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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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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定睛看清方向,只见隐娘却已是闪出了老大一段距离,赶忙提气追赶。二人即如此在夜色下,悄无声息地在这小镇里默默穿行。只是过了片刻功夫,张入云只觉隐娘轻功实在太快,初还能见个背影,可稍待一会儿,却连人影已都不见,一时心急真气略浊了一点,只听“咔嚓”一声,已将脚下的一块瓦片踩碎。

张入云正在后悔自己忘了警醒,却只觉背后一阵清风袭过,跟着自己的一只耳朵就已被人揪起,耳边还听隐娘骂道:“怎么轻功差成这样,真笨,早知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了。”其实这却只是隐娘说的气话,她若是对张入云的轻功没有信心,今夜无论如何也不敢带他一起行走。只是此刻是在酒泉县内,二人都不好施展,她又有另一番考虑,只想早点出城,选一处僻静一些的地方施出来,所以心下急燥,又见张入云跟不上自己,方有此言。

此时的隐娘心里着急,已然伸出一只手臂,托在张入云臂膀处,直将张入云大半个身子的重量负起,口中又对他道:“你只需提一口清气,能憋得多久是多久,其余俱不需要你管,脚下也勿给我乱动。”说完便已托起张入云前行。

此一时,张入云除只提了一口气,全身没动分毫,全凭隐娘一人携了他奔跑。果然这时二人的速度,却完全和方才两样。黑夜里若是有心人,只见得一只蓝色的大鸟,掠着镇内各处的屋顶如同一颗流星般,向前疾驰而过。至于隐娘却是因为一身黑服,再加上她这身皮衣又有神奇之处,在黑夜里竟是肉眼不能分辨。

只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隐娘就已将张入云带出了城外,一出了城,隐娘便将张入云放下,让他自己施展轻功跟着自己。而她此时,却不立即施展法术。只因她一来想看看张入云的功力,到底到了何等地步。二来此时峨嵋山脚下,若是施法术被人看见,自己这酒泉县的存身之处,怕是要呆不长久。

果然张入云只一落在地面,其速度就已快捷了许多,而且他落脚极轻,虽是疾奔之下,却是几乎闻不见什么声音,更妙在他只下地一会儿,好似身体渐渐舒展开来,速度越来越快,脚步也越发轻盈起来。隐娘看了,也心里有些安慰,知他轻身功夫虽还未趋上乘,但已登堂入室,假以时日,便可深造。

二人又赶出了二三十里地头,方在一块松树林内止了脚步。

张入云见隐娘止了脚步,忙即也停了下来,见隐娘此刻已拉下那罩在自己头上的皮套,露出头脸来对他说道:“今日我要去一恶人那里夺回两样本该是我的东西,此去敌人的巢穴内,尽皆是罪该万死的恶人,动手时你若是心软,只有自己吃苦,还要拖累了我。”说完,从腰间取出一小皮囊递于他道:“我知你暗器功夫不弱,这皮囊内有数枚钢梭,与你本来用惯的金燕镖仿佛,料你用起来也不会太过生疏。另有百枚金钱镖,你虽未怎么用过,但到底你暗器功夫本有功底,且数量又多,到时候你只管尽量放出,不用吝异。且记,尽量少用近身功夫与敌人缠斗,今夜除一头目功力来的高,有我对付之外,余者若论功力却皆不如你,只是手下暗器和使毒的功夫厉害,这一点你一定要牢记心头,时刻留意。”

张入云取过了皮囊,只觉提在手里甚是沉重,打开来看了看,果有五六枚钢梭在内,与自己的金燕镖长短大小均差不多,拎在手里,也觉得重量也差不离儿。只是那金钱却只有十来枚,待取了一枚在手里,原来是和当日所见的蟠龙镖一样,十多枚贴在了一起,却未用镖套裹着,而是因内有磁性而相互吸在了一起。一

一时张入云看的那儿金钱镖有些发呆,心里想起了一事。隐娘在一旁见他看着这金钱镖心有疑虑的样子,便已知道他的心思,当即骂道:“怎么这般蠢?这镖虽有磁性,却不会寻常兵刃上的钢铁相吸,你不见这金钱镖和钢梭放在一处,却未相吸吗?”

一句话,打消了张入云的心里的犹豫,见镖囊内果是如此,不由有些脸红,口里仍不服道:“本来是没这么笨的,只是近来被你打地多了,脑子没有原来灵光了。”

隐娘此时心里慎重,没有心情和他斗嘴,只啐了他一口,却又反手,抽出几张红黄相间的皮纸来,张入云略瞥了一眼,却见其上尽是自己看不懂的符篆。一时激起他的兴趣,还待细看时,却见隐娘已将那四道符,用红绳系了,分别绑在自己的臂弯和膝下。

张入云正待奇怪要问隐娘这是什么,却见隐娘又取出一道符来,并指一搓就已将那符点燃了,接着却将张入云的口强捏住,使其嘴不由自主地张开,跟着又将燃着的符纸,连灰带火一起投到了他嘴里。

张入云一时惶恐,口里又热,欲待吐出,可他知道隐娘的脾气,是绝不容自己如此做地。果然隐娘已在他耳旁狠声道:“你可小心了,若是张口吐出来一点,仔细我下一次施法将你舌头也给点着了。”

说完话,隐娘也给自己如法施为,却未点燃符火吞服,稍事停当后,她又伸手托住张入云的臂膀道:“稍时不可开口出声,你若是掉了下来,可别怪我不救你。”说完话,就见她手里捏了一个法诀,猛地喝了一声:“起!”

当时张入云就觉脚下一阵虚浮,身子一晃竟已起在空中,当即他心里一惊,原先被隐娘稳稳托着的一条手臂,不由自主地也反手将隐娘的手臂握地紧紧地。隐娘见他害怕,心下得意,口里娇笑了一声。再认明了方向,却是往西方呼啸而去。

二人飞行神速,只转瞬间就已飞出一二十里,此时的张入云方才渐渐定下心来,只是迎面罡风凛冽,刮地他脸上生痛,身体也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幸有隐娘从旁护持,自己才无危险。待张入云眼往身下看去,只见那崇山峻岭,不住被自己二人抛在身后,初时虽觉得自己身处高空时有掉下去的危险,但他年少胆大,见自己此时竟能飞行绝迹,出入青冥,只一会儿就将自身安危丢过一旁,此时天空中月色皎皎,苍莽大地全在二人脚下,一时真有如临仙境的感觉,只是两人身上所栓的甲马在飞行时,微有哨音,稍稍惹人讨厌。

如此二人直飞出去一个多时辰,足有四五百里地,隐娘才忽然在一座深山中按下势头,落在地上。

待她解下张入云身上的甲马后,方轻声对张入云道:“现在可将口里的符纸吐出来说话了。”

张入云早已不耐,闻言赶紧将口内的符灰吐了出来,只是在嘴里含的久了,一时吐不干净,心里恶心,连连吐了好几口唾沫,一时声音不免大了一些。就在这时,耳朵已被隐娘拎起叱道:“你要死啊!此处怎能容你如此大声,虽还隔了一个山头,但敌人耳目众多,一个不谨慎,必被查觉,你若在乎自己性命,从现在起你可给我仔细了。若是出了意外,可小心我到时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张入云只觉自己耳根一阵剧痛,差点被她揪出血来,心里不愤:“是你行前未交待清楚!怎能怪得了我?”

隐娘见他嘴里嘟囔,却不出声,知他心里一定在说自己坏话,只是此地确是险恶,不容自己与他相争。当下只踹了他一脚后便道:“快随我来,路上小心,宁可慢些,也不要发出声音。”说完已展开身形,当先开路。

果然此时隐娘身形比先前慢了好些,张入云轻功虽比她差不一截,却也尽跟得上。只是这山路难行,好似从没有人迹在此出没,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头,但二人也用了半个时辰,才翻越而过。

待二人翻过那座小山丘,却见眼前一黑,越来此时二人面对的却是一座极巍峨的高山,正屹屹然矗立在两人面前,只是这山生地恐怖,周围山峰俱是郁郁丛丛,长满了林木,独它却是寸草不生,黑夜之下,看着更显阴森古怪。

隐娘却未领着张入云前行,而是身子一偏,调转了方向,朝那山脚下肉眼辨不清楚的漆黑所在奔去。张入云只得跟在她身后,不久耳中却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又行了一会儿,却见到山脚下确是有一条河流蜿延其中。

再向下行了约有百多丈,又见隐娘忽然停住了身子,同时伸手反招,意似要张入云和她一样也俯下身子。张入云见了,只得俯低身子,慢慢潜行至隐娘的身旁。

隐娘见他到了自己身旁,便略略将身前杂草拨了拨,手指扬处,指着对面道:“你先看仔细了。”

张入云顺着她的方向瞧去,果见对面,三四十丈处,有一横跨小河的木桥,桥对面却是生了一团诡异的绿火,照得桥面清清楚楚,周围十数丈内皆成了碧色,连那桥下的河水也被映成了绿水。而桥头还各站了两个守卫,虽隔得远,看不清相貌,但只从身上穿火红异常的衣裳,就觉得二人透着一身邪气。

此时隐娘已在张入云耳旁轻声道:“你且在这里禁声,待我去除了这二人,你再过来。”

张入云不知这里底细,只能点了点头,再有他也实想看看隐娘的手段,想知道她如何能在这灯火通明无处藏身的情况下,除得了那两个护卫。

就见隐娘又向自己打了个手势后,身子就已向前滑去,张入云看着她身法古怪,胸腹贴地,竟如同一条蛇一样在地上游动,偏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遇有树木杂草,为怕那守卫瞧见,却都是盘身绕过,虽只三四十丈的距离,却花了有两炷香的时间,才来到了木桥下。

张入云看的奇怪,照隐娘这时的意思,竟似是要从桥上通过。可这木桥本来就小,长短不过六七丈的样子,正好被那绿火一点不剩地笼罩在其内,人若上桥,定被瞧见个清清楚楚。

正在张入云奇怪之际,却见隐娘已潜行上了桥面。张入云正觉得如此不妥,怕要露了行藏,却忽见眼前本来瞧的真切的隐娘却已是凭空消失了。他心下惊异,凭自己的目力,绝不会是眼花,隐娘确是在转眼间消失了的。

大惊之下,他赶忙展动双眼,仔仔细细的在桥面上搜索起来,待他用尽了目力,方才觉得那桥上栏杆的阴影有些古怪。原来这桥面虽被绿火照得通明,但其上栏杆却免不了要被投射出影子来,于是在桥面上生出了一道长长的黑线,只是这栏杆宽不过三寸而已,如何能遮得住人。

但此时的张入云,却明明能见到,那长长的栏杆的影子内略有些异样。仔细看了,就见其中,似有一道浮光隐隐在内流动,只是速度不快,若不是他这样的目力高绝之士有心留意之下,绝不法察觉。那浮光在影子内流动了半日,终是到了对岸。

正在张入云好奇隐娘怎么从这影子内出来的时候,却见那黑影之内,竟是生是一只娇嫩异常,玉一样白的手来。夜下张入云看地心里只觉得一跳,眼前这副景像实是诡异莫名,只觉眼中所见得绿火,黑影,玉手,无一不透着古怪,隐娘的手段,恰又与这些古怪相得益彰。心里犹豫之下,他初次对隐娘的身世有了兴趣。

再说隐娘伸出的那只手。此时食中二指间,却已多了一枚黑黝黝地钢针,伸指弹处,就见那针已打在靠近隐娘一则的护卫耳根下面,飞针的角度用的又极巧,另一则的护卫却是无法察觉到一丝一毫。

那中针的护卫先竟不觉自己已中毒针,只觉耳根一痒,待回过意时,已是身子瘫软,堪堪的栽了下来,另一护卫见了,忙抢过身去想看个究竟,可就在这时,忽见那栏杆影子里,隐娘竟如一条巨蛇一般,拉出了身子从内透体钻出,还没等那赶来的护卫有所反应,已被隐娘一枚钢刺穿透了太阳穴,一声没吭就已了帐。

隐娘此时却没有丝毫停留,忙即抢出,足下一点,竟已如化为一道长虹,飞奔向那绿火下方,原来那火烛下方,却有一面铜钟,只要外人处在绿火的光华下,触发了妖法禁制便要将钟击响,已警示洞内一干妖人。但隐娘身形神速,还未等那钟敲响,便已被她用手捂住。

待隐娘将那禁制破解后,方招手唤张入云过来,等他穿过了小桥,来到对岸后,隐娘又指使他将倒在地上的两个守卫分别抱起。张入云先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却见隐娘又从腰下取出了两枚金针,分别刺入那已死守卫的两腿弯处,当即张入云就觉手里的尸体双腿一抖,往下看时,那死人的双腿竟都伸直了。待他丢开手,那尸体已能立在地上,只是头脸尽是被隐娘钢刺洞穿而涌出的血迹,绿光照耀下更显诡异,好在张入云随后就将人脸向外,若是不从桥面方向看过来的话,绝无法发现这人已是身亡。

当张入云抬起另一人时,他本以为此人只是被隐娘刺了穴道,暂时昏迷而已,却不想那人却早已是满脸黑紫,气绝多时了。一时张入云只觉得隐娘下手太过狠辣,不由地皱了皱眉,一旁的隐娘自是看在眼里,却是暂时未和他计较。

可当轮到将这第二个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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