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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衬衣,透能感到诗史的体温。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自己也许会死的。
“你再那样放一会儿。”
诗史说,“就把手放到那儿。”
透照办了。
出了酒吧走不多远,透给诗史叫了辆的士。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诗史一直牵着透的手。透心里在想,诗史跟浅野一起散步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但只是想想而已,他没能这样问诗史,“是要见浅野吧?”
透这样问道。诗史一点头,“当初觉得结婚好,可能是觉得可以有人一起陪着吃饭了。”
透苦笑。他本应顿足捶胸嚎啕大哭的,可他只是苦笑了一下。
“你下决心了?”
透觉得自己喝醉了。真想立刻回家倒在床上睡一觉。
“没有。”
诗史微微一笑。这时,计程车的门打开了。
“只是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诗史没有吻透,而是把脸在透的脸颊上碰了一下以示告别。
透到家的时候,妈妈竟然已经在家了,真是稀罕事儿。
透正在厨房里喝水,妈妈走过来招呼道,“回来了!”
接下来的对话也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吃饭了没?”
“吃过了。”
“正好,家里连个菜叶子都没有。”
“这有什么稀罕的。”
“可冰箱里平时总该有吃的吧?”
“没有吗?哦,很长时间没去买东西了。”
妈妈还穿着外出时的衣服,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洗水池那边,推开窗户,点燃了一支烟。
虽然妈妈没有问到哪儿去了,可透却觉得妈妈已经知道自己是去和诗史约会了似的。
“我想先去洗个澡。”
“去吧。”
透感觉妈妈看自己的眼神很让人不舒服。
“还歪着呢。”
耕二手里拿着一个空杯子说,“你摆球的时候总是往右偏。”
女的穿着迷你短裙,留着一头蓬松的短发,有些地方还染成了绿色。她已经一个人在那儿打了两个小时球了。
“我哪儿不对,给我指点一下好吗?”
耕二走过的时候被她叫住,就只好给她指点指点了。台球场里这个时候人还不很多。
“这样行吗?”
“再往这边点儿。”
耕二说着帮她把球摆好。
“好了。直着打。不要看前面那个球,瞄准目标球的中心打!”
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台球按照计算好的路线,转了两个弯儿之后乖乖滚进了右边的中仓。
女的扭过头来看着耕二希望得到赞扬。她虽不算漂亮,但还算可以,眼睛和嘴巴都大大的,脸上表情也很丰富。她的眼皮上涂着浅蓝色眼影,颧骨处还贴着小小的星形闪光贴片。耕二觉得她不这样化妆就好了,显得人太轻浮。
“打得好!”
听到耕二的夸奖,女的高兴地笑了。
“怎么不让你的同伴教你呀?”
耕二问道,“你不总是跟那个高手一起来打球的吗?”
女的听了幸福地笑了,这笑和刚才的笑是全然不一样的。
“他够帅吧?”
女的说着又把球摆回原来的形状,重新开始练习。
“谢谢你的指导!”
她对着耕二的背影大声表示谢意。
进入六月以来,连续几天都是晴空万里,气温也很高,像夏天一样。耕二喜欢夏天。
电话铃响的时候,耕二和由利正在床上。
“耕二吗?”
对方是喜美子。
“在家里吧?”
耕二说在。由利过来一下子把身体贴在他微微出汗的背上。
“我想见你。”
“现在?”
喜美子说是。
“现在不行。”
他们已经说好明天见的。
“是么,那就算了。”
喜美子的声音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生气。
“出什么事儿了吗?”
平时耕二总是经常给喜美子打电话的,也许是最近不怎么打了的缘故吧。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耕二没有说话。由利在的时候只有这样。况且他很清楚喜美子只要一上劲儿,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我怎么老忘了你是个冷血动物呀!”
喜美子叹气道,“算了,反正明天就见面了。”
接下来的话听起来更刺人,“对不起,没说好就给你打了电话。”
耕二把听筒夹在耳边,顺手点着了一支烟。喜美子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是谁呀?”
耕二仰面躺着,吐出一口烟,然后回答,“老板。”
明天又要费力逗她高兴了。耕二心里琢磨着。
女人为什么都这么任性呀!别人也需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空间!这样一个连孩子都懂得道理难道她们就不懂吗!虽然心里恼火,但坐在路边的咖啡厅里的时候,耕二却是一脸诚恳道歉的样子。那家咖啡厅就在喜美子学法语的辅导班附近。
“我当时真想立刻就去你那儿的。”
喜美子喝着冰茶,没好气地说。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行吗?是我不好。”
耕二连声赔罪,咖啡厅里空调温度调得很低,让人觉得有些冷。
“你高兴一点儿好不好?”
喜美子什么话也不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好想见你的!”
“有时会忽然特别想见一个人,这没错吧?我也知道今天就能见面了,可我当时就是想立刻见到你呀!”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想见的时候却见不到的男人是最坏的男人!”
耕二忽然仰天叹道,“你说话前好好想想再说嘛!想见的时候却见不着的明明是你嘛!拖家带口的不是我,是喜美子你呀!”
喜美子气极了,“你竟敢这么说!”
接着又摆出一幅往常的架势,将她那带着戒指的两只手摊开在桌子上,“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控制自己情绪的!说到底就是你对我没有兴趣了,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不可思议,看到喜美子这样气极败坏的样子,耕二真的是进退两难。明明心里觉得是可以分手的时候了,可两只手却心不由衷地想抱喜美子。
“说够了吧!”
耕二拿了付款单站起身来。喜美子虽然还有些气恨难消,但还是乖乖地跟在耕二后面走了出来。事实明摆着,无论再怎么斗气,最终还是归结于一个意思——想和人家在一起,想跟人家睡觉。
刚走出咖啡厅,耕二就抱住喜美子疯狂地吻起来。喜美子也双手摩挲着耕二的头发,呼应着微启朱唇。真可谓一拍即合,两个人的欲望已不可遏制,血液也沸腾起来,周围的空气开始燃烧。
耕二急不可待地向喜美子的胸部摸去,喜美子好不容易才挡住了他。两个人小跑着下了台阶,头顶上的焦阳正似火般照耀着大地。两个人钻进车子,发动引擎,奔着“大和饭店”急驰而去。五分钟不到,两个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透和由利第二次见面是在耕二的哥哥结婚的当天晚上。两个人没有被邀请参加他们的婚礼,可不知为什么,又都被邀请参加晚上的聚会。聚会在大楼顶部的旋转餐厅举行,参加的客人很多,热闹非凡。因为新人同是医生,所以参加者多是医院方面和医大时代的朋友。
耕二穿着双排扣西服,透觉得这身打扮颇有豪门公子的意味。虽然耕二跟哥哥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跟哥哥的朋友们却似乎很合得来。这也是耕二的与众不同之处。
由利和透一个穿着连衣裙,一个穿着西服。他们在这里都没有熟人,所以一直站在角落里,觉的很无聊。
从旋转餐厅的大玻璃窗可以将东京的夜景一收眼底——远处闪烁着的霓虹灯,还有夜幕中皇居的轮廓。此外,玻璃窗还映照出整个餐厅里的情形。两个人的耳边不时地传来主持人的声音,他也太不会使用麦克风了。
“好漂亮呀!”
一旁的由利望着窗外赞叹道。
“透,你一直在东京?”
“嗯,你呢?”
透反问道。
由利浅浅一笑,“静冈。上次聚会的时候我都说过了,你好像没怎么跟大家说话吧。”
确实是个爽朗的女孩子,透心里想。看来自己那天确实没怎么注意她。
“耕二高中时候是什么样子啊?”
由利问道,仿佛是在询问一个遥远的故事。
“跟现在一样。固执、性急。”
说完,透又补充道,“要是喝了酒就更暴躁了。”
由利听了笑着说,“真羡慕你,能见到那时候的耕二。”
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真羡慕你。”
由利又感慨道。
耕二——这个“淘气的弟弟”大口喝着对了水的威士忌,忽然替家里的父母操起心来。哥哥过去一直都住在父母那儿的。现在家里忽然只剩下两位老人,他们能适应不?
哥哥跟往常一样,只是站在那里。早纪却忙前忙后地照应客人,与其说是今晚的新娘,倒不如说是同学聚会的主角。
看着哥哥那些大多是医生的朋友们,耕二不由得在心里想,他们不过才刚刚三十来岁,怎么就一个个变得像老头子一样了。从今天晚上自己的观察可以得出推论:医生这个职业的肥胖率和秃顶率应该是相当高的。
对耕二来说,变成老头子简直是一种罪恶。
他忽然想起哥哥订婚那天晚上,早纪的父亲在大门口低头鞠躬的情形——“这孩子不懂事,还请多多包涵。”
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一种悲哀呢?
喜美子和厚子会不会也都是这样出嫁的呢?
上水果拼盘的时候,耕二开始寻找由利的影子。但找由利的同时,脑子里却浮现出喜美子的身体来。
喜美子。
喜美子是魔鬼。耕二一边回忆在咖啡厅之后的那几个小时一边想。那样做爱实在是对身体有害的。虽然饭店的房间里有空调,可两个人竟然都忘记要打开。他们已经等不急互相给对方脱衣服,而是各脱各的,甚至连斗嘴的功夫都没有。他们喘息着,虽然大汗淋漓,却毫不在意,只是贪婪着对方的身体。
“说到底是你对我没有兴趣了”
“我好想见你的!有时会忽然特别想见一个人,这没错吧?”
耕二看着在窗户边正和透说话的由利,一边把手伸向水果盘,一边痛苦地叹了口气。
第十章
“这身内衣是专为你买的。”
喜美子戴着向日葵般黄色的胸罩,穿着同样颜色的内裤。她吃了桃子,嘴唇被桃汁弄得黏乎乎的。喜美子一边幸福地笑着一边向耕二身上压了过来。
白天。
“桃汁都滴下来了。”
耕二抓住了喜美子的手腕。喜美子手里的桃子已经吃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个桃核了。空气里弥漫着桃子甜甜的味道。
喜美子无所顾忌地吸吮着耕二的嘴唇。耕二又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虽然两只手都被耕二抓住了,但喜美子仍然不肯放开耕二的嘴唇,她的笑声从喉咙里漏出来,同时拼命想要把手挣扎出来。
耕二一边亲吻着带有水果味道的嘴唇,一边把腿搭在喜美子身上,想用力翻到上面来。但每次都被喜美子按下去了。力气真是不小。
喜美子终于力不能敌,被耕二紧紧抱住,发出不知是笑还是哭的声音,。制服喜美子之后,耕二才发觉自己也在哧哧地笑着。他用手指把喜美子黄色的内裤往下剥去,喜美子那略带骨感的细腰立刻裸露在眼前。
喜美子被耕二紧紧抱住以后,更加笑个不停,她一边笑一边疯狂地吻着耕二,吻他的额头、他的眼皮、他的头发……。喜美子一边吻着耕二,一边用脚趾灵巧地把还没完全脱下的短裤蹬掉。
现在想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天一连做了三次,自己竟然有点力不从心了。
“我、不行了。”
完事之后,耕二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嘟囔道。床上的枕头和单子早已被蹬到了地上。虽然有微风从窗外轻轻刮进,但耕二依然浑身大汗。
“简直是只野兽。”
“才知道呀?”
同样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喜美子答道,她的一只手搭在耕二的肚子上,耕二觉得很舒服。
“我可能真的不行了。”
耕二以前从来没带喜美子到过自己的公寓。在喜美子的再三要求下,耕二不得已只得遵命照办了。最近一段时间,喜美子总是把“特别”两个字挂在嘴边,什么“特别想见你”啦、“特别想听见你的声音”啦等等。
“这儿有洗澡间没?”
喜美子边问边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胸罩摘下,赤裸着身体站在那里。
“在那边。”
耕二指着洗澡间的方向说,喜美子的裸体让他看呆了。
“你真美!”
喜美子莞尔一笑,吻了一下耕二的额头,说了声“谢谢”。
“我每天都在跟加龄和重力打仗呢。”
“我去洗澡了。”
喜美子说着进了洗澡间。耕二一下子没听明白“加龄”是什么意思。重力倒是一听就明白了,可“加龄”单听声音的话就很难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你快看,那个人好帅呀!”
晚上。由利在柜台处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扭头向那个台球高手看去。
“他打的击球声跟跟别人都不一样,一听就知道是他打的。”
确实如此。
“他名字叫前田。”
听耕二一说,由利眼睛睁得老大,她嘴里噙着吸管惊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经常来的客人嘛。”
耕二得意地回答。实际上,他是从和美那儿听说的。和美是经常跟前田一起来打台球的那个女孩儿,大概从半个月以前开始,她经常时不时地一