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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热洛纳子爵-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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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
“可是这个应该举行的会议,它真的是在旅店里举行的吗?
“这些人大概是要被引见给国王的。
“可是这个指定要把这个房间留给他的可怜虫呢?
“这是一个为了更好地把德·吉什和马尼康隐藏起来的诡计。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也是很可能的,害处就不大:而德·马尼康能够给马利科尔纳的,就只有钱袋。”
马利科尔纳这样推理了一番以后,就高枕无忧了,听任那七个外国人占用“美丽的孔雀”旅店内的七个套房,井且在他们的房间里大步地走来走去。
当宫里没有什么使他担心的事情,当他倦于游览和调查、倦于写那些他永远也没有机会送到收信人手里的短信的时候,他就回到他那间使他感到幸福的小房间里,在点缀着旱金莲和绑着枝蔓的石竹的阳台上支着胳膊肘,观察起这些外国旅客来了,对于这些外国旅客,枫丹白露似乎既没有光明,也没有欢乐,也没有节日。
这样的情祝一直延续到第七天,我们已经在前几章里详细地描写过这一天和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天晚上半夜一点钟光景,马利科尔纳坐在他窗口乘凉,马尼康骑着马,脸朝天神色忧郁地出现了。
“好!”马利科尔纳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心中想道,“我这位先生来向我要套房、也就是来向我要我的房间了。”
于是他呼唤马尼康。
马尼康昂起头来,他也认出了马利科尔纳。
“啊,说真的!”马尼康的眉头舒展开来了,他说,“欢迎,马利科尔纳,我在枫丹白露徘徊,在寻找我不能找到的一个人和两件东西:德·吉什,一个房间和一个马厩。”
“说到德·吉什,我不能告诉您关于他的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因为我没有看到过他;至于您的房间和马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
“是的,这两样东西都在这儿定下了,是吗?”
“定下了?谁定的?”
“我觉得,似乎是您定的。”
“我定的?”
“难道您没有定过一套房间吗?”
“根本没有。”
这时候旅店老板出现在门口。
“一个房间,有吗?”马尼康问。
“您定过吗,先生?”
“没有。”
“那么,没有房间了。”
“如果是这样,我定过一个房间,”马尼康说。
“一个单间还是一个套间?”
“随您的便。”
“来信定的吗?”老板问。
马利科尔纳向马尼康点了点头。
“哦!当然是写信定的罗,”马尼康说,“您没有收到过我一封信吗?”
“信是哪天写的?”老板问,他见到马尼康犹豫不决心中起了疑。
马尼康搔搔耳朵,看了看马利科尔纳的窗口,可是马利科尔纳已经离开他的窗子下楼来帮助他的朋友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裹着一件西班牙长斗篷的旅客出现在门廊下面,他正好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我问您,您是哪一天写信给我要定一个套间的?”旅店老板毫不放松地继续追问。
“在上星期三,”这个神秘的外国人碰碰老板的肩膀说,声音温和有礼。
马尼康向后退去,出现在门口的马利科尔纳也象马尼康一样搔了搔耳朵。老板象认出了他真正的顾客那样向新来的人躬身致敬。
“先生,”他彬彬有礼地对他说,“您的套房在等您,还有您的马厩。不过……”
他向四周望了望。
“您的马呢?”他问。
“我的马来不来跟您没有什么关系,是吗?只要我按定下的付钱就行了。”
老板弯腰弯得更低了。
“此外,”那个陌生的外国人说,“您还为我保留着一个小房间吧?这也是我向您要求过的。”
“哎哟!”马利科尔纳叫了一声,他在设法藏起来。
“先生,您的朋友已经在里面住了一星期了,”旅店老板指着马利科尔纳说,马利科尔纳尽量把身子缩得小小的。
旅客又把他的披风拉到鼻子上,向马利科尔纳飞快地瞥了一眼。
“这位先生不是我的朋友,”他说。
老板跳了一下。
“我不认识这位先生,”旅客继续说道。
“什么!”旅店老板向马利科尔纳叫道,“什么,您不是这位先生的朋友?”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只要付钱给您就行了,”马利科尔纳神气地模仿着外国人的腔调说。
“这跟我关系非常大,”老板说,他开始发现客人被顶替了,“先生,因此我请求您把不是您预先定下的房间让出来。”
“可是,总之,”马利科尔纳说,“这位先生不需要同时有一个在二楼的单间和一个在三楼的套间……如果这位先生要一个单间,我就要套间,如果这位先生要一个套间,我还是保留我的单间。”
“我很遗憾,先生,”旅客温和地说,“可是我既要单间,又要套间。”
“那么是给谁的呢?”马利科尔纳问。
“套间是给我的。”
“好吧,可是单间呢?”
“您瞧,”旅客说,一面伸出手去,指着走过来的一列行人。
马利科尔纳向他指着的方向望去,看见了这个躺在一副担架上的方济各会修士,关于这个方济各会修士如何在他房间里安顿下来的事,他已经添枝加叶地告诉过蒙塔莱了,他曾千方百计地想使蒙塔莱改变她一些高傲的看法,但都没有成功。
陌生旅客和生病的方济各会修士到来的结果,就是老板和四个把方济各会修士抬来的农民将马利科尔纳毫不通融地逐出了“美丽的孔雀”旅店。
在这次驱逐事件发生以后的事情已经向读者交代过了,包括马尼康和蒙塔莱—她是被比马利科尔纳更为聪明的马尼康设法找来打听德·吉什的消息的—的谈话,接下来的蒙塔莱和马利科尔纳的谈话,最后还有关于德·圣埃尼昂借给马尼康和马利科尔纳两人的住房的事情。
我们还需要告诉我们读者的是,那位披斗篷的,两套房间—马利科尔纳曾占用过其中的一部分—的主要房客是什么人,还有那位同样神秘莫测的方济各会修士是什么人,就因为他和那个披斗篷的旅客两人的到来,不幸地戳穿了我们这两位朋友的诡计。

第一二六章 入会十一年的耶稣会修士

首先,为了不使读者等得不耐烦,我们将尽快来回答第一个问题。
那个把披风遮到鼻子上的旅客是阿拉密斯,他在离开了富凯,并且从他的随从为他打开的一只旅行箱里拿出一整套骑士服装以后,就走出宫堡,来到“美丽的孔雀”旅店,在这个旅店里,就象老板所说的那样,他的确在七天以前定过一个单间和一个套间。
在撵走马利科尔纳和马尼康以后,阿拉密斯就向方济各会修士走去,问他喜欢住套间还是喜欢住单间。
方济各会修士问单间和套间在哪里,别人回答他说单间在二楼,套间在三楼。
“那么,我要单间,”他说。
阿拉密斯一点也不表示异议,非常顺从地对老板说:“好,要单间。”
说完,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自己走进套间里面去了。
方济各会修士立即被抬到了单间里面。
眼下这件事不是很奇特吗?一位高级教士对一个普通的修士、一个托钵修会的修士那么尊敬,这个修士甚至没有要求,别人就给了他一个可以引起好多旅客羡慕的单间。
又怎么解释阿拉密斯突然出现在“美丽的孔雀”旅店呢?他是和富凯走进宫里去的,完全可以和富凯先生一起住在宫里。
方济各会修士忍受着被抬上楼梯的晃动没有发出一声呻吟,虽然别人看到他非常痛苦,每当担架碰在墙上或是碰在楼梯栏杆上,他浑身都感觉到一阵可怕的震动。
最后,到了房间里面,他对几个抬他的人说:
“请帮助我坐在这把扶手椅上。”
他们把担架放在地上,尽可能轻地把病人抬起,放在病人所指的、位于床头的一把扶手椅上。
“现在,”他非常温和地接着说,同时轻轻地做了几个手势,“请替我把老板叫上楼来。”
他们奉命去做了。
五分钟以后,“美丽的孔雀”旅店的老板出现在门口。
“我的朋友,”方济各会修士对他说,“我请您把这几位正直的人打发走;他们都是默伦子爵领地上的佃农,他们发现我热得昏倒在大路上,就想把我抬到他们家里去,也没有考虑他们这样辛苦会不会得到报酬。可是我知道接待一个病人对穷人来说要付出多少代价,因此我宁愿到旅店里来;何况这儿还等着我。”
老板惊奇地望望方济各会修士。
方济各会修士用他的大拇指在他的胸口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划了一个十字。
老板在他的左肩做了个同样的手势,一面回答说:
“是的,真的,”他说,“是在等您,我的神父,可是我们原来希望您来的时候身体是健康的。”
因为这几个农民看见这个傲气十足的老板一走到一个可怜的修士面前一下子变得恭恭敬敬,不由得感到非常奇怪,这时方济各会修士从他长长的口袋里掏出两三枚金币递给他们。
“我的朋友们,”他说,“这是一点对我照顾的报答。因此,请你们别担心,放心地把我留在这儿吧。我那个团体,我就是为它的事情旅行的,它是不愿意我要饭的。不过,因为你们给我的照顾应该给你们报酬,请把这两个路易拿去,安心地回去吧!”
农民们不敢接受,老板从修士手里把两个金路易拿过来,放在一个农民的手里。
四个抬担架的目瞪口呆地退了出去。
房门又关上了,老板毕恭毕敬站在门旁,方济各会修士考虑了一会儿。
随后,他用一只干瘦发热的手擦了擦他的发黄的额头,又用他痉挛的手指颤抖地捋了捋他花白的卷须。
他一双大眼睛,由于疾病和烦躁不安而陷了下去,他好象模模糊糊地被一个痛苦而顽强的念头给缠住了,最后他问道:
“你们枫丹白露有哪几个医生?”
“我们有三个,我的神父。”
“你们是怎样叫他们的?”
“第一位叫做吕意尼盖。”
“还有呢?”
“第二位叫做于贝尔兄弟的加尔默罗会修士。”
“还有呢?”
“还有一位是叫格里沙的世俗神父。”
“哦!格里沙!”修士咕噜着说。“请快把格里沙先生请来。”
老板急忙表示服从。
“还有,这儿附近有哪些教士?”
“哪些教士?”
“是的,是哪些修会的?”
“有耶稣会的,有奥古斯丁派的,有方济各会的;可是,我的神父,耶稣会的离这儿最近。那么我就去叫一个耶稣会的听忏悔的神父,是不是这样?”
“是的,去吧。”
老板出去了。
大家可以猜出,在他们两人交换了划十字的暗号以后,旅店老板和病人都承认了他们两人都是令人生畏的耶稣会的会员。
房间里只剩下了方济各会修士以后,他就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束文件,他极为仔细地看了其中的几份。可是病痛战胜了他的勇气。他的眼珠子转了转,额上冒出一阵冷汗,他几乎不由自主地要晕过去,头向后仰,两条胳膊垂在他的扶手椅两旁。
当老板带着他几乎没有给他时间穿衣服的医生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呆了五分钟了。
他们进来的声音,开门时吹进来的一阵风,使病人又恢复了知觉。他急忙抓起他散乱的文件,用他瘦骨嶙峋的长手把这些文件藏在扶手椅的垫子下面。
老板出去了,让病人和医生呆在一起。
“喂,”方济各会修士对医生说,“喂,格里沙先生,您过来,因为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请替我扪诊,听诊,再把您的判决讲出来。”
“我们的老板,”医生说,“向我保证,我有幸给一位会友看病。”
“给一个会友,是的,”方济各会修士回答说,“请告诉我实话,我觉得很不好,好象我就要死了。”
医生拿过修士的手,替他按脉。
“哦,哦!”他说,“危险的热病。”
“您说的危险的热病是什么意思?”病人带着一种专横的眼光问道。
“如果您是一位入会刚一二年的会友,”医生用眼睛询问着修士,同时回答道,“我也许会说这是一般可以治愈的热病。”
“可是对我呢?”方济各会修士说。
医生犹豫不决。
“请看看我花白的须发和我无所不知的脑袋,”他继续说,“请看看我这些说明我受过多少折磨的皱纹,我是一个入会已十一年的耶稣会修士,格里沙先生。”
医生一阵哆嗦。
是啊,一个入会已十一年的耶稣会修士,那就是一个洞悉修会里所有秘密的人,对这样的人,科学不再有秘密,社会不再有障碍,世俗的戒律不再有束缚。
“因此,”格里沙恭恭敬敬地行礼说,“我面前是一位会长,是吗?”
“是的,您把我当作会长对待吧。”
“而您想知道?……”
“真实情况。”
“那么,”医生说,“这是一种大脑引起的热病,换一种说法就是急性脑膜炎发作,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
“那么,没有希望啦,是吗?”方济各会修士语气生硬地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医生回答说,“可是,考虑到大脑紊乱,呼吸加快,脉搏急促,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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