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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骄傲的阿泰娜依丝不是就这样可以晕过去的女人,她对圣埃尼昂狠狠地盯了一眼,接着就逃走了。
蒙塔莱比较勇敢些,她快步向路易走来,从他手里把拉瓦利埃尔接了过去,国王因为自己的脸陷在失去知觉的人香喷喷的头发里而感到心慌意乱。
“太好了,”圣埃尼昂说,“这真是一场奇遇,如果我不第一个把这件事讲出去,那我真是太不幸了。”
国王向他走去,双手发抖,声音激动地对他说:“伯爵,一个字也别说。”
可怜的国王忘了,一个小时以前,他曾经对同一个人作过同样的叮嘱,心里希望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也就是说,希望这个人嘴巴不紧。
因此这个叮嘱和第一个叮嘱一样,都是说说而已的。
半个小时以后,枫丹白露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曾经在橡树王下面跟蒙塔莱和托内一夏朗特谈过话,在这场谈话里面,她承认她对国王有爱慕之情。
大家同时也知道了,国王在表示了因为德·拉瓦利埃尔小姐的情况而引起的担忧以后,在把这个晕过去的美丽的姑娘接到他怀里时脸也白了,还挥身发抖。因此在所有朝臣的心目中这件事已经肯定了:刚才泄露出来了当代最惊人的事件;国王陛下爱拉瓦利埃尔小姐,因此,王太弟可以高枕无忧了。
此外,王大后对这种突然的变化也和别人一样非常惊奇,她急急忙忙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后和菲力浦·德·奥尔良,同时还可以埋怨他们。不过,她对这两位有关系的人谈这件事时的方式不同。她对她的媳妇是这么说的:
“哦,泰莱丝,”她说,“您非难国王完全是您不对:今天有人给了他一个新的情妇;为什么今天的情妇就比昨天的更重要些,或者是昨天的情妇就比今天的更重要些。”
在把这场橡树王下的奇遇讲给王太弟听时,她是这样说的:
“我亲爱的菲力浦,您这样嫉妒是不是有些荒谬?国王为这个小拉瓦利埃尔而神魂颠倒是千真万确的,不要把这件事讲给您妻子听,否则王后马上会知道的。”
最后这句知心话立即有了反应。
王太弟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他得意洋洋地去找他的妻子,因为当时还没有到半夜,而游乐会要一直延续到半夜两点钟,他就让她挽着胳膊去散步。
可是,刚走了几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违背他母亲的嘱咐。
“您至少不会把别人讲的所有关于国王的事去讲给王后听吧,”他神秘莫测地说。
“别人在说什么呢?”王太弟夫人问。
“说我哥哥突然爱上了一个人,这种热情是很奇怪的。”
“爱上了谁?”
“爱上了那个小拉瓦利埃尔。”
幸而是在黑夜里,王太弟夫人还能神态自若地微笑。
“哦!”她说,“这件事己经有多少时间了?”
“看来有好几天了。可是前几天还不过是些烟,直到今天傍晚才露出火苗。”
“国王眼光很好,”王太弟夫人说,“我认为这个小姑娘很迷人。”
“我看您很象是在打哈哈,我亲爱的。”
“我!怎么会呢?”
“无论如何,国王这种热情会使某个人得到幸福,即使那是拉瓦利埃尔。”
“可是,”亲王夫人接着说,“说真的,先生,您这祥说好象看到过我侍从女伴的内心深处。谁对您说过她同意接受国王的热情了呢?”
“可是谁又对您说过她不会接受呢?”
“她爱着布拉热洛纳子爵。”
“哦!您这么想吗?”
“她还是他的未婚妻。”
“过去是的。”
“什么意思?”
“可是当有人去向国王要求准许他们结婚时,国王拒绝了。”
“拒绝了?”
“是的,尽管这还是王上尊敬的德·拉费尔伯爵提出的要求,国王也拒绝了。您知道,因为拉费尔伯爵在您哥哥复位和另外一些好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中起过作用,国王对他是非常尊重的。”
“那么,这两位可怜的恋人要等待国王哪天高兴改变主意了;他们年轻,他们有的是时间。”
“哦!我的朋友,”菲力浦也笑着说,“我看您还不知道事情的最奇妙之处。”
“不知道。”
“使国王深深受到感动的事。”
“国王深深受到了感动?”
“从心底里受到了感动。”
“为了什么事?快说呀!”
“一场奇遇,简直不能再浪漫了。”
“您知道我多么喜欢听这一类奇闻,而您却迟迟不说,让我等,”亲王夫人不耐烦地说。
“那么,事情是这样的……”
主太弟停顿了一下。
“我在听着。”
“在像树王下面……您知道橡树王在哪儿吗?”
“这没关系;您是说,在橡树王下面吗?”
“是这样的,拉瓦利埃尔小姐以为只有她和她两个女朋友在场,把她对国王的爱慕之情告诉了她两个朋友。”
“哦!”王太弟夫人开始有点儿担心起来,“她对国王的爱慕之情?”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小时以前。”
王太弟夫人发抖了。
“而这种爱慕之情,原来没有人知道吗?”
“没有人,”
“甚至连陛下也不知道吗?”
“甚至连陛下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一直守口如瓶,突然她忍不住了,把她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件荒唐事,您是从谁那儿知道的?”
“象大家一样。”
“那么,大家又是从谁那儿知道的?”
“从拉瓦利埃尔自己那儿,她对她的朋友,蒙塔莱和托内一夏朗特承认了这种爱情。”
王太弟夫人不做声了,她突然一使劲,松开了她丈夫的手。
“她是在一个小时以前承认的吗?”王太弟夫人问。
“差不多。”
“那么国王知道了吗?”
“事情正是浪漫在这儿,国王和圣埃尼昂正巧在橡树王后面,他听到了这场有趣的谈话,连一个字也没有漏掉。”
王太弟夫人感到心上给刺了一下。
“可是在那以后我看到过国王,”她慌乱地说,“他一个字也没有对我提起。”
“当然罗!”王太弟说,他天真得就象一个得胜的丈夫,“既然他已经嘱咐所有的人别对您讲这件事,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对您谈的。”
“什么?”王太弟夫人气愤地说。
“我说别人不想给您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要瞒我呢?”
“怕您由于友谊而向王后泄露些什么,就是为了这个。”
王太弟夫人低下了脑袋;她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因此,如果她不见到国王就不会放心。
因为一个国王总是他国家中最后一个知道别人对他的议论,因为只有情人才不知道别人对他情妇的议论,所以当国王看到王太弟夫人在找他时,他稍许有点不安地向她走过来,但是还是那样殷勤亲切。
王太弟夫人等国王首先提到拉瓦利埃尔。
后来,因为他没有提到,她就问:
“那个小姑娘呢?”
“什么小姑娘?”国王说。
“拉瓦利埃尔……陛下,您不是跟我说过她失去知觉了吗?”
“她情况一直很不好,”国王装作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就要损害您应该散布的消息了,陛下。”
“什么消息?”
“您照顾她的消息。”
“我希望这个消息也散布出去,”国王心不在焉地说。
王太弟夫人还在等待,她想知道国王是不是会向她谈起橡树王下的奇遇。
可是国王一字不提。
王太弟夫人这方面,对这场奇遇同样闭口不谈,因此国王在向她告辞时,也一点没有向她吐露什么。
王太弟夫人看到国王一走开,就去找圣埃尼昂。圣埃尼昂是很容易找的.他就象始终跟在大船后面航行的小船。
由于王太弟夫人当时的情绪,圣埃尼昂的确是她不可缺少的人。
他只是在想详详细细地把这个事件讲给一只比较尊贵的耳朵听。
因此他对王太弟夫人和盘托出,连一句话也没有少讲。当他讲完以后,王太弟夫人说:
“您得承认,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不是故事,是真人真事。”
“您得承认,不管是故事,还是真人真事,这是别人讲给您听的,就象您现在讲给我听一样,而您当时并不在场,是吗?”
“夫人,以我的名誉担保,我在场。”
“您以为这些内心的表白对国王产生了影响?”
“就象托内一夏朗特小姐的表白对我产生了影响一样,”圣埃尼昂说,“那么请听我说,夫人,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把国王比作太阳,这是很讨人喜欢的恭维话!”
“国王不会被这样的恭维话蒙骗的。”
“王太弟夫人,国王至少既是人又是太阳,就在刚才拉瓦利埃尔跌在他怀里时,我就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拉瓦利埃尔跌在国王的怀里?”
“哦!这真是一幅美妙的图画;您倒是想想,拉瓦利埃尔向后倒去,而……”
“那么,您看见什么啦?说啊,讲啊。”
“我看到了另外十个人和我同时看到的事情,当拉瓦利埃尔跌到国王怀里的时候国王差点儿昏过去。”
王太弟夫人轻轻地呼唤了一声,这是她内心的愤怒的唯一迹象。
“谢谢,”她神经质地笑着说,“您真是一位可爱的讲故事的能手,圣埃尼昂先生。”
说完,她就一个人气急败坏地向宫堡中逃去。
第-一八章 晚上的奔走
王太弟离开王太弟夫人时简直是心花怒放;因为他白天里太劳累,就回自己的房间里,让别人随各人的心意去结束这个夜晚。
回到房里以后,王太弟开始他就寝前的梳妆,他对这次梳妆非常仔细,喜悦的心情达到了顶点。
因此在他随身侍从替他打扮的时候,他一直在哼着刚才小提琴奏过的、国王随着节拍跳过舞的那几首主要曲子。
随后他叫人把他的裁缝叫来,要他们把他第二天穿的衣服拿给他看,因为他对他们非常满意,给了他们一些赏赐。
后来,看到王太弟己经回家的洛林骑士也回来了,王大弟对他更是说不出的宠爱。
洛林骑士向亲王行礼以后,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就象一个在研究怎样寻找突破口的狙击队队长一样;后来,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说道:
“您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吗,殿下?”
“没有,什么事情?”
“陛下接待德·吉什伯爵表面上非常冷淡。”
“表面上?”
“是的,当然是这样,因为事实上他又象以前那样宠爱他了。”
“可是我,我没有看到这一点,”亲王说。
“什么!您没有看到,国王非但没有理所当然地再流放他,反而同意他莫名其妙地违抗命令,并允许恢复他在跳芭蕾舞时的位子。”
“您觉得国王错了吗,骑士?”王太弟问。
“难道您跟我不是同样的意见吗.亲王?”
“不完全一样,我亲爱的骑士,这个人没什么恶意,只是有些不近情理,国王没有对他大发脾气,我很赞成。”
“是的!”骑士说,“至于我,我承认这样的宽宏大量使我简直吃惊极了。”
“为什么呢?”菲力浦问。
“因为我原来以为国王嫉妒得还要厉害些呢,”骑士不怀好意地说。
好一会儿以来,王太弟就感到在他宠臣的话里面有些惹人生气的东西在活动着;这最后一句话使火药爆炸起来了。
“嫉妒!”亲王叫道,“嫉妒,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请问,嫉妒什么,或者是,嫉妒谁?”
骑士发现他刚才漏出了他有时候要说的一个恶毒的字眼,因此他想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把这个词收回来。
“嫉妒他的威望呗,”他装出一种天真的样子说,“您要国王嫉妒些什么呢?”
“啊!”亲王说,“太好了。”
“殿下是不是,”骑士接着说,“替这位亲爱的德·吉什伯爵求过宽恕?”
“根本没有!”王太弟说,“吉什是一个有头脑有胆量的小伙子,可是他对亲王夫人举止轻浮,我不管他的事情。”
骑士说了德·吉什的坏话,就象他刚才想说国王的坏话一样,可是他似平觉得眼下亲王气量很大,甚至对一切都无所谓,因此,要想把事清搞清楚,他必须把灯放到做丈夫的鼻子底下。
用这种办法有时候能烧到别人,但是更经常的却是烧到自己。
“很好,很好,”骑士思忖着,“我要等瓦尔德来,他一天里面做的比我一个月里面做的还要多,因为我相信,天主原谅我!或者更可以说,天主原谅他!他比我还要嫉妒。而且,我所需要的也不是瓦尔德,而是一个重大事件,而在这一切里面,我却看不到有任何迹象。被赶走的德·吉什又回来了,当然,这件事很严重,可是考虑到德·吉什是在王太弟夫人不再关心他的时候回来的,那么这种严重性也就消失了;事实上,王太弟夫人关心的是国王。这是一清二楚的。可是,除了我的牙齿不会咬、也不需要咬国王以外,如果,象传说的那样,国王不再关心王太弟夫人了,那么王太弟夫人也不会关心国王很久了。考虑了所有这些事以后的结论是:我们应该安安静静地呆着,等待下一次出什么新花头,这将决定最后的结果。”
想到这里,骑士就听天由命地躺在王太弟允许在他面前坐的一把扶手椅上,洛林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