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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危险吗?……啊!陛下,只被一个男人爱是不够的。”
她又笑起来,笑得这么温柔,这么调皮,使得国王感到他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总之,是不是我的弟弟嫉妒了?”国王打断她的话说。
“对,我同意这个看法,就是这个原因。而人家却撵走了德·白金汉先生。”
“撵走!……啊!不是的。”
“驱逐,排斥,撵走,随您喜欢怎么说,陛下。一个欧洲第一流的绅士就由于一个眼色或者一束鲜花,象一个乡巴佬一样眼睁睁地披迫离开法兰西国王的宫廷,路易十四的宫廷。这和最高雅的宫廷是不相称的……对不住,陛下,我忘记了我这样说冒犯了您至高无上的权威。”
“肯定不是!我的妹妹,不是我撵走了德·白金汉先生的……我非常喜欢他。”
“不是您?”亲王夫人巧妙地说,“啊,太好了!”
她加重了“太好了”这几个字的语气,就好象她说的是“倒霉”这两个字。
有几分钟时间寂静无声。
接着她又说道:
“德·白金汉先生走了……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和被谁……我原来以为可以得到清静了……并没有……现在亲王找到另一个借口,这就是……”
“这就是,”国王嬉皮笑脸地说,“另一个人出现了,这是很自然的,因为您漂亮,夫人,人家总是要爱您的。”
“那么,”亲王夫人叫道,“我只有让孤独伴着我了。哦,这正是人家所希望的,这正是人家准备让我这样的。可是不行,我宁可回伦敦去。在那儿,人们了解我,人们看得起我。我有我的朋友,用不着担心人们敢把他们称为我的情人。呸!这是一种可耻的猜疑,而这种猜疑竟来自一个绅士!哦!自从我看到亲王在我面前显得好象是个女人的暴君以来,他在我头脑里就毫无地位。”
“好啦!好啦!我的弟弟的过错仅仅是因为爱您。”
“爱我!亲王爱我?哎哟!陛下……”
她哈哈大笑起来。
“亲王永远不会爱一个女人,”她说,“亲王非常爱他自己。不!我是不幸的,亲王的嫉妒是最坏的一种:没有爱情的嫉妒。”
“不过您得承认,”国王说,他在这场变化多端而又热烈的谈话中开始激动起来,“您得承认吉什爱您。”
“噢!陛下,我一点都不知道。”
“您应该看到的,一个爱您的人总要流露感情的。”
“德·吉什先生没有流露过。”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您在为德·吉什先生辫护。”
“我!我为德·吉什先生辩护?啊!陛下,我真不幸,连您也来怀疑我了。”
“不是,夫人,不是,”国王赶紧说,“您不要难过。哎哟!您哭了!我求求您,冷静些。”
她还是哭,好几滴很大的泪珠滚落在她的手上。国王捧住她的一只手,吮吸上面的一滴泪水。
她这么悲伤又这么温柔地看着他,使得他心慌意乱。
“您对吉什一点没有什么吗?”他的不安已经超过他的调解人的身分了。
“就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么,我就能让我弟弟放心了。”
“唉!陛下,什么也不能使他放心,您别相信他是嫉妒。亲王听了别人的坏话,他又生性多疑。”
“当关系您时,人家是会这样的。”
亲王夫人眼睛垂下,缄默不语。国王也象她一样。他始终抓着她的手。
这一分钟的静默好象一个世纪那么长。
亲王夫人温和地抽回她的手。她今后的胜利是肯定无疑的了。她可以为所欲为。
“亲王埋怨,”国王嗫嚅地说,“您喜欢个人社交,不大喜欢和他谈话,和他在一起活动。”
“陛下,亲王整天就是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要不就是和德·洛林骑士先生一起搞一些和女人过不去的恶毒的阴谋,他就是这样消磨日子的。”
“啊!您讲得过分一些了。”
“我讲的是事实,请您观察好了。陛下,您会看到我究竟有没有道理。”
“我会观察的。不过,在这段时间里,给我弟弟一个什么样的答复才能使他满意呢?”
“我走好了。”
“您总是讲这种话!”国王冲动地嚷起来,他以为十分钟以来已经产生了变化,就是亲王夫人的整个思想已全部改变了。
“陛下,我在这儿不再可能得到幸福,”她说,“德·吉什先生妨碍了亲王,人家也要叫他离开吗?”
“假如有必要,为什么不能?”路易十四笑着回答说。
“那好!在德·吉什先生之后呢?……再说,我会怜惜他的,我预先通知您,陛下。”
“啊!您怜惜他?”
“当然罗,他可爱,他对我友好,他使我消愁解闷。”
“啊,要是亲王听到您讲这种话怎么办!”国王不高兴地说,“您知不知道我绝不承担使你们和好的责任?我甚至连想都未想过。”
“陛下,眼下您能禁止亲王不嫉妒一个偶然碰到的任何人吗?我十分清楚德·吉什先生不是一个偶然碰到的人。”
“又来了!我告诉您,作为一个好兄长,我将厌恶德·吉什先生。”
“啊!陛下,”亲王夫人说,“我恳求您,不要被亲王的好恶所影响,保持您国王的身分。这样对您,对大家都更好些。”
“您是个值得崇拜的爱嘲笑人的女人,夫人,我知道甚至这些被您嘲笑的人都崇拜您。”
“而这就是为什么,您,陛下,我当作我的保护人的您,将要去同那些迫害我的人站到一起的原因,”亲王未人说。
“我,迫害您的人?但愿不要这样才好!”
“那么,”她无精打采地继续说道,“请同意我的要求。”
“您要求什么?”
“回英国去。”
“噢,这个,绝不能!绝不能!”路易十四叫起来。
“那么我是一个囚犯了?”
“如果说是被囚禁在法兰西,可以这么说。”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
“不要急!我的妹妹,我会告诉您的。”
“陛下,我象个卑贱的女仆那样洗耳恭听。”
“您别陷在一些自相矛盾的内心活动里,您也别用您的孤独使我们担心,您要象平常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离开我们,我们象一家人一样生活。确实,德·吉什先生是可爱的,不过,总之,假如我们没有他的智慧……”
“哦!陛下,您完全知道您这是谦虑。”
“不,我可以向您保证。一个人可能是国王而同时感到自己不及某个绅士那样有机会讨人喜欢。”
“我也可以向您保证,您对您讲的这些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国王含情脉脉地看看亲王夫人。
“您肯不肯答应我一件事?”他说。
“什么事?”
“这就是在您的房间里,不要再因为一些外人而失掉您应该给我们的时间。您愿不愿意我们订立一个攻守同盟来对付共同的敌人?”
“和您联盟,陛下?”
“为什么不?您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吗?”
“不过陛下,您是一个忠实可靠的同盟者吗?”
“您看吧,夫人!”
“那么这个联盟从哪一天开始呢?”
“就从今天。”
“我来拟订这个条约?”
“太好了!”
“您将在上面签字?”
“我闭着眼睛签。”
“哦!那么,陛下,我口头同意,您是宫廷中的太阳,当您出现在我这儿时……”
“怎么样呢?”
“一切都发亮了。”
“啊!夫人,夫人,”路易十四说,“您完全知道一切光明都来自您,就算我用太阳来做纹章,那只不过是一个标志而已。”
“陛下,您对您的同盟者过奖了。不过,您是想骗我吧?”王太弟夫人用她的指头顽皮地指着国王威胁说。
“怎么!当我向您保证我的真情的时候,您却认为我是在骗您?”
“是的。”
“那么是谁使您产生怀疑的?”
“是一件事情。”
“只是一件事情?”
“是的。”
“什么事情?假如我一件事情也不能战胜,那我就太不幸了。”
“这件事与您的权力一点不相干,陛下,甚至与天主的权力也不相干。”
“那么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
“就是过去。”
“夫人,我不懂,”国王说,正因为他太懂了。
亲王夫人抓住他的手。
“陛下,”她说,“我不幸这么长时期使您不满意,以至于使我今天几乎有权利在心里寻思,为什么您能接受我作为您的弟媳妇。”
“使我不满意!您使我不满意了?”
“好啦,您不要否认吧。”
“请允许我不承认。”
“不,不,我记得。”
“我们的联盟从今天开始,”国王带着一种并非做作的热情叫起来,“您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吧,我也不想过去的事。而我只想现在的事。我眼前就是,就在这儿,您瞧。”
于是他把亲王夫人带到一面镜子前,她从里面看到了自己能使一个圣人都抵挡不住的红艳艳的美丽的面孔。
“这不相干,”她喃喃地说,“这一点也不能保证一个非常牢固的联盟。”
“要发誓吗?”国王问,他己由于整个交谈中激起情火的言词兴奋得要发狂了。
“我不拒绝一次真正的起誓,”亲王夫人说,“这好象总还是一种保证。”
国王跪在一块方砖上,抓住亲王夫人的手。
她带着一种画家画不出、诗人也只能想象的微笑把两只手伸给他,他把他滚烫的面孔埋在她的手掌里。
不管他还是她,都找不出一句话来说。
国王感到亲王夫人在抽回她的手的时候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面颊。
他马上站起来从房间里走出去。
廷臣们注意到他的脸红,由此推断房间里的场面是很激烈的。
但德·洛林骑士赶紧说:
“哎哟!不会的,先生们,请放心。当国王发怒的时候,他的脸是发白的。”
第一〇八章 出主意的人
国王在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激动不安的情绪下离开了亲王夫人。
他确实无法解释这种突然莫名其妙产生的好感的内在奥秘,在极其平静地过了许多年之后,两颗本应相爱的心相爱起来了。
为什么过去路易蔑视,甚至于厌恶亲王夫人?为什么现在同样是这个女人他却觉得这么美这么诱人?为什么他不仅是关心,而且简直是一刻也忘不了她?最后还有,为什么亲王夫人—她的眼睛和思想被另一方面撩拨着—一星期以来,对他好象有一种似乎是十分亲切的垂青呢?
别以为路易有一个勾引她的计划:亲王夫人和他弟弟之间的关系,或者至少在他看来,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他甚至距离这道障碍还非常之远,因此还没有发现它的存在。他现在就在这情欲的斜坡上被青春的活力推动着喜滋滋地往前走,没有任何人—甚至预先估计过各种成功或失败可能的人—能说出他将走到哪一步为止。
至于王太弟夫人,人们很容易解释她对国王的爱慕:她年轻、风流,她的多情是为了引起人家的崇拜。
这是一个感情容易冲动的人,她如果在舞台上,会跳过燃烧着的炽烈的炭火,以博取观众们的一次喝彩。
因此,这样不断地逐级上升并不使人感到意外,在受到白金汉和吉什的热爱以后(吉什超过了白金汉,即使他只是由于不落俗套才特别受到女人们的喜爱),亲王夫人把她的野心提高到受国王的崇拜,我们说,这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国王不仅是王国中的第一号人物,而且也是最聪明最漂亮的人物中的一个。
至于路易对他弟媳妇的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欲,生理学会用一些平庸的观点和某些神秘的亲缘关系的天性来给予解答。亲王夫人有最美丽的黑眼睛,路易则有着世间最漂亮的蓝眼睛。亲王夫人是爱笑和感情外露的,路易则是忧郁和内向的。第一次在某一个共同感兴趣、共同感到好奇的地方相遇后,这两种相反的性格就由于他们相互间的矛盾而燃烧起来。路易回去后,感到亲王夫人是宫廷中最迷人的女人。亲王夫人仍旧一个人呆着,遐想着,由于她能在国王身上产生一种强烈的影响而非常快活。
但在亲王夫人身上的这种意识可能是被动的,而在国王身上,他的行动就非常激烈,这完全符合一个年轻人、一个习惯于颐指气使的年轻人的冲动性格的。
国王首先告诉亲王一切已经平息了,亲王夫人对他是极其尊敬的,是完全真心爱他的,但她性格高傲,甚至多疑,必须小心谨慎地对待这样敏感的人。亲王用他通常对他哥哥讲话时又酸又甜的腔调回答说,他不太理解一个女人的这些敏感,这个女人的行为据他看来,会引起别人的指责,而假如某个人的权利被损害,这就是他—亲王的权利,他的这种权利是无可争议的。
但是这时候国王用一种相当激烈的声调来回答,这种声调说明了他对他弟媳妇的关心。
“幸好亲王夫人是不受指责的!”
“对别人的指责来说,是的,我同意是这样,”亲王说,“但不包括我的指责,我这样想。”
“哎哟,”国王说,“对您,我的弟弟,我要说亲王夫人的行为是不应该引起您指责的。是的,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漫不经心、非常特别的年轻女人,不过她自称有最纯真的感情。英国人的脾气在法国并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