办事而是像暴发户游山玩水的,但是元霜还是很入戏地点头,“那就一起来嘛。”寒江出奇也附和。
李文非搔搔猫就不多的头,哈哈,干笑了两声,却道,“元霜,你这么撮合我和寒江,以后你和少和结婚生孩子我一定包一个很大的红包!”
梁雨时定在赵寒江身上的目光紧了一下。
丁元霜只好干笑,少和上前来一把抓住元霜的手,向寒江瞟了几眼,寒江投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后,才道“梁先生,真对不起,一见面我们又要说再见。”
“哪里哪里。”
“那就这样了,寒江,文非去检查一下你们的车子。元霜,我们去把我们的挪出来,顺便叫上王远他们。”
寒江这才对上雨时的目光,“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