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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璞一同前行。
未想南宫璞此时方显了真本事,一时节已是当先开路,直往水面急速浮去,张入云在其身后,因被南宫璞将水分开多得不少助力,也自勉强跟得上。当二人升至众水母头顶,再往后顾时,张入云不由乍了乍舌,就见海底此刻早已为铺天盖地的水母布满,莫说是人,就是一条小鱼也无处安身。
且那水母至大,直如伞盖般大小,周身透明且还闪出五颜六色的光华,于水中轻飘飘的确是好看非常。只是张入云尝过这静默杀手的厉害,见了眼见这般阵式,心里实是惊惧的厉害。当下二人逃过一劫,再不欲在这死亡海底多待,忙抽动身形浮出水面。
海面快船中两位小厮已是等的多时,此时见二人俱都得了宝物平安回来,莫不欢声雀跃,那阿甲见张入云无恙,更是喜笑颜开高兴异常。
当下张入云与南宫璞上得船中,将水靠脱下,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背后皮囊内二人所获的宝物取出来细瞧。就见南宫璞也取得两样宝物,一件是长不过一尺的绿玉箭,现一时在海底为污垢遮避还不怎显,此时略用手将污泥抹去,当下就见一片翠绿,只如流淌着的湖水一般。众人虽不知晓其用处,但只看这质地也知是价值连城之物。另一件却是一柄金戈,金光灿灿虽是在海底历年侵蚀也不见一丝痕迹,略用舱内一铜烛台试了一试,竟如削豆腐一般,连些声响也无。
第三十七回 … 苦海觅仙宝 桃源闻魔音 (伍)
而张入云取得两样其中之一却是一块白铁,张入云是习武之人,略一思量,已只是一柄古剑头,当下避锋提在手里,却是轻飘飘的,略用手指弹了弹却是发出檀木般的声响,一时用残烛台试了试,竟是一触即分,断面平滑如镜,却不用手下使一点力气,比那金戈还要锋锐,也不知当时是什么样的仙兵利刃才能将这样的宝剑削断。而剩下的一物却要寒酸的多,竟只一枚非金非木六寸来长的发簪,任是张入云与南宫璞怎么相试,也看不出个古怪来。
两人当下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个疑问,也不知那陷龙沟到底是个什么所在,竟藏的如此唯有仙家才能堪用的宝贝,先时二人下海所见甚多,手头这四样宝贝虽不能说是九牛一毛,却也仅得十中一耳。二人正在心上疑惑,却是浑忘了自己刚才一番辛苦,体内已是冻得即欲麻木,此时想起,纷纷打了个寒兢,忙欲取了往日的热水暖身,却见阿甲和小乙只在一旁,俱都口称不用,那小乙此时眉开眼笑,而阿甲却是蹙了眉脸上隐隐有一层忧色,行动中还略拿眼角瞟了瞟张入云,很有些古怪,这一切都为张入云看在眼里,却是思索半日也不得其解,想是往下会有什么异事发生。
果然还在二人换衣裳上,那久日只能隔海而望的花船竟已是悄然停在了二人小船一侧。一时那花船上人头攒动,已是放下勾板与快船连上,接着张入云二人眼见一黑,一座小桥已是将两船连在一处。还未动二人晃过神来,已是有五六名青衣小厮与四位盛装丽人渡过桥来,当下小厮们将张入云与南宫璞的一身行囊及水靠取在手里,二位丽人却是径直走向他二人。
此刻张入云与南宫璞才将水靠脱下,一身上下赤条条的,张入云手快赶忙将衬裤穿起,南宫璞倒是随性,见此只那二位女子是不避人,索性光光地站在当地,就看二人有何举动。果然那佳丽一至二人近前,便是顺手为二人披上两件只比薄绢也厚不得多少的锦缎披褂。
正在张入云惊讶间已有两名女子一左一右将其搀扶起,往桥上渡去,张入云正一阵扭捏,那南宫璞已是被两名女捅了上得桥去。张入云欲将二女推开,未想两人身上穿的虽是华丽但一身衣裳穿却是极少极薄,微一挣动却已碰上二人肢体,一时玉峰乱颤,纤腰浮荡,却是慌得张入云一张面孔成了猪肝色。欲待闪身将二女让过时,却听两位女子一阵娇笑,显是见惯了如他这等手忙脚乱的新鲜货色。
转念一想,自己总是匿迹而来,不能过得显示本领,只得被二女也一般捅着过了桥。正在张入云心道如此寒冷天气,这二人穿的如此之少竟不畏寒时。却谁知才上得桥中央,迎面就是一阵暖风,方把个周身冰凉的张入云激得一个寒战,原来却是那船上生的炉火,温暖之极,此时打开暧帐接送二人,舱内暖风浮动,竟把个小桥上也熏陶的好似暖春。
再往脚下看,就见搀自己的二位女子也是如自己一般赤着足,且一双长腿却生的又细又结实,走在滑溜溜的船板下,竟是一丝不见脚下虚浮,看上去只是一副妖妖娆娆的仪态,但却倒真能搀扶得起自己,且二人手下使劲,却是不用自己出一些力便渡过了桥去。
阿甲和小乙见主人过了桥,忙也随后跟上,只是那阿甲好似格外的小心,只紧紧跟在张入云身后,不敢远离。
张入云为二女捅着连过了两间暖阁,方到得正舱,还未进得舱内却听见内里传来一阵水花四溅声,正在二人犹豫就见眼前帘幕挑开,紧接着又是四位更美丽标致的丽人将二人迎过接了。当张入云回望时,却见先时陪伴自己的两位女子已是含笑退了下去。
入得室内后,二人眼见俱是一亮,但见眼见一方近十丈方圆的一坐水池竟是坐落在船中央,两廊上满是来回奔走的锦衣奴仆,暖池前不远处设得一方长案上,其间满是奴人谨身侍候。每人身前不是放得四季常新的鲜果,便是南北两地的精致点心,还有那水晶盆里盛着琥珀色美酒,一旁更有位俊秀的小厮守着香炉轻启葵扇只在为客人筛酒,甚或还有那大师傅正用簇新围炉,叉得一腔已色作金黄的炭烤全羊,只由往来不决的行童为池中沐浴的男女于其上割肉侍应着。
而那暖池内的数名男子却只图与十余位佳丽在池内捉对嬉水,那池水显是热的,众男女在内玩耍极是开心自在,无怪乎自己先时在舱外竟听得内里传有水声。
二人当下为眼前景像惊惑,正在呆看时,就听身旁一声轻咳,转眼已是钻出一位身着周正的老者来,还未等张入云问答,老人已恭声说道:“二位先生入海辛苦了,还先请入池暖暖身子,随性用些点心。小人是这花船管事解必昌,日后旦有何吩咐还请不吝差遣,有下人们不随二位心意的也烦请支会小人!至时一定重重拿办!”他语声虽轻,但一旁的丽人闻言面上即是一阵白,处在张入云身后的阿甲也不由自主又往张入云身边挪了挪。
当下解必昌一路相引,二们前行,一路又将张入云与南宫璞入海所获接了,方恭身而退。
张入云二人一时依着别人的样,下得那暖池内,但觉自己冰冷的身体一入得那暖池内便觉周身一阵轻松,只暖洋洋的欲随身化在了热水里,张入云虽能耐得了严寒,但那终究还是在忍耐,此刻不过盏茶之间,便由那阴森恐惧的海底,换做这瞒眼春色,滑入凝脂的暖池内,十足的自九幽地狱跃至三十三重青天,且身边还有二位佳丽陪持。纵是如张入云这般道力坚凝的人也有恍若隔世之感。
第三十七回 … 苦海觅仙宝 桃源闻魔音 (陆)
一时间鼻下一阵香气溢动,张入云定睛看时,却见一位佳人已是端起一盏筛好的热酒递在他唇边。张入云此时身外舒爽,腹内却仍有些阴寒,当下想也没想,竟扬头就着女孩的纤纤玉手将那美酒一口干了。
再见那女子扭身将空酒杯递回岸上行童时,张入云就见她是身上穿得一件薄薄的霓衫,但此刻竟水一泡贴在身上已是竟显一身妙态无遗,尤其胸前两点胭脂红,只巧好与那水面平齐,一时在水波荡漾下时隐时显,如随着波浪上下翻舞一般。
张入云何曾受过这等温柔乡的淘制,一时胸中一窒,刚刚喝下腹中的暖酒,竟如火一般的在肚里燃烧,脸间一炸,竟是欲心骤起。此时修道者的大妨碍,张入云只一起念,忙闪身将二女让过,再不敢近,口里还道:“在下江湖野人,不惯如此举止,烦请二位姐姐上岸休息,不用陪侍在下了!”
未知他说完此话,反倒将二位佳人吓得一跳。欲待翻身再近时,张入云却是说什么也不得让二人倚偎在二人身边。一时三人不免略有些挣动,却将周围嬉水众人引逗的望着这里。那二位女子见有人望向这边,脸上更加难看,一时面色变的忧急,反小声求告张入云不要命二人离弃。
正在张入云疑惑时分,就见一直守在岸上的阿甲俯身与他道:“主人快别这样,你如此一举,二位姐姐恐要受责罚,且今日有鲍家大爷在此,这两位姐姐若是不得服侍你,必被鲍大爷抢去,如此一来二位姐姐少不得要受一番苦楚!”他如此一言二女即是连忙点头,一时又回顾一眼阿甲,眼里满是感激神情。
张入云闻言略一回顾,就见池中一角果有一彪形大汉环捅着两名女子,语出调笑嗓音极高,且手底下流,每每以将身傍两位佳丽捏得剧痛娇哼为乐,此时已是有意无意往向张入云这一处。
张入云这一面两位女子见那大汉望向这里,却是心甚害怕,一时反将张入云主动搂抱在怀里,娇躯一阵乱颤,显是真的害怕的那人厉害。
为此上,张入云却是实在不知该做何才好,只将面孔挣的通红,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心口里一颗狂跳的心。正在他左右为难时,就听身旁南宫璞哈哈一笑道:“石兄!即来之,则安之,如此人间富贵,温柔极乐,旁人想还想不着呢,兄台能得此享受也是前世修来的,想必石兄你年纪还轻,未得经历些这人间事,所以有些尴尬,我看众位姐姐也是极和善可人的,但有不通的俗务,只开口明言就是,何必羞这一副面孔,大家都不得自在!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他却是对着怀中女子所说。他倒是驾轻就熟,一时在二女怀顾之中甚得自在,时不时只从佳人口中饮那葡萄美酒,又从那丽人手中食那人间美食,双手肆无忌惮只在二女身上要紧处上下翻飞,反引动的两位美人一连串的娇吁乱颤。他人生的清秀,远比这池中其余男子引人注目的多,又兼言语可喜,时常逗的身边丽人一阵娇笑,虽也好色的厉害,但却不惹人讨厌,张入云当下看着他一举一动,脸上跟着一张一弛,却是实在学不来南宫璞这套风范。
好在他见南宫璞不时从二人手里接过美食,这倒惹得他眼前一亮,自己紧守死戒,不能上下其手,但这肠胃却堪称宽大。他度量自己在这池里怎么也泡不上个把时辰。张入云对自己的肚皮很有信心,哪怕是这二位女子来回不停的搬动饮食,便是吃上一两个时辰也撑不破自己肚皮。当下打定主意,只好命二人多多的取了饮食来,只称自己肚饿,要吃东西。
不料这船上陈设周全,无所不备,天南海北各色美食,瞬息尽皆办来,那怕是南方的蜜汁藕,莲子羹,北方的×××也都能办来,更有南北两地各色精细糕点,点心,也是制造的极小巧精致,一时间张入云吃了二三十样,竟还不带重的,带后来,二女搬的累了,索性吩咐行童端来一面金盘,一时浸在水里拿手把持住了,却是只往张入云口中送去。
一时间周围人见张入云竟到这暖池里来用膳,却是瞪大了眼睛,莫不好笑,随侍的二位女子虽也脸上露着笑意,但知道张入云这是为了自己,一时又见他言语诚恳,比别个男子不同,当下心中感激,却是服侍的愈发的尽心了。
过得多时就闻传有金钟作响声,众人这才起身,擦拭身体,望那花船二楼登去。如此张入云少不得又是一番尴尬,说来那两年前也被隐娘看的通透,但却总无眼前这一幕尴尬过。那随行的二位女子此时已知张入云为人方正,当下只避了人令其自己行事。待张入云上楼时,二人又是随后跟着,张入云不解,欲待退辞,却又见二人有些不便之色,一时里他干脆回过头来问阿甲的意思,阿甲略一回顾便恳请张入云首肯。
张入云此时算得上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是头一遭,一时不得主意,便也听那阿甲的摆布。待他再往前路看时,见南宫璞也是一般的携了先时二女同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时也任由二人跟着。
待张入云登得楼上后,便见眼见一阔,面前竟是一方数十丈长,五六丈宽的大殿,行动之间又觉足底松软,未知脚下竟是一色的长绒地毯,虽是光着脚,但行在其上,却如行在草地上一般的自在舒服。再往两廊看去,就见四处皆有碗盏般大小的明珠嵌了,一时放出光来,竟将这殿内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一时间待他走近阶前,却见自己与南宫璞被安排在最末的两个席位,那殿上所请的客人并不多,总共也不过十数人,最尊贵的前首席位竟还有五位空缺。张入云一时计较,连自己与南宫璞在内,也不过十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