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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跟她琉远了。
但是过去这许多年来,除了德·莫特维尔夫人①,除了拉莫利纳,那个以同乡和女人这两种身分而成为她心腹的西班牙奶妈,有谁能夸口说给王太后出过好主意呢?
而且在所有这些年轻人中间,还有谁能使她想到过去?而如今她的生活中仅仅剩下过去了。
奥地利安娜想起了德·石弗莱丝夫人②。德·石弗莱丝夫人先是流亡在外,这次流亡与其说是国王的意旨,还不如说是她本人的意旨,后来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贵族的妻子死于流亡之中。
①德·莫特维尔夫人:见上册第794 页注①
⑧德·石弗莱丝夫人:《三个火枪手》中已经出现。奥地利安娜之密友。因阴谋反对条塞留和马萨林而失宠。
她自问,如果是在从前,她们共同进行密谋,遇到这种困难情况,德·石弗莱丝夫人会给她出什么主意呢?经过认真思考,她觉得这个经验丰富、聪明过人的狡猾女人会用她那讥嘲的口吻回答:
“所有这些年轻人又穷又贪。他们需要金钱和年金来满足他们的享乐。您可以诱之以利,给我把他们拉过来。”
安娜采纳了这个计划。
她的钱袋装得满满的。马萨林为她积聚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放在安全可靠的地方,由她支配。
她有全法国最美丽的宝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珍珠大得使国王每次见了都要叹气,因为国王王冠上的珍珠和这些珍珠一比,简直就象是黍子了。
奥地利安娜已经失去了可供她使用的姿色和魅力。但是她变得非常富有,她用来作为引诱人上她这儿来的诱饵,或者是在赌博中可以赢到的大把金币,或者是在情绪好的日子里很巧妙地赠送的优厚的礼物,或者是可以意外得到的她从国王那儿请求来的年金,她决定用这些办法来维持她的威信。
首先她对王太弟夫人试了试这个办法,能够把王太弟夫人控制在手里对她说来是最为重要了。
王太弟夫人尽管对自己的才智和青春充满了坚强的信心,还是低着头钻进了在她面前张开的罗网。她靠了赠与礼物和转让财产渐渐富起来,对这些提前继承的遗产产生了兴趣。
奥地利安娜对王太弟和国王本人也使用了同样的方法。
她在她的住处玩摸彩游戏
我们谈到的那一天,王太后在她的住处举行半夜餐,她拿出一对做工考究、非常漂亮的钻石手镯作为摸彩的奖品。
手镯上的饰件是一些极贵重的古浮雕玉石。钻石本身所值并不很可观,但是式样新颖,做工罕见,宫廷上的人别说想得到它们,就是看看它们也感到很高兴,遇到太后戴在胳膊上的日子,得到允许一边吻她的手,一边欣赏它,这是一个莫大的恩宠。
廷臣们甚至就这个题目几经修改定下了这么一个风雅的警句:“手镯如果不幸不能与象王后那样的手臂接触,就会毫无价值。”
这句恭维话有幸被译成了欧洲各国文字,有上千首与这个题目有关的拉丁文和法文的诗在各处流传。
奥地利安娜决定摸彩的那一天,是一个关键时刻。国王已经有两天没有上他母亲这儿来了。王太弟夫人在水仙和林中仙女那场演出以后一直在赌气。
国王已经不再赌气了;但是他心不在焉,有一股仿佛无比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他,使他高高地处在宫廷上的那些风暴和享乐之上。
奥地利安娜发动了她的牵制攻击,宣布晚上在她住处举行这次了不起的摸彩游戏
为了这个目的,她和年轻王后见面,我们前面已经提到过,年轻王后是她早上派人去请来的。
“我的女儿,”她说,“我向您宣布一个好消息。国王在我面前谈到您,话说得极其温柔亲切。国王年轻,容易受到引诱。但是只要您守在我身边,他就不敢离开您,何况他对您感情深,非常依恋。今天晚上,我这儿举行摸彩游戏,您来吗?”
“我听说,”年轻王后犹犹豫豫带着一点埋怨口气说,“陛下,您把您美丽的手镯作为摸彩的奖品它们是稀世的珍品,我们决不应该让它们离开王室的储藏室,哪怕它们是属于您本人的。”
“我的女儿,”奥地利安娜猜出年轻王后的全部想法,想要为了她没有得到这件礼物而安慰她,于是说,“我必须把王太弟夫人经常吸引到我的住处来。”
“王太弟大人?,年轻王后脸涨红了说。
“不错,难道比起来,您不是更喜欢有一个情敌在您跟前好监视她,好掌握她,而不喜欢知道国王经常在她那儿献殷勤吗?这种摸彩游戏是我为了这个目的而使用的引诱方法。您还责备我吗?”
“啊!不!”玛丽泰莱丝拍着手说,西班牙人在高兴时就这样孩子气地拍手。
“我没有象我原来打算的那样把这对手镯送给您,我亲爱的,您不再为了这件事感到遗憾吧?”
“啊!不,啊!不,我的好母亲!……”
“好吧,我亲爱的女儿,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让我们这顿半夜餐办得非常出色。您越是高高兴兴,越是显得迷人,您就可以象以您的地位那样,以您夺目的光彩,使到场的所有的女人黯然失色。”
玛丽泰莱丝高高兴兴地走了。
一个钟头以后,奥地利安娜在自已的屋里接待王太弟夫人,对王太弟夫人亲热得无以复加。
“好消息!”她说,“国王对我的摸彩游戏也感兴趣。”
“我,”王太弟失人说,“我可没有这么感兴趣,看见这样美丽的镯子戴在别的女人胳膊上,而不是戴在您太后、王后或者我的胳膊上,我再怎么也没法习惯。”
“好啦!好啦!”奥地利安娜说,用微笑来掩盖她刚感到的一阵强烈的疼痛。“别生气,年轻人……别一下子把事情想得那么坏。”
“啊!陛下,命运女神是盲目的……我听人说,您有两百张彩票?”
“整整两百张。不过您当然知道只有一个人中彩。”
“当然。谁会中彩呢?难道您能说得出?”王太弟夫人灰心地说。
“您让我想起了我昨天夜里做的一个梦……啊!我做的梦都是好梦……我睡得少。”
“梦见什么?……您身上疼吗?”
“不,”太后说,一面以无比坚强的意志力忍住胸部的一阵新的剧痛。“我梦见国王得到了镯子。”
“国王?”
“您接下来要问我,国王会怎么处置这对镯子,是不是?”
“是的。”
“然而您还会补充说,国王得到这对镯子,真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因为他拿到这对镯子,必然要送给一个人。”
“譬如说还给您。”
“那样的话,我立刻就把镯子送人,因为你不会认为,”太后笑着说,“我把这对镯子作为奖品是出于手头拮据。我的目的是为了把它们送人而又不引起嫉妒,不过如果命运女神不让我摆脱困难,我就改变她的决定一一我知道我会把镯子送给谁。”
伴随这番话的是那么富有含意的微笑,王太弟夫人忍不住吻了她一下表示感激。
“不过,”奥地利安娜补充说,“难道您不象我一样知道国王如果得到镯子,他不会还给我?”
“他将会送给王后。”
“不会;跟他不会还给我是同一个理由。何况我要是想送给王后,也不需要通过他的手。”
王太弟夫人斜着眼看了看镯子。镯子放在旁边的一张靠墙小桌上,在首饰盒里闪闪发光。
“多么美丽啊!”王太弟夫人叹了口气说,“啊!不过,”她接着又说,“我们忘了陛下的梦只不过是一个梦。”
“我就不信我的梦会不准,”奥地利安娜说,“不准的时候可以说绝无仅有。”
“那您可以做先知了。”
“我已经对您说过,我的女儿我难得做梦,不过这个梦跟我想的完全符合,真奇怪三跟我的那些打算完全一致。”
“哪些打算?”
“譬如说,您得到镯子”
“那么,不是国王了。”
“啊!”奥地利安娜说,“从国王陛下的心到您的心……也就是说,到他亲爱的姐妹的心并没有那么远……我是说,并没有远得让人能够说这个梦是不能实现的。您看看您有多少好机会;好好算算。”
“我来算。”
“首先是梦到的那个机会。如果国王中彩了,他肯定会把镯子给您。”
“我承认这是我的一个机会。”
“如果您中彩了,镯子就是您的了。”
“那当然,这又是一个机会。”
“最后,如果王太弟中彩了!”
“啊!”王太弟夫人哈哈大笑,说,“他会把镯子送给德·洛林骑士的.”
奥地利安娜象她媳妇那样笑起来了,也就是说笑得十分开怀,以致于疼痛又一次出现,就在她笑得最起劲的时侯脸色突然发了白。
“您怎么啦?”王大弟夫人吓了一跳,说。
“没什么,没什么,心口疼……我笑得太厉害了……我们谈到:第四个机会了。”
“啊!我看不到还有第四个机会。”
“请原谅我,我并没有把自己排除在中彩的人之外,如果我中彩了,您可以信赖我。”
“谢谢!谢谢!”王太弟夫人大声叫起来。
“我希望您运气好,我希望我的梦从现在起就逐步成为现实。”
“说真的,您给了我希望和信心,”王太弟夫人说,“这样赢到手的镯子对我说来要珍贵一百倍。”
“那么今天晚上见了!”
“今天晚上见!”
接着她们分手了。
奥地利安娜在媳妇离开以后,一边端详着镯子,一边对自己说:
“它们确实很珍贵,既然今天晚上我通过它们在猜到一桩秘密的同时还可以赢得一颗心。”
接着她朝她那空荡荡的放床的凹室转过身来,对着空中说:
“您是不是也会这样赌博,我可怜的石弗莱丝?……会这样,对不对?”
她的整个青春,整个疯狂的想象力,整个幸福,象昔日的芬芳香气一样,随着她这句呼唤的回声又回来了。
第一三九章 摸彩
晚上八点钟,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王太后的住处。
奥地利安娜穿着华丽的礼服,靠了她还剩下的一点从前的姿色,再加上经过巧手的百般打扮,看上去还很美丽。但是几年后致她死命的这种病在她身上造成的摧残破坏,已经十分明显,她掩盖它,或者不如说,力图掩盖它,不让年轻的廷臣看出。靠了我们在上一章谈到的办法,这群年轻的廷臣围在她的四周,而且还不绝口地赞扬她。
王太弟夫人打扮得跟奥地利安娜一般漂亮。王后象平常一样又朴素又大方。她们坐在奥地利安娜旁边,互相争夺她的欢
那些宫廷贵妇象声势浩大的军队聚集在一起,这样抵挡年轻男人们的那些玩笑话,可以更有力量,因而也更有成功的把握。她们如同排成方阵的队伍,在防御和反击中互相支援。
蒙塔莱对这种唇枪舌剑很擅长,她向敌人发出连续的齐射来保护整条战线。
德·圣埃尼昂由于德·托内夏朗特小姐的严厉态度,陷在绝望之中。她寸步不让,固执到底,因此使得她那严厉的态度更加咄咄逼人,叫他受不了。他想不理睬她,但是美女的那双大眼睛射出的不可杭拒的光芒战胜了他,使他每时每刻都重新用俯首听命来证实自己的败北,而德·托内夏朗特小姐少不了重新又用蛮横无理的话来还击他。
德·圣埃尼昂走投无路,不知如何是好。
在拉瓦利埃尔的身边,已经开始有一小群廷臣围着她献股勤。
德·圣埃尼昂希望使用一个手段把阿泰娜依丝的那双眼睛吸引到自己这边,于是走过来向这位年轻姑娘行礼,态度是那么恭敬,有几个智力差的人竟然以为他想用路易丝来对抗阿泰娜依丝。
但是这几个人是既役有亲眼看见雨中的那个场面,也没有听人谈起过。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而且知道得很详细,因此她得到了人所共知的宠幸,把最精明的人和最愚蠢的人都吸引到她的身边来。
头一种人,因为他们象蒙田那样说:“我知道什么呢?”
后一种人,因为他们象拉伯雷①那样说:“也许吧?”
绝大多数的人都跟随着他们,就象打猎时只有五六条机灵的猎犬跟随野兽的踪迹,其佘的猎犬跟随的只是这五六条猎犬的踪迹。
太后、王后和王太弟夫人仔仔细细地察看她们的侍从女伴和女官们的打扮,也察看了其他贵夫人的打扮。她们居然忘掉了自己的身分,只想到自己是女人。
换句话说,她们在无情地对这些裙钗一个个地评头论足,正如莫里哀说的那样。
王太后和王太弟夫人人的眼光同时落在拉瓦利埃尔的身上。我们已经说过,拉瓦利埃尔的身边围了一大群人。王太弟夫人是冷酷无情的。
①拉伯雷(约14941553):文艺复兴时期法国作家,著有《巨人传》等。
“说真的,”她朝王太后俯过身子去说,“如果命运女神是公正的,她就应该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拉瓦利埃尔。”
“这不可能,”王太后微笑着说。
“为什么?”
“只有两百张彩票,因此不是所有的人都列在名单上。”
“这么说她不在名单上?”
“不在。”
“多可惜!她本来可以抽中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