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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了什么。”
“德·吉什先生单独和她在一起谈话……噢!我忘了跟您讲,一个星期以来,他简直象影子一样不离开她。”
“我的朋友,假如他们要做坏事,他们是要躲起来的。”
“好啊!”公爵叫起来,“我就料到您会这样讲,请您牢记您刚才讲的这句话。今天早晨,我说,我对他们突然袭击了一次,并且表示了我的强烈不满。”
“您要相信,这样做也足够了,甚至还有点过分了。这些年轻的妇女全是疑心重重的。责备她们做了她们没有做过的坏事,这往往就是告诉她们可以去做这种坏事。”
“好,好,请等一等。请您也记住您刚才讲的话,夫人:‘今天早晨的教训已经足够了,还有,假如他们要做坏事,他们是要躲起来的。’”
“我讲了。”
“不一会以后,我因为早晨脾气暴躁而感到懊悔,同时知道德·吉什赌气回家了,我就到亲王夫人那儿去。您猜我在那儿发现了什么?又在演奏音乐了,跳舞了。而吉什呢,人家却把他藏在那儿。”
奥地利安娜皱了皱眉头。
“这是不谨慎的,”她说,“亲王夫人怎么说?”
“什么也没有说。”
“吉什呢?”
“一样……不,不……他结结巴巴地讲了几句很放肆的话。”
“您对这件事怎么看的,菲力浦?”
“我认为我被人耍了,白金汉只是个借口,而真正的罪犯,就是这个吉什。”
安娜耸了耸肩膀。
“还有呢?”
“我要吉什象白金汉一样从我家里滚出去,要把这个要求向国王提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您亲自负责处理这件事,夫人,您是这么富有才智,又崇高善良。”
“我绝不做这件事。”
“怎么,我的母亲?”
“听着,菲力浦,我不是每天都训人的,我对青年有些威望,但我不能施展这个影响而又不失掉他们;何况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证明德·吉什先生是有罪的。”
“他使我讨厌。”
“这是您的事。”
“好,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亲王激动地说。
安娜不安地望望他。
“您要做什么?”她说。
“下一次我再在家里发现他,我就叫人把他淹死在我的水池里。”
这句凶狠的话说出以后,亲王等待着一个吃惊的反应,但王太后却毫无表情。
“您就这样去干吧,”她说。
菲力浦软弱得象一个女人,他开始嚎叫起来。
“人家欺骗我,没有一个人爱我,连我的母亲也跑到我敌人那儿去了。”
“您的母亲比您看得远,她不想替您出主意,因为您不听。”
“我要到国王那儿去。”
“这就是我要建议您去做的。我在这儿等待陛下,现在是他来看我的时候,您可以把情况说明一下。”
她话还没有说完,菲力浦就听见前厅的门响亮地打开了。
他害怕起来。他听出这是国王的脚步,国王的鞋底在地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公爵从一个小门逃出去,让王太后去代他打交道。
奥地利安娜笑了起来,当国王走进来时她还在笑着。
国王非常亲热地问候身体已经很衰弱的王太后的健康情祝。他也是来告诉她去枫丹白露旅行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
看到她在笑,他放下心来,自已也笑着问她什么事情好笑。
奥地利安娜抓住他的手,用一种轻松愉快的声音说道:
“您知不知道我以自己是个西班牙人而骄傲吗?”
“为什么,夫人?”
“因为西班牙人至少要比英吉利人强。”
“请您解释一下。”
“从您结婚以来,您没有一点什么需要责备王后的吧?”
“没有,当然没有。”
“您结婚到现在已经有一些时候了,您的弟弟和您相反,他结婚才十五天……”
“怎么了?”
“他已经第二次埋怨亲王夫人了。”
“怎么,还是因为白金汉?”
“不是的,是另外一个。”
“谁?”
“吉什。”
“有这回事!不过这是亲王夫人一次卖弄风情吧?”
“我想是这样的。”
“我可怜的弟弟!”国王笑着说。
“据我看,您是原谅这种卖弄风情的吧?”
“是的,对亲王夫人来说是这样,亲王夫人实际上并不是卖弄风情。”
“就算是这样吧,但是您的弟弟简直因此失去理智了。”
“他要怎样?”
“他要叫人淹死吉什。”
“这太过分了。”
“您不要笑,他气得要发狂了,您想想办法吧。”
“为了搭救吉什,我情愿。”
“哎哟!假如您的弟弟听到您讲的话,他会阴谋反对您的,就象您的王叔反对您的父王一样。”
“不会的,菲力浦极其爱我,我也极其爱他,我们象好朋友一样生活在一起。他的要求主要是什么?”
“就是要您禁止亲王夫人卖弄风情,禁止吉什献殷勤。”
“别的没有了么?我弟弟对王权的想法多崇高啊……改造一个女人!还说要改造一个男人!”
“您准备怎么办呢?”
“跟吉什讲一声,他是个有头脑的孩子,我会说服他。”
“亲王夫人呢?”
“这比较困难,一两句话是不够的,我得准备一番大道理,再去规劝她。”
“事情很急。”
“啊!我尽量抓紧去做。我们下午要排练芭蕾舞。”
“您在跳舞时规劝她吗?”
“是的,夫人。”
“您有把握能使她转变吗?”
“我要用信心或热情彻底清除邪恶。”
“太好了。请不要把我牵连到这里面去,否则亲王夫人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的,我是她婆婆,我必须和儿媳生活在一起。”
“夫人,这一切将由国王来负责,唔,我考虑……”
“考虑什么?”
“我到亲王夫人那儿去找她是不是更好些?”
“这稍嫌郑重了一些。”
“是的,不过对一个说教的人来说,郑重一些并非不合适,而且芭蕾舞的小提琴声可能把我要讲的道理吞掉一半。再说,得阻止我弟弟的某些激烈的行动……事不宜迟……亲王夫人在家吧?”
“我想总在家里。”
“他诉的什么苦,请您说说看。”
“就是两句话,没完没了的音乐会……吉什整天围着她转……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秘密或者什么阴谋……”
“证据呢?”
“什么证据也没有。”
“好,我到亲王夫人那儿去了。”
国王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华丽的服饰和象他的金刚钻一样容光焕发的面孔。
“她有点儿疏远亲王了吧?”他说。
“唉!水火是绝对不能相容的。”
“够了,我的母亲,我吻您的手一法兰西最美的手。”
“祝您成功,陛下……做您的家务调停人去吧。”
“我不使用使者,”路易说,“也就是对您说我会成功的。”
他笑着走出去,一路上细心地掸去身上的尘土。
第一〇七章 调停人
当国王在亲王夫人处出现时,亲王夫妻吵架的消息已经在廷臣中间传遍了,大家都惴惴不安。
一场有关这件事的风暴正在形成。德·洛林骑士正得意地在这一群群人中间,分析着这场风暴的每个因素,他扩大那些最弱小的因素,怀着他的不良意图操纵着那些最强大的因素,以产生尽可能恶毒的效果。
正如奥地利安娜预料的那样,国王的到来给这件事增加了严肃的气氛。
在一六六二年,王太弟对王太弟夫人不满,以及国王介入了王太弟的私事,这不是一件小事。
因此人们看到那些围在德·吉什伯爵周围的最大胆的人,一看见国王进来就害怕地离开他了。伯爵本人也和大家一样有点恐慌,一个人回到了他自己的住处。
国主象他习惯做的一样一面打着绍呼,一面走进王太弟夫人的套间。宫廷贵妇们在长廊里他经过的地方排成长列向他致敬。
陛下尽管是心事重重,可是他仍然以主子的目光向排列在两边的年轻而动人的女人扫了一眼,她们都端庄地低垂着眼帘。
所有的人都因为国王投射来的目光脸红了,唯独一个人例外。她丝一样柔软光滑的长发卷成环形,衬托在世间最美的皮肤上。这个例外的人面色苍白,几乎支持不住了,尽管她的同伴用胳膊肘不住地在顶她。
这是拉瓦利埃尔,蒙塔莱在低声给她打气。蒙塔莱自己的勇气是绰有余裕的。
国王不禁掉过头来看了一下,这一来所有已经抬起的头又重新低下去了,只有那个金黄色头发的人呆着不动,好象她身上仅剩的力量和智慧都已经耗尽了。
走进王太弟夫人的房间,路易发现他的弟媳妇半躺在她的小房间里的坐垫上。她站起来行了一个深深的屈膝礼,同时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为她得到的荣誉而表示感激的话。
接着她就坐下了,虚弱得支持不住,这种虚弱大概是装出来的,因为她的双颊上带着娇媚动人的颜色。而她的眼睛由干不久前淌了一点眼泪,仍旧是红红的,不再有光泽了。
国王一坐下,凭着他特有的准确的观察力,发现这个房间里的紊乱,同时他从亲王夫人的脸上,捉摸到一种同样的紊乱的神情,他用调皮的语气说:
“我的妹妹,您说我们今天什么时间排练芭蕾舞好?”
王太弟夫人无精打采地慢慢地摇了摇她那迷人的头,说道:
“哦!陛下,请免掉我这一次排练吧,我正要叫人禀告陛下,今天我不能排练了。”
“什么!”国王略显吃惊的样子说,“我的妹妹,您不舒服么?”
“是的,陛下。”
“那么,我叫人去把您的医生找来。”
“不用了,因为那些医生对我的病无能为力。”
“您吓坏我了!”
“陛下,我想请求陛下允许我回英国去。”
国王做了一个手势。
“回英国去!您讲的是心里话吗,夫人?”
“我是不得已才讲的,陛下,”亨利四世的外孙女果敢地说。
她美丽的黑眼睛闪闪发光。
“是的,这件事我很遗憾不得不向陛下吐露真情:我觉得我在陛下的宫廷里太不幸了,我想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夫人!夫人!”
国王挪到她身边。
“请听我说,陛下,”这个年轻的女人继续说,她已渐渐地用她的美貌和灵敏的气质打动了对方,“我对受苦已经习惯,在我还年轻的时候,就受到羞辱,遭到蔑视。啊!请陛下不要阻止我吧!”说到这儿,她微微地笑了一笑。
国王脸红了。
“而我想,我可以相信天主就是为了这个才让我降生的,我一个强有力的国王的女儿。可是,既然天主打击了我父亲的生命,他当然可以打击我的骄傲。我非常痛苦,我也使得我的母亲非常痛苦,但是我保证,万一天主使我回到独立自主的地位,即使做一个靠劳动获取面包的民间女工,我也不会再受丝毫被侮辱之苦。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又重新得到了符合我地位和出身的财产,我又登上了王位的阶梯,我以为和一个法兰西亲王结亲,我将在他身上得到一个亲戚,一个朋友,一个同等的人,但我发现我得到的却是一个主人;因此,我感到气愤。陛下,我的母亲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您是我尊敬的,我……爱的人……”
国王战栗了,再没有任何声音比最后这句话更悦耳了。
“您,我想,陛下是知道一切的。既然您到我这儿来了,您或许会了解我的。即使您不来,我也会到您那儿去的。我要的是准许我自由地离开。我信赖您的高尚正直,您是一个杰出的人,您能为我辩白并保护我。”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国王结结巴巴地说,他已经被这种激烈的进攻征服了,“您可曾认真地考虑过您设想的计划会遇到多大的困难吗?”
“陛下,我没有考虑,我感觉得到。我被人家攻击,我本能地回击,就是这样。”
“不过人家对您怎么了呢?嗯。”
大家可以看到,亲王夫人刚才通过这种女人特有的手段,避免了任何责备,却提出了一个更严重的指责,她由被告变成了原告。这是一个说明她确凿有罪的迹象。但是任何女人,甚至最不机灵的女人,也懂得利用这种明显的罪恶来取得胜利。
国王忘掉了他到她这儿来为的是向她讲“您对我的弟弟怎么了呢”这句话的,他讲的话却变成了“人家对您怎么了呢?”
“人家对我怎么了?”王太弟夫人说,“啊!只有女人才了解,陛下,人家叫我哭了。”
她用一只指头—世间再也找不出这样一只象珍珠般洁白细腻的指头—指着自己含着泪水的亮晶晶的眼睛。她又哭起来了。
“我的妹妹,我求求您,”国王说着又向前挪了挪,到她身边拉住她湿润而又颤动的手。她让他抓着。
“陛下,人家起先不让我哥哥的一个朋友留在这儿。米罗德·德·白金汉对我来说是一个可爱有趣的客人,一个懂得我的习惯的同胞,我几乎要说是一个伙伴,因为我们和我们的另一些朋友在我的圣詹姆斯宫旁边美丽的河畔共同度过了一些美好的日子。”
“不过,我的妹妹,维利尔斯爱上了您吗?”
“完全是借口!”她神色庄严地说,“德·白金汉是不是爱上我有什么关系呢?对我来说,有一个男人爱我,难道有什么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