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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大革命失敗時,他這樣語重心長地囑咐過汪孟鄒及其侄兒汪原放,不要從政和參加實際的革命鬥爭。在延年、喬年犧牲後,他還囑咐三兒子松年,千萬不要參加革命,學一門手藝過生活(後來學了木匠),為陳家留一根香火。說明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相結合的人物。果然,汪孟鄒到上海開了一家名為「亞枺鼒D書館」的書店,主要經銷新式圖書,同時又是一個出版社,出版新式圖書。討袁革命失敗後,陳獨秀逃亡上海,利用這個關係,結合自己的知識和興趣,為其編寫書籍。
汪孟鄒(1878~1953),1913年到上海,獨資創立亞枺鼒D書館,任經理,十年後設立編輯所
陳獨秀絕頂聰明,學識功底又很深。所以,才花幾個月功夫,在1913年冬就寫出一部文字學書稿《字義類例》。此書內容共分十類:假借、通用、引申、反訓、增益、俗铡⒈鎮巍愅⒄住㈩愃啤n愥嵊心浚肯屡e例。前文講過,他還編過《模範英文教本》。第一、二冊,定價每冊五角;第三、四冊,「在編著中」。以每冊五角計,全書為二元。當時毛澤枺诒本┐髮W圖書館助理員的月薪才八元,看來這部書不便宜。據汪孟鄒說:這部書只出了兩冊,因為生意不好,第三、四冊一直洠в小妇幹雇瓿伞j惇毿惝敃r在給章士釗的信中解釋說:「僕本擬椋糇x書,以編輯為生,近日書業,銷路不及去年十分之一,故已擱筆,靜待餓死而已。」'63'《字義類例》直到1925年才出版,《模範英文教本》的命哂质沁@樣,那麼,靠編輯為生的陳獨秀全家(包括高君曼及兩個兒女——1912年生的陳子美和1914年生的陳哲民即陳鶴年),自然就斷絕了生機,只能「靜待餓死」了。
章士釗是瞭解並看重陳獨秀的才識的。1914年5月,他在枺﹦撧k《甲寅雜誌》,特邀陳獨秀襄助,繼《國民日日報》後,二人再度合作。不過,《甲寅》出了四期、1914年8月後移到上海出版時,陳、章士釗合作的「蜜月期」結束了,二人從此分道揚鑣,後來竟然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此後,章士釗當了段祺瑞執政府的司法總長,參與了對1926年「三一八」學生邉拥难孺倝骸榇耍惇毿阕鳛楣伯a黨領導人,多次表示與他絕交。儘管如此,在1932年陳獨秀因反蔣抗日而被捕後,章士釗自告奮勇地要求為陳做辯護律師。在法庭上,二人又演了一齣翻臉的傳奇。緩進與激進、改良與革命等基本分歧,二人一直持續到終身。
更令章士釗和當時整個輿論界瞠目結舌的是,陳獨秀在《甲寅》第4期上第一次用筆名「獨秀」發表的政論文章《愛國心與自覺心》。這篇文章是作者十幾年來為救國和革命奔波不斷受挫後的初步總結。他批評國人只有傳統的盲目的「愛國心」,洠в薪⒔鷩业摹缸杂X心」。這種素伲厝粚е峦鰢鴾绶N。文章的基本觀點是,中國當時根本洠в薪饬x上的真正的國家,即「國家也,為國人共职矊幮腋V畧F體」,所以無所謂亡國不亡國。
他責問道:愛國,愛國,天下許多罪惡假你之名以行之!陳獨秀明白,要抵抗政府手裏的「愛國」武器,乞臁斗ɡ恚磪^別「政府」與「國家」)是洠в杏玫模謩e甚麼「真愛國」和「假愛國」,也是洠в杏玫模槐仨氝M一步檢討:甚麼是國?如何去愛?他的《愛國心與自覺心》一文是探討這些問睿摹km然答案在第二年辦《青年雜誌》時才找到,但文中嚴厲批判了幾千年來傳統的愛國觀。
此文一出,自然引起各方的反彈,雜誌收到十幾封信,詰問斥責陳文「以為不知愛國,甯復為人;何物狂徒,敢為是論!」這是從來洠в羞^的。《甲寅》這一號出版後,雜誌停刊了幾個月,直到次年五月以後才在上海復刊。雜誌遷移,與1915年5月7日日本向袁世凱提出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有關。因為,這年5月出版的第五號第一篇論文《時局痛言》就是評論此次「國恥」的。到了8月,《甲寅》出第八號,不能再不答復讀者的抗議了。可是章士釗在答復時,除了那一句罵陳獨秀是「狂徒」的話外,只發表了李大釗的一封,顯然,這時李與陳還洠в姓J識。
李信似乎不能代表大多數投信者的意見。因為信的內容寫得很委婉,雖表示抗議之意,卻無斥責之辭。信的標睿昧恕秴捠佬呐c自覺心》,以與陳文對應,批評陳文是「厭世」的,「傷感過甚」,「厭世之辭嫌其太多,自覺之辭嫌其太少」;人心所蒙之影響「甚鉅」;認為方今政象陰霾,眾生厭倦,「作者之責在於奮生花之筆,揚木鐸之聲,激吾民之覺悟」。同時,李大釗也似乎感悟到了陳文有「言外之旨」,但它為「未為牢颍拄d之辭所盡」,「欲尋自覺之關頭,輒為厭世之雲霧所迷」,於是,他試着來「申獨秀君言外之旨」。'64'
李大釗仍舊是把「愛國」置於一切之上,認為惡國家究竟勝於無國家。李與陳從第一次文字接樱捅憩F出兩種不同的風格:李是厚道而理智,陳是機智而狂飆。李的議論固然不錯,但流於老生常談。當時中國風雨如磐,正需要驚世駭俗的吶喊和狂飆,不需要厚道理智的老生常談。當然,當革命高潮到來時,機智與厚道、理智與狂飆就應該相得益彰了。
陳獨秀的機智,就在於針對當時的形勢,採取了「正言若反」,「故聳危言」的手法,向昏睡中的國民大喝一聲。但是,這一聲能不能喚醒國民?如何讓中國人培養起「近世國家觀的自覺性」來?他自己在當時也洠в姓业酱鸢福恢朗畮啄陙韸^鬥的經驗證明,直接、單純地從政治革命入手不行。
其實,當李大釗的文章發表時,已是陳文發表八、九個月之後了。這時,中國論壇風氣有很大的變化,因為發生了「二十一條」事件。人們看到陳獨秀的話完全應驗了:袁世凱這個惡政府,的確是亡國的政府;這個自稱是國家的惡國家,的確甚於無國家。那麼我們為甚麼要忍受他的高壓統治呢?「自覺心」果然起來排擠「愛國心」了。
在此期間,陳獨秀結識了三個以後對他的人生有深刻影響的朋友:李大釗、吳虞和易白沙。李大釗與陳獨秀看來是以文會友認識的,除了那篇《厭世心與自覺心》與《愛國心與自覺心》的對話外,李還向《甲寅》寫過其他稿件。作為編輯,陳獨秀當然會通過其文認識其人。後來,二人在新文化邉印⑿麄黢R克思主義、創建中國共產黨、實現第一次國共合作和進行第一次大革命等一系列改寫中國歷史的重大事件上,攜手合作,寫下了許多可歌可泣的篇章。
吳虞(又陵)是新文化邉又幸浴复虻箍准业辍孤劽摹甘裰忻蕖埂j惇毿阏f,吳的一組《辛亥雜詩》就是他選載在《甲寅》上的,「且妄加圈識」。陳對吳十分「欽仰」。'65'
易白沙與陳獨秀是同在《甲寅》的編輯。按說,陳與易應該在安徽都督府時期就認識。維持都督府的主要武裝是韓衍組建的青年軍,而易白沙是青年軍三個分隊長之一。不過,洠в辛粝庐敃r二人交往的任何史料,說明即使認識,也過往不深。在共同協助章士釗編輯《甲寅》過程中,陳十分欣賞易的才識。1915年6月陳回國時,易與同往,成為陳創辦《青年雜誌》的主要助手。不過,1917年初陳獨秀赴北京大學任文科學長並帶走《新青年》時,易洠в型柔崛ズ鲜×⒌谝粠煿牎⑻旖蚰祥_大學、上海復旦大學任教。因見政治日漸黑暗,憂國憂民,不能釋懷,於1921年端午節在廣枺聲端詺ⅰ
注釋
'注1'陳獨秀:〈蔡孑民先生逝世後感言〉,《中央日報》,1940年3月24日。
'注2'吳樾:〈暗殺時代〉,《民報》臨時增刊「天討號」,1906年4月。
'注3'潘與吳樾是桐城同鄉,1902年留學日本警察科,畢業回國後,清廷賞戴花翎及知府銜,但他暗中與陳獨秀等一起從事革命活動。
'注4'張嚕п骸磪情辛沂渴论敗担栋不帐穼W工作通訊》,1957年第2期。
'注5'孫傳瑗:〈安徽革命紀略〉附言,《學風》月刊,第4卷,第6期,1934年7月1日。
'注6'張嚕п骸磪情辛沂渴论敗担栋不帐穼W工作通訊》,1957年第2期。
'注7'張嚕п骸磪情辛沂渴论敗担栋不帐穼W工作通訊》,1957年第2期。
'注8'蔡元培在吳樾烈士追悼大會上的演詞,《追悼吳烈士大會紀念冊》,1912年3月。
'注9'田桐:〈革命閒話〉,(國民黨)中央黨史史料編纂委員會編:《黨史史料叢刊》,第4期,1945年11月。
'注10'陳獨秀:〈論暗殺暴動及不合作〉,《嚮導》週報,第18期,1923年1月31日。
'注11'《安徽俗話報》,第2期,1904年4月30日。
'注12'高語罕:《百花亭畔》(上海:亞枺鼒D書館,1933),頁35。
'注13'《安徽俗話報》,第17期。按其半月刊時間安排,該刊第16、17期應是1904年12月出版,可能是陳獨秀主持遷校事宜緣故,在該刊第19期《本報告白》中,說第16期拖到1905年3月才出版。
'注14'《安徽官報》,第15期,1906年8月。
'注15'《李光烔先生事略》,未刊自印本,安徽省博物館藏。
'注16'朱蘊山:〈辛亥革命前後的幾位傑出人物〉,《團結報》,1961年10月4日。
'注17'馮自由:《革命逸史》,第5冊(北京:中華書局,1981),頁62。
'注18'《安徽官報》,第15期,1906年8月。
'注19'參見:楊幕起:《岳王會早期情況簡介》手稿,安徽省政協藏;連蓀:〈辛亥革命前的柏文蔚〉,《皖西史志通訊》,試刊號。
'注20'參見李光炯:〈安徽公學與岳王會〉,《團結報》1961年10月4日;柏文蔚:《五十年經歷》,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編:《近代史資料》,1979年第3期;常恒芳:《安徽革命始末》,未刊稿,安徽省博物館藏。
'注21'陳獨秀:〈二十七年以來國民邉又兴媒逃枴担缎虑嗄辍罚究4期,1924年12月20日。
'注22'許承堯口述、鄭初民錄:〈民元前徽州革命黨人之活動〉,《中華民國五十年文獻》,第1編,第12冊,頁184。
'注23'《龔德柏回憶錄》(台北:龍文出版社,1989),頁11。
'注24'郅玉如:《陳獨秀年譜》,頁16,香港龍門書店1974年版。
'注25'胡適:〈陳獨秀與文學革命〉,《陳獨秀評論選編(下)》(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2),頁291。
'注26'王森然:《近代二十家評傳》(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7),頁223。
'注27'柳無忌:〈蘇曼殊及其朋友〉,《曼殊全集》,第五冊(上海:北新書局,1928),附錄,頁76。
'注28'約章全文刊於湯志鈞編:《章太炎年譜長編》(1868–1918)(北京:中華書局,1979),頁243。
'注29'陳獨秀:〈告日本社會主義者〉,《政論》旬刊,第1卷第22期(1938)。
'注30'傅斯年:〈陳獨秀案〉,《獨立評論》,第24號,1932年10月30日。
'注31'〈何之瑜致胡適〉(1947年11月5日),《胡適來往書信選》(下)(北京:中華書局,1980),頁261。
'注32'〈曼上人赴江戶餘適皖城寫此志別〉,安慶市陳獨秀研究會編:《陳獨秀詩存》(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頁37。
'注33'柳無忌編:《蘇曼殊全集》(第1冊)(上海:北新書局,1928),頁51。
'注34'柳無忌編:《蘇曼殊全集》(第1冊)(上海:北新書局,1928),頁59。
'注35'章士釗主編:《甲寅雜誌》,第1卷,第5號(1915)
'注36'《新青年》,第2卷,第6號,1917年2月。
'注37'仲甫:〈存殻^句〉,《民主報》,1912年3月9日。
'注38'章士釗:〈疏《黃帝魂》〉,《辛亥革命回憶錄》(一)(北京:中華書局,1962),頁229。
'注39'《五四邉踊貞涗洝罚ɡ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79),頁188。
'注40'1946年9月7日何之瑜訪問馬一浮記錄,轉自〈何之瑜致胡適〉(1947年11月5日,《胡適來往書信選》(下)(北京:中華書局,1980),頁260。
'注41'葛康素:〈談陳仲甫先生書法〉,唐寶林主編:《陳獨秀研究動態》,第7期(1996),頁8。
'注42'》羅章龍:〈亢齋汗漫撸г娫挕担缎孪嬖u論》,1979年第12期。
'注43'《臨時政府公報》,第2號,1912年1月30日。
'注44'〈全皖工賑籌辦處公告〉,上海《民立報》,1912年2月5日。
'注45'《張嚕п貞洝罚纯澹不帐〔┪镳^藏。
'注46'柏文蔚:〈從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