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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外的一块玉米地里。”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轻轻的点点头,“南湘只是把那个人的手机掏出来扔了,然后把那个人钱带着逃跑了而已——当然,是跑来找我了。不过,那个男的醒了之后就报了警,现在估计无数个警察在找她。她电话也不敢开机,我也把我的电话卡拔了。警察肯定也会找你换和唐宛如,顾里,你想想办法呀!” “你是说想办法阻止警察找到唐宛如么?” “……顾里,我一点都不怀疑,当你躺进棺材的那一刻,你都还是能气定神闲得开玩笑!” “当然,直到最后一颗钉子钉下来,我才会把手一举‘我还活着’。好了,你和南湘现在南京待着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了。我先去找到那男的,有我顾里在,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抢了钱算什么呀,只要没把他杀了。” 挂完电话,顾里站在客厅里,看着周围一群几乎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人,表情特别的疑惑。而唐宛如虚弱的倒在沙发上,扶着胸口脸色苍白,看上去和上次体检的时候发现自己胖了两公斤一模一样。但是在看上去快要奄奄一息的同时,她还不停的往嘴里塞葡萄,吃的也挺流畅,什么都没耽误。顾里挑了挑眉毛;“干嘛这么看着我呀?林萧她们只是抢了十几万现金逃到南京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至于么?” 而如果说,这一刻,气氛不算诡异的话,那接下来的一秒,整个房间的气氛,像是被哈利。波特念了一句“往死里诡异起来吧!”咒语。因为,宫洺,对,就是那个以Consrarily这个姓氏成为活教材的宫,从大门口平静而漠然的走了进来。
在他慢慢的从门口走过客厅走进的卧室这个过程,他一边翻动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抬起眼,目光缓慢而又若无其事的从顾里,顾源,Neil,蓝决等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面孔划过去,同时还在对身边进来的穿着黑色西服的三个像是保镖又像是助理一样的人说着:“这个计划书明天带去给广告部的人看,然后你叫Rocky把明天需要签的合同副本从公司送到我房间来,还有,让这些看上去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人出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面目表情,七秒钟之后他消失在走廊尽头转身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顾源和顾里两个人,张着口,面无表情彼此对望。而宫洺和崇光,低着头,尴尬的站在客厅里没有动。顾里坐上顾源的车的时候,用力的把车门一摔:“我没见过这么气焰嚣张的人!我本来以为你妈叶传萍已经够让人受不了了,和宫勋一比,你妈简直是国际友谊小姐——而且脖子上还带着花环!”说到一半,转过头望着握着方向盘不动,正朝自己翻白眼的顾源说:“你翻什么白眼,我又没在说你妈,我在说宫勋!” 顾源哼哼两声,说:“得了吧,顾里,当宫勋走进房间的时候你两个眼睛噢堵在放光,你梦寐以求的不就是成为他那样的人么,每天坐着私人飞机满世界的折腾,上午在日本何清酒下午就跑去埃及晒太阳了,在高级酒店里美文和法文换来换去的说,别人打你的手机永远都是转借到语音信箱的状态,并且身边随时都有西装革履的助理们去帮你完成各种匪夷所思尖酸刻薄的指令或者去帮你从Hermes店里抢Birkin包包……你还记得你高中写的那篇叫做《我的理想》的作文么?你的全文最后一句是;我觉得巴菲特是全世界最大的贱人——可是我爱他!” 顾里深吸一口气,愤怒的转向顾源,咬牙切齿的说:“你说的很对!” 顾源满脸“受不了”的表情,把脸斜向一边,准备轰油门走人。时茂庄园是个噩梦。 “如果可以成为宫勋,我宁愿永远不买Prada!”顾里补了一句。顾源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就算不买Prada;你也成不了宫勋;换我的话;如果可以成为宫勋;我愿意少活十年。。因为可能我不顾性命的像他那么拼;我还真有可能变成他那样。而你不买Prada……就像是唐宛如为了变得和欧美超模一样瘦而发誓她再也不用Nokia的手机了一样……哪儿跟哪儿的事儿)“ 顾里转过头看着顾源,满脸写着“爱的焰火”。她就是喜欢她这样理智时的面孔,像是世界史一切都是可以转换成标号克数的砝码一样丢到天平上去测量的东西,任何的情感,都能用游码标尺去测量到小数点后第三位。顾里还记得在高中的时候,第一次和顾源吵架,当天晚上,顾源咣当咣当砸顾里家的门,顾里打开门,门口是喝的醉醺醺的顾源。在一套小情侣常见而又庸俗的拉扯,赌气,互骂,亲吻模式顺利走完一个流程之后,他们俩就你侬我侬的依偎在小沙发上。顾里心疼得摸着顾源通红的脸,说:“你喝成这样,明天早上醒来头要痛的。”而顾源摇摇头,说:“你放心吧,我喝的是红酒,而且是半发酵的低度甜酿,并且喝之前我已经吃了解酒药和保护胃的药了,放心。”那个时候,顾里看着面前这个就算是解酒浇愁也依然理智清醒的顾源,就一头陷进去直到今天都没出来。
Neil和唐宛如还有蓝诀三个人,站在Neil的小跑车面前,发愁。只有两个座位,却有三个人。蓝诀把手插在口袋里,耸耸肩膀,一边站在寒冷的空气里吐着白气,一边看着Neil那张在夜色里显得更深邃的侧脸,说:“要么你送唐宛如吧,她是女孩子。我要么等等着,看能不能叫一辆出租车过来。” 深夜里佘山世贸庄园,很少有出租车出没。能主宰这里的人,车库里一般都停着豪华轿车,轿车里坐着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等待着召唤的戴白手套的司机。蓝诀拿出手机,准备查一下出租车的叫车电话。唐宛如看着Neil,忧心忡忡的问他:“你说这孤男寡女的……我坐你的车没事儿吧?人家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和异性接触过……” Neil看着唐宛如,举起手:“姐姐,只是让你坐一下我的车而已……” 唐宛如抬起头,认真地问Neil:“那你保证不玷污人家?” Neil转过头来,问蓝诀:“玷污是什么意思?” 下一个钟头,蓝决就坐在了Neil的副驾驶位子上。因为当唐宛如看见崇光从房子里走出来开车回市区的时候,她就像是一只饿了三天的黄鼠狼看见了一只在大街上招摇溜达的白斩鸡一样目光炯炯地扑了上去。蓝决在她身后笑着吼的那句“那你保证不玷污人家”她也完全没听见。Neil问崇光怎么不住在家里,崇光笑了笑说:“我几乎没在这里住过,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家在市区里。”
而当Neil的车子开出去十五分钟之后,蓝诀笑不出来了。公路的两边,是茂密的落叶红松树林,前面大概要一个小时才到市区,而在这类似原始森林的山里,Neil的车子抛锚了。 Neil回过头去对着正在瞪着自己的蓝诀,举起手摆了摆,有点坏笑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哦。”然后看蓝诀满脸无奈的表情,又安慰他说:“我下去看看吧,应该是小问题,我这车也没买多久。” 结果,当Neil试图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他自己也笑不出来了。不知道是汽车的电力系统坏了还是什么见鬼的原因,车门和车窗,全部一动不动。Neil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信号是零。汽车内的气氛迅速地尴尬起来。闷热而狭小的车内环境,让Neil浑身燥热。他把身上的羊绒毛衣脱了下来。只穿着白色的衬衣,想了想又把衣服穿上了。他回过头去,想随便和一言不发的蓝诀说点什么,结果刚回过头,就看见满脸通红的蓝诀,他低着头,看上去又着急又生气,常常的睫毛把他的眼睛装点得楚楚动人。Neil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扯了扯领带,放松了下领口,刚要说话,就看见蓝诀转过头来,用一张像红番茄的脸,害羞而小声地对他说:“我???要上厕所了???” 宫铭走进房间的时候,宫勋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他示意宫铭在他桌子前坐下来,然后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宫铭,平静地问他:“这份文件,kitty给你看过了吧,就是她在公司的系统里发现的那个让她惊慌失措的文件。” 宫铭的心突然被一张无形的网狠狠收紧。 “崇光的病真的好了么?”宫勋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做完手术后,稳定了下来,不过医生说要看后面的情况了,如果不复发,应该可以多活好多年。”宫铭不知道他问什么提起崇光的病。 “也就是说,还有可能使病情复发而死了?”宫勋站起来,盯着宫洺,问他。 “嗯……也有可能。” “那有办法让他死,并且看起来和我们没有关系,像是自然死于他的胃癌么?” 黑暗里破土而出的嫩芽,顶破泥土的刹那,发出蛋壳破碎的声响。宫洺看着灯光下面容冷峻的父亲,闭着嘴没有回答。 “有办法么?”宫勋依然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过了好久,宫洺慢慢的点头:“有。” 疯狂的人类文明,创造出迷宫,矩阵,陷阱,斗兽场之类各种各样的血腥存在。黑暗里肆无忌惮的呼吸,把世界搅动得浑浊一片。汪洋下的尸骸,被月光照出苍白而阴森的轮廓。 “既然有办法,”宫勋把文件丢到宫洺手里,“那就让他死。” 南京西路像是一条发光的河。无数拥有闪亮鳞片的游鱼,游动在深深的河水之下。这条光河横贯整个上海最顶级的静安区域,把一切冲刷出金粉味道的奢靡。别墅小区入口的张繁,正坐在保安亭里翻报纸。离他一条马路之隔的恒隆广场,此刻被圣诞的巨型灯饰装点得高不可攀。窗户上的一阵敲打声让他抬起头来,他看见窗户外站着个年轻的男孩子,看上去像大学生,英俊的眉眼,或者准确的说是阴郁的眉眼,黑色的修身羊绒外套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现代版的死神。他咧咧嘴,露出白牙齿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张繁推开窗子,问他找谁。男孩子用一种弥漫着蛊惑力的低沉嗓音说;“我找顾里,不过好像她家里没人。” “她们出去了。” “哦。那等她回来,麻烦你告诉她,她的弟弟,亲生弟弟来找过她。” 张繁哼哼两声,说“她弟弟?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她还有弟弟。你找错人了吧你。” 年轻的男子笑着,说:“别说你没听说过了,连她自己都没听说过她有弟弟。你就这样对她说就行了,我叫顾准。”说完他挥挥手,转身走出了小区。地球旋转不停,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变化着不同的角度。当光线从东边的地平线上穿刺而来,我们渐渐的从梦里苏醒,然后一点一点,看清这个沉睡在阴暗的世界 ——又或者,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又跌进另外一个浑浊粘稠的梦魇里。 嘀嗒嘀嗒的声音,快要爆炸了。
part13
新年过去了,上海的冬天并没有随之慢慢的消散。从进入冬天开始,就一直像是有人拿着一个巨大的超强制冷鼓风机,从上海的天空上把这座钢筋水泥森林笼罩着死命的吹。所以,当我们几个歪歪扭扭的走出大门准备吃“早餐”(因为前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干掉了别人送给顾里的五瓶高级白葡萄酒,所以导致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下去3点了)的时候,我们都被别墅门口的结了冰的绿化湖泊给震撼了。
顾里盯着那个结冰的湖泊,非常清醒的撩了撩她刚刚找沙宣来上海讲课的外国顶级造型师剪的刘海,目光精准有神,清醒无比。当然,背后的故事是她威胁我和kitty在利用《M。E》采访那个叫做Jason的造型师的时候,把她伪装成一个纯情的小白领丽人,推到Jason面前然后供他做模特使用。否则,即使是我们顾里大小姐,也没有办法预约到Jason帮她剪头发。特别是当她得知Jason刚刚带着两个巨大的箱子(里面大概有一百五十把闪闪发亮的剪刀,看上去像是一个有洁癖和强迫症的变态连环杀人狂)去宫洺家帮他设计了新的头发之后,她愤怒了,一把抓住我和Kitty的领口,用一种女特务特有的凶狠目光对着我们说:“如果你们没有办法偷偷把我塞到采访现场让他给我剪头发的话,我会在财务帐单上让你们两个多交百分之百的税!”我被她抓的脖子都快要窒息的时候,听见Kitty小声地尖叫:“顾里,放开我……真的……求你了别抓那么用力……我今天穿的衣服非常贵!”(……)
当隔天顾里耀武扬威的走到《M。E》和宫洺核对公司下季度预算的时候,她进入公司大堂开始一直到走到宫洺的办公桌前面,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仿佛是行走在高速摄像机的捕捉和耀眼的灯光下面——并且脚下是柔软的红毯。她顾盼生姿的样子完全像是走完这条充分展示自己的红毯,到达尽头之后,她就会微笑着从自己的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一张写着价格的标签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顾里站在宫洺面前的时候,宫洺抬起头,在她脸上扫了两下之后,淡淡的说:“Nice new look。。”而这个时候,顾里的虚荣爆炸到了巅峰,她再一次撩了撩她现在脑门上那价值千金的刘海,装作非常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