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抛出绳子,看着它顺着那幢房子的砖墙滑下去。
格洛丽亚·拉塞尔抬头看着那幢房子宽阔的正面。那里面真的有钱,有着克里斯婷·沙利文不配有的金钱和地位。她赢得这一切全靠她那对奶子、运用巧妙的屁股和那张无聊的嘴巴,这些东西多少还是触动了那个老沃尔特·沙利文,唤醒了他那深埋在心底的一些情愫。半年以后他便不会再想她了。他那由实力雄厚的财产和权力构成的世界将会猛烈出击。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拉塞尔还没完全跨出那辆豪华轿车,科林抓住了她的胳膊。他举起她在乔治敦花100块钱买的那只皮包,现在它对她而言已是无价之宝了。她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喘气渐渐恢复了正常。她看着科林笑笑,脸差一点都红了。
总统栽倒在那里,处于半紧张状态,没有注意到他俩的会意。
接着,拉塞尔往包里瞥了一眼,她只是想确证一下。突然,她张大了嘴巴,两手发疯似地在包里那很少的几件东西之间乱翻起来。她吓傻似地瞪着那个年轻的特工,凭借着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勉强没有大声尖叫起来。那把拆信刀不见了。一定还在屋里。
科林飞快地往回跑上楼去,伯顿跟在后面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卢瑟刚顺着墙往下滑了一半就听到了他们俩的声音。
离地还有10英尺。
他们冲进了卧室。
离地还有六英尺。
两个特工人员看见了那根绳子,他们惊得目瞪口呆。伯顿朝绳子扑去。
离地还有两英尺了,卢瑟撒开了手,他跳到地上,向前狂奔。
伯顿冲到窗前。科林将床头柜掀到一边:什么都没有。他跟着伯顿也到了窗前。卢瑟已经从那个角落消失了。伯顿刚想冲出窗外,科林拦住了他。从他们来的路走会快些。
他们蹿到了门外。
卢瑟在玉米地里横冲直撞地狂奔,再也顾不上身后留下的痕迹了,此刻他只顾逃命。背上的行李袋有点拖累,但前几个月他曾拼命练习过徒手逃跑。
他从那有着很好掩护作用的庄稼地里冲出来,撞上的却是他此行的最危险地段:前面是100码的开阔地。月亮已经消失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在这乡间也没有路灯,他穿的又是黑衣服,几乎不太可能被发现。但是,人的肉眼是最擅长在夜色中捕捉动静的,他尽可能快地拼命飞跑起来。
那两个特工在厢式货车那儿停了一会儿。他们和特工瓦尼一起出现了并跑过那片田地。
拉塞尔翻滚到车窗边,看着他们追去,她一脸的惊恐。甚至连总统也有点清醒了。但她立刻稳住了他,他又回到了半睡眠状态。
科林和伯顿戴上了夜视眼镜,他们眼前的情景立刻仿佛成了一场很天然的电脑游戏场面月脸面有热量的东西的影像呈红色,其他的一切都是深绿色的。
特工特拉维斯·瓦尼,人高马大,冲在前面。他只是隐约知道一点所发生的事情。他跑得很轻松,就像他过去在大学当赛跑运动员一样。
在特工处的三年里,瓦尼单身一人,全心全意地忠于职守,他把伯顿看做其在越战中死去的父亲一般。他们在搜寻某个在那幢房子里干过什么的人,与总统有牵连的事情当然也与他有关。瓦尼很同情那个一旦被他捉住的家伙,无论他是谁。
卢瑟能听见身后那些人的脚步声。他们的速度已恢复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些。他领先的优势距离越来越小,不过还应该是足够逃脱的。他们犯了个大错误,那就是没跳进厢式货车再去追捕他。他们应该早料到他会有交通工具,而且他是不可能乘直升飞机进去的。然而,谢天谢地,他们并不像他们或许应该的那样聪明。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可能活着看到那天的日出了。
他抄了一条林中的近道,但在最后快要跑出林子时被发现了,这使他紧张了一会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像开机关枪似地大声直喘,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格外沉重。就像是小孩子做的梦一样,他的两条腿也似乎迈得越来越慢了。
终于,他冲出了那片林子,已经能看见自己的车了。他又一次庆幸自己预先做好了撤返的准备。
在他身后100码远的地方,伯顿和科林的夜视镜屏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有热量的人影,那人影不是瓦尼的。有个人在跑,在狂奔。他们都将手飞快地摸到腋下的手枪皮套中。这么远的距离,什么武器也不管用了,但现在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接着,他们便听到了一阵引擎发动的轰鸣,伯顿和科林像阵旋风似地飞扑过去,只恨自己少生了几条腿。
瓦尼仍在他们前面,在左边。他开火的位置要好些,可他会开枪吗?有某种东西让他们觉得他不可能那样做,朝一个对他宣誓要保卫的人不再构成威胁的逃犯开火,他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可是,瓦尼哪里知道,在这紧要关头,最重要的不仅仅是一颗跳动的心脏!除了这两个认定自己并无过失的特工之外,整个事件将绝不可能像原来的一样了。他们相当聪明,完全能料到责任将重重地落在自己肩上了。
伯顿从来都不是个赛跑能手,但他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时,脚步便加快了,连年轻的科林都很难追上他。但伯顿心里明白,已经太晚了。当那辆车突然冒出来并调头从他们身边开走时,他的两条腿开始慢了下来。眨眼之间,那车已沿着那条路飞驰了200码远。
伯顿停止了奔跑,单腿跪下,举起枪来瞄准前方,可他所看到的全是逃走的汽车后面飞扬的尘土。然后,汽车的尾灯熄灭了,一时间他完全失去了目标。
他转身看见了身边的科林,科林正低头看他,这时整个事件的现实又开始困扰他了。伯顿慢慢地站起身来,收好枪。他摘掉了夜视镜,科林也摘掉了。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伯顿吸了口气,四肢发颤。现在那个兴奋点已经过去了,他的全身终于对刚才的狂奔有了些反应。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接着瓦尼也跑了上来。伯顿并没有因为自己过于心烦意乱就没注意到这个年轻些的家伙居然连气都不喘,他看着瓦尼,内心有些嫉妒的痛苦,也有一丝自豪。他要保证瓦尼和约翰逊不会和他们一样受折磨,他们也不应该这样。
他和科林会去蹲大牢,就这些。他有点怨恨科林,不过,他对这事也无能为力。直到瓦尼开了口,伯顿对未来的想法才从完全的不折不扣的绝望变得有了一线小小的希望。
“我看清了汽车牌号。”
“真见鬼,刚才他到底在哪儿?”拉塞尔难以置信地环顾整个卧室。“什么?他是躲在该死的床底下吗?”
她想要用目光压倒伯顿。那家伙并没躲在床下,也不在任何一个壁橱里面。伯顿当时给整个屋子消毒时已经检查了所有那些地方,他非常肯定地这样对她说。
伯顿看着那根绳子,再看看那扇打开的窗。“老天,这家伙像是一直都在注视我们,他很清楚我们离开这幢房子的时间。”伯顿四下看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可能存在的吓人的东西。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面镜子上,然后又移开,接着又停下来并回到了原处。
他低头看看那面镜子前面的地毯。
他曾反复用吸尘器清理检查过这个地方,一直弄到它平整光滑为止。等他弄完的时候,地毯边已比原来足足加厚了1/4英寸,毛绒绒的,非常漂亮。从他们回到房间里来以后,没有人走到过那个地方。
而此刻,当他弯下腰时,他发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他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些脚印,而现在这整个一块地方都被踩陷下去了,好像什么东西被清扫出去了似的……他猛地拍拍戴着手套的手,冲到镜子前面,拽拽镜子的边并在附近窥探起来。他喊科林拿些工具来,拉塞尔则愣愣地在那儿观望。
伯顿将撬棍顺着镜子的边缘在大约一半高的地方塞了进去,他和科林使出浑身的力量去撬动。那镜子的锁没那么结实,它是靠伪装而不是蛮力来保险的。
随着吱吱嘎嘎一声响,镜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纹,接着呼的一声,那道门开了。
伯顿钻了进去,科林紧随其后。墙上有个电灯开关。这个屋子变亮了,两人四下打量起来。
拉塞尔往里面仔细察看着,她看见了那把椅子。等她转过身来,看见那扇嵌有镜面的门的里侧时,她惊呆了。她正好直视着那张床。那张床,就在刚才……一阵灼人的痛楚穿过了她的头颅,她揉搓着两个太阳穴。
一种单向玻璃镜。
她转过身来,发现伯顿正从她两个肩膀的上方透过镜子往外看。先前他说有人在注视他们的预言正好得到了证实。
伯顿无助地看着拉塞尔。“他肯定一直都在这儿,他妈的整个这段时间内。我他妈的真难以相信。”伯顿看看保险库内那些空空的架子。“看来他拿了一大堆东西。可能是现金和其他很难说准的东西。”
“谁管那个!”拉塞尔指着那面镜子,突然吼起来,“这个家伙看见而且听见了一切,可你们却让他跑了。”
“我们记住了他的车牌号。”科林还想再讨得一次赞许的微笑。可他未能如愿。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会在那儿坐等着让我们追踪他的车牌号,然后去敲他的门吗?”
拉塞尔坐在床上,她的脑袋发晕。如果那个家伙一直在那儿,他就看到了一切。她摇摇头。一个糟糕但尚能控制的局面突然间变成了一场不可理解的灾难,完全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尤其是想到她走进卧室时科林告诉她的情况。
那狗娘养的拿走了拆信刀!直接关系到白宫的指纹、血迹和其他的一切。
她看看那面镜子,然后再看看床,刚才她还在那里趴在总统的上面。她本能地把身上的外衣裹得更紧了。她突然觉得胃很难受,想吐。她拼命地使自己抵着床柱。
科林从保险库里出来了。“别忘了,他在这儿作了案。如果他去报警,就会惹大麻烦了。”这个年轻的特工仔细看了看保险库四周,产生了那个想法。
他应该考虑得更多一些。
拉塞尔将一种要吐的强烈愿望顶了回去。“他根本不必自己去自首来与此事脱离干系。你还没听说过那该死的电话吗?他很可能现在正给帕斯打电话呢。他妈的!然后紧接着就是那些通俗小报。到这个周末前,我们就会从《奥普拉和萨莉》那个摄自他隐居的无名偏远小岛的节目上看到他,而他的头像经过了模糊处理。然后就会有书出来,接着便是电影。呸!”
拉塞尔想象着有某个包裹寄到了《邮报》、胡佛大楼①、美国律师处或者是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的办公室,寄给了所有可能的保管人,这将预示着最大的政治危害——更不必说其法律后果了。
①指美国联邦调查局所在大楼,以其前任局长胡佛(Hoover,John Edgsr)的名字命名。
随包裹寄去的便条将要求他们把证物上面的指纹和血迹同美国总统的个人样本比较一下。那话听上去像是个玩笑,但他们会去照办的。他们当然会照办。里士满的指纹已经存档了,他的DNA会与之吻合的。她的尸体也将被发现,她的血要送去化验。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将会比他们所能应付的要多得多。
他们完了,全都完了。那个杂种会一直在那儿坐等时机,他并不知道今晚的遭遇会给其一生带来最大的好处,没有什么比美元来得更简单了。他会将一个总统彻底挫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使其永世不得翻身。什么人能经常那样做?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①成了超人,他们是不会做错什么的。但这件事毕竟要比水门事件②更棘手得多。这件事他妈的还有很多方面要处理。
①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都是美国记者,他们一起坚持根据调查作报道,揭露了水门丑闻,导致1974年尼克松总统辞职。他俩的工作使《华盛顿邮报》获1973年普利策公共服务奖。
②水门是美国华盛顿特区一综合大厦。1972年6月17日夜间,共和党争取总统连任委员会有关人员潜人大厦内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总部而被捕,暴露了共和党政府在总统竞选中的非法活动,导致美国历史上首次总统辞职。
拉塞尔几乎忍不住要吐,她去了洗手间。伯顿仔细查看了一遍尸体,然后又回头看着科林。他们俩一言不发,心脏怦怦地越跳越快,这极端严峻的形势像个地窖的石盖板似地压在他们身上。既然想不到干点别的什么,伯顿和科林就尽职地将消毒设备收拾起来,拉塞尔则吐空了胃里的东西。一小时后,他们收好东西,走了。
他将身后的门悄悄关上。
卢瑟估计自己的好日子只有几天了,或许还更少。他冒险打开了灯,两眼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客厅。
他的生活已经乱了套,或者差不多如此,快要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拿掉了肩上的背包,关上灯,偷偷地摸到窗前。
什么都没有——一切都静悄悄的。逃离那幢房子的经历是他这一生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