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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沙耶想起白天跟华子说话时的情形,觉得无法理解。她根本不掩饰对这个家的憎恨。
「说不通啊。」
凑似乎也想起了白天的情形,露出思索的表情。
「啊,这样啊,我比你先找出可疑的人,你就不高兴了。」
勇气露出觉得没趣的表情。
但凑不理他,一直看着静止的电视画面。
「勇气,不是这样的。」
沙耶说出白天与华子见面时的情形,勇气就露出更加觉得没趣的表情。
「那她不就更可疑了吗?她有明确的理由要诅咒这个家的人。」
但凑完全不理会他的主张。
「你忘了最重要的事。华子她……」
凑的话说到一半,勇气就站了起来。
「是我找到的线索,由我来查清楚,我来解决。看我怎么证明你耍诈。」
勇气说完就走出房间,粗暴地拉上纸门。
「这情势发展还挺有趣的嘛。」
沙耶正要去追勇气,背后却传来凑的这句话。
「老师不想离开这屋子吗?」
「你打算丢下这些可怜的灵魂?」
凑显然在拿沙耶的困惑取乐。
「真的没有办法吗?」
沙耶本来就很在意这件事,直接对凑问了出来。
「要怎么解决?就是因为没人能对他们出手,鬼头家才能坐稳最强咒术家族的宝座啊。」
「可是他们被人诅咒了。」
「没错,这就是这次的诅咒事件里最可疑的地方。只是还有一件事也一样可疑。凭幽山这种功力的咒术师,自己的孩子遭到诅咒,再怎么说都应该会发现。他为什么没发现?」
沙耶找不出凑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是幽山本人施的诅咒呢?这就不是有没有发现的问题了吧。」
这句话出乎沙耶意料之外,让她睁大眼睛,露出不能信服的表情。
「诅咒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呢?」
「这话怎么说?」
「我是说,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那个夫人会乖乖生下幽山的小孩,就算是跟情夫生的也不稀奇。然后幽山发现这件事,就对女儿下了诅咒。」
沙耶对这种不合伦常的说法觉得很不舒服,脸色变得难看。
「可是这不构成连自己的父亲严斋都要诅咒的理由。」
「原来外遇对象竟然是老爷子!看他那副德行,那方面肯定很行。」
「华子夫人不是不想留下鬼头家的血统吗?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嗯,就是这里奇怪。那她为什么生下了小孩?你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兜不拢吗?看似说得通,仔细一想却有问题。有个齿轮错了位。」
「齿轮……是吗?」
「没错,所以你要跑一趟。」
「去哪里?」
「找华子啊。把这些都跟她谈谈,看她的反应怎么样。好啦,再发呆就会追不上勇气啦。」
14
沙耶跟着勇气并肩行走,勇气仍然不停发着牢骚。
「那家伙没把握只靠自己解开诅咒,才故意让我们回不去。一定是这样。」
「我倒觉得老师的肚量不会小到这种程度。」
这说法也有点像是在说他的肚量还是有点小。
「我看他只是想偷懒吧?」
「沙耶姊姊你看起来像个好人,可是有时候说话还挺毒的耶。」
「咦?怎么会?」
「你刚刚那样说,不就等于暗地里承认那家伙为人很糟糕?」
「可是我想他是有实力的。」
「你看,你都不否认。」
沙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而且有没有实力这点也很可疑啊。」
沙耶无话可答之际,他们已经来到要前往的房间。是双胞胎的房间。从纸门外朝里头打招呼,就听到华子疲惫的回答。
「失礼了。」
拉开纸门一看,华子面容憔悴至极,陪在睡着的春兰身边。
「春兰的情形怎么样了?」
憔悴的脸孔抬了起来,茫然地看着沙耶。她的脸上没有先前逼问凑与幽山时那种疯狂的神色,就只是空洞无神。
沙耶等人犹豫地进入房间,她也不加以制止。
「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些了。」
沙耶仔细观察春兰的脸色,这才松了一口气。皮肤的损伤也不如沙耶意料中严重,但即使症状远比严斋要轻,凭幼儿的体力,怎么想都不觉得经得起诅咒摧残多少次。
「我有事想请教阿姨,不知道方不方便?」
勇气称她为阿姨,让沙耶想到理彩子这位阿姨对这个称呼会有什么反应,吓得全身一僵。但华子却自然地微微一笑,回答说:
「我没关系,你想问什么?」
沙耶心想原来独身女性跟母亲对这个诃的反应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内心大感佩服。
「是阿姨下诅咒……」
「勇气!」
沙耶强行打断勇气的问题。勇气多半是想直接问她是不是下手的元凶。也许他不是做事不经大脑,而是想突如其来提出问题,藉此造成对方动摇。但他并未顾虑到华子面容憔悴的情形。
——不是她。
沙耶半出于直觉而有了这样的确信。她怎么想都不觉得鬼头华子会下这种连自己的小孩都牵连进去的诅咒。
「是阿姨下诅咒时出了差错,把小孩子也牵连进来吗?」
「是那个男的叫你们来问我?」
华子收起慈母的表情,换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种隐含了可怕事物的表情。
「不是,是我想到的。还是说其实不是出了差错,是故意下了比较轻的诅咒?毕竟大家都觉得没有母亲会狠心对自己的小孩下诅咒。」
「是吗?你这个年纪竟然就想得到这点,真了不起。」
「这么说来,果然是……」
「可是你要记得,小鬼头的聪明叫做小聪明。小孩终究只是小孩。」
「可是摄影机拍到阿姨你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呀。」
「我甚至想在公公眼前笑他呢。」
华子冷酷的笑容让他们两人毛骨悚然。
「他活该。鬼头家的人最好全都死光光。是啊,小弟弟你说得没错,如果可以,我想亲手诅咒他们。」
这是诅咒的言语,里头灌注了浓度极高的憎恨。
「可是我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诅咒。如果我要杀他们,大可在怀孕的时候就杀。」
在怀孕的时候杀了孩子,这句话血淋淋的程度让沙耶毛骨悚然。从她的口气听来,尽管并未付诸实行,但多半曾经想过。
「我是自愿生下这两个孩子。我绝对不会做出在这个家动用咒术的愚昧举动。」
华子转过身去,沙耶与勇气都再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跟她说。
15
沙耶与勇气一走出房间,正好撞见凑踩着毫不客气的脚步声从走廊过来。
「你们在这种地方摸什么鱼啊?我要查一件很重要的事,跟我来。」
勇气还来不及抱怨,凑已经从他身边快步走过。
「你要去哪?」
「去找他。」
「他是谁?」
沙耶朝着这个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走得光明正大的青年背影发问。
勇气跟在最后面,不让自己掉队。
「竟然能这么没神经地走在这里,真不知道他神经到底是有多粗?」
凑也不把勇气的牢骚放在心上,一看到幽山就朝他挥手。
「啊,有了有了,我有点事想问你。」
他怎么能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那么轻松地找幽山攀谈?沙耶心想凑这种粗神经,说不定就是他最了不起的才能,不由得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佩服起来。
「你想问什么?」
「老爷子被诅咒弄得很痛苦的时候,你脸上僵硬的表情让我觉得有问题,所以我就来找你问清楚理由。」
「看到我父亲那么惨的样子,表情不僵才奇怪。」
「就是说啊。我也说不奇怪,可是我的女助手说她觉得不对劲,硬是不听我的劝。」
「咦?」
幽山朝完全无辜的沙耶瞪了一眼。当他视线移开的瞬间,凑的手指陷进幽山的侧腹部。幽山短哼一声,当场跪了下去。
「老师,你做什么!」
沙耶赶紧制止,但为时已晚。
沙耶看到衣服上被凑戳到的部位渗出黑色污渍,当场脸色铁青。
「……事情严重了。」
幽山额头冒汗,瞪了凑一眼。
「你这家伙。」
但凑丝毫不在意,嗅了嗅手指上的气味。
「果然没错。」
勇气见状也吼说:
「什么叫做果然没错!你弄伤他干嘛?」
「弄伤?谁弄伤他了?我只是把他本来就有的伤给翻出来而已。」
「就算是这样,老师的行动也有问题。就算是本来就有的伤……是什么伤?」
凑不回答,将戳了幽山的手指移向沙耶的鼻子,沙耶立刻皱起眉头捣住鼻子。接着再让勇气闻,他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这臭味……」
「难道说……」
凑看到两人惊讶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对还蹲在地上十分难受的幽山发问:
「你当时之所以表情僵硬,并不是因为老爷子在受苦。而是因为你,也在同一时间、同一个时刻,受到会让身体腐败的诅咒折磨。」
幽山口中并未吐出否认的话,就只是尴尬地撇开视线。
「所以尽管你似乎没表现在脸上,但衣服里却已经残缺得厉害啦?你擦古龙水应该就是为了掩饰腐臭吧。」
16
「这样一来,老爷子、家督跟孙女,祖孙三代都被下诅咒,真是可喜可贺的天伦之乐啊。」
一回到客厅,凑就生龙活虎地畅谈起来。
「一点都不可喜可贺。老师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不庄重?」
沙耶皱起眉头,但凑也不在意。
「老爷子的诅咒是从两个礼拜前开始,家督是八天前,孙女是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诅咒几乎是以同样的间隔时段发动。还有更巧的,症状最重的是老爷子,接着是家督,最轻的则是孙女。」
凑彷佛把自己当成了讲台上的老师。
「好了,山神沙耶同学,如果你要诅咒这三个人,会照什么样的顺序、使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诅咒?」
「我才不会诅咒别人。」
「只是比喻,你多少通融一下。」
沙耶露出无奈的表情,想了一会儿后回答:
「我会先挑小孩。我会挑马上就会死亡的诅咒,不让他害怕或痛苦。」
「我有时候实在觉得你很可怕耶!」
「为、为什么!」
「当然是首先就要确实杀了小孩这一点啊。」
凑无视于哑口无言的沙耶,接着改问勇气:
「好了,下一个。赤羽勇气同学,是你的话会怎么杀?」
「为什么连我都要回答?」
勇气不高兴地玩着壁龛的花。花是今天早上沙耶自己摘来的,只有这里散发出清新的空气。
「我是想请教总本山天才少年的意见。赶快给我说。」
勇气没办法,只好转身回答。他想到要帮凑就不高兴,但正好趁这个机会挥开阴沉的心情。
「换做是我,一定会同时诅咒三个人。诅咒一被发现就没搞头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不只是敌人,也不能让自己人发现。要是分出先后顺序,等于是特地提供机会让对方发现而造成诅咒失败。」
「没错。诅咒时还分出顺序并不明智。如果只是想把鬼头家的人杀得干干净净,就应该同时下咒。如果想慢慢折磨严斋到死,来发泄累积长年的怨恨,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先诅咒孙女,再来是儿子,最后才诅咒严斋,但这次的顺序却相反。我总觉得事情说不通。这当中像是有意志介入,又像没有。就是让我有这种不自然的感觉。」
勇气听凑这么说完,似乎也觉得不对劲,面色凝重地开始思索。反倒是沙耶说出不同的意见。
「不管怎么说,竟然会对人下诅咒,真是太可怕了。」
「会吗?这根本是家常便饭吧?每个人都在做。每到新年不管哪一间神社,都可以看到写了诅咒的绘马(注23)排得满满的。」
「如果这种神社真的到处都是,那就伤脑筋了。」
凑搔着下巴说:
「看来你没听懂啊。」
「我没听懂什么?」
「我想想……」
沙耶看到凑侧脸上的思索表情中掺进了坏心眼的神色,恍然察觉到他是在想些坏心眼的事。
「举例来说,祈求恋情开花结果,就是最典型的一种诅咒。」
「祈求跟心上人结为连理,哪里是诅咒了?」
沙耶反驳表示完全不能信服。
「要是对方没有这个意思,会变成怎样?要是天神一时兴起实现了这个愿望,对方就得跟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的对象交往。」
这道理沙耶懂,但她不能接受。
「其他常见的愿望里,就有祈求考试上榜这一项对吧?自己上榜,也就表示另有别人落榜。祈求必胜跟生意兴隆也是一样,都是要把竞争对手踢下去。」
注23:绘马是放置于神社用的祈福木牌。过去相传祭祀时要奉上让神明骑乘的「神马」,但由于马匹价格不菲,所以人们改将马绘于扁额或木板上,之后渐渐演变成现在的形式。
这些道理沙耶也懂,但果然还是不能接受。
「不管是直接或间接,愿望这种东西都是在祈求其他人不幸。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